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天赋
“请关帝圣爷保佑，祝愿我们开机顺利，影片长虹！” 两小时后。 张扬和周毕利混在演员堆里，恭恭敬敬的等着敬香。 陈慧敏不愧江湖大佬出身，就连开机拜神，都忘不了关二爷…… 忠义！ 太忠义！ 待众人敬完香，开机拜神终于结束，剧组也正式开机。 场务，道具等剧组的人，在导演仵马的一声令下，飞速忙碌起来。 打光灯，摄影导轨，收音话筒…… 一样样设备，被工作人员们架起，张扬则被领到化妆间，做起了造型。 半小时后，当化好了妆的张扬，再度回到片场时，房间的布景，已全部完成。 或许是因为《黑拳》剧本中，从头到尾都充斥着打戏的缘故，今天拍摄的第一场，便是在影片开始后不久，高岗刚刚参加黑拳赛的两场擂台打戏。 导演仵马正站在群演堆里，给众人交代流程，陈慧敏则带着一人，来到了张扬面前。 “扬仔，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咱们的武指，神仙，等下让他教你这场怎么打。” 张扬点点头，主动朝神仙伸手道：“神仙哥好，我头一次拍戏，劳烦多指点啦。” 面对张扬递出的手，神仙却视而不见，反倒是皱着眉头，看向了陈慧敏。 “敏哥，要我说你这胆子也太大了点吧，以前一次戏都没拍过的新人，你居然也要捧他当主演？讲真的，要不是看你面子上，这种戏我根本都不会接的。” “我相信扬仔他有天赋，你就多帮我下忙喽。” “哎，我只能尽力试试看啦，不过要是这个衰仔不行，你可别怪我啊。” 冲陈慧敏抱怨了一通，神仙这才转回头，看向张扬。 “后生仔，待会我叫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知不知？” 神仙话里话外流露出的那股子傲慢劲，让张扬心中不悦，可他也知道，自己毕竟的确没拍过戏，当下也不好多说，只能点点头。 “你知趣就好。” 神仙得意的拍了拍张扬的肩膀，还想再说些什么，导演仵马却已拿起大喇叭喊了起来。 “好啦，请演员各就各位，准备开拍！” 在仵马的吩咐声中，群演们纷纷就位，以摄像机为中心，围起了大半圈，而首场要和张扬打对手的龙套，则来到了摄像机前，略显紧张的搓着手，开始热身。 神仙领张扬来到场中，先是观察了下摄影机的位置，跟着随口道：“待会开场你就先打个直拳出去，等你的对手中拳倒退的时候，伱追上去补一脚就收工，有没问题？” 张扬眉头微皱。 他虽不是专业武指，但《黑拳》的原片，他还是看过的。 在原片里，这场虽然同样是秒杀对手的套路，可却是开场由对手先进攻打套招，随后再由主角起跳，以华丽的空中回旋踢收尾，视觉效果绝对一流。 可若是按照神仙的讲法，如此朴素的拳脚进攻，哪还有什么视觉效果。 心中虽然满是怀疑，但张扬还是决定先照神仙的吩咐走。 示意龙套上前后，张扬凌厉的攻出一拳，随后在龙套向后套退时，脚下垫步追身，直接一脚侧踢踹出，踢在龙套的肩头，干净利落的将其放倒。 “好，就这样，开拍。” 神仙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就要撤出拍摄范围，但张扬却实在忍不住了。 “神仙哥，就这样，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神仙的脚下一顿，脸色难看的转回头，盯着张扬。 当着片场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被张扬这样的片场新嫩质疑，无疑是触了他的霉头。 神仙瞪着眼，低声轻喝道：“你讲什么啊，简单？你是武指，还是我是武指，你要是想不简单，那我叫你现在空翻三圈踢一脚出来，你个衰仔做不做的到？做不到就闭嘴！” 张扬全然没料到，神仙会突然爆发，先前本就不满的心气，终于压抑不住。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是想动作拍出来更好看些，不想像你一样凑合着混薪水啊。” “扑街仔，我叼你老母！” 不知是不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神仙的脸色顿时涨红，怒气冲冲的指着张扬：“你讲我是混薪水是不是啊？好呀，这薪水我不领了，我看你全是打戏的片，没武指怎么拍！” 说完，神仙直接怒气冲冲的走到了片场外，一屁股坐到了仵马身旁的板凳上，摆出了副老子不管了，看你们怎么办的架势出来。 监视器后的仵马叹了口气。 影片才刚开拍，男主演就开始跟武术指导吵架，这部戏，看来不是个轻松活儿啊。 偷瞄了眼脸色难看的陈慧敏，午马正想转头劝劝神仙，却听片场正中的张扬，忽然冲对面的龙套吩咐道：“待会你随便用拳头怎么进攻，等我起高鞭腿从你面前过去的时候，你就顺着我扫来的方向，转身后退，跟着我起跳回旋踢，你直接中招倒地就好，明不明白？” 龙套也没想到张扬竟然给他吩咐起戏份来，当即求助似的看向仵马。 可都不等仵马回话，角落里的陈慧敏，忽然冷声开口。 “你，先照扬仔说的来。” 陈慧敏虽然不是导演，但还挂着个监制的头衔，更别提从早上参加开机仪式到现在，谁是片场真正的老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了他发话，龙套也不再犹豫。 照着张扬的吩咐，龙套举起拳头，正犹豫着该如何进攻，张扬声音再次响起。 “放开了，随便你怎么打，不用收力，打的越真越好！” 哎，主演都这么说了，挨揍也不能怪我了！ 龙套把心一横，咬着牙猛地挥拳，径直奔向张扬面颊。 “嘭！” 凶猛的重拳，被张扬稳稳接下，跟着张扬迅速抬腿高扫，擦着龙套的面颊掠过。 下意识的，龙套赶忙转身倒退着躲闪，待脚下刚站稳，再抬头时，对面的张扬已猛地飞身跃起，一记潇洒帅气的回旋踢，直朝着他的面颊而来！ 龙套被吓傻了眼，竟忘记做动作，眼睁睁看着扫踢在眼前掠过，跟着，张扬稳稳落地。 “你……倒啊！” 在张扬哭笑不得的注视中，龙套终于回过神，“啊”的喊了一声，夸张的倒在了地上。 片场中，寂静一片。 除了张扬外，没有人因方才龙套的失误而发笑，他们的眼中，全都闪烁着惊叹。 太漂亮了！ 张扬的回旋踢，干净，凌厉，自是不用多说。 而让他们钦佩的，还是面对龙套并未事先套招的进攻，张扬竟也能完美挡下，如此真实且少见的镜头，着实是让人有些开眼界了。 终于，先前脸色极为难看的陈慧敏，表情舒缓下来。 他抬头，看向监视器后的仵马，见到对方微微竖起大拇指后，嘴角上扬。 果然，自己没看错人，这個张扬，真的是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