01,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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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山坡羊。潼关怀古》 ——张养浩 大宋朝与一夜间分崩离析,一分为二,史称南北,国运日渐衰落人心浮动,似乎在子嗣传承上也不受上天的垂怜? 庆元皇帝宋宁宗一生有九子,皆在未成年时便夭折,这让宋宁宗很是沮丧,无奈之下,只能在子侄中遴选品学兼优者为嗣。 曾以养子赵询为太子,不幸的是,询太子于(1220年)病故于太子位,后又认了侄子祁国公赵竑为养子,于(1221年)立为太子。 宁宗皇帝赵扩在位期间,能算得上是位忠厚之主,能听得进臣下进言,若遇太平盛世,作个守城之君倒是绰绰有余。 可惜但偏偏生不逢时?外有强掳,内有jian佞朋比为jian,更有外戚杨家乘势坐大。 宁宗在执政初期,也曾励精图治积极抗金,在朝堂上怒斥投降派,顶住压力追封岳飞为鄂王,削去秦桧身上的爵位,但无奈的是朝廷行事早已是沉疴难起。 宁宗宗皇帝又素来秉性软弱,寻常人身若是如此,倒也无碍,可这样的秉性若是体现在帝王身上,无疑是致命的弱点。 在宁宗皇帝理政前期,前朝由丞相韩侂胄cao纵,后宫则由史弥远和杨皇后同流合污,把持朝政,贪污受贿,买卖官爵,坊间有人传言说,这天下有一半是姓了杨的? 宁宗皇帝郁郁不得志时,也曾喝酒买醉?招妓作乐,所有浪荡子能做的荒唐事都尝试个遍,醉生梦死没解决任何问题?随着时局的恶化朋党之争也日益浮出表面。 公元【1224年】嘉定十七年,临安府凤凰山下的皇宫内,在八月十八这一日,所有皇室内亲及两班文武都在翘首以待,一个能改变皇室格局的新生命。 皇宫大内已许有许多年没听过儿啼之音,太子妃黄姚昨儿夜里便以发动。 杨皇后听到消息后就亲自来坐镇东宫,虽太医把脉说有八成是个男胎,可这孩子不落地,到底是不踏实?看着一盆盆的热水端进去再端出来。 内殿隐隐传出呼痛声,宗室女眷听了消息也都赶来东宫,室内女眷猜测的声音,让杨皇后更是心浮气躁,挥手又打发身边人去产房问消息。 片刻间接生嬷嬷出来说胎儿过大,太子妃又没了力气?可否进些催生药?不然时间久了怕对小皇孙有妨碍?杨皇后没有半分迟疑的便准了。 待催生药下去,一盏茶的工夫,一声响亮的儿啼穿室而出,先前忐忑和压抑霎时而空。 杨皇后霍地站起身来,盯着产房门口见接生嬷嬷推开门,神情略有些忐忑的看了眼杨皇后,随即垂首行礼恭贺道:恭喜皇后娘娘,太子妃平安生产,小郡主康健,母女平安。” 话音一落气氛便凝滞了,树上的蝉鸣声异常地呱噪起来,让听的人没来由的心烦。 杨皇后口中呢喃着是郡主?身边的白嬷嬷提醒地喊了声娘娘? 杨皇后晃过神来笑容略微勉强,说道:“天佑太子妃,母女平安就好,有道是先开花后结果,跟前伺候的统统有赏。 又吩咐人报于官家和太子知道,有劳各位宗亲受累,今晚儿在升平楼设宴,同贺宗室添人进口。” 杨皇后的一番话缓和下来,须臾间气氛便轻松和乐起来,宗室女眷也都有眼色的围了上来,争相奉承起来,众人心里门清,即便是个郡主,未来的前程也是不可限量的? 包裹好小郡主被乳母抱出来递给杨皇后瞧,杨皇后笑容满面地接过孩子,细细打量了一番,真心赞道:“是个齐整孩子,净挑着爹娘精致的地方长。 众人也都跟着纷纷附和,不重样的好话跟不要钱似的? 任谁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孱弱的女婴,日后会以一己之力,推动天下大势,让亿万人衣食周全,成就衣被天下的美名。 先后让两朝皇帝下旨敕封,为她篆书立祠,让她岁时享祀,史书也为她浓墨重彩,更被后世的人赞誉为织女星转世。 而此时在福宁殿内等消息的宋宁宗赵扩,也强撑着病体坐在床上,眼睛不停地扫过日晷。 太子赵竑则在旁苦苦相劝道:“爹爹该爱惜身子,生男生女自有天命,您且先小睡一会,待得了消息,孩儿一准叫醒你。” 这时内侍杨海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进来,看了眼竑太子,才跪伏于地禀道:“官家,东宫来报,太子妃诞下小郡主,母女平安。” 宋宁宗听闻一愣反问道:“怎么会是郡主?说着便剧烈地咳起来,太子惊呼爹爹,回首又吩咐快传太医进来伺候。” 宋宁宗气喘吁吁地迁怒说,不许叫进来?“ 竑太子不赞成地喊了句:“爹爹?” 宁宗皇帝说着还犹自觉得不解气?顺手把茶盏扔出去骂泄愤,嘴里骂道:“一群废物,都是废物?吓得内侍杨海一哆嗦,跪地上不敢起身?” 竑太子抚着宁宗的胸口帮他顺着气,出口劝慰道:“爹爹何苦这般动怒?孩儿和阿姚还年轻,慢慢生总会有儿子,为了这事动气伤神不值当的?” 宋宁宗挥手示意杨海下去,就着太子手里又端来的茶喝了一口,顺了口气说道:“朝廷内内忧外患,你又是这副宁折不弯的性子?不愿与权臣牵扯的势力妥协,朕的身子又不争气?这时候能有子嗣也是你的筹码。” 太子赵竑听了宁宗皇帝放不下自己的话,声音哽咽地劝道:“只要爹爹身体康健,多疼儿子几年,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宋宁宗看着太子又叹了口气,道了句:“罢了,当初在众人中选了你做这江山之主,瞧中的也是你这副刚烈的性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且惜福罢,回去看你媳妇和孩子去,朕也累了。” 竑太子扶着宁宗躺好,说道:“那爹爹您先歇着,孩儿晚些时辰再过来伺候您。” 宁宗闭着眼挥挥手,竑太子出来对守在门口的内侍杨海道:“爹爹累了,你们小心侍候着,有事差人来东宫找孤。” 杨海躬身俯首称是,待竑太子去的远了才直起身来。 竑太子回去时,众人业已散去,进内室见太子妃已沉沉睡去,小小的婴儿被裹着明黄色的锦被,玉雪可爱。 竑太子俯身打量着女儿,嫩雪似的肌肤,狭长微挑的眼线,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rou粉色的小嘴嚅动着,竑太子看了会心都要化了,也不扰她们母女歇着?便轻手轻脚地退出来去了东侧殿。” “竑太子唤了内侍元福上前去,问今日太子妃生产分娩,可有什么人出幺蛾子不成?” 元福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回禀了一番,末了又说:“皇后娘娘开始看着有些不如意?不过也说了先开花后结果,想是不会再说出什么来?” 竑太子听了元福的话,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随手翻开诗经抽出一张竹节纸签递给了元福道:“你亲自送到宗正寺,交到宗正司手里,让他即刻给我儿录上玉碟,不得耽误?” 元福好奇地瞄了眼问道:“是小郡主名讳?殿下您这可是未卜先知了?满宫的御医都说了太子妃肚里怀的是小皇孙,您怎么还预备了郡主的名讳?” 竑太子殿下笑骂道:“说什么胡话呢?御医署说的自然是爹爹想听的,说对了是他们医术精湛,说的不对是孤命里无子? 要真是孤得了儿子?那名讳的事情也轮不到孤做主?索性以防万一,这不就有备无患了。” 元福笑道:“您圣明,奴才这就去办,说着施礼退下。” 太子殿下坐在那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想着爹爹今日说不出口的担忧?无来由的烦闷?
这时有内侍来报说,是官家旨意到了东宫门口。 竑太子忙起身出去接旨,来到前殿见宣旨的是内侍杨海,见过礼后道是:“官家有口喻,说太子妃在月子里,由太子殿下代接即可。” 说完之后杨海展开圣旨。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诏曰,太子妃黄氏端庄淑睿,雍和粹纯,卛礼不越,为宗室绵延,荣添弄瓦之喜,赏赐玉如意两柄,珍珠一斛,灵芝粉一盒,三十年人参两只,绫罗绸缎若干。 钦此。 待太子殿下谢过恩后,杨海又说道:“官家交代,太子殿下今日喜添娇儿,福宁殿那里就不必太子殿下再过去伺候,晚上在升平楼宴请宗亲,由太子殿下招待,说罢对着太子施礼退下。” 待杨海去了,太子竑指着玉如意道:“拿回去给太子妃把玩。” 等竑太子再回到内室时,见太子妃正坐在床上由人服侍着喝汤,见了太子便放下了汤碗,道是:“殿下您回来了。” 竑太子在床边坐下,接过宫人手中的碗亲自为太子妃喝汤,温声道:“身子才是紧要的,你我夫妻何须拘礼,今日我的阿姚辛苦了。” 太子妃本待要抿嘴一笑,谁知笑意未达眼角却红了眼圈,顿一下才道:“瞧殿下说的,能为殿下诞育子嗣是妾身的福气,都怪妾身这肚子不争气?” 竑太子见妻子伤心便放下了汤碗,伸手抬起太子妃的下颌,对上她的眼睛,温声说道:“又胡思乱想,只要是你我的孩儿无论男女孤都喜欢,至于子嗣多生几个总会有的?” 太子妃泫然欲泣地喊道道:“竑郎,妾身此生最幸运的不是做了大宋的太子妃?而是做了您竑郎的妻子。” 竑太子心底一热便拥住了妻子,两人正柔情蜜意时,一声像猫似的声音呜呜咽咽,想是被两人的说话声扰到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伸头向婴儿床内看去,小小的婴儿,嘟着嘴唇,满脸的不耐?等了会见没等人理会,便张开嘴大声哭了起来,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可把这初为父母的两人吓了一跳,当时手忙脚乱起来,乳母正候在门口,听见动静便隔着门道:”娘娘,小郡主可能是尿湿了。” 太子妃忙让乳母进来。 乳母进来打开包被一看,果然是尿湿了,又重新打水进来,擦洗,换衣服,一番折腾下来,小婴儿被伺候舒服了,果真不哭了,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了。 太子妃软语轻声恳求道:“殿下,您为我们的孩儿,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竑太子得意的看着妻子笑着道:”诗经有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赵蓁如何?” “赵蓁?太子妃口里重复念了几遍,觉得寓意也好,叫来也朗朗上口,便嫣然一笑道:“殿下博学,妾身和女儿都喜欢。” 竑太子又乘势打趣道:”既然讨了娘子欢心?那孤就再讨个巧,再赠予一个小字夭夭可好?” 太子妃满意地连连点头道:”再没比这更好的的寓意了?妾身之前还担心爹爹将名字的事情,都推给礼部那些老朽呢?无非就是德,昭,嘉,仪类的,又拗口又老气。” 竑太子听了哈哈一笑,戏谑地点头道:“孤的阿姚如此识货,孤的心才放了下来。” 看着太子妃困惑不解的样子,太子殿下得意的说道:“孩儿的名讳孤已让人报到宗正寺去,想必这会宗正司正忙着打开族谱,为我儿录名字呢!” 太子妃愣怔了片刻,才问道:”妾身怀的是女儿,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为了有备无患?阿姚啊!孤和你说过的,你我之间不会有二姓之子,无论男女都会有你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