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挣扎

    陌陌躺在闷热的房间茫然失措，满脑子是辛昇的影子，其真身却不知道在何方，泪无声滑落。

    陌陌和辛昇生活在不同的群体，他们在社会的工作是两个绝缘体，没有交集。对于辛昇的人际关系和朋友圈，陌陌无从知晓，不知道要如何去寻找他。

    “大姑，吃饭了。”门外传来弟弟小女儿秋雨的声音。

    “嗯。”陌陌回应一声，收起思绪不敢耽搁就翻身下床，汲拉着拖鞋走下一楼。

    孩子们在院子里蹦来跳去，尽情欢乐，刚刚被mama吼过的依依也恢复了心情，全然忘却不愉快，和孩子们闹在一起，嬉笑着。

    小孩子就是这样，无忧无虑。真好，陌陌感叹着，也欣慰自己对依依的小小伤害幸得已快速复原。

    陌陌进入厨房，饭桌上摆着爸爸刚刚炒好的菜：苦瓜炒rou、番薯苗、鸡蛋番茄、酸菜扣rou、胡萝卜大骨汤。菜的颜色诱人，还泛着绿，飘着缕缕热气。

    “小陌，先喝点汤。”

    “嗯，爸你也吃。”陌陌应着老爸，端起盛好的饭菜，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饭菜汤已炒好，只有陌陌一人在吃饭。孩子们依然在玩闹，父母不知道在家里哪个角落，弟媳在楼上。

    陌陌快速吃完，招呼着孩子们来吃饭。

    依依和表姐冰冰、表妹秋雨慢吞吞地边吃饭边看电视。

    地上散落一大堆的玩具，客厅里欢声一片，热闹非凡。

    “吃饭了。”陌陌看见弟媳丽娟客气地说了一声，丽娟点点头。

    “做什么事情磨磨蹭蹭，都大中午了，还在那里搓洗自己两件衣服。”从院子里传来老爸断断续续夹杂问候已逝外婆的粗口在吼老妈。

    陌陌听得心生厌烦，草草喂完依依，就踱步上二楼。

    “那两件衣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吗？小孩子也不去喂饭，一天到晚就什么事情都不做，有点时间又看电视。”

    ……

    老爸依然在怒吼，老妈依然默默无闻，慢悠悠地反反复复翻来覆去洗着自己日常更换的旧衣服。陌陌不明白，那两件衣服值得那么用力花时间洗吗？也不明白，至于惹得老爸怒吼吗？这些都是小事情呀，一家人守在一起，过着安宁的日子多好。

    从儿时有记忆开始，只要父母在家里，总能听见老爸怒骂老妈的声音，那声音震耳欲聋，直冲耳膜而来。

    陌陌真想跑到窗户大喊，不要吵了。

    是呀，有什么好吵的，一天不就是炒三餐菜而已吗？每天早上在老爸的大声唠叨中开始，又在唠叨中结束。期间还有小孩们不知疲倦，楼上楼下奔跑大笑的声音。

    唉，想哭，特别想哭。

    怀念家的安静，陌陌真想插翅飞回百里之外的小窝。

    可是，她怕，怕有不速之客，怕不速之客是辛昇的仇人。自己一个人倒也罢了，但是一想到女儿，这一朵还没有开放的花，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快乐的事情，女儿还没有去经历，她就退缩了。

    在爸妈家里，是吵了一点点，却有安全感。自己小窝足够安静却没有安全感。辛昇的缺失，家已经难以为家，她就好像风雨中的小鸟，瑟瑟发抖。

    “大姑……”门外传来弟弟女儿冰冰的声音。

    “有事吗？”

    “爷爷说要打奶奶。”

    陌陌早已听见老爸在下面大吼着，敢不敢打你（老妈）的怒叫。

    “知道了。”

    知道又能怎么样，有时候陌陌觉得，是不是自己和依依的存在，让老爸烦上加烦，指桑骂槐，骂自己的不争气，出嫁了自己家事乱成一团粥，没有本事处理好，就跑回娘家，增加娘家负担。

    唉，不如归去，寻回宁静，各自安生。回吧，回吧，在家中等待，那个消失了的影子，或许会有一天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