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除服

    黄蓁顺势和阿婆提起了除服礼的事，道是：“这回要辛苦阿婆了？父亲养我一回不容易？三年来又是整祭，若是办得不尽人意？我心里会过不去的？

    外面怕是会落得人口舌？尤其寺庙所在？来往的都是些内宅女眷。纵是得道高僧也是rou体凡胎？别让什么闲话传出来？银钱上我们不妨大方些？

    让人家心里顺畅了，菩萨面前自然免不了替爹爹美言几句？知道您是心疼我赚银子不易？可赚了银子若没个去处？连父母亲人的颜面都不能周全？那于行尸走rou何异？

    又让别人如何想我？百善孝为先，还请阿婆替我周全。”

    阿婆听了黄蓁的一番言语，无处不妥帖？既点明了她在银钱上的不舍？又周全了她的脸面，还把成破厉害剖析明白。想着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姑娘想得明白？

    竟为了银子与和尚置起气来？面色渐露愧色来道：“是老奴想差了？险些连累了姑娘，老奴换了衣服就去寺里，跟管事的师傅商量去？

    把咱们爷的牌位安放在正殿，绝不会失了爷的体面？”

    黄蓁赞道：“您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吃了饭再去，身上多带些银票，手面大些，先敬罗衣后敬人，菩萨亦不能免俗？说着抿嘴一笑。”

    唬的阿婆忙不迭地摆手道：“可不敢这样说，又双手合十叨咕着，菩萨莫怪？姑娘还小的话来？”

    “阿婆莫慌？黄蓁娇俏地双手合十道，菩萨享八方供奉，理四方俗事，心胸像大海一样广阔，哪里会和我计较？您出去时别忘了戴上新添置的簪子。

    噢？对了？穿那件绣着柿柿如意的褙子，清黛和鸦黄也跟您着出去，让她们也跟您出去长长见识，如何？”

    被哄得心花怒放的阿婆心里明白，姑娘这是在给她体面呢？让外人不敢小觑她？想着那日不过是在知客僧面前多问了句，可不可以少些银子？那知客僧就露出了晚娘嘴脸？

    还嘲讽她什么？施主莫非不知这里是东禅寺？若是要讨价还价您老可是走错了地方？说着便不顾自己招待起别人来？气的她现在想起来还不能释怀？”

    不过是白问问？又没说不拿出银子出来？出家的人不都是慈悲为怀嘛？今日把银票砸在他面前，让他还门缝隙看人不？想想就觉得痛快？

    想通了阿婆痛快的说道：“就按姑娘说的办，老奴这就回屋捯蓛去，于是高高兴兴地出去叫人，安排起出门事来。”

    到了正祭那日黄蓁早早的起来，黄蓁和阿婆领着来娣，招娣坐车走在头里，红姑领着雀儿，红瘦和绿肥跟在后头。

    汤驷领着汤平和汤宝先一步去了寺里，阿婆说道：“三生祭品要先送过去，知客僧会着人安排人去摆放，寺里给我们安排了歇着的小院子，很是幽静。

    老奴昨日领着人收拾了一番，诵经时的中间有两个时辰可以休息，院子离大殿也不远？

    原本诵经的人数定的是七七之数？后来知道爷族里还有长辈亲人？知客僧就建议了老奴换成五七之数？说无论在阳世阴间？理法都不可逾越？孝道大于天是摆在头里的。

    然则金银锭子，纸钱，每日六百个，在寺院旁的佛事店里已经预定好了，每日会按时送过来，倒是省事得很。”

    黄蓁握住阿婆的手道：“多亏您安排的这样妥帖，换一个人都是不能的？让您受累了。”

    阿婆连连推却说道：“不过是依着俗礼行事？都是姑娘抬举老奴，能cao持爷的除服礼，为爷尽些心意，都是老奴的本份，姑娘无需这样？”

    黄蓁笑着说道：“好，我们都不客气。”

    招娣问道：“阿婆？我和jiejie能帮着做些什么？”

    阿婆道：“外面不比家里？你们看护好姑娘别被人冲撞到？平安过了这七日，老奴替你们向姑娘讨赏？”

    招娣拍手说好道：“您放心吧，阿婆，真有那不长眼的撞上来？姑奶奶就替他先松松筋骨，必叫他有来无回？”

    说着还晃了晃拳头，满嘴的江湖侠女风范？由她做出来不见粗鲁？却显得率真灵动，从早起就有些郁郁的黄蓁，见了招娣这般模样，也不由地跟着笑了。

    来娣瞪了一眼招娣斥道：“学得越发没个样子？满嘴的胡话，亏得姑娘不计较？又对阿婆说道，我们姐妹能安身立命，全仗着姑娘，尽心尽力才是本分。

    若要阿婆为我们讨赏？不是让我坐立难安吗？”

    不待阿婆说话，招娣噘着嘴道：“本来还想趁势跟姑娘讨根鞭子？jiejie这一搭茬可好，我那鞭子又遥遥无期了？说着做了个怪脸。”

    来娣被她一堵涨红了脸，黄蓁噗嗤一声笑了。

    黄蓁好奇的问道：“什么鞭子让你这么心心念念？过了这除服礼，我倒是有跟鞭子赏你，也不枉你跟着姑姑辛苦一回？就当是奖励你刻苦的份上，说出去我也有面子不是？”

    招娣听后欢呼一声道：“还是姑娘疼我，姑姑昨还说呢？若是将这套鞭法练成，三尺之内没人能近了我的跟前？”

    来娣恨铁不成钢看着招娣，对黄蓁道：“您别理招娣？哪能什么都用姑娘的？属下手里存下银子了，说完瞪了招娣一眼。”

    黄蓁摆摆手道：“女子是该存些私房钱来傍身，我也是看在招娣如此用功的份上，也该奖励不是？至于说到那条鞭子，还要你去跟姑姑道谢？是她画好了样子托人出去炮制。

    这几日也该得了？招娣安心等着就是，没提前说，是想给招娣个惊喜，你不必如此不安？我是把你们当做家人看待的，说着含笑看着来娣。”

    听了黄蓁一席话，来娣眼睛微红，在父亲离世后，她们姐妹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又遭遇了继母无情的算计？亲朋故旧都选择冷眼旁观，投奔亲戚后又遭遇的冷遇。

    逼得她不得不硬起心肠了被迫成长？像个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呵护着招娣，生怕meimei再受到伤害？

    领着meimei才来到黄蓁身边时，规行矩步，沉默寡言，生怕出了一丝错，再让她和meimei失了庇护之所？可这几年相处下来，在黄蓁这里让她有了归属感。

    别看姑娘年纪虽小，做事却有方寸，每年除了定好的年奉，还多有打赏，因招娣去铺子里帮忙，姑娘还多给了份月奉，那跟鞭子听招娣提起过？说是要由藩国的什么牛的筋所制？

    价钱更是贵得离谱。她十年的年奉加起来都不够？姑娘却大包大揽地应得爽快？罢了，反正姑娘的恩，她们姐妹就是肝脑涂地也偿还不起了？

    不如就尽心尽力的伺候姑娘？用命来护着姑娘就是。

    招娣一时心愿得偿，倒有些不敢相信？我的鞭子？哎呦，这就得了？皮皮地对身边的阿婆说，要不您老用力掐我一下，我试试疼不疼？”

    哄得阿婆眉开眼笑，她还继续放迷魂汤，属下就说，“这世上就属我们姑娘最知情识趣了。”

    有了招娣的作怪，到是顾不上心酸了，待到了地方，直接进了大殿，汤驷带着知客僧迎了上来，知客僧见了主家，便与黄蓁殷勤地寒暄起来。

    一路介绍了待会要走的流程，又指了个叫了因的小和尚帮黄蓁内外传话，让黄蓁有事尽可找他云云，看着三牲祭品早已摆放妥当。

    时辰将至，在知客僧的引导下上了香，黄蓁便跪在蒲团上随着僧人一起诵经，祝祷，捱到了午休时，腿已肿胀不堪？到了休息的小院子，了因张罗来了热水。

    红姑过来帮黄蓁热敷推拿，雀儿说道：“还是奴婢来吧！”

    黄蓁说道：“你还是顾着自己吧？快让招娣给你看看？回头淤堵住了，有得你受呢？”

    本来雀儿在边上伺候着就可以，可她偏偏拧着？说什么若不是爷捡了她留下命来？哪有她现在的好日子过？哪能让姑娘一个人孤零零为爷祝祷，爷要是泉下有灵，看着多凄凉？

    不管怎地有人陪着姑娘？让爷和太太在九泉下看着也欣慰，大家见她说的动情？也就由了她。

    红瘦绿肥见她如此也要随着？红姑冷着脸问：“都跪伤了腿谁来伺候姑娘？难道让姑娘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要是外面有什么事，还让汤驷走进来传话不成？

    若你们能行事？要那几十个和尚做什么？”

    红姑一番话大伙面面相觑，都灰溜溜各安其位。

    红瘦快步走了进来，说道：“姑娘，汤管事派汤宝来禀，说贾家也派管事送来了祭品，汤家派来两个婆子留下了祭品，给姑娘道了恼都回去了，汤管事都已按着例打赏。”

    说完欲言又止，站在那里不动，黄蓁问道：“怎么还吞吞吐吐的？还有什么事？”

    红瘦看了眼红姑，才回道：“杜少爷亲自带了祭品来，现在正殿由汤管事陪着喝茶，汤管事说午时将至，想请杜少爷用过斋饭再走不迟？

    杜少爷还说他这几日正好无事？倒是可以帮衬一二。”

    红瘦说道这里也觉得不妥，声音不觉低了下来。

    逼得汤驷把留饭的话都说了出？看来杜浒是打定主意，要留下帮忙了。

    黄蓁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虞？看了眼阿婆说道：“您去和汤宝说，就说谢杜少爷前来祭奠爹爹，心意我们领了，让汤管事好好陪着杜少爷用过斋饭，就请杜少爷回去。”

    阿婆慎重地点点头，转身出去不提？

    也不知汤四是如何周旋的？之后几日黄蓁再未听过杜浒的消息？让黄蓁不由地松了口气，还真怕他不管不顾的胡来？他那样的公子哥恣意惯了。

    也可能是这回碰了个软钉子，心气顺不下来？从此断了联系也说不定？这倒省了自己的事。

    每日早出晚归，七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可能是累的狠了，也可能是除服礼已过，心里放下了重担，倒是回了家里后，不分白昼地躺了几日才歇过来？

    阿婆领着几个丫头，撤换幔帐，门帘，被褥，颜色浅淡的陈设都撤了下来，挑着颜色鲜亮的摆放上去，

    更换上大红色的灯笼，弄得跟过节似的？红瘦和绿肥也打开包裹，把才做好的的夏装拿出来放进衣柜。

    （此章完结）

    欢迎留言，祝阅读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