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送嫁

    黄蓁觉得陈世元与他兄长的嫌隙早就有了，不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还是庶长嫡幼的顺序，想来陈世元没降生前？他兄长也是被期待过的？陈世元自然就成了眼中钉了，再加上阿婆听来的，黄蓁对陈家事有了个大概衡量？

    黄蓁问道：“你在临安府听过帮主的消息吗？”

    “来娣摇头说没有？听招娣说姑爷一直都有信来？您怎么还问属下？”

    黄蓁敛下了眉眼敷衍的说道：“想起来便顺口问问？我是觉得老帮主不会无端插手他们兄弟间的纷争？再说他怎会对我提起这些来？”

    来娣听了深以为然，还安慰黄蓁说：“姑爷那里不必您惦记？哪怕是对上他兄长也不怕？正室嫡出继承家业乃是天经地义，我听师兄说，姑爷乃是百年不出的将才？”

    听别人夸赞陈世元，总会让黄蓁莫名的愉悦？笑着说道：“那你们姑爷没从军倒是可惜了？”

    见黄蓁似乎不上心的模样？来娣强调道：“姑娘还别不信？属下听师兄说过，槽帮上下对姑爷可是信服的很？听说姑爷只用了两三年间，就收服了槽帮那些有异心的人。”

    见来娣误会了，黄蓁解释道：“我何时不信了？只是觉得他不容易？”

    来娣点头应承道：“上万张嘴都得顾上，哪里能容易？别说姑爷了？属下这回见您也瘦了许多？听招娣说您跟着阿婆在茹素，您这不是胡闹吗？身上的伤好了，可也需细细养着？”

    如今来娣成了亲，身上的那层冷漠自持都不见了，像一位邻家的大jiejie一样，轻言细语的关怀着黄蓁。

    黄蓁心里一暖微微笑着说道：“心里对菩萨许了愿，心愿达成了自然要改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对我讲？说着看向来娣那始终贴在腹部上的手。”

    来娣脸色一红说道：“您看出来了？我小日子才过去几日还不敢确定？连韩师兄也没说呢？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从进门起手掌就没离开过小腹？与聂jiejie有身孕时一个样子，你何时这样小心过？

    说着喊了承影进来，吩咐说道：“你悄悄出去请个大夫进来，先别张扬出去？”

    承影方才在门口听到两人的对话了，看了一眼来娣转身出去。

    一会功夫带着大夫回来，大夫诊了脉后，只说日子尚浅过几日再来诊脉，让来娣这几日不要太过劳累？黄蓁约摸着能有八成的准信？便让承影送大夫出去了。

    阿婆听说家里请了大夫进来，以为是黄蓁怎么了，急着进来一问才知是来娣有了好消息，连忙恭喜来娣。

    正说着话呢？承影说邹mama来了，黄蓁从临安府回来，并没有将带邹mama回来，听了忙说请mama进来。

    邹mama带着一位婆子走了进来，两人穿的非常喜庆，见了黄蓁亲切地见礼，嘴里说着：“姑娘万福，你怎么清减了许多？”

    黄蓁含笑让两人不必多礼，问道：“mama快坐下说话，怎么劳动你过来了？”

    “奴婢是奉了帮主的的委托，前来给雀儿姑娘道喜。”

    黄蓁忙让人喊了雀儿进来，待雀儿进来邹mama说了好些吉祥的话，雀儿大大方方地受了，并与邹mama道了辛苦，黄蓁留了邹mama出去用饭，阿婆跟出去作陪。

    雀儿当着黄蓁的面打开了匣子，见里面有一摞张银票，百两银子一张雀儿数了下，足足又二十张，雀儿无措地推给黄蓁说道：“这也太多了，奴婢可不能收？劳烦姑娘退回去给姑爷，就说雀儿心领了。”

    这是补偿雀儿受到的惊吓？黄蓁明白陈世元为什么这样大手笔？便白了一眼雀儿说道：“他这是给你压惊呢？真是个傻子？即给了你就受得起？快收起来好好放着。”

    “可这也太多了？雀儿说道，万一传回陈家去，不会有人说姑娘的闲话吧？”

    “心放进肚子里去，两千两银子还连累不到你家姑娘？嫁妆是女人的底气，说着拿起匣子塞进雀儿的手里。”

    待到了添妆的那日，黄蓁吩咐府门大开，张敏和汤清韵几人都遣人来给雀儿添妆，李娘子和顾嫂子早早过来帮忙，见了黄蓁都说气色好多了。

    黄蓁赞许地看了一眼招娣，如今她的手艺愈发好了。

    一波有一波的人过来添妆，有好些都是黄蓁不识得的？

    红姑见人多就借口黄蓁身子不好？让她躲在屋子里休息，承影和七星如门神一般守在院子里，由阿婆领着顾嫂子和李娘子她们带着人，去汤驷新买的宅子铺妆去。

    顾山领着人敲敲打打的把嫁妆送到了汤家。

    阿婆回来满意的不得了？喜悦的跟黄蓁说道：“妯娌看着是个好相处的？婆婆对老奴也有礼的很？雀儿的嫁妆摆在院子里由着亲戚们看，都说汤家讨了个好媳妇？

    汤太太也跟着凑趣，还把自己的小孙子带了过去，说今夜要替叔叔婶子压床，但愿明年有个好兆头，盼着好事成双。”

    黄蓁听了也跟着高兴得很，还问了宅子的许多细节？

    阿婆知道她是惦记雀儿，也都一一细说：“虽然是一进的宅子，但好在独门独院，离铺子也近的很，屋里的好多摆设都是汤太太布置的，你就放心吧。”

    汤驷如今在江南不说是赫赫有名？那也算的是叫得响的人物，为人又谦逊懂礼，在这个圈子里谁提起来不赞一声好人品？雀儿有了着落，黄蓁的心事放下了一半？

    到了次日便是正日子，李中和阮二都领着媳妇来了，冯管事和晁管事领着家眷都过来送雀儿，黄蓁一改往日的素雅，挑了件玫红色孺杉，配了条大红色的撒花裙。

    绿肥给她梳了个天仙髻，指甲盖大的红宝沿着发髻簪了一圈，看着喜庆又庄重，这身衣服还是为了雀儿的婚礼准备的，黄蓁很少穿红色，这一打扮到惊艳了众人。

    打扮好了来到了雀儿屋里，见喜婆婆正在为雀儿绞脸，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见雀儿鼓着脸连连呼痛，原有的伤感也变成了喜感？

    绿肥跑来说，贾夫人的车架到了门口，黄蓁亲自请了贾夫人过来给雀儿做全福人，贾夫人是儿女双全且有出息，高堂健在，黄蓁起身亲自将人迎了进来。

    黄蓁感激的说道：“麻烦夫人受累一趟，小女感激不尽？”

    贾夫人亲切地说道：“你这孩子是个心底醇厚的，连自己的丫头也能做到如此厚待？我在家成日里也是闲着，积攒福报的好事，我求之不得呢？没事去家里找你meimei顽去，别长日里在家里闷着。”

    黄蓁问惠meimei怎么没来？左右没事，跟您来热闹一场多好？

    见黄蓁问贾云惠，贾夫人抿嘴一笑说道：“她这些日子闹得慌，我拘她在屋子里煞煞性子，黄蓁心里猜测是亲事要定下来，才拘在屋里学规矩？

    贾夫人不说自己也不好细问？”

    贾夫人进来净了手，接过喜婆婆手里的木梳，便立在雀儿的身后为她梳头，嘴里念叨着，

    一梳梳到尾，无病又无忧。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白头偕老，有头又有尾。

    喜婆婆上前接手为雀儿梳头，黄蓁陪着贾夫人去了花厅，聊了几句贾夫人就起身告辞，黄蓁亲手递了荷包过去，贾夫人一笑接过说，偏了你的好东西？

    黄蓁笑道：“规矩如此，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呢？说着亲自送了贾夫人上车。”

    车上贾夫人打开荷包，见里面是一对镶嵌着红宝金镯子，到出乎贾夫人意料的贵重？看来很看重雀儿。

    跟着的婆子说道：“也算是黄姑娘懂事，不然一个丫头出身的也值得您出手？”

    贾夫人嗔道：“别乱说话？黄姑娘是官家敕封的忠义县主，又是天下人称颂的织女星，她抬举的的人哪有差的？况且我们两家来往的一直都好，公爹也再三交代要与她交好？

    你回去可不能胡说？传到黄姑娘耳朵里成了什么？”

    那婆子听了惭愧地说道：“是老奴想岔了？”

    到了吉时黄蓁亲自为雀儿披上嫁衣，雀儿已经哭的泣不成声，黄蓁笑中带泪地看着雀儿，她觉得很骄傲，她完成了对自己的承诺，让雀儿嫁得如意郎君。

    为她披上嫁衣，抬手为雀儿拭去眼泪哽咽着说道：“费云雀？今日是你的好日子，我们都不哭？我要笑着看你出嫁？今日我送你，来日你送我，爹爹和娘亲看着我们呢？我们该笑着面对才是。”

    雀儿抹了把眼泪抽噎着道：“好？今日您送我，来日我来送您，爷和太太知道雀儿有今日，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黄蓁率先一步来到了喜堂，外面嘈杂声想起，汤家几个兄弟陪着汤驷来接亲，看样子在门口受了不少刁难？帽子有些歪了。

    鸦黄和青黛扶着雀儿进来，对着黄蓁行礼，黄蓁控制着情绪说了句，去吧？别误了好时辰。”

    汤驷扶起雀儿向黄蓁颔首，便背起雀儿向外走去，雀儿没有兄弟，自然得要新郎官代劳。

    院子里呼啦啦的空了下来，黄蓁眼泪就落了下了，阿婆本身就忍不住了，见黄蓁这样索性也哭了个痛快，红姑见了转身出去，吩咐承影和七星守着姑娘。

    自己却领着招娣去了后院，逐门逐院子检查起来，连院子里的角落也没有放过，然后看着黄蓁进了院子才放心，前院由老钱检查起来，忙到月上中天才消停下来。

    第二日早起黄蓁便让阿婆，给众人发了红包道了辛苦，众人得了赏银子更有干劲了。

    待到雀儿回门那日，众人早早起来，厨房里也忙了起来，红姑见黄蓁坐不住？便调侃她一副盼着女儿回来的模样，黄蓁也笑话自己，何时有了老母亲的心肠？

    当雀儿一身大红色通袖袄出现在黄蓁面前，黄蓁的心才定了下来，拉着雀儿的手挨着自己坐下，打量着见她眉眼间多了许妩媚和舒展，这心才放了下来。

    黄蓁细细问了，成亲这几日汤家的反应？

    知道姑娘是担心自己，雀儿便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汤驷的父母自来了就住在汤家，汤驷这里，汤太太给了个使唤婆子帮衬着他们夫妻。

    “看着婆婆也是好说话的，只是汤驷的长嫂凭地怪异，总是话里话外存着敲打我的意思？终归是头回见面，总不至于是我得罪了她？”

    黄蓁不放心地问道：“事出有因？你问过汤驷没有？”

    雀儿摇头说道：“才进门就说这些怕汤驷为难？总不至于是为了银子吧？相公这些年赚的银子都交给了家里，家里这些年买房子置地都是用汤驷的银子。

    听说我们成亲买宅子家里出了些，叔父帮衬了些。相公说日后赚了银子要还给叔父的，毕竟叔父也有自己的儿子，不然日后不好见三位堂兄。”

    汤驷能这样想事情很通透，亲情如果跟银子裹挟在一起，日子久了就会有人心里不平？矛盾就是这样来的，不如摆明车马亲兄弟明算账，才好长久相处。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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