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又惹了老朱
庄上的田本就不错,再加上都是收租的粮。 成色等各个方面,那都属上乘。 寻来粮商看过后,很快便达成了交易。 京中粮价多少,于实也曾打听过了。 只要没贱卖,那就行了。 毕竟他现在急需用钱,没那么时间周旋。 约定好第二天拉粮,朱允熥便准备回去了。 但众庄户一再挽留,非要让朱允熥和他们一块吃个饭。 实在不好拒绝,朱允熥打发了个护卫回去报信,他留了下来。 自朱楩不和他一块出来后,朱标便从东宫侍卫中挑选了数十人给他。 他活动的范围只在京中附近,有这数十人,足够用了。 之后,祁山组织庄户,各家合力准备晚饭。 有人杀鸡,有人卖了些粮,换酒换rou。 总之,整个庄上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既是为招待朱允熥,也是为庆祝丰收的喜悦。 闹腾腾吃完一顿饭,已近子时。 祁山本是准备安排朱允熥去他家睡的。 为此把儿子一家撵出去,单独把里外两间都腾了出来。 但刘老三一再坚持,就差磕头下跪,非要把朱允熥喊去他家。 估计是因担着姚贵的事,担心不亲近朱允熥,会被朱允熥抛弃。 看刘老三诚心,朱允熥也就应了。 反正就剩小半夜了,将就一下就行,去谁家都一样。 到了刘老三家,朱允熥爬上床倒头就睡。 喝了些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早就扛不住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于实猛烈摇醒。 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外面除了吵吵嚷嚷外,还不断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 “殿下,有人去粮仓放火。” “什么?” 那些粮可是他根基发展的本金,可不能出个什么差池。 朱允熥一咕噜爬起,利索跳下床。 “粮食咋样了,火灭了吗?” 于实帮朱允熥一边穿鞋,一边回应。 “火没烧起来,就被守仓的庄户发现了。” “放火那人见情况不妙跑了,现在正召集招呼抓人呢。” 原来只是抓人而已,吓他一跳。 朱允熥抬手拍在于实脑袋上,嗔怪道:“不早说。” 所有庄户出动抓一個人,那还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再退一步讲,明天粮就拉走了。 只要保证这几个时辰安全,那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祁强过来。 看了旁边刘老三一眼,道:“小人有个话想和三皇孙单独讲?” 放火的事和刘老三有关? 朱允熥抬手,把闲杂人等打发了出去。 屋里除了于实,只剩刘老三了。 于实是自己人,闲杂人等就是刘老三。 刘老三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瞧着刘老三走远,祁强这才道:“是小人第一个发现有人放火的,小人看的清清楚楚,放火那人是那天从刘老三家里出去那个。” “那背影小人越想越有些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了。” 是谁干这事儿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果不其然。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刘老三肯定知道是谁,说不准这事儿还和他有关。” 祁强没马上走,又分析了一句。 “有个屁的关,有关没关的用你说?” 他在这些庄户们跟前不端架子,不代表会容忍他们指手画脚。 “少说废话,忙你的去。” 朱允熥口气不好,于实抬手在赶人。 祁强自知失言,当即磕头认错。 于实半推半就,把他赶走。 祁强走了,于实受命把刘老三喊了回来。 “知道祁强来说什么吗?” 朱允熥笑呵呵询问,好像拉家常一般。 刘老三战战兢兢,可不把这当成拉家常。 “不...不知...” “祁强说,放火那人是姚贵。” 不用说明白,朱允熥的意思显而易见。 刘老三又不是傻子,当然听明白了。 “不是小人,小人不知道。” 刘老三噗通跪地,连连辩解。 “你这是干嘛,我又没说是你。” 这事要和刘老三有关,他的第一反应就不是这了。 “有个事情交给你去办。” “姚贵肯定还在庄上藏着,你去找到他,把他放走。” “小人...小人...” 刘老三支支吾吾,不敢答应,他怕这是考验。 “姚贵把你留在庄上,关键时刻没啥都不做,咋能让他信任你。” “等你得了他信任,将来才能有大用。” 听朱允熥这话不像有假,刘老三这才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刘老三要比姚贵熟悉庄子。 有刘老三这个jian细在,庄户们忙活了一晚上,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无所获,连根毛都没搜到。 所有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蔫了。 “没抓到就没抓到吧。” “准备一下,往出搬粮吧。” “等把粮换成了钱,耗子来了都得饿死,就不怕再有人搞破坏了。” 朱允熥吩咐,于实招呼众招呼,一同行动。 粮食还没搬完,粮商便带着马车来了。 一边验收,一边过称。 过称结束,直接装车。 一系列流程完成,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平均一石一两,总共是两千四百石,净收两千四百两。 盖些砖瓦房,一个零头也就差不多了。 询问了祁山建房的情况,朱允熥又见了卖田的那些田主,解答了他们的一些疑虑。 这些田主对朱允熥,是心存感激的。 要不是朱允熥,他们的田哪能要回来。 只是,田要回来是能到他们手上些余粮不假,但他们交税之后落在手里的,还不如庄户们的多。 再加之,朱允熥还要给庄户们盖房子,建学堂。 光凭他们自己,可真不知道啥时候能盖起房子,送子弟上了学。 相较而言,真不如做庄户划算。 很多人一早,就羡慕这些庄户了。 现在朱允熥以市价买他们的田,大部分人还是愿意的。 见了那些田主,朱允熥便回了宫。 意思反正就那意思,具体该怎么cao作,就要由祁山运作了。 回宫后,朱允熥屁股还没坐稳,罗毅便出现了。 “三皇孙,皇爷有请。” 朱允熥险些一屁股,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这才刚回来,皇爷爷这么快就知道了?” 罗毅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皇爷昨晚就吩咐下去了,三皇孙一回来马上上报。” “三皇孙一进宫门,皇爷就知道了。”
要不要,这么费事? “是因为昨晚我没回宫?” 罗毅虽没正面回应,但胜似正面回应。 “三皇孙快过去吧,皇爷很不高兴。” 好吧。 就知道那老头小气吧啦的,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爹呢?” 有他爹在,他就不用一人,面对那老头了。 “太子去户部查秋粮的收税情况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时候去,故意的吧? “于实,把我带回来的米拿出来。” 求人不如求己,关键时候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拿着新米,朱允熥和罗毅,一块去了乾清宫。 见到老朱,朱允熥见礼后,随之奉上新米。 “皇爷爷,这米是今年的,还是孙儿亲自磨的。” 老朱合上奏章,抓起一把米,看了看后,使其从指缝流入袋中。 “你磨的?” 朱允熥连连点头,嘴上回应。 “是啊,这可是...” 话才说一半,很快便在老朱渗人的眼神中妥协了。 “好吧,孙儿只是撑了口袋,米是庄户磨的,没用孙儿动手。” 口袋是撑了,但那并不是在磨的时候。 而是今日从庄户手里,买磨好的米的时候。 “咱告诉过你,出去可以,晚饭之前必须回来吧?” 老朱没追究米的事,却抛出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 “是。” “可昨晚庄户们热情了些,非要留孙儿吃饭,孙儿实在难以拒绝。” “孙儿安排护卫告诉...” 话还没说完,老朱眼睛一瞪,冲着朱允熥就开始了咆哮。 “安排护卫知会咱一声完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是伱孙子呢?” “连咱的旨意都不听了,你是想抗旨吗?” 不就是夜不归宿了一次吗?这咋还上升到了抗旨了? “没那么严重吧?” 朱允熥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吐了一句。 “你还敢顶撞咱?” 老朱睚眦欲裂,都快吃了朱允熥了。 “不敢,不敢...” “皇爷爷您说啥就是啥。” 碰着火药桶,肯定能躲多远躲多远。 “你这是啥态度?” 朱允熥听话,老朱还不高兴了。 “孙儿的意思是,孙儿听皇爷爷的,皇爷爷怎么说孙儿怎么做。” “昨天孙儿没听皇爷爷的,在晚饭之前回来,是孙儿的错。” “孙儿认打认罚,全凭皇爷爷发落。” 碰到老朱这种暴脾气,除了乖乖认错,没别的路可走。 “知道错就行,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出宫了。” “别啊,皇爷爷,庄上的房子已在凑建,没有孙儿...” “行,那就换成板子,挨了板子,你要是还能下了床,你现在就可除去,咱肯定不拦着你。” 话都这样说了,那板子能少的了吗? “别别别,孙儿听皇爷爷,待在宫里就是。” “有什么事,让于实去办,这总成了吧?” 有于实联络着,能知道外面的情况就行。 老朱不再否认,问起了庄上的收租情况。 “收租后,百姓还结余多少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