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灵山派
大地广阔无垠，就是神仙也不知道这大地有多广阔。凡人穷途一生都未必走的出一域，更别说要见识这苍茫大地了。 一域之大能有几千万平方公里，而这苍茫大地，却有数百域之多。大地之上，妖兽横行，种类繁多，就是那上古异种也没人能统计的出来到底有多少种。 两域之间的大荒，有太多可怕而神秘的物种，无人敢轻易涉足。就是有个飞天遁地的本领，也要好好思量思量，能否横度大荒，去看另一域的美景。 灵山派本是一个小门派，在此一域数千门派中甚至都不为人所知。可现在说起来，人人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怎么就没出生在那片荒地之中，荒地一说也只是七千年前的称呼。 七千年前，灵山派周围附近的山都是荒山，就是野狗都找不到一两条。灵山派的老祖搜尽附近千山，才勉强找到一处微弱的灵脉，开创了这灵山派。 殊不知三百年后，天降一鼎与灵山之上。此鼎改变了周围的地貌山峦，河水从地底冒出，枯木逢春，万物生长，吸引了无数生灵来此繁衍。当有人注意到了这山脉变化的时候，此处以成了人人眼红的人间仙境。 有人想占据此处，才发现，昔日的灵山派已经变得无比强大。 经过数十代灵山派弟子的努力，灵山派的大名已经响彻一域，成为了此域中数千门派中的名门。一千年前的正邪大战，更是让灵山派大放异彩，成为此域北部的顶梁柱之一。 灵山派周围大山千余座，座座高耸入云，万物皆具灵性，奇花异木灵猿白鹤随处可见，精美的木楼大气的洞府更是比比皆是。 灵山派有五座主峰，五峰不高但很大，峰峰相连。被五峰环绕的中央是一处极大的湖泊，湖泊之上竟是石白玉搭建的巨大祭台。祭台上没有任何的建筑，只有中央处的一尊十米高的古铜色三足鼎。 祭台之外是环状的一圈圈的石白玉，这些石白玉飘浮在湖面上彼此相隔甚远不见链接，不见支柱，却能安安稳稳不沉不动。 这巨鼎的三足怎么看都像是三个无手无脚也无头巨人，巨鼎的鼎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不规则的纹理，若是你能将目光放在一块上仔细看，你会发现，那竟然是一只你从来没见过的凶兽。无论你怎么看，将视线放大或是缩小，都会看见另一只凶兽，你换个角度在看，这只凶兽竟然又会变成一只新的凶兽。 巨鼎立在那里，并无任何气息或灵气发出，也没震动周围任何一物。饶是如此，巨鼎周围石白玉环状圈上坐着的九百九十九人也都一脸的认真严肃，因为他们面对的是绝不可以亵渎的灵山派至宝‘混沌天鼎’。 混沌天鼎之内有一无边际的世界，微光闪闪，混沌一片，似幻似真，可能这巨鼎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师兄，还有四十九天就到百年，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个小家伙能得到天鼎的赐福。” 周围五峰的某一处巨石上站着三人，其中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看着石白玉祭台心中连连感慨。每过百年，这混沌天鼎都会释放一次最原始的混沌之气，混沌之气所落，花草皆成天材，野兽亦能通灵化形，落入器具之上更是能将器具变成至宝。 要是落在人身上，更是可赐予一项神通！灵山派之所以如此强大，成为数千门派中的名门，和这赐福得来的神通有着直接的关系。 “是啊，还有四十九天，又一代人了…传令下去，开山收徒！！” ………… ………… 灵山派收徒，那可是百年一次的大事。没等灵山派下命令，所属灵山派的数座凡人城池就已经开始热热闹闹的张罗起来。 一些知道自己家孩子天赋异禀的人，早早的就来到灵山派山门外等候。一些穷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也能在各城的指定地点免费的查探一下自己的天资了。 往常最冷清的探查处如今成了最热闹的地方，队伍排的老长，附近家长们都互相自夸自己家的孩子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有力气，一定会被选中当弟子。 “爹！我可以去当杂役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脸上满是激动兴奋的潮红之色，平时特别爱哭的他摔了个大跟头，将手掌磕破了皮都没看一眼。 “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啊！！”那被胖小子唤作爹的男人一下跪在了地上，激动无比的对着天空磕头。 周围的人原本都嫌弃这个男人身上有股难闻的汗臭味理他远远的，此时见到他家小子竟然可以去灵山派当杂役，一个个的都靠了过来说他好福气，并要给他家孩子买衣服之类的话。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哭。当一些孩子低着头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家长只能青着脸怨声怨气的扯拽着孩子快步离开，也不顾孩子是否不舒服或是被自己弄疼。 长长的队伍后面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看起来有些单薄，可实际上他的力气还是蛮大的。他相貌很普通，不帅气，也不难看。他和别人有些不同，别人都是紧张激动，不时地看看父母听着他们给予的一些鼓励话语。可他却经常注意天色，每一小会儿都会向前面排的老长的队伍看去，似乎是想早点结束这次的查探。 青年不太爱说话，周围的人都在说着什么，可他却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前后的人碰到他的时候，他也都是急忙动一动，好似是他感觉自己妨碍到了别人一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要落山了，前面的队伍还排的老长，这么下去就算到半夜也不能轮到他。他咬了咬牙，走出队伍向着城门快速跑去。 “看见没，那个小子肯定是之前测试没合格被家里教训了后又想来试试，哎。” 少年离开，一个注意到他的女人急忙和自己旁边的妇人说了起来。她没注意到的是，妇人的脸色很难看，她看着自己一直都不肯抬头的孩子心理默念道：“孩子！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你一定要出人头地！” 少年跑出城门后，一路向着山里跑，这条山路他很熟悉，不用看脚下都不会被山石绊倒。他的速度很快，就是一条野狗全速跑也未必有他跑的快。用这样的速度跑了一个时辰，足足翻过了两座矮山，才来到了第三座小山山腰处的一处简朴小院中。 “呼…呼…呼…”少年大口的喘着粗气，停留了片刻后这才来到灶台前熟练的刷了锅倒了些水生了火，将两把米洗干净放在了锅中后他才走向了屋子中。 “咯吱…” 木门每次推开都会发出难听刺耳的声音，少年时常摆弄也没将这个毛病修理好。 房间很什么家具，两张床一张座子，两把没有椅子，茶杯和碗也都只有一对，看得出来平时没什么人来。这房间中躺着一个病重的老妇，她靠着窗，那窗比床都低，打开来不用起身都能看见院中的一切。 “咳咳…咳…” 才进到屋中，少年就听见了两声微弱的咳嗽声。急忙跑到床边轻轻扶起脸色蜡黄的老妇人，并轻抚她的后背，希望能减少她的痛苦。 “咳咳…要去灵山派了…咳…怎么不见你高兴…” 老妇人强忍着难受，溺爱的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少年皱在一起的眉头，希望那眉头可以舒展开。 少年一听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少年才小声说道：“娘…我…我没合格…” “咳咳咳…打！” 老妇人一听不知怎得就生起了气，慈祥溺爱的神色变成了愤怒。 ‘啪啪…啪啪啪…’少年一听收回了手，豪不迟疑地对着自己的脸就开始抽嘴巴，一连下去十多下，用力极大，脸不仅肿了更是流出了血。 虽然在打自己，可他并不留手，甚至是全力而为，也不知道是不是少年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可原谅的地方才这么折磨自己。 “好了…咳…为什么没去察看天资…”老妇见少年嘴角出了血，伸手又去擦，擦干净后才询问道。 少年不说话，给老妇盖了盖被子，自己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不大一会儿，少年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一碗热粥，粥中还有几味药材，和一些腊rou。 看着送到嘴边香气喷喷的热粥，老妇叹了口气，知道一定是少年怕自己饿到才跑了回来。天还没亮就去排队，到了快天黑才回来，而且还没检测上，这一个察看天资是有多少人。 “最近人多的话，那就以后再去，等别人察看完之后咱们再去，但是你记住，你一定要进入灵山派。”老妇两口热粥下肚，竟然不怎么咳嗽了。 这粥虽然简单，可少年做的非常用心。放入草药的时间，腊rou的时间，都拿捏的刚刚好。让rou的味道改过草药的杂味，还加了一小勺糖来去苦味。 “吃点东西就去练功吧……” 老妇人在少年的帮助下慢慢的躺下，而后少年打开了窗户，让老妇人好能看见自己没有偷懒。 来到小院，少年自己喝了两碗rou粥，将灶台收拾干净后，他走到了院中一个小木桩前扎起了马步。 “嘿！嘿！嘿！……” 少年的马步扎的特别的稳，不过他打的拳却不知让人该怎么说好。 少年每‘嘿’一声，代表一拳打出，两秒一拳，这是老妇人规定的。少年明明可以更快，可她不准。虽然少年身前有木桩，可少年的拳却总是落在木桩前一点点，做到恰好让rou接触到木桩，而不让整个拳打到木桩上。 这样一来，少年的拳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而且这木桩他从三岁刚会走路的时候就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木桩除了被他经常摩擦处有一些光滑，竟然安然没有一丝损坏。 少年不敢用力，因为没次用力，木桩都会发出声响。他要做的就是平稳的出拳，不用力气的练拳！ 老妇人在床上歪着头看着院中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凄凉且又满足的矛盾微笑。她就那么看着他，从天黑，到月亮高挂。而这段时间，少年一直都在那里练拳。 今天的夜很不同，天空不仅有无数的繁星，更是有成千上万的红光。少年忍不住抬头去看，看了好久才发现，那夜空的美丽是一盏盏通红的走马灯。 走马灯成千上万的飞起连成一大片，将天空映的通红，非常的漂亮。 “哐…” 少年分神，不小心一拳打在了木桩上，发出了一声轻响。他眉头一皱，不用老妇出声，自己‘啪啪啪’打了自己三个耳光，而后才不敢在分心，继续打木桩练功。 “这是什么功？有什么杀伤力？”如果有人问少年，少年回答不上来，也不想去回答。 常年练拳，拳不用力，不许提速，根本就是在活动手臂。可就算如此，楚天也整整打了十二年，因为这是他娘让他练的。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更是要求过要改变练法。城里的人练功，也有打木桩的不说他们的手法和身法，就是扎马步，打平拳，那也要讲求个速度或者力量。 可他这拳，却什么都不练，不许用力，不许快，不许慢。他年少时总是要他要改变练功方式，要自己练功的，可他每次提起，娘总是让他打自己。 老妇人常年重病，躺在床上几年都不动身，非常的虚弱，每每生气的时候，甚至会咳出血来。楚天不敢气他娘，开始听话，一听就是听到了十五岁，十二年来练这功，他什么都没学会，反倒是让他练出了一副沉稳坚毅的性格。 “孩子，娘能看着你成长，是娘最幸福的事情…别怪娘自私，不能给你完好的童年和平安的人生，是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