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扬名

    等到了现场看到织具好的超出了他的预期，自然态度也发生了改变？事有轻重缓急，只要不是衙门走水了？就没有比这里更重要的事？

    黄蓁凑趣地说道：“看来是我研制的织具入了知府大人眼？留下来是想要多了解些？”

    来娣想了一会说道：“还真是姑娘说的这个理，那些来的人见汤管事不得空？就围着晁管事和冯管事，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两位管事忙得不可开交？”

    黄蓁了然的说道：“且得新鲜一阵子呢？大家都辛苦些，忙过这段时日就好了，又打发来娣回去盯着。”

    回头见雀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坐不住的样子？”黄蓁忍着笑也打发她也跟着来娣去了。

    过了午时那边院子才清净了，黄蓁和几位管事碰了一下意见，具体事情的应对方法又做了些调整，才带着人回去。

    回去换了衣服后便打发人出去，红姑说道：“张之初走时对我说，这件事他会在短时间内大力推行，争取在一个月内，让松江府下辖所有百姓都能熟练使用，并且会上书朝廷为姑娘请功，让姑娘耐心等着。”

    意料之内的结果，黄蓁点头道：“张大人还说了什么？”

    红姑回道：“张之初说本应亲自来拜见姑娘，可奈何人多眼杂不好说话？日后终有见面的时候，让姑娘有事只管吩咐，他会尽力帮助姑娘。”

    人心难测锦上添花者众，所以雪中送炭才会显得难能可贵？自己如今又是这种尴尬状况，张之初如今身居高位，实在不必要担着抄家灭门的风险提携自己？

    可他只因父亲的力保之恩，还有亡妻的情分？便能如此倾力帮助自己，可见是重情重义之人。

    黄蓁思忖着说道：“我如今身份尴尬不见也罢？至于他与父亲的过往还是忘了吧？时移世易，能助我一臂之力已是难得？如今我是民女黄蓁，别的莫要提起了？我那里有块砚台不错？姑姑替我送给张大人去。”

    红姑不赞成的看着黄蓁，说道：“他若是接了姑娘送的东西，臊也臊死了，您不必cao心这事？属下知道怎么办？”

    黄蓁看着红姑说道：“姑姑您就听我一回，他和父亲之间的过往暂且不要提起？如今时移世易他能记得是情分，不记得是本分？您不能让我失礼于他？那就显得我不懂事了？”

    红姑听了有些难过，黄蓁也不逼她？有些事要慢慢想通才好？老话说落配的凤凰不如鸡？红姑面对张之初可以颐气指使，那是张之初不忘前妻愧对红姑？

    如果自己也自持高人一等？不是闹了笑话吗？黄蓁没什么想不开的？出身血脉什么的当个故事听完就罢了，自己要是当真了？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好一会红姑才说道：“我拿过去他也不会接的？日后见面的时候您亲自送他就是？黄蓁一想也对，就不再勉强红姑，放下这茬不提？”

    晚半晌时阿婆才带着人回来了，黄蓁跟众人道了辛苦，又让她们早早歇了，见没人了雀儿乐呵呵地进来，手里举着两个糖人，说道：“路上看到了，奴婢这口水就藏不住了？”

    黄蓁掩不住诧异说道：“守着阿婆的面前买这些？你这胆子是肥了。”

    雀儿伸了伸舌头俏皮的说道：“说是买给姑娘的，阿婆就没吱声，姑娘快看看，这只凤凰展翅的是您的，云雀鸟是奴婢的，奴婢贴心吧？”

    见雀儿又打自己的旗号骗阿婆？黄蓁摇头说道：“亏你想的出来，倒是这糖人应了景，你也少吃些甜的，小心长蛀牙，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听了黄蓁的话频频点头，嘴里塞着糖人顾不上说话？见她眯着眼睛一副陶醉模样？

    黄蓁无语的打量着手里的糖人，轻尝了一口甜度适中，看着雀儿小口小口地抿着，瞬息间幸福感溢满了心里，好像自己的所有努力都值了。

    黄蓁把剩下的递给了红瘦，说道：“这些你与绿肥分了，我尝一块就行了。

    阿婆进来时已经换了衣服，黄蓁让阿婆坐下，又递了一杯茶过去，说道：“阿婆今日受累了，快歇歇吧。”

    阿婆说道：“哪里就累了？成日地在家里闲着，好不容易出去活动活动？身子骨到是爽利了不少。”

    雀儿说道：“阿婆要是在家里闲得无聊？跟着我去铺子里，我保您天天有新鲜事乐。”

    阿婆瞪着她说道：“我去了铺子里，留你在家给姑娘做些汤水吃食可好。”

    雀儿一缩脖子说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还是您在家，姑娘吃的东西可耽误不得？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黄蓁被雀儿逗得笑了起来，阿婆发愁地说道：“怎么就长不大呢？每日里跟个孩子似的，除了吃没别的心思？”

    黄蓁安慰阿婆说：“能吃是福，雀儿还小呢？等懂事了就好了，您才回来怎么不歇着？是有事找我？”

    阿婆嘴角噙着一丝笑说道：“老奴今日碰到了孔镇长，他问老奴，姑娘搬家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他知道了也能找人来，搭把手不是？”

    听了阿婆的话，黄蓁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孟氏倒真是个人才？是不屑于提起呢？还是觉得我无关紧要呢？多亏孔镇长官职不大？我也是真的无关紧要？”

    阿婆呸了一声说道：“好姑娘，您别为了那起子势利眼妄自菲薄？”

    黄蓁摆手说道：“阿婆，您不知道？要知道在官场上内宅通着外宅？看似不起眼的小事一个弄个不好？也能主导着宦海沉浮，我们这件小事说穿了是孔镇长尴尬？

    说大了自己的户籍还在邬泥泾，如此耀眼的功绩却绕过孔镇长，孔镇长如何能舒坦？他不会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搬出来吧？”

    见黄蓁问起阿婆更生气了，说道：“老奴也是这样问孔镇长说的？听老奴说了前因后果，知道姑娘打算与他商量怎么把这些织具献上去？

    被他家太太当做打秋风挡了回来，脸都气的青了，孔镇长跟老奴连连致歉，还说让您不要与孟太太一般见识？说那些日子镇上确实有事，连着几日地不在家？

    还说姑娘搬家也没帮上忙，请姑娘见谅”。

    黄蓁唏嘘着说道：“本来是想打算借他的手把这事推出去，也算报答当初的援手之恩，谁知道孟氏抽的哪门子风？我倒不好再上门提了？”

    阿婆称愿的说道：“不过是看着姑娘人单力薄，怕哪日走近了，有什么事拖累她家怎么办？还不如远着我们清净？如今倒好了，我们的好处她也不要沾了？”

    黄蓁淡笑道：“人心趋利，也是人之常情。”

    见黄蓁神色不虞，阿婆也不在往上提？径自说道：“哪里能想到今日和您的生辰赶在一起，闹得您也不能安生，晚上老奴给您补上。”

    黄蓁脸色愈发不好了？说道“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事吗？不但今年的生辰不过了，往后生辰也不过了？我是认真的。”

    阿婆急忙问道：“您这是别扭什么呢？就算是身上有着孝也没有不吃寿面的道理？您让老奴心里怎么过得去？”

    见阿婆急的都快哭出来了，黄蓁无奈哄着说道：“那您就悄悄地煮碗面来，别惊动了旁人？”

    见黄蓁松了口，阿婆也顾不上黄蓁到底执拗什么？忙摸了眼泪说现在就去煮面去，生怕晚了黄蓁会反悔一样？

    等面端上来打发了阿婆，黄蓁让红瘦端下去吃了，还嘱咐别让阿婆知道？红瘦见黄蓁冷着脸，也不敢劝？忙端了面下去。

    打发了人黄蓁怔怔盯着屋子的一角，心潮起伏，每年的生辰爹爹都变着法地哄自己高兴，时新衣服首饰，变着花样的吃的玩的？予取予求的宠溺，仿佛刻在了自己心里一样？

    人不同了心境自然变了，养自己的人都不在了？生自己的人还困在牢笼里，哪来的心情过生辰？想着十二年前的那夜的变故？还在襁褓中的自己就已经被命运摒弃了。

    这一世老天会怎样摆布自己呢？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次日起来没事人一般的该做什么做什么？绿肥看着黄蓁的黑眼圈，瞧瞧去厨房煮了两颗鸡蛋回来，剥了皮给黄蓁敷眼睛，还贴心地说了句，阿婆不知道？

    黄蓁夸赞了绿肥贴心。

    几日内黄蓁无偿献上织具的事情，在松江府传的人尽皆知，还有人去铺子里问去？

    庄子那边汤驷传来的消息，也是每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有去参观的？还有去求教的？得了黄蓁的吩咐织纺门口茶水备得足足的？对来的人都是以礼相待。

    十几日功夫不到？松江府各个下辖的镇长，都从商会领到了织具的图纸，配合官府就忙了起来，铺子里每日的流水也借着这股势头更加的红火起来。

    阿婆今日从老宅回来说，今日回去左右的邻居见了围住她，都跟着她打听织具的事，说是大家伙都听孔镇长说了姑娘的义举，都托阿婆给黄蓁带好。

    阿婆与有荣焉地指着篮子里的土鸭，土鸡，还有个新鲜菜对黄蓁说道：“这些都是乡邻们送的，老奴推辞了不要，他们把这些塞在了车上就跑，没办法老奴就带了回来。

    黄蓁出主意道：“您再回去时，便让厨房里多做些糕点带过去，送给大家伙尝尝，也是您的心意，也算是还回了礼。”

    “姑娘和老奴想到一块去了，老奴和厨娘多准备几样。”

    阿婆每隔三五日地去老宅一趟，打扫屋子收拾菜地，黄蓁让她坐家里的车去，而且每次都让她带着青黛和鸦黄去作伴，这样黄蓁也放心些。

    中秋将至，黄蓁把送节礼的事情交给阿婆负责，阿婆连着几日在厨房里也厨娘琢磨月饼？还要黄蓁帮着设计包裹月饼的包装。黄蓁把来娣借给她跑腿，阿婆高兴地直说是大材小用了，并提议今年的节礼提前送出去。

    黄蓁看着手里的单子，说道：“今年是我主持的第一个中秋，庄子和铺子里的您略加上两成，剩下的几家您做主，按我的单子调整就行。”

    阿婆说道：“那老奴回去再斟酌一下，聂东家那里就按世交走动，多少适中，孔镇长那里按原来的走动可好？

    黄蓁觉得阿婆拿捏得恰到好处，便应允道：“就按您说的准备，定下来后我写单子。”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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