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避见

    承影想到方才帮主问话时的神色，心里一紧，忙回道：“不是什么难得的物件？寻常人弄不到在情理之中，可我们槽帮是做什么的？这样的物件还难不倒我们帮主，姑娘您只管安心养着，奴婢告退了。”

    红瘦亲热的说道：“我送meimei出去。”

    见承影走了，绿肥才说道：“这药送来的到是及时？姑娘的药也就够这回的，说着从妆奁出拿出支白瓷瓶来，对上虎视眈眈的雀儿，绿肥说，今日这药就由奴婢给姑娘上，jiejie在旁学会了手法。明日起就由jiejie伺候姑娘如何？”

    雀儿见绿肥如此说，脸色缓了下来，点点头也不说话？

    绿肥才松了口气，用热水里净了手后，上前除去了黄蓁的衣服。

    雀儿见到黄蓁狰狞的伤口，失声叫道：“这该死的蒙古人，竟把您伤的这样重？黄蓁见雀儿眼眶通红，眼泪待落不落的，就叹了口气。”

    用没伤的手拉住了雀儿，安抚她说道：“用药后都好了许多了，要是半月前被你见到，岂不是要吓坏你了。”

    绿肥也安慰道：“雀儿jiejie莫急？姑娘自从伤口愈合后，就用上了疗伤的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jiejie要是不信五日后再来细看，定会比今日好上许多？”

    雀儿也不言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睁大了眼睛听着绿肥讲解。

    黄蓁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她？耳边传来的呜咽声，黄蓁却奇异地感到踏实，还好不管遭遇到了什么？她在意的人都在。

    宅院邻水的那处角门，台阶处停着一艘快船，长寿候在台阶处望向亮着灯的院子，不一会就见陈世元快步从里面走出来，承影和七星紧随其后。

    陈世元一言不发地跳上快船，长寿不解地看向承影？承影摇摇头。

    长寿解了缆绳，摇着船向着码头驶去，心里纳闷不已？明明来时帮主还是挺高兴的，怎么不到半个时辰左右，就成了这幅样子？这是见到黄姑娘了还是没见到呢？

    黄姑娘那样有礼的人，也不至于惹到帮主啊？

    有心想问问黄姑娘的伤怎样了？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陈世元，见陈世元的脸在夜色的映衬下，仿佛比夜色更沉，更黑，自己还是别问了？

    免得被台风尾扫到，长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还是快些回到船上去吧？

    黄蓁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恍惚自己还在被劫持的船上，弓弩穿透肩胛骨的疼痛还在，黄蓁有些纳闷？自己不是已经获救了吗？怎么还在船上？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紧接着自己又跌落在水里，他清晰的看见陈世元向自己游了过来，有力地手臂拖住了自己，见自己呛了水，就欲渡气过来给自己，自己一惊竟醒了过来？

    黄蓁喘息着捂着嘴唇，自己什么时候竟睡了过去？怎会又做了这样的梦？

    借着屋角昏暗的灯光，见雀儿做在脚踏上，靠着床沿睡着了，黄蓁匀了呼吸，用手拍了下雀儿。

    雀儿睡眼朦胧地张开眼睛，黄蓁说道：“自己拿个枕头过来，上床来陪我睡，说着又往床榻里侧让了让问，我睡了多久了？”

    雀儿拿了枕头过来，看了眼日晷，回道：“有大半个时辰了。”

    “心里还在气吗？黄蓁在床榻上侧过身子问雀儿，阿婆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要单单瞒着你和招娣？”

    “阿婆骂过奴婢了？怕我和招娣关心则乱，只要我们每日乐呵呵地去铺子，去庄子，去街上寻摸好吃好喝的？那些坏人见了我和招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不会怀疑您出事了，就不会造谣中伤您？

    您被蒙古人劫过的消息，就不会有人再相信？”

    “嗯，看样子是明白了？那句没心没肺的样子是你自己加上的？黄蓁嗔怪她道，不是说了不气吗？”

    雀儿把头依过来挨着黄蓁，闷声道：“姑娘您知道吗？之前奴婢虽然怀疑？但也盼着是自己想差了的，可是听老钱说了事情的经过，奴婢是真的被被吓到了，您发生了这样骇人的事，身边连个能帮您的人都没有？可您却帮助了全天下的人。

    您做错了什么？遇到了伤害还要瞒着掖着？您捐了那么多的银子给朝廷？朝廷却连口气都不能给你出？凭什么？要不是槽帮的帮主救了您，奴婢就见不到您了呀？说着失声痛哭起来，黄蓁也被她说着心酸起来，跟着哭了起来。”

    慌得红瘦披着衣服跑了进来，黄蓁见了冲她摆摆手示意没事？

    红瘦返身处出去，身后跟着绿肥，啧啧出声说道：“做人奴才的，到了雀儿jiejie这份上，竟辖制的姑娘了。”

    红瘦小声说道：“你省些事吧，被姑姑听了还了得？绿肥缩了下脖子，不说话了。”

    等人出去了，黄蓁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做了什么没人勉强我？是我自己想要那么做的？阿婆不是常说，个人功德个人积，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你这么为难自己确实不该？

    汤驷也是听命与我，才欺瞒与你的，你发发脾气得了，不能再这样不管不顾地闹出去？合着为了我好，就把不是都推到汤驷头上？听话，啊？”

    雀儿没有搭腔，反说道：“奴婢困了，姑娘也早些说罢，说着蒙上被子就不做声了。”

    “怎么又成了奴婢？你什么时候学的这样犟了，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见自己无论怎样哄劝？雀儿就是不做声，黄蓁苦笑了一声说道：“明日交给阿婆来治你，雀儿听了也不吱声。”

    黄蓁艰难地平躺下来，抬手扶在伤处，想着方才承影含含糊糊的话和期盼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不必省着用？这样的药膏放眼江南，也没几个人敢放这样的话？

    想到云清子见到药膏时，那玩味的眼神，待她的态度由之前的随意又郑重了几分？

    黄蓁不由地又叹口气，拿定主意，待来娣的针灸完事，就马上启程回松江府。

    自次日起雀儿便亦步亦趋跟着黄蓁，凡是黄蓁的事都亲力亲为，从梳头换洗到铺床叠被从不假手于人？黄蓁也不跟她提之前的事？什么都由着她做主。

    红瘦绿肥也在黄蓁的示意下不往跟前凑？只在旁伺机地打着下手，慢慢地雀儿也能陪着黄蓁说会话，脸上的笑模样渐渐地多了起来，偶尔也跟黄蓁分析起铺子上的流水变化。

    黄蓁瞧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雀儿，脸上的光彩都是满满的自信，不由地感叹雀儿这几年的变化，红瘦和绿肥躲在廊子下也说着悄悄话。

    绿肥牵着红瘦的衣袖，说道：“看雀儿jiejie这架势，一口一个奴婢的，把姑娘身边的事把持的死死的，不会是想着再回来伺候姑娘吧？”

    红瘦波澜不惊的说道：“你没见姑娘都拿她没办法？她要回来谁拦得住呢？姑娘每日里都想着办法哄着她开心？姑姑这几日气的连面都不露了？

    阿婆说雀儿jiejie是被吓坏了，得让她自己想通才好。”

    绿肥呶呶嘴说道：“由着她吧，我倒是乐得悠闲，只要阿婆不逼着我嫁人就成？我这辈子就跟着姑娘混着日子了？当人奴婢的做到雀儿jiejie这份上？也是到了头了。”

    红瘦说道：“那也是姑娘这当主子的豁达，雀儿jiejie才敢这样闹腾？绿肥听了连连点头。”

    如此悠闲了几日，待来娣最后一次针灸完事，云清子说来娣的腿没有了大碍，只是不可用力过猛？还需要时间将养，要想恢复如初，就不能cao之过急？

    云清子又为黄蓁请了脉，说口服的汤药可以停了，又开了两道食疗的方子，说了一些慢慢调养的话，又说今日就要启程回去。

    “这段时日道长受累了，黄蓁感激地向云清子致谢，说着看了眼雀儿，雀儿上前递过一只木匣子。

    黄蓁真挚的说道：“是我的一些心意，万望道长不要嫌弃才是，阿婆也跟着千恩万谢的。”

    云清子挑了挑眉毛，说道：“如此就多谢黄姑娘的厚赠了，贫道这回也算是不负朋友所托？此行也算功德圆满，他日有缘自会有相见之日，贫道这就告辞回去了，黄姑娘有什么话？尽可托我捎带去临安府。”

    黄蓁神色不动地回敬道：“借用您的这句金玉良言，他日有缘自会有相见之日？不敢辛苦道长旅途受累？道长您一路顺风，我就不虚留您了？烦请姑姑替我好好送道长出去。”

    “噢，”

    云清子似乎没想到？黄蓁会是这样的反应？不以为然地爽朗一笑说道：“好，就依黄姑娘之言，道法自然也，贫道告辞了，说完转身告辞出去。”

    雀儿皱着眉问道：“这牛鼻子打的是什么机锋？”

    黄蓁故作不觉地说道：“不过就是出家人那一套故弄玄虚？要是都来好好地说话？如何能显出绝世高人的不同之处？”

    阿婆在旁听两人说的不像话，又不好说黄蓁什么？只得岔开话题说道：“老奴今日要亲自下厨，做上几个拿手的菜，贺姑娘和来娣过了劫难，后福无穷。”

    黄蓁打起精神来凑趣道：“让您受累我心里是不落忍的？可是嘴里又惦记着您的拿手菜？这样的口是心非，哎，还真是煎熬呢？看着雀儿问道，你是不是也如我一般煎熬呢？说完捂着嘴笑起来。”

    雀儿听了附和道：“奴婢和姑娘想到一处去了，正想着怎样诳阿婆去厨房呢？”

    红瘦绿肥也跟着纷纷凑趣，说要到厨房去帮忙，招娣听见动静也跑进来。”阿婆提议得到了认可，自然是大喜，带着众人去了厨房。

    雀儿叹了口气道：“姑娘，这眼看着月中就到了眼前，您想好了回去的日子吗？”

    了然地一笑，黄蓁问道：“不纠结了？看样子是想通了。”

    雀儿有些感慨地说道：“是奴婢想差了，也是被您给吓到了，可当时就算是有奴婢陪着，又能如何呢？不还是拖累您费神护着我吗？我气的是您有事时，我帮不到您？”

    “又胡说了，还要怎么帮我呢？生意上的流水有你cao心，松江府和临安府两头奔波着，就说银钱上的调配，我去哪里找这样放心的人去？

    难不成让来娣去管账目？让你去跟人动拳头，就是我看重你了？心里有你了不成？你这一闹，铺子里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呢？”

    “怎么会乱呢？我不在时的流水小票，当日会封存起来，伙计和柜上对上数目后，奴婢才会记在账里，从没有错过一分一厘的？李中和阮二是规矩人，如今临安府那里也是这样的方法，敢出个差错试试？我们铺子里可是不养废柴的”

    看着雀儿霸气侧漏的模样，到有几分像姑姑。

    （此章完结）

    阅读愉快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