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天亮了

    你将何去何从？

    鳞次栉比的城市，天地一色，明月当空。除了弦月散发的微弱光芒，整个大地和天空，都被黑色吞噬。

    雪不下了，留下的是积雪与银白。

    他醒了，干枯的脸上多了几道泪痕。

    现在已经是黑夜了吗？

    他望向了窗外，看到了昏黄的灯光在闪烁。

    站起身来的他，感到十分压抑，背上像是背上了千跟钢筋。

    但他还是走向门外，与店内的小二无声地招呼一下，走出了门。

    外面的空气还是压抑。

    他想找个地方散散心，于是又想到了那个亭子。

    顺着路口，他很快走到了那里。

    坐在了亭子里，他没有说话，默默地思考着。

    这里没有灯光，远处的路灯也被挡住。除了雪印月光投来的霜丝，其他的一切都是暗淡的。

    “哈哈……”这是年迈的声音，和蔼的笑声。

    这声音让他感到欣慰，但又恐慌惊讶于这声音为何出现。

    他左顾右盼的环望四周，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

    是老奶奶！

    他非常惊讶且疑惑，老奶奶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可刚想问，却被老奶奶抢先了。

    “小夏啊，太阳还没出头呢，你怎么就醒了？”和蔼可亲地语气让老奶奶显得十分可信任。

    “我……来散散心。”他回答道。他也不太怀疑了，毕竟老人家都喜欢凌晨就起来散步。

    “跟我来，我带你去其他地方，那里更适合散心。”老奶奶没有再等待他，转身走了。

    他跟了过去。

    那是郊区，路程并不是很远。罕见的，地上没有雪花，长满了绿草。

    是一片草地，但却显得那么突兀，与白色的城市格格不入。

    在黑夜里颜色自然无法区分，但这里似乎让他感受到了南方的春天，那个久违的气息。

    “好看吧。”老奶奶坐到了树旁，那棵树是整片草地中唯一一棵树。它是长老，独自陪伴了这里几百年。

    “嗯。”他跟着坐了过去。

    这里空气清新，他感到了释放，舒适与安逸。

    “你很难做出抉择，对吧。”老奶奶用肯定的语气问向他，并抬头看向黑幕。

    “嗯。”

    “很压抑，对吧。”

    没等他回答，老奶奶又断断续续地讲道：“看，这星空好看吗？”

    他抬头望去，除了几粒亮点和明月外，别无它物，只有无尽的黑。

    他感到很疑惑，明明没有星空。

    “那你看，这白云好看吗？”老奶奶似乎理解他的心思，继续问道。

    “看不到。”夏哲有些忍不住了，说出了实话。

    “对，你再看。”老奶奶似乎也知道，指示他看向了明月。

    弦月本就残缺，但是恰巧被一朵云遮挡，像是被咬了几口的月饼。云显现了出来。

    他恍然大悟，老奶奶又讲道：“去那里，云层上，不就能看到星空了吗？”

    “我做不到。”

    “不，你能做到。”老奶奶立刻否定了他，“只是你不愿去做。”

    他沉默了。

    “你看啊，想要见到星空，就必须向上去，然而你也会面临很多困难与受伤；你也可以不看星空，那这事只会成为遗憾。”

    他沉寂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那……如果我选择不看星空呢？”

    “都一样，只不过是死的时候的感觉不同罢了，重点在于你的抉择。”

    他又不说话了，看着无际的幕布。

    “看，天亮了，月亮要下去喽！”接着，老奶奶站起身离去了。

    他并没有跟去，而是看着日出。

    天亮了，月亮下去了，星空不见了，然而太阳也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