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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闹剧

    雀儿抹了眼泪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那时我们定亲后不久?汤驷的长嫂来过一会铺子里,恰巧赶上汤驷也在,长嫂问了汤驷什么时候回去?汤驷说了休息的日子回去看公婆,长嫂还让了我一起回去,我说脱不开身?

    谁知凑巧那日亲戚家有喜事,公婆出门去喝喜酒去,不然也不会---?说到这里面现凄然?”

    黄蓁心思转了几转,问道:“这内里细情,你与姑姑说过没有?”

    雀儿摇头说道:“这样丢脸的事情?怎能说给姑姑去听?”

    黄蓁恨铁成钢底瞪了雀儿一眼,说道:“你接着说?”

    雀儿抹了眼泪说道:“汤驷说当时就给了小林氏一些银子,而小林氏也没有纠缠,痛快地接了银子就走了。”

    黄蓁讥笑了一声问道:“汤家的地方有限的很,汤家长嫂难道不知道,她的妹子摸进了小叔子的屋里?”

    雀儿神情一震,迟疑着问道:“您是说----?我当时也是这样问汤驷的?可他说哥哥嫂子当时去了后山的菜地锄地摘菜,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黄蓁闭了闭眼睛,还真是当局者迷,又追问道:“以汤驷的酒量,喝了多久酒会酒后乱性?醒来还不记得过程?与他一同喝酒哥哥还能没事人一样,扔下弟弟去后山的菜地摘菜。

    他嫂子扔下酒醉的小叔子和云英未嫁的meimei,也去了后山摘菜,要摘多少菜,非要两个人一起去?等着拿菜换银子不成?就这样的急不可耐?”

    雀儿听黄蓁的分析,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rou眼可见的五个指印就显了出来,眼泪也跟着直直的就落了下来。

    黄蓁又气又疼的斥道:“你是该打?这样明显的漏洞你都没发现?还只顾着跟汤驷使气?确实该打?汤家人知道你说的这些吗?”

    雀儿地落地摇头说道:“我以死相逼,汤驷才说了这些,估计他是没脸跟叔父说起?”

    “他不是没脸?是没脑子?被人算计了尚且不知?没准连这个孩子都不是汤驷的?”

    雀儿眼睛一亮,情急的问道:“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黄蓁摆摆手说道:“我哪里知道?你接着说。”

    雀儿不敢再纠缠,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小林氏挺着孕肚上门,汤驷的嫂子便寻死觅活的闹了起来,说小叔子**了meimei,闹着要衙门里告去。

    然后娘家人也领着人闹上了门,逼着汤驷娶了小林氏做贵妾,汤驷的父母权衡之下,心里当然偏向长媳这一房,所以就逼上了汤驷。

    汤驷焦头乱额之余,当然只能求着雀儿点头,让小林氏过门,觉得只有将小林氏纳进了门,才能解决这场闹剧?他也能从这场闹剧中抽身出来?

    黄蓁不相信的问道:“汤驷就没说别的?”

    雀儿颓然的摇头道:“汤驷只顾着哀求我让小林氏进门,儿子也养在父母跟前,每年送些银钱回去,还说日后绝对不会要那贱人到我跟前来现眼,还发誓说日后也绝不看那贱人一眼?”

    “那你是怎么想的?见雀儿呐呐难言的模样,黄蓁安慰道,不要紧的,你怎么想的便怎样说?”

    雀儿用手指缠绕着帕子,迟疑地说道:“我那时想的是,一山不容二虎,孩子我可以放到身边养着,但是?小林氏绝对不行?要是外面买来的也就罢了。

    可她是汤驷的青梅竹马?还是长嫂的嫡亲妹子,长嫂的孩子叫她姨娘,一家子纠缠在一起,莫说是贵妾?哪怕是贱妾?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我对汤家人说过,去母留子或是合离,我怕一时心软答应了汤驷所求,便搬回去住了。”

    好在抗住压力没昏了头?黄蓁心底暗自庆幸,不由地对雀儿刮目相看?

    也明白汤北臣没有介入的原因?一是汤驷一声不吭的认下了,再就是,小林氏是大林氏嫡亲meimei,大林氏为汤家开枝散叶生儿育女。总不能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汤驷公婆的态度在这场闹剧里占据了主导。

    黄蓁仔细分析着这场闹剧的过程,表面上看像是汤驷酒后失德,与青梅竹马春风暗渡,以致小林氏意外有孕,才不得已找上门来?汤家夹在儿媳和孙子之间左右为难,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小林氏还是长媳的嫡亲meimei,棘手的很。

    一个处置不当不仅是家无宁日,还会被人津津乐道成为丑闻,再加上汤驷是自己这里的大管事,而雀儿曾经又是自己的婢女,于情于理都会将黄蓁牵扯其中。

    最好的处置办法自然就是,一床锦被遮了羞,将小林氏纳进门来做贵妾,免了外面的议论。

    汤家为了家宅安宁看在孙子的份上,必得安抚受到伤害的长媳,要是外人还能去母留子,给小林氏一笔银子打发了事,可遇到了小林氏偏偏不能?因为小林氏是汤家长媳的meimei,这样做汤家长媳定是咽不下这口气?

    黄蓁暗地里思忖,如果这件事情真是巧合,那雀儿日后在婆家可谓举步维艰,有个风吹草动,庶长子,贵妾,长嫂,后宅门里种种亲情捆绑在一起,称得上泥足深陷。

    想到这里黄蓁三伏天生生惊出一层冷汗来,无比肯定这是人为的祸事?雀儿和汤驷都是自己的心腹,他们夫妻的结合本是铁板一块,若是因此生隙或是分道扬镳?那自己一怒之下必定会迁怒汤驷?

    而汤驷的背后又是汤北臣,真的有了嫌隙?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将自己和槽帮都算计在内?槽帮危矣?

    雀儿见黄蓁皱着眉不语脸色一阵阵发白,生怕自己的事情气坏了黄蓁,忙起身上前问道:“姑娘,你莫要气坏了身子?大不了我合离就是。”

    黄蓁晃过神来看吓到了雀儿,便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下,问道:“那汤驷现如今对你如何?你细细与我说来。”

    雀儿抹了眼泪说道:“每每都发誓赌咒让我相信他,说他不是有意的,说他不能顾着自己的痛快,就置兄嫂于不顾?因他一人之故,而令全家不安?求我放过他这回,他日后必定厚待我。”

    黄蓁试探地问道:“那你觉得汤驷求你让小林氏进们,是为了小林氏,还是为了家宅安宁。”

    雀儿思忖找了一会说道:“我也这样问过汤驷,汤驷说是为了尽快了解这事,与小林氏无关,她嫂子每日在家里打鸡骂狗,说她嫁入汤家以来,cao持家务照料老人并没有过错?却让小叔子欺负了meimei去,公婆要是不给个交代?她带着儿女不活也罢。”

    闹得合情合理,这事情要是摊到自己身上,与汤家大嫂易地而处,怕是吃了汤驷的心都有?可是黄蓁还是觉得不对劲?

    汤驷的酒量黄蓁是知道的,那都是与各地客商杯筹交错间练出来的,兄弟两午间小酌几杯,哥哥还能去后山菜地摘菜锄地,弟弟却荒唐的与人苟合,醒来还不记得?

    汤驷与外面有应酬是保不齐的?可是在自家主屋强迫了青梅竹马,纵是个天仙怕也不能的?

    黄蓁看着一脸郁郁的雀儿,遂劝道:“事情我都知道了,余下的事情交给我,你且回屋歇着去,晚上过来与我一道用膳后,容我想想在细说。”

    雀儿欲言又止的低下头去,黄蓁安抚道:“我知道你是躺不住的?可是你也要给我三五日时间,由我来为你筹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来临安府汤驷知道吗?”

    雀儿摇摇头说道:“除了姑姑没有人知道?姑姑订好了船后,夜里送我上的船,不过?想来这会已经知道了。”

    让招娣进来送雀儿院子里休息,黄蓁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全盘讲给雀儿听?怕雀儿沉不住气,冲回松江府去问个究竟?

    黄蓁坐在那里琢磨一会,便打发人去前院看陈世元再做什么?没等到问话的人回来,陈世元却先进屋了。

    黄蓁无奈的说道:“到底还是惊动了您?我不过是白问问?看您忙不忙?”

    陈世元按住妻子让她坐下,说道:“我从外面才回来,恰好遇到你打发寻我的人便回来了,什么事?我如今不忙?”

    见陈世元坐下便执壶煮起茶来,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不疾不徐的摆弄着茶具,黄蓁的心便定了下来。

    接过陈世元递过的茶盏,浅尝了一口才放下了茶盏,用帕子搽拭了嘴角的水泽,,组织好语言才将雀儿夫妻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对陈世元说了。

    听黄蓁说到汤北臣,因汤家长嫂闹过之后,便不在介入之后,斥了句:“糊涂?”

    黄蓁想着汤北臣素日对自己的维护,便替汤北臣辩驳了两句,温声道:“家事难缠,想来是怕汤家大嫂走了极端,最后闹出了人命落了埋怨,毕竟是堂兄弟的家事?

    还有就是汤驷瞒下了前后的因果,认了是他酒后乱性的罪过,做叔叔还能追着细问不成?”

    陈世元见妻子出言维护汤北臣也不驳她?只温言说道:“寻常人家遇到这种事情,自是各扫门前雪,劝几句不听?便个人过个人的去了,没什么不对?

    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是一句凑巧就可以过去的?说句难听的,寻常人遇到仙人跳不过是破财免灾?可我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被人家设局,总不会也是图我们的钱财吧?说着一声冷笑,倒是浪费了那把牛刀?”

    听了陈世元的分析,黄蓁脑子里浮出的却是抄家灭族几个大字来,瞬时便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被恐惧淹没了,如此歹毒的伎俩,寻常人怎么能实施出来?

    看来自己和槽帮的结合,还是碍了某些人的眼了,要是之前自己倒是不怎么怕?大不了赔上一条性命罢了?可是自己的佐哥儿和佑哥儿还小,他们还没见识过这世间的美好?

    黄蓁越想越急,身子不由地簌簌发抖?

    陈世元暗悔自己失言吓到了妻子,忙将两人中间的几案推到一侧去,伸手将妻子抱过来,用手轻轻拍着妻子的背部。

    安抚地说道:“夭夭,莫怕?万事有我呢,我掌管槽帮这一方水域,见识的鬼魅魍魉多如过河之鲫?哪日不是在刀尖上拼搏?你放心,我都做了安排的。

    万一有事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的,这件事情就你交给我处理,你且留着雀儿多住几日,做出要与雀儿出头的模样,说着伏在黄蓁耳边,细细安排起来。”

    听着陈世元说的安排,黄蓁心才安定了下来,一激动便把自己在崖州岛的安排,以及日后的打算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陈世元不可置信地看着黄蓁?问她什么有了这样的打算?黄蓁言说:“那年在月轮山初见您时,我就有了打算,后来父亲邀我海船生意入股,我顺便就定了来。”

    陈世元激动的用双手捧着黄蓁的脸,用力吻了下妻子,然后道:“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好,合该做我的枕边人,我孩儿的母亲,说着又满头满脸地亲了上去。”

    (此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