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集思

    看阿婆心疼自己的样子，黄蓁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泡在暖水里一样，温突突地在吐着泡泡，拉起阿婆的手说道：“自然是要高兴的？哪有坏人受到了惩罚，我却难过的道理？”

    “老奴就知道姑娘是个聪慧的，这就对了。”

    黄蓁扭头没瞧见雀儿？便问道：“雀儿去了哪里？”

    阿婆一笑说道：“在铺子里逛呢，说是要逛逛自家的铺子？老奴去叫她回来。”

    黄蓁顺势点头说道：“前面不忙？让李中和阮二也过后院来，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也得唠叨两句不是？”

    阿婆听了会心一笑出去叫人，待二人进来落了座，黄蓁照例勉励了几句，又问李中道：“你娘亲的身子好些没。？”

    ”多亏姑娘想得周全？人参送来的也及时？现在人是缓过来了，天好时还能下地略走几步？”

    ”人参若不够？我让阿婆回去再找些出来，与我不必客气？再难得的药材也比不过人命要紧？还有这回的事情也多亏得了你的帮忙？”

    李中腼腆的一笑说道：“姑娘不必客气？黄爷待我素来亲厚，原是我分内之事，至于人参家里还有大半只呢？大夫说现在用药温养着就行，不必再用参了？

    我娘亲日日跟人念叨着姑娘的活命之恩，说等身子能走动了，要来亲自来谢姑娘？”

    黄蓁制止的说道：”让你娘亲不必劳动？我还要谢谢她养了个好儿子，这次若没有你出手？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就不要客气了？”

    这会子找你们过来，就是想一起合计铺子里经营的事情，我年纪小不懂铺子里的事？以后有事还得依仗你们二位出力？”

    李中和阮二见黄蓁小小年纪，却一派落落大方，且言行举止磊落坦诚，一副老道的模样？不由地心里暗暗称奇，心想必是黄爷的教导所致？不然一个闺中女儿家，如何懂得世俗经济？

    黄蓁自然不知二人是如何想自己的？便是知道也顾不得了？前世所知的倒是都派上了用场？

    “二位都是铺子呆过最久的经年老人，说句不怕你们笑的话？论对铺子里的感情经营是我所不及的？这个铺子我今日是头回来，铺子里的角角落落，绸缎摆放顺序，每天大致的流水，想必都是刻画在你们心里，早已落地生根了。

    虽然我是东家，可是你们何尝不是家里人呢？你们努力经营，我给你们合理的薪酬，你们用这些薪酬来奉养老人，养育子女，大家一起努力，我们的生意才能做好做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生活的质量取决于生意兴隆的程度，我们在这一点上是息息相关的，而你们的薪俸，日后会跟每日的流水连在一起。

    从今日儿起，我会参照往年每月流水数据，同月多出来的部分我会拿出三分之一的利润来，交由你们自己来按劳分配，如何？

    黄蓁一番话说出来，李中和阮二听了都喜的眉眼含笑。

    阮二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地上原地转了圈不敢相信的问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这样我儿子就可以继续读书了。”

    黄蓁听阿婆说过，阮二连生四个女儿才得个儿子，宝贝的不行？听说在读书上很有天分。

    可依阮二的薪奉，也仅够养家糊口而已？所以才会在爹爹出事之后，被陈长福以小利诱惑，巴结上陈长福，初衷也不过是想要保住这份薪俸，迫于形式而已。

    趋于现实向环境低头，在黄蓁看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赦的恶人？所以才会想把阮二也留下来，毕竟在铺子里做了好些年，若是没有能力？爹爹也不可能留他这些年？

    想通了这些，黄蓁保证说道：“自然是真的，你要是有好的想法或建议都可以说出来？只要是对铺子有用，通通有奖励？这些我会写在店规里，日后铺子里生意的好坏？

    人起决定因素，和气生财可不是嘴上说说就成的？”

    黄蓁意有所指的话，让李中和阮二都听懂了，李中抱拳说道：“姑娘放心，生意大过天，我和阮兄定会齐心协力，让店里生意更上层楼。”

    阮二也马上表态说道：“姑娘如此顾念我们？若还存有其它心思？那还是人吗？说着又对李**手行礼，日后还请李掌柜多多指教？”

    两人相视一笑，往日的芥蒂也就散了。

    见两人前嫌尽释黄蓁才放下心来，自己先是动之以情，后晓之以理，再以利许之，就是怕他们表面和气暗地里较量？要是在被外人乘虚而入，那自己这一番心思可就白费了？

    黄蓁趁热打铁的说道：“和气生财，多挣些银子落入口袋才是正经？你们精诚合作，生意才会蒸蒸日上，何必为了嫌隙耽误银子，二位说是不是？两人连连称是。”

    见敲打的差不多了？黄蓁有说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李掌柜也先说说，你对经营铺子的看法？”

    李中想来早已心有成竹，见黄蓁问自己，便拱手说道：“属下一点浅见说于姑娘听？“

    见黄蓁含笑点头便接着说道：“单嘉兴路上经营布匹就有十几家，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以我们铺子为例，苏杭两府的锦缎，满松江府没人越得过我们去？

    所有散户都从我们这里走货，我们自己也是半批半卖。

    而对面的老介福家，经营的是蜀锦，以前和我们经营的模式一样，我们的客人想要蜀锦，会通过我们代订，外面价钱看着是一样，但是内里会给我们铺子提成。”

    黄蓁若有所思地问道：“同样的事发生在我们铺子里，也会给人家提成对吗？那提成的比例跟提货的数量有关吗？”

    李中听了不由对黄蓁刮目相看？笑着回道：“姑娘真是一语切中要害，铺里子好些个老客户为图省事，下订单时会带一些别家的货，会委托我们把货帮他备齐。行业内却有不成文的说法？根据成交银钱的多少，同行之间会有不程度的让利？”

    黄蓁问道：“这部分利润是当时结算，还是统一结算？”

    李中回道：“是统一结算，每月初对方掌柜会打发人送送来。”

    黄蓁眼睛一亮说道：“就是说购买数量的多少？取决于中间所让折扣的大小？与客户那里的凭票交付的额度是一样的？又省下了车马费，我这样理解的可对？”

    惊讶于黄蓁的通透，李中回道：“确如姑娘所说？还可防着下面人藏私？”

    黄蓁又问：“这些事情平日都是谁在张罗？”

    “每次备货陈掌柜都支使我去？都是来往熟了的？有时银钱不凑手？半赊半买也会付货给我？”

    黄蓁思忖了一会问道：“如果我们把一些畅销的丝绸批量买回来？放在我们铺子里贩卖，既方便了客人又得了利，还可以培养些零散的客户集中在我们这采买，岂不更好？”

    阮二拍手道：“还是东家想的通透，这样一来即省时省力，也不用来回的备货？省得忙时我们抽不出人手来？”

    李中顿了下说道：“这样一来需要多积压些丝绸，不如楼上收拾出来？专门售卖代销的布匹绸缎，一举两得，就怕忙起来人手不够？”

    黄蓁越想越觉得此举可行？见李中担心人手不够？遂道：“人手不足就多招些人来，从中选些好的慢慢培训起来，还有些什么好的建议？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

    阮二试探的问道：“能否招些女子来待女客，夫人小姐们来了，可以请到楼上去招待，在备些果子和点心，好茶好水的招待着，再让人殷勤地推销，应该也不错？”

    黄蓁觉得阮二头脑灵活而且点子多？便思忖着说道：“再挑些出众些的帕子，香囊，裙兜，等小件物品挂在店里，经常来的熟客，或是在铺子里消费多的可以赠送些。”

    李中接口道：“最好是一些精致又不落俗套，男人自然是用不上？但拿回去可送给家里的女人。”

    阮二接口道：“一来二去的大家就记住了我们铺子，虽然慢些，但也踏实，至于绣娘也不用来店里做工？绣成了送过来就好。”

    “李中听了连连称好，让雀儿去拿纸笔来，把大家说的都记下来，然后再细细研究，逐件实行。”

    几人越说越投契，连时间都忘了。

    阿婆提醒说已是午时，该用饭了。

    黄蓁看了眼日晷问道：“你们平时午膳怎么用？”

    李中说道：“平时从家里做好带来，后院有烧水的小厨房，平日用它烧水，到饭点时用它热热。”

    黄蓁让雀儿先记得提醒她，回头把用膳问题帮大伙解决了，不行雇佣个会做饭的婆子来，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做事。

    遂又问道：“这条街上哪家铺子的东西好吃，麻烦李掌柜今日做东如何？银钱从柜上出。”

    阿婆笑着附和说道：“那老奴也跟着去认认门，下次嘴馋时也能找到地方，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李中和阮二也起身出去忙。

    黄蓁又看了一眼日晷，纳闷的问道：“怎么来娣他们还没回来呢？雀儿说道：“应该是快了，衙门午间也是要吃饭的，说着便凑上来支支吾吾的。”

    黄蓁见了不由地好笑，雀儿虽说大了自己两岁，但性子单纯灵动，为人也机灵，黄蓁不经意间总是当她小孩子。遂问道：“转的我头晕，什么事让你这样张不开口？你不说出来是让我猜谜吗？”

    雀儿挠挠头娇憨地问道：“姑娘看出来了？”

    黄蓁指着她的脸说道：“都在上面写着呢，还不痛快说说来，故意要我急是不是？”

    ”哪能呢？奴婢是不知妥不妥当？说着觑了眼黄蓁，就是听李掌柜说，要招些女子来铺子里待客，女子也可以出来吗？

    黄蓁反问道：“为什么不能？不说那些绣坊？就说路边那些摆地摊的，也多是女子在cao持？人若是连饭都吃不上了？饿着肚子还谈什么礼教大防？那些定规矩的人一定没饿过肚子？才会夸夸其谈，岂不迂腐可笑？”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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