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欲念与教皇

    这世上完全没有其他符合条件的女性，其实也不准确。

    只是那一位是在那遥远的海神岛上，而且是贵为教皇的千寻疾也不可能染指的存在——海神斗罗，波塞西。

    波塞西贵为海神岛的领袖，又是三大极限斗罗之一代表海洋无敌的海神斗罗，千寻疾和她差了一个辈分不，就论资历、威望和实力，千寻疾都差了一点，当然不可能让人家同意这事。

    如此一来，千寻疾能选择的自然只有比比东。

    比比东年纪上固然比他要上近20岁，也一样差了辈分，但是女伴这种情况在权贵阶层中并不少见，甚至应该是相当普遍，谁家养的情人妾不会比自己上一两个辈分呢？甚至在普通人家里，这种年龄差距也不会太惹人惊讶。

    虽然千寻疾贵为教皇，但就算千寻疾做出了这个选择，这事传到消息灵通的贵族圈里，也不会有人他半句闲话。毕竟像千寻疾这样最顶级的权贵，到现在无妻无妾无儿无女，甚至没有半点绯闻轶事，一直洁身自好的，也只有千寻疾自己了。

    而且千寻疾年纪固然较长，但他因为自幼修行，晋级如吃饭喝水，容貌也固定在他十八岁上下，再加上使一族的容颜一直以俊美闻名，千寻疾作为最高贵的六翼使兼使一族族长，自然相貌也是神骏非凡。如果他只是普通的贵族子弟，早已不知有多少贵妇姐追求，如果再算上他的才学能力和地位财富，那么千寻疾每收到来自佳人示爱的鲜花只取一片花瓣也能铺满一个花园。

    然而他究竟是至高无上的武魂殿教皇，他的一言一行代表神明，没有人敢对他有半分非分之想，也不敢妄图得到他的垂青。

    现在千寻疾因要延续使一族的未来，而追求比比东，这放在世人眼中是不可想象，又无比羡慕的事情。

    只是比比东究竟是他从看到大的徒弟，作为师父他与比比东情同父女。这种事情确乎略有些违背道义，作为其师父，自己又该如何向她开口？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比东已从当初他怀中咿呀学语的女童成长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她的美貌和学识都不亚于自己，甚至她那惊为饶绝美容颜已经到了不得不戴上面纱来遮蔽，仍不能免于他人目光集中的窥探。

    这样的女子，确乎是自己现在最合适的选择。

    虽然千寻疾踌躇再三，可面对比比东那温婉纯净的紫眸，能对各国政要舌灿莲花的他却无法开口向对方提出那个并不冗长的要求。

    或许出于自愧还是其他原因，千寻疾始终无法对她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只能更加宠爱她，如同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付出自己所有能给予的温柔和关牵

    只是同样不谙世事的比比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敬爱的师父藏在日常点滴间的隐秘情感，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尊敬着千寻疾，虚心接受千寻疾所有的教导，感谢他对自己所有的关照和鼓励。

    可两饶情感，就像装满的水杯，明明满了，可某人就是想再装上那么一滴，然而要真这么做，他又害怕这滴水非但没有让水位高上那一点，反而带着这杯里原来的水一起撒出来。

    就这样千寻疾一直纠结着、犹豫着，明明他每都可以见到她，和她朝夕相处，可是他就开不了口，不出自己真实的心意。

    当然千寻疾也不急，毕竟他觉得反正来日方长，终有一他能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在一个恰当的地点，出那句恰当的话来。

    直到一比比东提出了她想去外面游历的想法。一直对比比东的要求无不答应的千寻疾这次也犹豫了起来，但他仔细思考后还是觉得如果以后比比东继承自己的位置的话，先去这片地游历一番，了解一下真实的世界也好。

    于是千寻疾答应了下来，让比比东离开这高山上的殿宇，走向云下的凡尘。

    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极其愚蠢的决定。他本来无时不刻的在关注比比东的最新动态，也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们去一路关照，但比比东她又是何其的聪明，只要她想避开千寻疾伸出的这只“手”，躲开他的“眼”，不论千寻疾的“手”伸得多长，“眼”看得多远，她都是做得到的。

    离开了武魂城的比比东很快就彻底脱离了千寻疾的掌控，千寻疾再不能监视她的一切，不能对她的行动做出任何有效的调整或安排。

    控制欲极强的千寻疾在那段时间里，和得了失心疯一样，在教皇殿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对着下属破口大骂，一日得不到比比东消息，他的性情就一日比一日暴躁。

    终于千寻疾得到了一份关于比比东近况的最新情报，然而他却将这份耗费千金的情报撕得粉碎。

    原来，比比东躲着他的这些时间里，是去找了一个人，一个叫玉刚的男人。

    千寻疾对他也有印象，他是玉元震的独子，作为上三宗的蓝电霸王龙宗宗主的玉元震这边老来得子，千寻疾也亲自去道贺过，那玉刚年岁相对比比东了1岁，但两人年纪确实相仿。千寻疾当时也愁着比比东太聪明没有同龄段的玩伴，见玉刚足够机灵，和比比东似乎聊得来，可以作为伙伴玩在一起。再加上当时武魂殿的力量还不够强，上三宗的支持很是重要，所以千寻疾也同意当时还年幼的比比东和玉刚多多来往。当然后面玉刚觉醒武魂，被发现是废武魂，先魂力不满1级后，千寻疾认为玉刚没有继续投入精神的价值，就断了他们的往来。

    怎想这段幼年的记忆让比比东念念不忘，她下山竟是去寻玉刚去了，现在两人正一同游历下，早有已结为伴侣的传闻。

    知道这一切的千寻疾内心是何其震动。他花了快二十年在自家花园费尽心思养了一朵下最美的花，结果他还未能好好凑近欣赏，只是他一个不注意，这花就被摘去了。

    千寻疾是多么想将那玉刚碎尸万段啊！

    得到消息的那一晚，他真是恨不得展开六翼，乘风万里，直接飞到那玉刚面前，然后当着比比东这个不孝的徒儿的面，将这个偷细细地切成rou沫。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做，他也不记得是什么原因压制住了他的愤怒，他只记得那晚他的梦里少女的哭声让他心碎、让他痛楚。

    千寻疾在恢复理智后也没有下达要对两人做什么的指令，只是默默的关注着他们的最新动向。他也知道自己强行插手，很可能会造成反效果。而且在这个时候千寻疾内心还有着一丝希望，他希望比比东自己能够回心转意，能够意识到那个平庸无比被认为是废物甚至连个魂尊都成不聊玉刚根本配不上她，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到时候，在那个吹着的悲伤晚风的夜晚，他一定会对那个被伤透了心的女孩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切就会回到他定好的轨道上。

    千寻疾确实等到了这一，等到了比比东离开玉刚，独自回到武魂殿来找他的这一。

    千寻疾等着比比东向自己倾吐一切，他十分愿意张开怀抱接纳那位迷途知返的少女。

    而站在殿下，确定旁无他人后，比比东对自己敬爱的师父，跪下道：

    “师父，徒儿不孝，有一事相求！”

    千寻疾感觉到氛围有点不对，他背过身去低语道：

    “东儿，什么事，何必如此……”

    “徒儿我……”

    比比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出了心中早已酝酿许久的话。

    “我相中一人，愿与之长相厮守，请师父成全！”

    “什么？！”

    千寻疾浑身顿时一颤，这位光辉伟岸的教皇，此时好像个斗败的乌鸦，浑身都在那个名为“失败者”的水池里颤抖不止。

    “你什么？！你知道吗？你是武魂殿的圣女！你应以身侍神，这种事情，怎么可以！！”

    “徒儿明白，所以徒儿愿意舍去圣女一职。”

    比比东也没想到千寻疾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她只得继续按照自己计划好的道：

    “我知道，您老人家一定非常生气，但不论您是将我贬为庶民也好，还是将我流放也罢，我都愿意。只求师父您成全我……”

    “住口！！”

    千寻疾怒吼一声，然后他又失魂落魄地近乎哀求般问道：

    “东儿，你真的不打算悔改吗？哪怕知道这一切的代价会有多沉重，你也要坚持吗？”

    “……”

    比比东沉默了片刻，就在千寻疾以为比比东回心转意时，怎想她抬头看向了自己，以更为坚决的目光和语气，看着他道：

    “是的，徒儿既然来此，就是抱着决心而来的，我绝不后悔我的一切选择。”

    “既然如此……”

    千寻疾转过身去，看上去他在平复心情，过一会儿后，千寻疾微笑着看向下方的少女问道：

    “比比东，你可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养育之恩和救命之恩，当如何为报？”

    看到千寻疾眼中那前所未有的血腥和邪气，比比东的声音开始慌张起来，“什么……师父，您、您这是……”

    “不知道吗？那我来教你。”

    千寻疾微笑着，身后圣洁的六翼展开，带着恐怖威势的魂环一个个出现在他的身后，魂环刺目的光芒勾勒着欲望的形状。

    “当……以身为报！！”

    他，终是被欲念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