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传送记忆
车辆停到了独栋别墅的院子里。 四层楼的别墅很是气魄,一层客厅,地下室是休息娱乐区,2,3楼是各自的卧室,4楼为储物室。 刚刚从学校放学回家,还没有彻底放松,另一间让人紧张的事情来了。 门口的草坪很是整齐,看来母亲每天有在修整。 脑袋依旧昏沉。 面前的房子出现了叠影。 从门口大踏步往房屋走去,脚步有些踉跄。 母亲站在屋子口等待自己,那身影如此亲切,自己瞬间感到温暖。 就算是昏倒在原地,只要母亲在场,自己也不会有事的。 亲情给人的安全感。 只要回到了家,可以像一条咸鱼摆烂。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赵维海没有看清母亲的脸,直接栽倒在地上。 睡梦中记忆一点点复苏,关于家庭的事件一点点浮现。父亲和母亲两个人非常恩爱,他们本事初中同学,在曾经那个年代,农村的生活水平不支持孩子继续读书了。 学习成绩非常好的父亲毅然弃学,回家帮忙工作。 在20岁那年,父母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辈儿人的撮合下喜结连理。 然后两人到城里打拼,在聪明才智和勇气的加持下拼出一番事业,终于过上了高物质的生活,不用再为柴米油盐而发愁了。 代价就是父亲的身体,常年的费心劳动使得他瘫痪在床,无法下地走路。 “你爹叫你。”母亲说道。 父亲的那个房间在二楼的尽头,是赵维海最不常去的地方。 砰砰砰。 敲门,推开进入。 “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一个姑娘成家立业了。”父亲的声音响起,他坐在轮椅上,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院子里的草坪。 “可是,没有合适的人。” “什么合不合适,我在你这个年纪,没过多久成家立业了。” 父亲抽着雪茄,烟圈在房间里缭绕。 父子两个人都沉默了,平时他们都不互相交谈,虽说同处一屋檐下,但生活中没有什么话可说。 一个管理公司盈亏日理万机,一个在学校生活埋头苦学,八竿子打不在一块儿。 交谈最多的话题,就是: “儿子,明天早上吃什么?” “儿子,今天中午吃什么?” “儿子,今天晚上吃什么?” 赵维海是很烦心听到这种话的,因为一旦父母用这种不太熟练的客套话来跟自己交谈的时候,自己也总是要装作成熟的样子来做乖儿子的模样。 每当这时,下一顿饭必然是赵维海承包了,他已经练出了一手好的厨艺。 但两代人之间还是没有真正的交谈,他们都不知道互相之间在想什么。 桌子地下滚动着一颗篮球。 在别墅后院有一个篮球架子。 如此伤感的时刻,看来父亲并没有完全绝望。 赵维海想张嘴说些什么。 但父亲抢先开口了:“要是有时间多锻炼锻炼身体。” 他并没有因为瘫痪而一直陷入否定自我和焦虑中,这个男人一直在积极寻找生活的意义,宛如一个巨人,从来不会被生活打倒。 赵维海的眼眶有些湿润,如此坚强的人。 眼神又逐渐不太好使,桌子底下的篮球在视线中忽然变成两个,眼睛中都花了。 我这是怎么了。 到哪里都会出现幻觉。 他十分确定桌子底下只有一个篮球,但眼睛里看到的时不时变成两个。 父亲坐在轮椅上慈祥地注视着自己,现在可不能露出丑态。 看来自己还是急需休息,得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床上,实在不行找一个心理医生。 “爸。” “哎,怎么了?” “我先出去了啊。”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现场的温馨,讲实话父亲是有些失望的,他本以为可以多和儿子呆一会儿,父子两人一共在一起没有多长时间。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理解和尊重孩子的选择。 “好。” “我最近有些头昏,回到楼上睡一会。” “那赶紧的吧,别耽误时间了。” 赵维海关门走出房间,楼道里挂着一个老式摆钟,作为装饰品放在家里。 猫咪从大门的洞口里钻进来,一身轻巧的踩在客厅木板上行走,那模样如同优雅的芭蕾舞演员。
客厅里的炉火熊熊燃烧,电视机在炉火旁边,整个家庭还要靠炉火来取暖呢。 可是。 我家里没有炉火啊。 赵维海的思绪僵化住了。 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会出现客厅中带有炉火,自家本没有的这一场景,究竟是谁给自己植入的记忆。 这段时间发生的离奇记忆也太多了,他倒不觉得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反而可能有什么东西有意为之。 硬币。 一枚硬币可以换一个馒头。 一个馒头可以救火一个行将饿死的人。 墙壁上的钟表不停摆动,这块老钟价值几万个硬币了。 究竟是谁把破碎的记忆填充进我的脑海里。 赵维海觉得很不耐烦,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 这无形的空气中另有乾坤。 看样子不仅需要去找心理医生,还得去寺庙里拜佛,让佛祖保佑来辟邪。 荒凉的平原上空无一物,甚至没有半根杂草。 这里是战场留下的,盔甲和长毛上浇灌鲜血,无数英雄士兵在这里毙命。 秋风吹过此处,掀散了血腥风味,把数十里外枫叶带了过来,成为此地为数不多的生机。 头顶六个点点的和尚,手持个头比自己还高的长矛,身着盔甲在战场遗迹上行走。 如今的天气寒冷,盔甲冻得像冰疙瘩一样。 记忆碎片转瞬即逝。 赵维海楞在原地,刚刚的场景太过于凄凉,使他久久没有回味过来。 但这种奇异的记忆就算在过精彩,对于他本身也属于不祥之兆,必须躲避才行。 像是神经病一样。 先走到一楼客厅,在明知自家没有火炉的情况下,还要自己巡查一番。 看看周围环境是否和自己回忆中一样,没有出现什么变动。 赵维海看向空气中的另一个空间,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但自己心里知道,在某个维度的另一个人正在注视着自己,他正在将那里的画面传送过来,到达自己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