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彷徨

    客车缓缓驶进小镇，在人群拥挤中艰难前行。车越往前面开，阻力就越多。

    进入镇中心，马路两旁散落等着客人上车的小客车。临街有农村人拿出来销售的农家菜，这些小摊后面是楼房商店。在交叉路口那里，停放几十辆车，车的前面马路中间也摆放商贩卖的鱼、虾、豆腐等，还有一些人用三轮车载货售卖。总之，上至海鲜鲍鱼下至萝卜白菜，想吃都能找到，只要口袋有钱。

    下了车，陌陌在寄车的地方，找到自己的电动车。在人流中穿行，陌陌目光不时飘向路边，寻找心目中便宜又可口的“猎物”，挑挑拣拣近大半个小时，只买了瘦rou。唉，陌陌轻叹一声，无奈中接受窘迫的现实。

    曾记得，不久前回娘家，每次陌陌总是大包小包，买各式的菜和rou，鸭子总是买一个以上。可是，现在囊中羞涩，再也没有那种豪气及看见就买的阔绰。

    回到娘家，刚进院子大门就听见孩子们欢快的吵闹声。

    “大姑回来了，依依，你mama回来了。”弟弟的大女儿冰冰看见陌陌大叫着飞奔过来。

    “mama……”依依蹦蹦跳跳跑过来，嚷嚷着要爬上后座。

    “不要爬上来嘛，待会摔倒了。”陌陌看见不到五岁的依依，满眼慈爱，柔声道。

    依依扭着身子，一手抓住陌陌衣角，一手攀在后垫上，俯下身抬脚就坐上陌陌后面。

    陌陌无语苦笑一声，两脚放下来，慢慢开动电动车。

    停下车放好，几个小孩蜂蛹而上，看见没有水果、零食又失望地跑开了。陌陌满怀歉意，拿着那块瘦rou，进了厨房，对老妈说，妈，这是瘦rou。

    “没有钱就不要买了。”

    陌陌无言，走上二楼。此刻，正值盛夏。外面阳光灿烂，二楼酷热难耐，就像是在蒸笼一样。躺在床上的陌陌，却浑然不觉，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千头万绪，不愿意思索，脑子一旦运转，那些生活的重担犹如五指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脑壳硬生生地疼。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即使万事重重，也不敢枉费心机去思索，生怕思虑过多，积郁成疾。毕竟，活着的人还是要活着，哪怕是为了幼小的孩子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

    楼下欢声一片，孩子们心中只有欢乐，哪懂得大人的事情。

    “mama……”依依在下面大喊。

    若是往日，此刻陌陌定会适时温柔应一声。可是，现在陌陌只觉得刺耳，只想静一静，“啊……”陌陌心里面大叫一声，翻转身趴在床上。

    “mama，mama……”声音越来越近。

    “mama，我叫你，你干嘛不回答？”

    “不要吵。”陌陌看着手脚乱舞，大喊大闹的依依，小声说。

    “我不，我不……”

    “别吵了……”陌陌崩溃大喊，把枕头狠狠丢在床上。依依瞪着双眼，两只手摸着耳朵，缩在床角那边，仿佛不认识陌陌一样，眼神尽是惊吓，不再喊叫。

    陌陌心怀愧疚，多想抱着依依，安慰她。可是，陌陌知道，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子，惯着依依大吵大闹。陌陌怕依依太闹了，引起娘家人的反感，也或许是心中的焦虑让她需要宣泄。陌陌心疼地看着依依，却不能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