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震慑

    陈蔓儿好端端地关心起自己的生意来？黄蓁不由地暗自警惕？暗自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长姐说的可是那些新上市的提花锦缎？见陈蔓儿点头确认才解释说，人手是够用的。

    可是原材料有限，天下这许多州府，其中八成以上的客商都是合作久了的，我又不好厚此薄彼？只能给大家都均摊一些。”

    其实原材料难得只是其一，最核心的原因就是最新的提花面料，大部分都装上了海船，运去了藩国交易，少量放出来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老帮主和陈世元是知道详情的。

    这也是红姑常驻松江府的原因，海上获利所得银两，黄蓁一部分放在父母手里，剩下的都交给了谭岫玉在崖州岛上经营，从去年开始，黄蓁就指派谭岫玉在崖州岛为自己谋算，这些只有黄蓁和红姑知道细情。

    连陈世元黄蓁都没有透漏过？黄蓁对朝廷一直都有着戒心，槽帮掌握着天下水上命脉，而自己又赚尽了天下的人心，理宗皇帝如何能安枕？尤其是自己又嫁给了陈世元？

    不过是因为前线连年征战？理宗皇帝分不出心思来对付他们？可是这场交锋是早晚的事情？自己才嫁进陈家来，要是说出打算来，不免有些危言耸听？

    总不能坦诚自己比别人多活了一世？知道大宋迟早是要灭亡的？恐怕这话说出来，别人会以为自己是疯了的。

    陈蔓儿听说是原材料不够的原因？眼睛便闪了闪又问道：“弟妹既然嫁来了临安府，何不在另择一处，将织纺开起来呢？”

    “胡闹？老帮主斥道，我们家如今一言一行都备受四方关注，你弟妹要是在临安府开起织纺来，不亚于虎口躲食，会引来多少人的仇视？我们家可还能安稳度日？”

    陈蔓儿委屈地喊了声：“爹爹，您怎么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呢？二弟坐拥槽帮，弟妹又是圣上亲封的忠义县主，谁还敢上门来找我们的不自在？

    我跟您明说了吧？年前知府夫人就亲自请我过府，要我代为引荐弟妹，有意想在扬州以弟妹之名办个织纺，一应琐事都不需弟妹cao心？到时给弟妹五成的股份？弟妹你觉得如何？”

    老帮主气的沉了脸待要训斥女儿，被黄蓁拦住了说道：“父亲，长姐既然是问的是儿媳？那就由儿媳说与长姐知道如何？”

    老帮主气女儿不长脑子？又不好驳了黄蓁的话，便打发下人领着几个孩子出去顽，承影和七星见状出去守在门口。

    黄蓁看着陈蔓儿说道：“诚如长姐所说？我们家权柄在握，圣眷日隆，父亲和帮主为何要过得如履薄冰呢？依长姐看，父亲和帮主可是胆小之人？”

    见父亲将孩子和下人都打发出去，又见弟妹的人守住了门口，陈蔓儿也隐约觉出不对来？不悦的问道：“父亲和二弟怎么会是胆小之人？弟妹到底要说什么？”

    “那长姐想过没有？槽帮如今的显赫及恩宠，是谁给予我们陈家的？”

    陈蔓儿地看了眼父亲，又看了眼夫君没得到提示？便呐呐地说道：“自然是父辈努力打拼，家族传承而来。”

    “长姐错了？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是当今陛下的仁慈才有了槽帮的繁荣？长姐在民间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破门的县令，灭门的知府？我们家没有圣眷庇护？随便来一个人都能让我们担上莫须有之罪责，从而抄家灭族。

    看着陈蔓儿没了颜色的脸，黄蓁接着说道，不是父亲和帮主胆小怕事？是他们身上背着全族的性命，所以不敢性差踏错？

    黄蓁又想着陈蔓儿没脑子？怕她被人怂恿着做出什么祸事来，又提醒她说，全族之上还有九族？jiejie的儿女包括陆家，也在九族之内。”

    听了黄蓁的话，陆腾吓得一个哆嗦险些将酒杯扔在地上？

    陈蔓儿也是头回听到这样吓人的话？想要呵斥黄蓁胡说？可是见到爹爹和弟弟沉默不语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没底了起来？

    冲着黄蓁说道：“弟妹可莫要吓我？每逢朝廷有事，我槽帮出银子出力，二弟为此几回都险些丢了性命去？朝廷怎会拿我们槽帮开刀呢？陈蔓儿越说越理直气壮。”

    黄蓁在心底叹息着，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看来陈蔓儿到没有糊涂到家？不过是被父兄宠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黄蓁喝了口水接着说道：“长姐也知道回回有事都拉不下槽帮？可长姐想过没有？这才是朝廷留着我们槽帮的原因？我们能够稳坐后宅安享富贵，都是父亲和帮主用命替我们博回来的。

    所以我们这些后宅妇人，不管何时行事间都要三思而行，不然连累了家族，儿女，岂不是成了家族罪人？”

    陈蔓儿听了有些消化不了？不服气地回头拉住老帮主的手，问道：“爹爹，我不过是做些生意？想要多些进项，怎么就连累到家族和儿女了？您说？弟妹是否有些危言耸听？”

    见长姐当着自己的面就诋毁妻子，陈世元有些不忿才刚要开口便被黄蓁以眼色打断，示意他听老帮主怎么说？自己夫妻若是连番说教，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老帮主叹了口气，说道：“你弟妹没有危言耸听？反倒是说的轻了，爹爹今日说的话你们听过就算？连你长兄也是不能说的？见陈蔓儿点头才接着说道，你知道爹爹身子历来康健，为何要缠绵病榻？将帮主之位让于你弟弟？”

    陈蔓儿理所当然地说道：“不是说您感染了肺症不能理事，才将帮主之位给了二弟吗？”

    “痴儿，爹爹是亲手给自己下了毒，破坏了身体的机制，才苟延残喘躲过一劫？我哪有什么肺症？”

    陈蔓儿啊了声，惊的险些跳了起来，惊呼道：“爹爹，您这是为何？”

    老帮主拉着女儿坐下，用手向上一指说道：“若不是如此？那位哪容得了父亲活命？不过是见我苟延残喘，又见你二弟几回险死还生立下大功，才容我活着罢了。

    爹爹每日喝几口汤，上几回茅厕都有人盯着？傻孩子，你弟妹的生意我们陈家人是不能碰的？切记，切记。”

    陈蔓儿听得毛骨悚然，坐立不安，连连问为什么？

    陈世元说道：“长姐，上面的心思我们无需知道？你只需在家相夫教子谨守本分即可，有事多商量姐夫即可，真缺了什么与我吱声就是，外面的事情有我呢？”

    黄蓁见陆腾对老帮主的话没有一丝反应？想来是早已知道详情的，不由纳闷？老帮主看人这样有眼光？怎么为陈世沂定了付氏这个奇葩呢？

    陈蔓儿听了众人的话，也知道任性不得了？可是一想她大包大揽的跟知府夫人做了保证，这回去后如何交差呢？

    黄蓁见陈蔓儿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测她必然被知府夫人用话套住，与人打了包票的，不由地有些头疼？

    想着老帮主英雄盖世，怎么庶出的儿女都不长进呢？有心不管？又怕这草包再惹出什么祸事来？倒累的老帮主跟着焦心。

    与是问道：“长姐可是觉得没法跟知府夫人交代？怕无端地得罪她？”

    陈蔓儿觉得自己这趟来脸都丢尽了，连看相公一眼的勇气都没了。可是这件事情不解决？又怕李夫人不罢休？于是心一横便说道：“我之前以为这件事是举手之劳，谁知里面还有这样要命的牵扯？与是迁怒道，都怪爹爹和二弟瞒着我？不然我哪里会这样莽撞？”

    得了，这又迁怒上了老帮主和陈世元？

    黄蓁怕老帮主动怒，忙揽过来说道：“长姐，回去带句话给李夫人，就说我的话，知府大人数十年经营不易？与民争利不过是被人骂上几句而已？可要是朝廷争利，莫说前程，便是合族的性命可都堪忧了？”

    见陈蔓儿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不由地有些羡慕陈蔓儿的无知？可惜自己没有这样的福分？叹息一声说道：“你明白的告诉李夫人，就说我每年七成的利润都交给了朝廷，留下三成做生意上的周转。

    如果她还执意逼迫与你？那扬州也留不得他了，她是明白人，保管她日后客客气气的与你交好。”

    一番话说的霸气无比？自信从容，陈世元激赏地看着妻子，然后对陈蔓儿说道：“长姐原话奉送就好，不必担心她会为难与你？”

    陈蔓儿连连摆手说道：“这样决绝的话我是说不出口的？你写封信我带回去给李夫人，撕破脸了，日后怎么见面？怪尴尬的。”

    就知道你是个色厉内茬的二货，黄蓁的目的自是为了吓唬陈蔓儿。

    与陈世元对视一眼，黄蓁忍着笑说道：“既然长姐不方便说？那我修书一封你带回去给她，她见了信后，不仅不会怪罪长姐？还要跟您道谢。”

    陈蔓儿见黄蓁应下了，松了口气嘱咐道：“弟妹要写的客气些，意思传达到了就好。”

    黄蓁绷着脸说道：“必不会让长姐跟着为难？长姐放心带信回去就是。”

    得了黄蓁再三的保证，陈蔓儿激动地连连跟黄蓁道谢，老帮主和陆腾对视一眼，心道这夫妻俩忽悠起陈蔓儿来，还真是珠联璧合。

    见饭菜凉了黄蓁又喊人进来，拿去厨房重新热过，陈蔓儿解决了心头事，在看着黄蓁也顺眼起来，又叮嘱黄蓁少吃多动，说肚子太大了可不好生产？

    到是能听出来是好心，可是黄蓁是真的怕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回去后不顾陈世元拦阻？在院子里多走了一刻钟，回去坐在床上腿都是软的？

    陈世元心疼地喊人打了热水来，亲自给黄蓁揉捏腿上的经络，黄蓁不自在地推迟道：“哪能劳动您呢？”

    陈世元挥手打发了红瘦她们出去，根本不容黄蓁拒绝？怕妻子不自在，便轻声细语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说乳娘早已安排好，产婆都是有名的女科圣手，早已暗中找好了人，只待黄蓁待产便接近府里来，让黄蓁不必担心？

    明面上那些打过招呼给过定金的我们一个都不用？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这是怕有人暗中动手脚？没想到陈世元安排的这样缜密？黄蓁这才放心下来。

    见黄蓁的腿肿胀的有些厉害？又看着妻子躺下了，陈世元又亲自去请教云清子，商量将五日一次的诊脉换成三日，得了云清子一再保证，这才放下心来。

    黄蓁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承影和陈世元在说哪里走水了？一惊醒了过来，见陈世元脸色不好？忙问怎么了？

    陈世元怕吓到黄蓁便轻描淡写地说道：“大哥派人送来消息，说今日付家设宴，长嫂休息的屋子走了水，怕是长嫂被烧伤了，我要带着兰姐过去一趟。”

    黄蓁心里一动划过什么？可见陈世元急着要走，便叮嘱说道：“小豆子不禁事？松龄和鹤龄年纪又小，让承影与七星护着兰姐去付家？有事随时打发人来报？说着不放心，又喊来承影七星进来小声叮嘱几句。”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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