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点醒

    张夫人想了想还是起身去了黄蓁的船舱，见黄蓁言笑款款丝毫不见有芥蒂提着的心才放松下来，与黄蓁说了午膳吃烫锅子，又说天气寒冷让黄蓁在船舱内用膳，免得来回劳动受凉？”

    黄蓁谢过了张夫人，两人又说了会话，张夫人才告辞出去。

    等到了松江府码头天色已晚，汤北臣亲自接了黄蓁送回家门口才回去。

    门外遇到了阿婆，见黄蓁回来喜出望外，一路跟着马处进了院子，只管拉着黄蓁的手摩挲着，问一上冷不冷，肚子饿不饿？

    黄蓁说在船上吃了，让厨房不用生火？

    阿婆又打听起起临安的事情来？不放心地问道：“姑娘这回出去，受了委屈没？”

    黄蓁挑挑拣拣将能说的都说了，为了转移阿婆的视线，又特意提起给陈世元做衣服的事情，让阿婆帮着挑些合适的颜色出来。

    不出黄蓁所料？阿婆立马高兴地拿着钥匙就要去选料子。

    黄蓁无奈的看了眼天色，想说明日再选也不迟？可看着阿婆兴致高的样子，便也不再拦着，等洗漱好了出来，屋子里已经摆了十几匹料子，颜色都是适合男子的衣料。

    大氅的颜色黄蓁还是选了黑色，因为陈世元的身份，穿别的颜色有损威仪，至于常服的颜色选了青色和湖蓝色，想了想又选了两个颜色出来。

    阿婆也认为陈世元穿惯了黑色，一时间颜色跳跃太大，怕他是不会习惯？

    黄蓁也不忙着动手裁剪，主仆两人就着绣线的搭配，纹理间的的对撞研究起来，说道兴致高处，就拿起笔来先将大氅的样式画出来，见阿婆眉眼间都簇涌着喜悦。

    想着方才在洗漱间听红瘦说，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阿婆每日都会去门口等着，天都黑透了才回来，阿婆这是寂寞了，黄蓁决定日后出门要带着阿婆。

    次日起黄蓁便叫过阿婆来，叫人将花厅的书案收拾出来，将黑色绒缎铺在书案上，便拿起剪刀亲自裁剪起来，阿婆开始还不放心？后来见黄蓁裁剪的有模有样，便暗赞姑娘天赋高。

    黄蓁又选了红色绒毛毡做里料，裁好后也不急着缝合，用纤细的的银色丝线，利用黑色绒缎的纹理绣出云纹来，这样银色的云纹隐在黑色绒缎的沟壑里，行动间若有若现不显得沉闷？

    黄蓁的想法得到了阿婆的赞成，于是便穿针引线绣起来，阿婆见黄蓁不用帮忙？便琢磨起年礼来，黄蓁也不过问，全权交给阿婆处理。

    雀儿听说黄蓁回来了，便拉着汤驷跑了回来。

    见过礼后，黄蓁发现雀儿又圆润了不少？雀儿嗔道：“姑娘回来也不告知我一声？要不是相公听叔父提起？我还不知道呢？”

    “原本是晚上要接你们回来聚聚，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陪我在家说说话？”

    “我今日想住在家里，求姑娘收留我？”

    黄蓁一惊以为两人吵架了，忙看向汤驷？

    汤驷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说道：“属下晚上的船去临安府，年底榷场事情多，属下怕是要多留几日，雀儿独自在家属下不放心？所以送她回来住几日。”

    黄蓁瞪了雀儿一眼，故意说的含含糊糊要自己焦急？怎么成亲了也不见煞了性子？反而越见活泼，想来是小两口相处的好？

    黄蓁说道：“你放心出去就是，雀儿出行我会让招娣陪着，你即是晚上的船，那你出去买些药材帮我带去临安府，说着起身写了几种药材的名字交给汤驷。”

    汤驷打量了单子上的药材名称，一惊看向黄蓁，知道瞒不过他去？黄蓁隐晦地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多问？又说只管捡好的买回来，不要怕费银子？

    汤驷心领神会地放起单子，出主意说道：“属下有熟悉药材的朋友，姑娘放心交给属下就是，您还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帮主吗？”

    黄蓁摇头说道：“你只把这些带给他就是，别的不用多说？对了？跟来娣和韩鹏讲，就说春节时，关了铺子就回来过年，我在家等着他们夫妻回来？”

    汤驷郑重地说道：“属下一定把话带到。”

    待汤驷出去了，雀儿才嘟着嘴说道：“您没说让我回来过年的话？偏心？我过年也和相公一起回来。”

    黄蓁听了闷笑不以？什么事情都能醋起来？

    阿婆听不下去了，伸手拍了她问道：“你和来娣能一样吗？韩鹏家里是没了人？汤家公婆兄嫂都在，子孙过年是要祭拜祖先的，亏的汤管事不在？不然怎么想你？”

    雀儿捂着手臂，说道：“哎呦，我知道了，不过是白说说给姑娘听？相公再不会为了几句话就误解我的？说着拉起阿婆的手撒娇道，我初二日回门，您不要太小气？红包是要鼓一些的？”

    几句话就哄得阿婆没了脾气？拉着她问起日常来？

    红瘦见了一笑就和绿肥出门去，让黄蓁在屋里几人好好说话。

    雀儿悄声告诉黄蓁说道：“汤太太前几日病的蹊跷？后来闹出来二堂兄要休妻的事情，惊动的亲家老爷和太太都来求情，我过去时探病时，没见到二堂嫂出来？”

    黄蓁之前就听阿婆讲过，汤太太把孙女抱到了膝下养着，当时听了没有多想？以为是祖母偏爱孙女，现在看来恐怕是其中有事？汤勋的妻子汪氏，平日里说话就有些尖酸刻薄。

    涉及到汤家私密事，黄蓁不好过多插嘴？只叮嘱说道：“过日子最是难得糊涂？何况是隔了房的兄弟家事？你只装作不知情？有人与你问起只说不知道？”

    雀儿慎重地点头说道：“相公也是这样嘱咐我的？叔父家有事我们出银子出力是应该的，但话要少讲，免得不慎惹了口舌？大家都是亲戚，日后见面多尴尬。”

    可见汤驷是明白人，阿婆听了也频频点头，让雀儿有事多商量汤驷，不可自作主张？

    雀儿听了乖巧地点头，跟黄蓁央求晚上要吃烫锅子，黄蓁小声说道：“自己也惦记着这口呢？最好放些辣子在里面？乐的雀儿连连点头。”

    阿婆见了也高兴的很，忙去厨房盯着去。

    “黄蓁和雀儿有些日子没见，雀儿好奇官家长什么样？皇后娘娘长的美吗？”

    黄蓁觉得这话不好说？便说道：“私下议论君上是要治罪的？你出去不要与人说起这些？真要有人来问你？你就说我当时见驾，紧张的头也不敢抬一下？出了宫门才缓过来？”

    “雀儿听了信以为真，忙保证自己不会说？还说铺子里的人都等着自己打听了，学给他们呢？”

    黄蓁出主意说道：“你就说直视君王为大不敬？东家可没有那样的胆子？不过官家和娘娘必定龙章凤姿，与凡人不同？切记，切记。”

    又怕雀儿说了不该说的惹祸？就讲了前朝的一件事情，有人在民间，见到了出巡的皇帝车队，不过酒后议论了几句？全家都被拖累死了的故事。

    吓得雀儿不敢再多问一句话？彻底掐死了炫耀的心思。

    见雀儿被吓到了黄蓁一笑，自己如今举步维艰不得不防？自古死在莫须有罪名下的，可不只有岳武穆？临安府发生的事情谁出来说都可以，但唯独黄蓁身边的人不行？

    包括招娣都被红姑郑重地告诫了，驿站内发生的事情，以及宫里的针锋相对，绝不能从自己人嘴里说出去？

    而等着抓黄蓁把柄的阎贵妃，得了皇城司的密告咒骂道：“装模作样的贱人，她会紧张吗？”

    黄蓁浑然不知？多亏了谨慎，让自己逃过一劫？

    黄蓁见招娣从窗前过了几次，眼睛只往屋子里溜，便忍着笑指给雀儿看，雀儿见了跑出去，两人亲热的抱在一起笑，见两人去了招娣屋子，黄蓁才又拿出针线来。

    黄蓁足足用了十日才将大氅的刺绣完成，又花了两日的时间才完成了缝合，赶着年前又缝制了一套雾霭蓝色的常服，一双厚底羊皮靴出来。

    黄蓁摸着自己酸涩的脖子，想象着陈世元穿上的模样？嘴角上抿。

    陈世元是在新年前的头一天收到黄蓁的包裹，整日笑的都合不拢嘴？

    到了新年的这一日，早起陈世元穿上了黄蓁亲手做的行头，出现在宴会上时，槽帮兄弟见帮主罕见的换了衣服的颜色？

    这可是以往没有的事？他们恍然间才觉得？原来杀伐果断的帮主也是位翩翩君子。

    而黄蓁也收到了陈世元的新年礼物，全套的与桃花有关的饰品，从簪子到梳篦，从臂钏到步摇，从桃之夭夭到其叶蓁蓁，这是通读诗经了吗？黄蓁看了笑容就止不住了？

    红姑见了调笑道：“麻烦，送座桃园给你岂不更好？”

    黄蓁也自嘲的玩笑道：“估计是为了省事？尽了心意又不费脑子？索性就多弄出些来。”

    今年的年礼都是阿婆安排好，亲自领着人送出去的，而今年各家的回礼比往年多添了三层？听阿婆猜测与官家召见相关，黄蓁安慰阿婆不用多想？收着便是。

    自古以来锦上添花者众，来往的人家都是往日交好的，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免俗的？

    待到了年前来娣和韩鹏也回来过年，阿婆早让人将前院收拾出来，来娣的孕期也满了三月，能吃能睡到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到了除夕这一日，人人都早起来。唯独来娣还在睡着。

    阿婆直说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疼人，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娘亲，让厨房每日变着花样地给来娣做吃的、

    新年的头两日，黄蓁在红姑和汤驷等人的陪同下，坐着车来到了庄子。给三位管事和伙计们发了红包，讲了几句致谢的话，又去了庄子里也同样如此。

    在几位管事的陪同下，便封上了绣坊，织坊，染坊的门，准备过了年十五在开张。

    来娣的姨爹宋大哥找上来说道：“放假这几日，织纺这里没人看顾可不行？烟火爆竹的万一走了水怎么办？不如属下带着几个人盯着吧？

    听了宋大哥的话？黄蓁心里一跳看了眼红姑，红姑也反应过来了，于是说道：“如此可是要多谢宋大哥了，那庄子的事就托付给您了？”

    宋大哥红着脸搓着手说道：“不是东家抬举，属下早已经成了废人，这些年家里能过得体面，亏的东家照料我们，您就放心回去过年，这里交给属下给您看着。”

    宋大哥腿上的伤，是三年前随着陈世元赴蔡州时落下的，自来了黄蓁这里后，除了月银之外，黄蓁每年都会另外给他些银子，在加上槽帮的补给，日子过的倒也宽松。

    宋大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黄蓁的义举早就钦佩不以？

    得知黄蓁与陈世元定了亲后，更是对庄子里的事情都尽心，每日守在庄子门口，那些地痞流氓见了都绕着庄子走。

    黄蓁领着人进了门房看了一眼，见里面布置得有些简陋，便看了汤驷一眼，汤驷心领神会说都交给属下安排。

    回程的路上黄蓁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又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可真拿我出气，过年倒是个好时机？”

    （此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