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隔墙

    这几人叫起冤屈来？七嘴八色地说夫人的脾气谁敢违逆？背地里气的急了恨不得拖少爷出去打一顿？可哪回见了面？不是拿少爷当眼珠子疼似的，

    上回夫人恼了少爷，芭蕉jiejie不过是顺口附和了句？就被夫人嫌弃撵去了庄子，可奴才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是风箱里的老鼠两边受气。

    飞黄，你小子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飞黄见火候差不多了，出声道：“我们做人奴才的，最要紧的就是秉承上意，家和万事兴，府里和睦了，我们奴才的日子才能好过？几人纷纷点头称是，飞黄便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黄蓁坐回了雅间里神情泱泱的，没什么精神的模样？红姑说道：“难得有个清净地方，让姑娘在这里歇歇脚，顺便打发些时间，你们姐妹出去逛逛？

    我在这里陪着姑娘就行，说着把身上的荷包解下来，有什么喜欢的就买下来，不必为我省银子？”

    来娣推辞道：“您上午给的还没机会花出去呢？哪还能再要您破费，那姑娘就拜托给您了，说完不待招娣吱声，便拉着她出门去，又细心地把门把门关好。”

    招娣小声嘀咕道：“也不知姓杜的跟姑娘说了什么？姑姑倒是听了个全程，可我见姑娘不是很开心？”

    来娣毕竟大了几岁，又略通些人事，想着平日里杜少爷待姑娘便有些殷勤，心里纵有猜测也不好出口？

    看着大咧咧的meimei，来娣叮嘱道：“不管什么事都有姑姑顶着，何须你我cao心？杜少爷来找姑娘的事再不许提起？免得让姑娘落人口舌，就是雀儿跟前也不能说？记住没有？”

    招娣不乐意地说道：“jiejie也太小瞧人了，我就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些好赖？这世上除了爹娘外，就姑娘当我们是家人，年例银子不算？这身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姑娘置办的？

    动不动还贴补些银钱给我们，凡是雀儿jiejie有的就没少过我的？我再不知事？真假人还是能分出来的？”

    看她忿忿然的脸色，来娣如何不知她怎么想的？哄着她道：“你是我meimei，有话自是要先嘱咐给你听？不过是嘱咐成了习惯，倒忘了你已经长大了？

    meimei不要嫌我啰嗦才好？几句话哄得招娣心花怒放，早忘了是为了什么闹的别扭？”

    来娣暗暗自省meimei也是大人了，不可如小时候一般对她？

    红姑就一直坐在对面目不转睛地打量黄蓁，黄蓁就是再迟钝也明白，这事是躲不过姑姑去的？黄蓁甚至怀疑姑姑躲在门口偷听来着？

    她还真冤枉红姑了，习武之人听力自是非常人能及？况且又涉及到姑娘，红姑可是光明正大地在偷听。

    黄蓁问道：“姑姑知道了原委，可有什么想说的。”

    红姑微笑说道：“歹竹出好笋，这小子虽说有些不羁？倒也是敢作敢为，光明磊落，倒对了我的脾气？配不配得上您暂且不说？关键是眼光好。”

    黄蓁听了有些啼笑皆非，恐怕在红姑眼里，自己配得上这世间任何的好儿郎？在红姑的认知里，只有黄蓁看不上的？没有别人嫌弃黄蓁的道理？

    黄蓁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世间万物看似玄妙，可花开花落，一饮一啄皆有定理，这合适二字却没有人能躲过？不是他不好而是我们不合适？”

    看着黄蓁那郁结在眼角的落寞，红姑心中甚是不忍？冲口而出道：“您要是腻歪那不省事的杜夫人？由我出面找杜成之即可，有丞相大人担保？那杜夫人就是再不愿意，为了他儿子的前程也得受着。”

    看着霸气外露的红姑，黄蓁哭笑不得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哪里跑来的山大王呢？何苦来的，我争那些闲气做什么？那阙钗头凤，如今还在沈园的墙壁上提则呢？

    墨香犹存，陆放翁和唐婉的前车之鉴犹在，我倒是上赶着去从蹈覆辙，是病了没有药来医吗？

    姑姑，我知道您是心疼我，可这件事情非我所愿？就是如了你们所有人的意？我心里也是不畅快的？”

    红姑不相信地问道：“那您这满脸的不痛快是为了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黄蓁觉得有必要说清楚，要是身边人都误认为她对杜浒有情？不过是碍于情势，不得已地放弃？那乌龙就闹大了，要是姑姑背着自己找杜丞相去，自己可就百口难辨，说什么都晚了？

    黄蓁正了神色说道：“姑姑，我不痛快是因为您和阿婆都想让我该嫁人？可是我不想嫁人？不想把大好人生都耗费在深宅后院里？我更没想过招赘？

    我没事给自己添堵做什么？我看着像傻了吗？眼前的聂jiejie就是现成的例子，您知道我瞧不上聂姐夫什么吗？”

    红姑摇头示意她往下说。

    黄蓁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人穷并不可怕？入赘也不丢人？好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可怕的却是人心？

    聂姐夫吃穿用度力求完美，聂jiejie对他也是敬重有加，可他花着聂jiejie的银子，回过头来却嫌弃聂jiejie胸无点墨，不能够为他红袖添香？

    还说聂jiejie整日为了碎银几两蝇营狗苟？软饭硬吃还嫌弃饭菜不香？自诩是读书人，可我瞧着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天下的读书人要都似他一般，还读书做什么？

    最虚伪的是他转过脸来？在邻里街坊面前表现的谦恭有礼，对待亲戚朋友更是仗义疏财？生意上的事也敢指手画脚？在外到落得了好名声？

    谁见了聂jiejie不道一句，好福气。可是聂jiejie在内里受的委屈谁见了？还都说是聂姐夫的脾气好，凡事知道让着聂jiejie？”

    红姑冷笑道：“当初人人都说魏泷配得上聂东家？可我却瞧着他虚伪？你还记得阿婆是怎么为那伪君子辩驳的？”

    不喜欢红姑说阿婆？黄蓁接着说道：“阿婆如何能想象得到？所谓的好人欺负起人来？那是驾轻就熟，杀了人，连丝血都不会让人见到的？

    聂jiejie上有病弱的母亲，下有绕膝的稚儿，肚子里还怀着一个，除了低头忍让四处周全，不落人话柄外？还能做什么呢！难道还让人把脸丢到外头去？”

    红姑见黄蓁见话题扯远了，说道：“说您的事，扯上聂东家做什么？您总不能真的不嫁人吧？”

    “我是疯了吗？才想着要去嫁人，嫌自己过得不痛快才找个人来折磨自己？如世间所有女子一般，把自己折腾的面目全非，筋疲力尽之余，还要笑着让所有人满意？

    还是说我过了这样非人的日子，才不枉来世间这一遭？那我呢？我在那里呢？我活着是为了让所有人满意吗？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姑姑？我不想嫁人？现在不想？日后也不会想？更不会为了那可笑的理由去嫁人？

    我此生的愿望就是清静地过日子，简单地活着，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多出个人来捣乱呢？

    把简单的事情变复杂起来？那不是笨蛋才会做的事吗？我干嘛要像个笨蛋似的？把自己的日子弄得一团糟，说着还嘟嘟嘴道，你们谁也别想勉强我？”

    一通话畅快淋漓直舒心意，黄蓁越来越确定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老天爷怜她不易，让她得以再世为人？不是为了看她憋屈难耐，苟且偷生的。

    红姑看着黄蓁这番长篇大论，道理似是而非？一时竟不知怎样来驳她？想说怎能一概而论，好男儿大有人在？

    杜家的若是看不上？她会为她妥帖安排？想说嫁了人自有夫家护佑，可这些道理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没有站得住的理由，让她拿什么来劝说黄蓁呢？

    红姑头疼地抚着额头，主子殷殷的嘱托，让她妥善安排好姑娘的终身大事？再看着姑娘那稚嫩而倔强的脸，让姑娘嫁人或是入赘，任重而道远？

    姑娘看似柔弱可欺，可是心里自有方圆？一旦认定了什么事？绝无转换的余地？

    让红姑百思不得其结的是？是什么样的事能刺激得让姑娘，让她认为嫁人必定会得不偿失？仅仅是聂红线入赘的不如意吗？

    那也未免太过以偏概全，对了？还提起了陆放翁和唐婉，就因为这样，把天下所有的婆婆都归为恶婆婆？一杆子打翻了整船的人？

    哎，这懂事的人一旦任性起来，还真让人抓狂？红姑在苦恼着该怎么向主子交代的时候？

    坐在隔壁的陈世元也纳闷不已？女子嫁人生子本就天经地义，黄姑娘小小年纪，并未遇到什么情感坎坷怎会对嫁人一事如此抗拒？

    像位阅尽世间繁华的老者，透过虚无的幻象，直击生活本真的原生态度。小小年纪自有主张，不受身边仆妇随从的摆布？看古知今倒也难得？

    怪不得爹爹如此推崇，还要引为忘年之交？那个杜浒少年他是知道的？难得的少年才俊，样貌家世也是数得上的，这样都没让黄姑娘动心？看来黄姑娘非寻常人可比？

    只是那个杜夫人却是个厉害的？连男人在外面的事都敢插手进来？打着杜相的旗号，就没有她不敢碰的银子？

    黄姑娘要真是跟杜少爷看对了眼？日后的麻烦可不止目前的这些？暗地庆幸黄姑娘躲过一劫？

    陈世元不过是来这里躲个清静，凑合下时间好方便晚上行事？没想到却听了个全程？心里暗暗抱歉，也不是自己有意要偷听？自幼时起便修习内家功夫，耳力自然不可以常理度之？哪怕是再远些，他要是有意探听，也算不得什么事？

    更何况他还顺便帮黄姑娘解决了麻烦，盯梢自己儿子这种奇葩事？也就是杜夫人这样没规矩的妇人才做得出来？打着疼儿子的旗号做出让儿子没脸的事来？

    亏得黄姑娘没有入局？要不然日后有的闹腾？自己纵是有心帮忙，可清官难断家务事？还要他去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不曾？

    坐在陈世元对面的庞琦也是纳闷不已？自从隔壁来了这群人后，帮主就变得好生奇怪，时而沉重，时而面露微笑？

    自己待要张嘴讲话，帮主就意味不明地盯他一眼，不言而喻是让他闭嘴，难道帮主能听见隔壁说话？他好奇地竖起耳朵，什么也没听到？

    直到方才帮主让他出手，他才肯定隔壁那几个人是友非敌？这茶舍做的点心也忒小气，指甲盖大小，整盘子下去，也不够几口的，看看实在没什么好吃的了？就闭目打起瞌睡来，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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