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房揭瓦
大厅中，穆棱苍以及五位长老，正在热情招待着上章二人，言语中透漏着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怠慢，不仅仅是忌惮其恐怖的势力地位，更是因为穆棱家有错在先，不占理啊！ 虽言上章家为崇城一霸主，但要硬说，穆棱其实并不有多惧怕上章。而支撑其勇气的便是穆棱家在崇城的特殊地位。 崇城位于偏远西州，有三大家族伫立，穆棱，上章与暮归。三大家族明争暗斗数年载，却是维持在微妙的平衡点上相互制衡着。 崇城经济丝毫不夸张的说，全靠穆棱世家维持，城主为了振兴经济，开设的诸多商铺地契中，穆棱家占据了五分有三，上章与暮归各占其一。 与尚武的其它世家不同，穆棱世家世代以营商为主，百年营商的经验优势令穆棱家在崇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要知道市场与平民百姓生活息息相关，在众多人口的崇城，占据更多的商铺，就有更大的市场，就意味着更大的话语权，而占据绝大市场的穆棱，话语权可不低，甚至颇有分量。 至于上章仅占小部分市场，又无优良的营商经验，之所以能成为崇城一霸，是因为其相比于穆棱家的从商，上章全员尚武，若是全员倾巢而出，其实力甚至可比一整只帝国军队！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拳头硬才是硬道理，而上章家主上章云更是可怖，强硬的实力哪怕是崇城城主也要忌惮三分，在崇城也有个响亮的名号，崇城老怪！也是因为这座可靠的大山，上章后辈无一不是横行霸道，纨绔刁蛮。 而对于穆棱，那得用惨淡来形容，整个家族中，真正有实力的，也就是老一辈的习武者，包括家主与五位长老也不过寥寥数人。 虽说穆棱家近年启动了青英计划，（晚辈渐渐从商业退出，加入武学行列）天资聪慧的也不在少数，但要是真正上战场，他们却丝毫派不上用场。 穆棱家言语谨慎，态度热情，也是因为害怕上章采取强硬态度，攻府上门！ 不过令穆棱家从商业渐渐向武学靠拢的压力并非来自上章，而来自阴影中更为黑暗的存在。 就在厅中几人热情谈谈之时，少年与女孩也顺利避开眼线，沿着后院小路，来到了热闹的府门外的墙角处。 “这就是“那男人”口中关于我的麻烦事了吧。”少年单手叉腰，看向大厅。 情报知之甚少的少年可不打算大张旗鼓的从正门闯入，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位置收集情报。 只见少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嘴角调皮一勾，蹑手蹑脚的不知从哪搬来一张梯子，深吸一口气，大嘴紧闭，刚蹬上梯子，一只娇嫩的小手从少年身旁伸出，抓住少年的衣角轻轻拽了拽。 厅内都是有实力的高手，笨手笨脚的少爷怎可能不会被发现呢？看着望过来的少爷，女孩耸着可爱的鼻子，拼命摇头。 少年倒是完全不在意，就算遇到最差的情况需要以死相博，身体此刻还未与灵魂相磨合，不一定能施展出灵魂力量，看似处于下风，但常年混迹九死一生的焚天，谁没有几把刷子？ 此刻少年最想确定的便是对方的实力，这样自己便能做好心理准备以应对突发状况。 所以这房是不上也得上。 少年回过头来伸出手温柔的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面带柔和笑意，眼神坚毅，似乎在告诉她，不必担心。 女孩感受着大手暖暖的体温，抿着嘴唇浅浅一笑，不知为何，女孩突然由心的信任他，觉得今天的少爷变了样，变得有些温柔又可靠…… 即使理性正疯狂的警告着女孩，但她还是选择松开了小手。 悄悄爬上了房的少年大眼一扫，这房顶都有琉璃砖瓦装饰，随意走动难免发出声响，未多做思考，干脆利落的就地而坐，在缓缓掀开一块砖瓦后，这才将堵在口里的空气徐徐呼出。 少年扭头看了一眼躲在离大厅十来米的灌木丛下的女孩，顽皮的轻挑眉头，仿佛在说：“看吧，我没被发现！” 藏在灌木下的女孩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到少爷搬梯子上房的场景，噗嗤的笑出来声，都说少爷荒yin纨绔，不学无数，十六岁的他甚至还在汲气境三段徘徊，上房还要爬梯，对于武学者简直就是耻辱… 汲气境乃是武学界最基础的境界，一般是十二岁以下孩童所处的境界，每境界分为六段。 少年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在心里也是自嘲一笑，本想用轻功跳上来的，结果在下面试了半天，竟是使不出来！诶，这个身体我是失望透顶啊… 女孩抬起秋水明眸，看向少年的眼睛，似琉璃水晶，在斑驳日影的映衬下，眼内有星辰大海。女孩轻声温柔的对着空气嘀咕着，“放心吧，少爷，作为我第一个朋友，哪怕是身份暴露，我也绝不允许任何人碰你，绝不允许！” 女孩身后的黑影中，六双赤红色的血眼猛然乍现，冰冷如刀的盯着大厅内的婀娜倩影…… “哈哈，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崇城妖…上章家次女，上章菀灵吧。”穆棱苍坐于木质红漆椅，身子微微前倾，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后，略显尴尬，满脸笑意的说道。 本来穆棱苍是打算说崇城妖女的，但他忽而想到，菀灵对这一称呼很是抵触，这才赶紧改口，但说出去的词已有一半，覆水难收。穆棱苍只得讪讪一笑，低头尴尬的抿了握在手中的茶水。 “穆棱叔叔，大名鼎鼎可不敢当，这个词用在贵家少爷身上，可是更为合适呢。”菀灵浅浅一笑，甜甜的模样，配上妩媚的身材，很是具有诱惑力，不仅让厅内年轻一辈中的无知少年膝腿发软，坐在房顶上的那位也是心头一痒，不仅在心里大骂一声：“妖女！” 这句话说得穆棱一行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当然听出这句话里的暗讽与嘲弄。穆棱苍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闷头喝茶，而长老们赶忙扯着家常，缓解尴尬。 躲在房顶上的少年可不是来欣赏美女的，在伸头扫了眼厅内每一张人脸之后，少年撇着嘴隆重的点了点头：嗯，一个都不认识… 大厅很是宽敞，其中人数也不少，坐在最上方的几位，便是穆棱苍与几位长老，他们的权利并不比家主小，笑盈盈的与贵客闲谈着。两边恭恭敬敬的站着是族内年轻一辈，而最中间便是两位“贵客”了。 在偷听几位嘘寒问暖，热情客套一阵之后，少年倒是听出了不少有用信息：上方身材魁梧，耳朵上吊着一颗狼牙的便是穆棱家主穆棱苍——我的父亲。 当时在暗道里，由于光线昏暗，倒没怎么在意他的相貌，现在看来，也有几分伟岸英俊，虽年入中年，脸上不乏出现岁月的痕迹，但挺拔的腰身，健壮的臂膀配上干净利落的短发，凛凛身躯极具轩昂气宇。冷锋剑眉下，一双犀利黑眸，似能看破任何邪人诡计。 在赞叹其父样貌潇洒的同时，少年也频频称赞其不俗的实力，恐怕大厅内也就青衣老者能与之较量一二。 少年转眼瞅了瞅老者，却挠了挠屁股，怎么也提不起半点兴趣。一歪头，少年的目光集中在了崇城妖女的身上，不仅是因其姣好的姿貌，还因为在他们的交谈中，少年得知，生前的穆棱少爷与菀灵有一段不浅的纠葛。 那时，在崇山一处幽静无名小潭，正在垂钓的穆棱少爷初见菀灵。 幽潭的倩影，出水芙蓉，潭水叮咚，燕语莺啼。 冰雪溶于春水，蜻蜓与早荷欢快嬉戏，鳞片光滑的戏水蛇形，雨露琼浆顺着洁白鳞片轻盈滚落。曲线蛇影，红杏花落，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了少爷眼中。 下半身思考的生物，吐气如牛，再也无法忍耐腹中的燥渴。 罪恶的身影，在林中颤抖着..… 实事造化弄人，两者视线相撞，怨恨的种子也就此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