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谁是小丑
镜头之中，高翰手捧着木盒缓缓走来。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他面色平静，每一步都十分沉稳，已经熟练到不能再熟练。 潘俊才也在小声对着直播里的观众们解释道：“就是这个人！来历很神秘，就连和我们长辈交谈时也是几乎以平辈相交。” “他手里的那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个材质不算多好的玉石。这个可是个关键的东西。以前我还小的时候，就曾经亲身经历过，还挺有意思的……” 他简单讲解了一下祭祖活动的流程，尤其是对方检验体质的过程。 听着不像是祭祖，更像是什么神秘的仪式。 “不过就是一些弄虚作假骗人的玩意。”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不合时宜的轻蔑的声音，让正打算吹嘘一番吸引关注的潘俊才不由皱起眉头。 说话的正是哥哥潘成业。 此时对方冷笑一声瞥着那高翰的方向。 “这家伙就是個骗我们潘家钱的骗子。满嘴说的都是什么神仙修道之类的奇怪的话，也就是以前科技不发达，祖宗们老人家没什么见识被骗了，现在有我们年轻人当家做主，哪里还有这种骗子生存的余地。” 他翘起二郎腿，淡淡道：“今天过后，我们潘家绝对不会养这种不务正业的人，如果不能给我们潘家做贡献的全都要被赶出去。” 潘俊才当然能听明白，对方实际上在说的正是自己，当即气得牙痒痒却是无法反驳。 而就在这时候，高翰已经走到了祭台上，先是对着天空拜了三拜，然后便是将手上的木盒放在桌上。 回头看向台下众人，扫视一圈。 感觉得到台下众人的目光绝大多数都是轻蔑，嘲讽亦或是疑惑。 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在舞台上表演杂技的小丑一样，让他心里不禁一叹。 想起当初，还是潘家的那个老祖宗多次苦苦求着师父，并许以重礼的承诺，方才让临终前的师父答应把传承留在潘家，给了他们后人修仙的希望。 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过去后，直接落得这般过街老鼠一般的景象。 甚至要被扫地出门…… 但是无论如何，今天这场仪式都得继续下去。 “把候选人都带上来吧。” 他沉声说道。 而此时，台下的潘俊才也在继续小声解释着。 “这些候选人都是我们潘家的各种亲戚，以前就是我们这些直系的，后来直系的孩子不够，就轮到了旁系的人。” “以前长辈很重视的，轻易不让旁系的人参加，每个名额都得精挑细选。” “这都已经可以算是我们潘家的年轻人的集体童年回忆了，说起来还真有些感慨。” “今年的话我听说最近几个叔叔的孩子应该到差不多的年龄了，这次应该会轮到他们。” 不过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旁边的潘成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容，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不由疑惑转头望去。 而当他看见被人送进来的一排的孩子时，瞬间一愣。 “这次的候选人……不是潘家的？” 这些孩子他一个都不认识。 而且这些孩子虽然被打扮得很干净，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是那眉眼里的胆怯和畏惧都说明他们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孩子。 “当然不是。” 潘成业冷笑一声：“既然都已经知道是骗子了，干嘛还得让我们潘家的孩子去淌这浑水？” “所以我就向爷爷提议，就随便找了几个穷人家的孩子，给他们父母点钱，说是让他们来参加活动作为吉祥物之类的。” “我们给的钱可以抵得上他们好几天的工资了，所以他们很高兴的就答应了。” 潘俊才顿时大怒，要不是顾忌还在直播，他几乎都要破口大骂了。 “这可是我们潘家的祭祖活动！你把外人找来算什么！” “需要你个废物管吗？” 潘成业丝毫不给面子，冷声呵斥：“玩你的直播当冤大头去吧！爷爷已经答应了，以后潘家就是我来接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而现在，把这个骗子给赶走是我开源节流的第一步！” 但此时，镜头的另一边，酒店徐巡房间内。 莲荣看到这一幕不禁皱起眉头，开始担忧着高翰接下来的处境。 “徐部长，无论如何，这高翰都是我莲腾师兄的后人。等这祭祖活动结束之后，我想去将他接过来！” 徐巡点点头：“请放心，这件事我们部门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只等活动结束就会立刻将他接走，不会让他受到潘家的麻烦。” 莲腾当年的经历以及对于修仙的感悟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相当大的一笔宝藏，潘家不认识宝贝，可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眼睁睁地错过的。 事实上，现在潘家祖宅的大门附近已经有好几辆官方的车停着了，随时准备动手接人。 此时直播的画面也已经回到了祭坛上。 一些偶然点进直播间的路人们也在好奇地发出弹幕。 “这是在干什么？” “不会是要把这些孩子献祭了？” “前面的瞎说什么，这是大户人家办祭祖仪式呢” “我倒是挺担心这个骗子的，如果被揭穿了骗局，不会被请去局子里喝茶吧？” 主播潘俊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觉得也确实有可能。 不禁感觉有些遗憾，自己的童年回忆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落幕…… 此刻台上，高翰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孩子很可能不是潘家的人。 即便是性子沉稳的他也不免有些怒意。 这是完全把他当成傻子来耍了啊！ 根本不顾当年的情分了，甚至连最后一次都不打算圆满结束。 但是现在他代表的就是莲腾师父，绝对不能表现出不适宜的地方，只能压下怒意，看着面前这些站成一排的孩子。 “孩子们，你们不用害怕，接下来只要把自己的血轮流滴在上面就行了。” 高翰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希望，只能尽量宽慰这些孩子不要太紧张，免得吓到他们。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盒，里面一颗颜色光亮的玉石显露在眼前。 在看到这玉石的一瞬间，他不由愣了一愣。 虽然外表没有任何明显的变化，但就是有种微妙的感觉，感觉这玉石变得有些神秘深邃，让人不经意间就会忍不住将自己的视线沉入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