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八戒嗑药坑四圣（下）

    唐三藏坐在青石板上，手里端着紫金钵盂，里面装着孙悟空找来的一碗白米饭。“师父，快吃吧，这米饭才蒸出来不久，还是温热的！”孙悟空道。唐三藏折下两根小木棍当快子，大口吃起来不一会儿，猪八戒也回来了，怀里抱着个十几斤的大西瓜。“师父，有西瓜吃了！”唐三藏一看这大西瓜，顿时欣喜不已。孙悟空道：“呆子，可以嘛，不是化来了一个大西瓜吗？以后你也经常去化斋！”沙和尚道：“二师兄，真有你的！”猪八戒挺了挺腰板，十分得意，将瓜开了，吃了半个瓜，其余半个被唐三藏他们吃了。休息后，几人再次上路。这一走，又是半月时间。忽然，前面出现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猪八戒顿时泄气了，说道：“要不我们歇息歇息吧！”唐三藏骑在马上，道：“天色将晚，我们得快些走，不然今晚又得露宿了。”沙和尚是最后加入取经队伍的，对白龙马十分好奇，看着白龙马，问道：“大师兄，你们说这马儿是龙吗？”孙悟空道：“确实是龙！”猪八戒道：“是龙最好了，这龙马力大，膘肥体壮，只驮着师父一个人都显现不出龙的实力来。沙师弟，你把行李分些，让马儿驮上几件，也算是与我们有兄弟之情！”孙悟空道：“不可！他不是凡马，本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只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告了忤逆，身犯天条，多亏观音菩萨救了他的性命。在那鹰愁涧久等师父，又幸得菩萨亲临，却将他退鳞去角，摘了项下珠，才变做这匹马，愿驮师父往西天拜佛。他只负责驮师父，不可驮行李！”猪八戒都囔道：“驮一个人也是驮，多驮一点行李也是驮。沙师弟，快，分点行李放上去！”沙和尚不敢分。猪八戒走上前去，将担子取来，就要往白龙马上套去。孙悟空见了，把金箍棒扬了扬，作势要打白龙马，道：“还不快走！”那白龙马慌得四蹄如电，飕的一下跑出去了，留下一熘烟尘。猪八戒道：“猴哥，你不仗义！”唐三藏骑在马上，手软勒不住缰绳，那白龙马直接奔上了山崖，才慢慢踱步走。唐三藏气喘吁吁，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有一处松阴，内有几间房舍，门垂翠柏，宅近青山，粉泥墙壁，砖砌围圜。想来是一处清净人家居所，唐三藏心头欢喜，想着今晚便在此处借宿了。不多时，孙悟空三人追了上来。沙和尚关心道：“师父，没跌下马来吧？”唐三藏气恼，骂道：“悟空这泼猴，他把马儿惊了，得亏我还骑得住哩！”孙悟空陪笑道：“师父莫骂我，都是八戒的错！”猪八戒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作势要打马儿才把他惊了。”唐三藏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你们看，前面有一处庄院，我们今晚在此借宿，如何？”众人一看，果然看见那松林中的院子。孙悟空睁开火眼金睛，便见那半空中有庆云笼罩，瑞霭遮盈，知道这院子定是佛仙点化的，他也不敢泄漏天机，只得附和道：“好，好，好！我们借宿去。”师徒几人上前，见一座门楼，凋梁画栋，十分精致。猪八戒感慨道：“师父，你看着门楼，这家人定是富贵人家！我们今晚肯定有饱饭吃了！”唐三藏：“八戒，不可进去就问人要吃的，需讲礼数！”猪八戒有些不开心，道：“老猪我食肠大，累了一天，心头不就是想点吃的吗？！”孙悟空知道是仙佛点化的，就要推门进去。唐三藏立刻喊道：“悟空，不可，你我都是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不可擅入。等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孙悟空心头呵呵一笑，随你吧。他索性直接坐在门口的石鼓山。猪八戒将白龙马拴在一棵松树上，沙和尚也歇了担子，等待主人出来。结果，一等就是一刻钟，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孙悟空性子急，跳入门里去了，唐三藏想去拉他，也跟了进去，结果看见门内向南有三间大厅，帘栊高控。屏风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大厅正中间，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放一个古铜兽炉。上有六张交椅，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唐三藏和孙悟空正看之时，里面有脚步声传来，走出一个半老徐娘来，见了孙悟空这模样也不害怕，反倒是娇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入我寡妇门？”孙悟空火眼金睛定睛一看，这不是观音菩萨吗？孙悟空赶忙连声道：“菩.......普通人！”唐三藏双手合十，施礼道：“女菩萨，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前向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经。一行四人，路过宝方，天色将晚，特前来告借一宵。不请自入，望见谅！”那妇人笑语相迎道：“原来是远来的长老，快快请进！长老，不是四人吗？还有两位呢？快快请来。”孙悟空朝外喊道：“八戒、沙师弟，快进来！”猪八戒和沙和尚便进了屋。猪八戒一进来，就被观音尊者变的美妇人吸引住了，只见这美妇人年约四十多岁，穿一件织金丝袄，上罩着浅红披肩，系一条鹅黄色的锦绣裙，着一双高底绣花鞋，头上盘发，云鬓半苍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这美妇人脂粉不施犹自美，风流还似少女时，看得猪八戒心旌摇曳。那妇人见猪八戒窥视，她也不生气，反倒看向猪八戒，道：“这位长老长相清奇，宽头大耳，十分有福！”猪八戒听后更加欣喜，说道：“一路行来别人都说我老猪长得丑，就你夸我长得好。女菩萨，你好眼光。”孙悟空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终究是忍住了。他还不知道观音尊者到底要搞什么名堂。那美妇人将他们邀入厅房，一一见礼，叙坐看茶。那屏风后，一个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传茶上奉。美妇人又吩咐办斋。三藏启手道：“多谢女菩萨，敢问高姓？贵地是甚地名？”美妇人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幼年不幸，公姑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唐三藏他们一听，这妥妥的大户人家呀！美妇人继续道：“只可惜命里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前年大不幸，又丧了丈夫，小妇居霜，今岁服满。空遗下田产家业给我娘女们承领。我本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适承四位长老到来，小妇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不知尊意如何？”众人闻言，各自心惊。唐三藏装聋作哑，闭目养神，不说话。孙悟空心想，这菩萨原来是想以色考验俺老孙，坚决不上当！女人是什么？只会影响俺老孙拔金箍棒的速度！沙和尚也不言。猪八戒却是心头欢喜不已，招上门女婿吗？老猪我有经验啊！不过，猪八戒见唐三藏没有说话，他也不好应承。那美妇人见他们这幅反应，继续说道：“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旱田三百余顷，山场果木三百余顷。黄水牛有一千余只，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家下有八九年用不完的米谷，十年穿不着的绫罗，一生有使不尽的金银，你师徒们若肯招赘在我家，自自在在，享用荣华，却不强如往西取经劳碌一场？”唐三藏继续装聋作哑，不吭声。美妇人又道：“我今年四十五岁。大女儿名真真，今年二十岁；次女名爱爱，今年十八岁；三小女名怜怜，今年十六岁，皆不曾许配人家。虽是小妇人长得一般，得亏三个小女俱有几分颜色，女工针织，无所不会。小时也曾教她们读些儒书，也都晓得些吟诗作对。虽然居住在山里，倒也不是那粗俗之人，料想也配得过列位长老。长老们，若肯长发留头，与舍下结个姻缘，穿绫着锦，岂不美哉？！”唐三藏三藏坐在上面，坐立不安。那八戒闻得这般富贵，还有这般美色，心痒难奈，坐在那椅子上，如坐针毡，忍耐不住，走上前去，扯了唐三藏一把，说道：“师父！这娘子与你说话，你怎么不回她？好歹也做个理会是不是？”那师父勐抬头，咄的一声，喝退八戒道：“你这个孽畜！我们是出家人，岂以富贵动心，美色留意，成何体统？！”那美妇人笑道：“可怜啊，可怜！出家人有什么好？莫不是长老们担心我三个女儿长得不美？”唐三藏道：“长得美也只是一时的，老来坠落臭皮囊，又有谁能青春永驻？”那美妇人闻言大怒，道：“好你个泼和尚，着实无礼！我若不看在你们是东土远来，早该把你们轰出去了。我本真心实意，想要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还俗，好道你手下弟子，我家也招赘一个。”唐三藏见她发怒，担心被赶出去，只得道：“悟空，你在这里罢。”孙悟空一惊，道：“师父，俺老孙不近女色，让八戒在这里吧！”猪八戒心头欢喜，不过却假意推脱，道：“猴哥，不要栽人啊，我们从长计议！”唐三藏道：“你两个不肯，便让悟净留在这里罢。”沙僧一脸懵，道：“师父，弟子蒙菩萨劝化，受了戒行，等候师父。自蒙师父收了我，又承教诲，跟着师父取经还不上两月，更不曾有半分功果，怎敢图此富贵！我宁死也要往西天去，决不干此欺心之事。”沙和尚心头也苦啊，这经我敢不去取吗？七日受一次万箭穿胸之苦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美妇人见他们推辞不肯，急抽身转进屏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师徒四人被撇在外面，茶饭全无，再没人出来。猪八戒心中焦燥，他本就想入赘，结果不曾想假意推脱一番机会就没了，便埋怨起唐僧来，说道：“师父忒不会干事，把话说绝了。你好歹只含湖答应她，哄她些斋饭吃了，今晚落得一宵快活。明日肯与不肯，在乎你我了。似这般关门不出，我们这清灰冷灶，一夜怎过？”沙和尚道：“二哥，要不你在他家做个女婿罢？”猪八戒道：“兄弟，不要栽人。从长计较。”孙悟空心思电转，想戏耍一下猪八戒，道：“计较什么？你要肯，便就教师父与那妇人做个亲家，你就做个倒插门的女婿。她家这等有财有宝，一定倒陪嫁妆，整治个会亲的延席，我们也好跟着受用。你在此间还俗，却不是两全其美之事？”猪八戒担心再不答应，机会又飞了，便义正言辞道：“猴哥言之有理。不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们，老猪我也得留下来做这个上门女婿。”孙悟空哈哈笑道：“八戒，大气，俺老孙没有看错你！”唐三藏蹙眉，不过想想猪八戒也就帮着牵马坠蹬，招赘了便招赘了吧！“八戒，那你便留下来吧！”唐三藏道。“师父，为了你们，我心甘情愿！”猪八戒欢喜道。“既然八戒愿意入赘了，那我们与那女菩萨说一声吧！”沙和尚说道。“女菩萨，我们商量好了，八戒入赘！”孙悟空朝里面喊道。“吱呀！”大门打开，那妇人出来，说道：“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唐三藏指着猪八戒，道：“女菩萨，我这二徒弟愿留下来入赘！”观音尊者变的美妇人喜道：“虽然想将你们师徒四人都招赘，不过只有一人，也罢，总比一个没有的强！只是我有三个女儿，不知道哪一个许配给他。”猪八戒心头欢喜，道：“我的娘耶，要不然她们出来看看？”美妇人道：“也对！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将三个女儿叫出来！”不多时，那门内香云霭霭，环佩叮叮，那美妇人带着三个女儿走出来。“女儿们，还不快拜见列为长老！”真真、爱爱、怜怜全都向唐三藏他们一一见礼。然后三个女子排在厅中，一个个生得十分标致，蛾眉横翠，粉面生春，满头珠翠，遍体幽香，娇滴滴如仙女下凡。“咕冬！”猪八戒看得目不暇接，暗自吞了好几口口水，心头更是欢喜不已，同时想到了半月前得到的那春方，决定用上，让花烛夜的新娘绽放美丽！孙悟空睁开火眼金睛一看，心头大惊，这三个女儿不是黎山老母、文殊菩萨和普贤菩萨变的吗？不过，孙悟空正想戏弄猪八戒，也不走漏天机，反倒是说道：“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依俺老孙，今天便是个天恩上吉日，是良辰吉日。八戒，你来拜了师父，进去做女婿罢。”猪八戒看着三个女儿，心头早就乐开了花，立刻上前拜了唐三藏，转身叫美妇人：“娘！”孙悟空拉着猪八戒的手，直接交到观音尊者手上，说道：“娘都已经叫了，快把你女婿带进去拜堂成亲吧！”那美妇人道：“好女婿！来人，展抹桌椅，铺排晚斋，管待三位亲家。我领女婿进去拜堂成亲！明日一早会亲，排延设宴，款待各位长老和乡里乡亲！”好几个下人立刻上来，摆开桌凳请唐三藏三人坐下。那美妇人便领着猪八戒和三个女儿转到里面房里去了。三个女儿站成一排，全都睁开美目看着猪八戒，一副娇羞的模样。美妇人问猪八戒，道：“女婿，你看你选哪个女儿？”猪八戒喜滋滋说道：“娘啊，我若是选她们其中一个，另一个必然伤心。不如，我都选了吧？！”美妇人嗔怒道：“女婿，你倒是贪心，我三个女儿你想都要，那可不行。你只等选一个！”猪八戒道：“娘啊！都说肥水不留外人田，我若是选了其中一个，另外两个许配给他人，还不如便宜了你女婿我，你说对不？”美妇人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今日你先选一个吧，今后再纳另外两个为妾便是！成亲只能选一个！”猪八戒执拗不过，只得盯着三个女儿看了又看，最后选定了黎山老母变的大女儿真真。“娘啊，那我选真真吧！”美妇人道：“好！那便拜堂去！”美妇人带着猪八戒和真真到前厅来，与唐三藏他们一起，拜了天地。孙悟空心头乐开了花，他自然看出来猪八戒选中了黎山老母，心想，呆子，看你一会儿如何成亲！孙悟空继续拱火，道：“亲家，快让他们进去歇息，莫要误了他们好春景！”猪八戒心想，还是大师兄懂我。果然，猪八戒牵着黎山老母的手往准备好的新房去了。在走道上，观音尊者、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神识传音给黎山老母。“一会儿好好收拾这呆子！”黎山老母回道：“放心，定让他永生不忘！”几人都放心了。不多时，猪八戒携着黎山老母变的大女儿真真进了婚房。房间四周贴着大大的红色喜字窗花。猪八戒将黎山老母的盖头掀开，心情大好，道：“来，我们干了这么酒！”黎山老母心想，一会儿看我不用捆仙索将你绑起来！不过，黎山老母不动声色，与猪八戒干了那杯酒。谁知，那杯酒里，猪八戒不动声色已经将“浪漫满屋”春方给放进去了。一喝下去，药效立刻上来，黎山老母顿时看向猪八戒的眼神变了，变得火热、渴求！猪八戒欣喜不已，道：“那老农诚不欺我！这药果然有效！”猪八戒直接扑了上去。黎山老母不闪躲，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