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本张扬
夜，圆山饭店。 就在苦等了几个小时，张扬已经犯困打呵欠时，身旁的陈义杰却忽然拍了拍他。 “扬仔，精神点，人来了！” 被陈义杰拽着起身，张扬朝下望去。 只见陈慧敏被十几号人簇拥着，正迈步拾级而上，来到圆山饭店门前。 正主总算到了，陈义杰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露出殷勤的笑脸，赶忙凑上去打招呼。 “敏哥！” “嗯，那个，波仔啊，你来，呐，你们俩跟着他就好。” 在陈慧敏的安排下，张扬跟陈义杰两人跟着个又黑又瘦的矮骡子，坠在队伍末尾。 进了饭店，一路从大厅到二楼长廊后，陈慧敏仅带着几名亲信，迈步走进了长廊最深处的包厢内，而陈义杰和张扬，就只能跟着波仔与其他人，坐进了隔壁包厢。 见这些人落座后，皆各自熟络的点上了烟，彼此谈笑风生，陈义杰耐不住自己八婆师奶的性子，主动向波仔搭话道：“兄弟，敏哥今晚是要同谁吃饭啊？” 波仔瞥了眼，也急着回话，反倒先贼兮兮的笑了一声。 “老哥，听我句劝，有些事知道的太清楚，不一定是好事来的。” 陈义杰只是好奇心强，又不是傻子，听波仔这么一说，立马尴尬的笑了笑，连连摆手。 “也对哈，也对。” 碰了个软钉子，陈义杰悻悻收起了好奇心，扭头想跟张扬聊两句，却发现张扬不知何时已闭目养神起来，无奈的他只能掰着手指头，苦苦的等着时间流逝。 约莫着足有半个多小时，张扬忽然睁开了眼睛，紧跟着，包厢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方才跟着陈慧敏进了里间的一名心腹，站在门口，喊了一句。 “敏哥叫拳手们进去。” 拳手……们？ 就在张扬愣神的片刻内，屋内的角落里已有两人站起，褪去了身上的外套。 紧身的背心和T恤下，两人精壮的肌rou，仿佛随时都会将衣服崩开，张扬原本训练有素的身材在这两人面前，竟也仿佛小了一号，别说动手，光看上去，压迫感都要强上几分。 “还有一個呢？” 看到只有两人，心腹眉头微皱。 陈义杰赶忙起身道：“在这，扬仔，我跟你一起去……” 都没等陈义杰把话说完，波仔便已率先瞪了他一眼。 “做什么啊你？敏哥叫拳手过去，你也是吗？” 一句话，直接将陈义杰怼成了讲不出话的哑巴。 好在张扬终于起身，算是缓解了陈义杰此刻的尴尬。 在那名心腹的引领下，张扬跟其他拳手，一同朝陈慧敏所在的包厢走去。 包厢内。 宽大的圆桌旁，却只坐着两个人，房间里余下的人，都规规矩矩的各自站在两人身后。 圆桌正中，还放着个被拆开的牛皮纸包，拆口处，隐隐露出金灿灿的光芒。 随着张扬等人推门走入，桌边翘着二郎腿的陈慧敏弹了弹烟灰，指向张扬等人。 “大宝哥，呐，现在你也见到啦，这些是我从港岛精挑细选的拳手，阿羽呢，他是我黄纸兄弟，现在出了事，我没道理装看不见，我知你是新四的牌头，有些事难做，也需要个台阶好下场，咱们今晚就照先前讲的，你在这摆擂台，这道关我要是迈的过去，看我面子，下场帮忙劝劝你兄弟，要是过不去，见面礼你照收，当我阿敏这次没来过湾岛就好。” 被叫做大宝的人，看了眼这些人，又看了看桌上的牛皮纸包，莞尔一笑。 “好讲啦，敏哥你这么给面我，我当然要知趣，不如这样，今晚呢，咱们也不用那么费力的打三场，待会我叫个人，只要你带来的这三个兄弟里，有人能打赢他，我就看伱敏哥的面子，去劝劝伟民，打不赢呢，这份见面礼我也不收了，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话讲到这个份上，条件其实都已经谈妥，陈慧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位散发着大佬气场的人各自起身，指挥着手下将包厢正中的圆桌搬到了旁边。 当包厢中间让出宽敞的位置后，大宝哥率先招呼了一声。 “老贾！” 跟在他身后的人群里，一个身材高大，有着方正国字脸的男人迈步上前，走了出来。 显而易见，大宝先前说的那个接受挑战的人，正是他。 见大宝爽快的派了人出战，陈慧敏也不浪费口舌，抬手指向张扬身旁的一人。 “昌仔，你先来陪大宝的兄弟玩玩。” “是，敏哥。” 昌仔点头上前，站到老贾对面，两个同样人高马大身，身强力壮的汉子隔空相望，别说动手，光是彼此眼神对视时擦出的火药味，就已让氛围紧张到令人窒息。 昌仔前将双臂悬在身前，目光灼灼，而被叫做老贾的，抱架却略显松散，看样子并不像专业搏击拳手，可直至充当临时裁判的波仔喊了声开始，老贾这才骤然迸放峥嵘！ 简洁，高效，进攻时带有很强的擒拿终结意图。 这是当老贾发动攻势后，给张扬的第一感觉。 而这种打法和张扬认知里的拳手截然不同，反倒更像是入过伍的人，才有的习惯。 军人出身？ 有点意思啊。 张扬虚眯着眼，仔细观察起两人的较量。 场中率先发动攻势的老贾，此刻正以一记凶猛的扫踢，攻向昌仔，听着身前的空气划破的嘶鸣声，昌仔额头惊起一阵冷汗，急忙后撤躲避，但老贾的扫踢竟仍去势不减！ “咔！” 伴随声脆响，老贾的低扫竟直接抽碎了放在边上的木椅，整张椅子就像是被霰弹枪正面击中般，当场破碎开来，飞溅的木屑激荡在空气中，残缺的躯体不堪重负，轰然瓦解。 “我叼你老母，拍电影吗？！” 身旁的波仔见此情形，早已惊的是目瞪口呆，而被陈慧敏叫上场的昌仔，则是下意识的瞳孔收缩，先前的自信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仅剩下了惊恐和心悸的后怕。 要是被这一腿踢在自己的身上，那场面，昌仔都不敢多想。 而就在昌仔因为惊恐而晃神的刹那，老贾的身形已再度前压上来，吓了一跳的昌仔，急忙架起双臂想护住面颊，但老贾的右腿已经高高抬起…… 正蹬踹！ 势大力沉的一脚，就好像火药炮筒一般，直接将昌仔当做炮弹，轰了出去。 伴随“咚”的声巨响，昌仔直接被踹的倒飞而出，整个人像是挂画般，镶在了墙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而老贾抬手拍了拍裤腿，这才将踹出的腿再度放下，不屑的轻哼一声。 静。 这碾压般的对局，不光是让波仔和另一个拳手目瞪口呆，更是让陈慧敏都说不出话来。 大宝上前，抬手拍了拍老贾的肩，得意的道：“敏哥，我这兄弟不错吧，我也不怕跟你透个底，老贾不光是军校模范生，毕业后更是在蛙人大队服役效力的，就今天你找来的这些拳手，别说一个一个的上，就是一起上，恐怕也未必能赢得了他。” 看着大宝得意洋洋的神情，陈慧敏脸上有些挂不住，扭头直接看向张扬和另一个拳手。 “你们，谁有信心给我拿下他！” 张扬瞥了眼身边的拳手，却发现那人低着脑袋，甚至都不敢跟陈慧敏眼神交汇，显然面对以碾压之势取胜的老贾，别说取胜，他甚至连上前交手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来吧。” 见没有再多观战一场的机会，张扬主动上前。 陈慧敏微微皱眉，毕竟对于这个陈义杰带来的小子到底靠不靠谱，他心里也没底。 这个军伍出身的老贾，一招一式简直就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这种不伤和气的小拳赛，输了也不怕，无非就是丢些面子而已。 但万一要是不小心打死人，那处理起来就麻烦了。 “讲实话，到底有没有信心能赢他？” 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陈慧敏冲张扬问了一句。 “你要听实话？”张扬眉头斜挑。 “嗯。” 在陈慧敏严肃的注视中，张扬略显随意的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 “保守点，两分钟内赢他吧。” 跟着，张扬放下手，迈步上前，空气里，他的后半句话还在飘荡…… “毕竟又坐飞机又坐车的折腾了一天，状态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