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红颜憔悴 故人已非
“也就是说，再有十来天的时间，我们就得去京城了么？” 红裳看着叶衡问了一句，她的话倒是给了别人一个提醒。⊥， 苏青儿跟着问道：“公子进京，打算带谁一起过去？” “进京是去赶考，哪有拖家带口一起去的？” 叶衡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最好还是在临安等着吧！” “不行！” 红裳反对道：“少爷你到京城去，那么远的地方，身边没人照顾怎么行？” “有道理！” 叶衡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呗！” 说罢，叶衡摸了摸红裳的前额，然后便走开了。 当晚，吃完晚饭之后吕公弼还是拉着叶衡出门游玩去了，大雪的天气，所以叶衡和吕公弼一人披了一件毛绒绒的斗篷。 在叶衡和吕公弼离开之后，几个女子就在家里幽怨了起来。 不是因为叶衡到青楼去了，而是关于上京的事情。 陆红袖不高兴地说道：“哼，我听说他是打算和吕家的人一起上京的，虽然说这样一来赶路会安全很多，但难保他心里不会有别的想法！” “吕家啊……” 苏青儿皱着眉头，然后她看了看没有什么表示的濮家静，对她问道：“二小姐，你就不想说的点什么？” “我？” 濮家静指着自己，样子有些惊讶，然后她摇摇头笑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随便他安排就是。他若是愿意带我去我也不反对，他若是不想带我去，我便在家中。每日为他祈福便是……” “jiejie你这心性，倒是难得！” 苏青儿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其实在她看来，濮家静这样的性格有些太软弱了。说起来也好笑，苏青儿与陆红袖把红裳和濮家静都联合起来，明面上说是帮助濮家静来和吕家的人对抗。实际上这些都是她们自己的小心思，濮家静对于这方面却是一点芥蒂也没有的。 陆红袖对濮家静问道：“你难道就不怕叶衡到了京城之后，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很显然，濮家静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担心，她抿嘴一笑，摇头答道：“我相信他，不会这样的！” “叶衡他不会这样，那如果吕家逼迫呢？” 苏青儿帮着陆红袖问道：“不是每个人和jiejie你的性子这样相善的，万一吕家的小姐是个刁蛮之人。到时候怎么办？” 还是苏青儿问到了要点上，陆红袖和红裳都被这句话问得有些提心吊胆了起来，她们心想：这一次，二小姐你总应该担心了吧？ 哪知道濮家静依旧是笑了笑，依旧是摇摇头，然后她目光坚定地看着苏青儿反问道：“你们觉得，如果是叶公子的话，谁能逼得了他？或者说。你们难道都不相信叶公子么？不管你们怎么想、怎么说，总之我是相信叶公子的。他既然答应了不会负我，那就一定能做得到！” 濮家静回房去了，只剩下苏青儿和陆红袖两人中间坐着一个红裳，陆红袖问道：“那……就这样算了？” 苏青儿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还能怎么样？反正我是没辙了，二小姐她的性子。一点也不喜欢争，再说下去的话，无非也就是叶家大妇这个位置，你觉得二小姐她会在乎？” “也是……” 陆红袖也无奈了，然后她嘟着嘴说道：“这么说来。想让她去和叶衡说带我们一起上京也没希望咯？” 苏青儿很认真地看着陆红袖说道：“红袖jiejie，要不……你去和他说吧！” “我？” 陆红袖指着自己的脸问道：“你觉得我去和他说，他会答应？” “应该会吧！” 苏青儿突然笑吟吟地站了起来，一边说道：“jiejie前段时间跟他去苏州的时候，不是都住在一起去了么？咯咯……” “臭丫头！” 陆红袖发现自己被取笑了，于是就朝苏青儿抓了过去，但苏青儿是何等的聪明？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人就已经出了这间屋子。 没有抓到苏青儿，陆红袖别提多生气了，她一回头，却见红裳看着这边也在微笑着，然后陆女侠终于脸上过不去了，她一跺脚就往前院走去，一边还大喊着：“胡大叔，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红裳看着陆红袖的背影，然后捂着嘴笑了起来。 青楼画舫不止汴梁和秦淮河有，杭州的青楼画舫也是一道连起来的靓丽风景线。 沿着西湖边的小路一直往前面走着，小路上的积雪却是被扫的干干净净，几个在干活的青衣小厮见到有客人来了，还不忘了给自家拉拉生意。 “客官，可是要去快活？来我们流袖馆吧！” “呵呵……两位客官，我们醉颜楼的姑娘可是最漂亮的……” “去去去，醉颜楼的姑娘凭什么是最漂亮的？哪里比得上我们幽居舫？” 几个小厮拉着客人也能争吵起来，不过听到幽居舫这个名字以后叶衡却是笑了笑，然后对那个小厮说道：“你们幽居舫在哪里？带我们过去吧！” “好嘞！” 小厮答应了一声，便高高兴兴地在前面带路，一边还对另外几个小厮冷哼了一声，表示得意！ “持之，这幽居舫中莫非有什么熟人？” 跟在小厮的后面，吕公弼突然对叶衡了起来：“这里青楼画舫林立，持之你却偏偏选中了幽居舫，你可别告诉我你是随意选的啊？” 叶衡摇摇头，说道：“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才突然想起来，以前倒是认识一个女子，她好像还是杭州的花魁，所以想带你去见识见识……” “客官说的可是李香云？” 前面带路的小厮突然插了进来，说道：“说起这个李香云倒也是可惜……” 叶衡问道：“怎么，难道她如今不在幽居舫了？” “倒是还在，不过自从她去了一趟江宁回来之后境况就大不如前了！” 小厮摇摇头，叹息着说道：“本来香云姑娘那可是咱们幽居舫绝对的招牌，但她从江宁回来之后便向东家请辞，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听说她离开幽居舫之后倒是过了一段时间的清静日子，不过好景不长，她结识了一位大官人，两人听说是情投意合，后来却又生了变故，那大官人是个生性风流的情种，居然又爱上了别的女子，并且将香云姑娘身边的细软都给卷走了，唉！” “竟有这样的事情？” 叶衡眉头一皱，他对这个李香云的影响虽然不是很好，却也不坏，当初在江宁的时候他因为一时生气就把话说得重了一些。李香云毕竟是一个弱女子，所以叶衡也觉得心里有些愧疚，现在听到她这么悲凉的遭遇，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当然，叶衡这也仅仅是出于同情她罢了。 “唉，这世道啊……” 那小厮摇摇头，继续说道：“后来没有了办法，香云姑娘只能重新来幽居舫卖艺，可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那些文人才子便都对她冷落了起来，所以她现在的处境蛮惨的，加上她原本悲惨的身世……” 叶衡问道：“她的身世又如何悲惨了？” “香云姑娘的祖上据说以前还是当官的，只是后来在战乱中被杀害了，才流落到了江南……” 听到小厮的解释，叶衡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想不到一别不过数月，却是如此物是人非了！” “不对呀！” 吕公弼突然怀疑地看着叶衡问道：“持之，你刚才还说你和这个香云姑娘只是认识而已？” 叶衡点点头，说道：“是啊！”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吕公弼狐疑地说了一句，叶衡也不解释，反正到了幽居舫以后见到了李香云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他和李香云本来就只是认识而已，而他叹气，也只是感叹人生的遭遇而已！ 幽居舫是一艘有两层楼的画舫，停靠在西湖边，由蔓布装饰着，透着里面的灯火，可以看到生意非常不错。 别说是大雪，叶衡估计这个时候就算是天上落下的冰刀，也挡不住那些文人才子到青楼来喝花酒吟诗作乐的。 小厮送他们到了画舫门口便讨了些小费离开，而叶衡和吕公弼也立马就被几个女子给迎了进去。 “哟，两位客官，您终于来了！” 他们是第一次来，但老板娘却是一副认识他们的样子，其实每一个到青楼来人的老板娘总会这样热情地招待，这样说也更容易让客人的心里觉得亲切。 老板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穿得红艳艳的，让人不想多看她一眼。不过老板娘自己却不这样觉得，她一个劲地往吕公弼的身边凑着，可能是在她看来，吕公弼的年龄要大一些，估计他才是正主儿！所以她对吕公弼热情地问道：“这位公子，在我们这里可有熟识的姑娘？” “李香云！” 吕公弼显然是不想和这个老妈子纠缠，于是他立马报出了李香云的名字。 本来他到青楼来是来见识一番杭州青楼风情的，不过他现在却对李香云和叶衡的关系有了更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