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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光辉岁月

    天庭中的一个小房间里,一个神明焦头烂额的坐在工位上工作。

    无论凡人还是神明,都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和悠闲,倘若并非世界上最强的存在,就永远的寄人篱下,真真意义上的自由是实现不了的。

    工位前有几块儿投影,那是此神明负责的凡间使徒,交付任务让他们在凡间工作,并且对接奖励和教程。

    屏幕前的赵维海看向了摄影的地方,这是天庭的超凡摄像机,在凡人和普通的灵阶使徒眼中是观察不到的,比因果线更强大的存在。

    神明看着赵维海,赵维海却看不到神明,这一场不公正的对视在天庭中发生。赵维海无所得知,但在神明眼中却又掀起波澜。

    “再打两年工我就不干了,哪怕沦落到凡间去,在天上的这些事儿真让人烦心。”他自言自语,又一次次在心里催促自己好好工作,这种想要休息和痛苦工作的双重折磨磨练着神明的心灵。

    虽说神明灵魂中带有神韵,可是在工作面前还是撑不住的。

    赵维海此刻也并非在凡间,普通意义上的。他此时被困在自己身体里面,如同电影院的观众,一步步观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在黑暗中遁形,在虚无中挣扎。

    赵维海想尽一切办法尝试能不能夺回身躯控制权,或者从身躯中逃离出去。

    黑暗中有一丝亮光,灵魂赵维海扒开亮光,在黑暗中用力撕扯,争取划破这无尽的黑暗。

    手捅穿而过,黑暗的另一头露出的面目,竟然是天阶!

    熟悉的感觉再次到来,那三年考验和历练,但赵维海对这里的环境如此熟悉。

    空气非常清新,有淡淡的灵水飘散的感觉,一股香甜和清凉。

    从黑暗中直接跨来,灵魂和身躯之间多了一条因果线,顺着这条轻细孱弱的因果,刚好可以在灵阶之上观察到自己凡间身躯的动作。这就好像挂机托管,在天庭上悠闲自在,凡间自己的身躯和NPC一样执行着任务,只不是执行途中自己可以随意观看。

    这种掌握不了自己命运的感觉可真不好受。

    大海中的漂叶,火山底下的嫩芽,要是提前知道自己生来就是如此,普通的张在树上,一生中动弹不得,然后化作新世界的肥料,它们还愿意度过这一生么?

    绿叶呀绿叶,你是否能听懂我讲话。

    赵维海明白了,为何成神的考验是修心。

    心是人或者神最大的障碍。

    绿叶呀绿芽,你是否能让心灵重归平静。

    天阶之上没有落叶,自从赵维海来到这里之后,这里的树木从来没有落下哪怕一片叶子。这里的树和绿叶也都充满神韵,和凡间普通的植被有许多不同。

    虽说天阶之上有股腐朽的气味,但总体来说,这里还是比凡间好太多。

    赵维海扭身调转镜头,把屏幕前的画面左右移动,发现是可以控制的。

    可以上下左右摇摆,转换和拉伸。

    相当于一个隐身的移动摄像机。

    唐予绒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依旧是一副老头模样,只不过看上去比以前有烟火气味。

    那个陪伴自己三年考验的老者,现在碰到依旧怀恋。

    但突然的出现,还是吓了一跳。

    “你从哪冒出来的?”赵维海坐在石板上,看着天阶底下飘绕的云雾。

    “我是神啊,神明是无所不能的。”唐予绒还是那股神秘的气范儿。

    “神明?”赵维海有些不屑,根据这么多天与所谓的神明打交道,他明白了许多真相。

    神明远远比凡人强大不假,但这种力量并非空xue来风,像是神话传说中的讲述,他们生来如此。并非,这是极其错误的认识。这些神明曾经都是人类,在地球的土地上生活过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有血有rou,会饥饿,会流泪,有热血、也有邪念的存在。

    他们擅长隐藏,把自己包装成神秘的模样,如同这天阶一般,建立在云雾之上。

    凡人根据一定的规则修炼,悟出世间的规律,根据规律去借力打力,从而迸发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在不懂规则的人看来,就宛如神明之力。

    所谓神明,不过如此。

    只是最核心的规则赵维海此刻还没有掌握,他目前也才懂得一些皮毛,不过好歹是入门了。

    他看向唐予绒的眼神中不再有对于强权的崇拜,只是纯粹的对于一个上了年纪老爷爷一样的关怀。

    “哎,生活太困难了。”赵维海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农村的院子里和慈祥的爷爷一起待着的场景。作为小年轻,像年长的老人抱怨几句,是白纸一样的小孩子喜欢干的。

    唐予绒咧嘴笑了,长辈总是这样,看着晚辈在世界上受苦吃瘪,往往不会伸出援助的双手,而是笑着看晚辈们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生活很困难?”唐予绒问道。

    “太困难了,有时候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那你知道曾经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么?”

    赵维海蒙圈了,他摇摇头。一个人怎么可能知晓自己诞生之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只是通过书籍文字或者语言对话来认识曾经的世界。

    “你们这些人说话老是神神秘秘的,能不能直接一点,不要让我为数不多的想象力去猜测。”

    “不是神神秘秘,而是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

    “我年轻的时候……”唐予绒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酒来,仰头潇洒的畅饮。

    “你年轻时候怎么了?”

    “想听啊,不讲。”唐予绒想说不说,他的脸颊逐渐呆滞,眼睛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像是陷入了回忆。他是活了几千年的人了,曾经的记忆如同一册厚厚的书籍,光是回忆就不知翻阅多少岁月。

    老头左手托着脸庞,右手倒拿酒葫芦,一个腿盘起放在另一条腿底下。大脑缓缓转动,开始探究曾经的记忆,那光辉岁月中的汗水与泪水,无知懵懂的少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想听我讲故事?”

    “想。”

    “那我给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