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黑 市
九龙帝国圣都潘达，在郊外十多里远的路上，一辆大马车正在缓缓的往圣都而去。 打头的是三匹壮年斯卢马，脚力惊人，可到了现在，这三匹斯卢马也已经累得呼呼喘气。 赶马的老头巴蒂诺耶不停的抱怨着：“那么好的官道，却不让我们这些老百姓走，这叫什么事，唉，商人法师贵族官僚，除了他们，难道我们就不是九龙帝国的子民吗？” 旁边十七岁的孙女娜吉桑笑着：“爷爷，别抱怨了，你这种在帝国边境搞偷渡的人，还敢走官道？” 老头咧开嘴，露出满口的黑牙，“这不是闲了几个月了嘛，快到家，先轻松轻松呗。 “哼，到家？我还不知道你吗，现在肯定已经想着红灯酒馆里那些姑娘了。”娜吉桑白了爷爷一眼。 老头笑得很开心，不由得就挑开帘子，回头看了看车上那些人。 “各位尊贵的**师，伟大的武士，神圣的骑士，圣都潘达马上就到了，做为潘达城最淳朴的老人，我建议大家进城后可以住进西城区的‘考恩旅馆’，那里的条件非常好，而且……”巴蒂诺耶没把最后那句“而且价格非常便宜”出口，毕竟车上坐的都是法师和战士，虽然一个个落魄得要命，和什么伟大神圣尊贵都沾不上边，但毕竟这些人让巴蒂诺耶赚了不的一笔，所以他也没有理由去挖苦这些人。 神州之上，有法师和战士无数，但大多实力平庸，生活也很困难。战士的出路无非三种，其一是参军，其二是做强盗，而最普遍的一种则是成为某个贵族的雇佣兵。法师也一样，不过很多自觉实力难以提升的法师也会开些药铺或者材料商店，出路算是比战士好上一些。但无论是哪种职业，九龙帝国圣都潘达对他们都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超级大都市”“神州最繁华的城市”……潘达城有着各种各样的称谓，但总结起来就是繁华两个字。这里几乎拥有一切，除了皇城，帝国法师学院以及九龙圣骑学院更是声明远播。不过，潘达城最繁荣的还是商品和贸易。只要有足够的金币，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巴蒂诺耶在城里有一家中等的鞋店，除了经商，这个狡猾的老头子更是干起了利润颇丰的偷渡的勾当。那些边境上的务实和法师们，为了来到潘达城，会不惜一切。巴蒂诺耶因此赚得盆满钵满，当然，打路上要塞的官员也是一笔不的开销，可这跟最后的利益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看了看这些人，巴蒂诺耶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角落那个高大的身影之上。 那个年轻的男人披着一件黑麻斗篷，除了鼻子和下巴，巴蒂诺耶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这人令人惊叹的体魄。在边境的时候，这人一直待在那些武士的后面，虽然高大，可总坐着活着躺着，也不怎么显眼。巴蒂诺耶觉得，这样的战士去潘达城肯定不会错，因为即便他实力不强，那些贵妇们也肯定会爱上他的身材。 可是，让巴蒂诺耶不解的是，这个人出手阔绰的要命，直接拿出了两块上等红色魔精。乖乖，这就是一百块金币啊，巴蒂诺耶当时都差不敢收。 更要命的是，路上，有一个低阶法师和两个初级战士看到那年轻人出手这么阔绰，就想对他下手。这种事情巴蒂诺耶见多了，从来也不管。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巴蒂诺耶发现，那三个人就不见了，好像消失了一样。而高大的年轻男子还是一样，毫无声息的坐在角落里。 让巴蒂诺耶更为恐惧的是，每当自己经过这个男子的身边时，都会感受到一股冰寒的气息。 可是，孙女纳桑吉对这个男子却是很有兴趣的样子，巴蒂诺耶总是把她拦住，让她不要去靠近这个人。直觉告诉巴蒂诺耶，这个高大的男子非常诡异。 终于进入了潘达城的后巷，一行人也全都从大车上走了下来。在巴蒂诺耶的服务中，还包括一张一年内可在潘达城通用的准入证，这当然也是花钱买的。但也就是，这些人在潘达城只有一年的活动时间，如果在此期间没有找到归属，就会被逐出城外。 索亚拿着那张羊皮纸，揣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前方。 “人族的城市果然宏伟异常，这座潘达城大概有二十个腾格巴特部落的大吧。”索亚决定进城后先去老头的考恩旅馆落脚，然后再询问圣都法师学院的事情。 腐朽精灵告诉过索亚，九龙帝国法师学院有着悠久的传统，每年秋季都会举行选拔新学员的仪式。想成为那里的魔法学徒，都必须具备相当的实力，还要在导师们面前证明自己的潜力，条件极为苛刻。 索亚算准了时间，现在离圣都法师学院的选拔还有十天。 当巴蒂诺耶的马车离开时，年轻的娜桑吉对着索亚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家住在城南林荫大街，9号，诺耶鞋店，你要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就来找我吧，记住，我叫娜桑吉诺耶……” 索亚回头看向那个正被巴蒂诺耶狠狠敲脑门的女子，嘴角淡淡的一笑，然后进入了九龙圣都潘达城。 索亚发现，和他一起从边境来的那些法师和战士没有选择大街，而是拐进了一条黑巷之中。一路上索亚从不与人话，但他依然在观察着这些人。索亚很清楚，这三十几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互相也不认识，所以，当他们都做出同样的选择之时，事情就很奇怪了。 想了想，索亚决定跟上去。走出冈达尔山脉就耗去了索亚将近一年的时间，山脉中根本就没有路，各种险情不断。之后索亚又用了大半年才来到九龙帝国的边境，一路上，索亚对人族也渐渐了解，其中最让索亚觉得可笑的就是人族的等级制度，即便很多强大的人，也只能屈服于那些贵族门下。 眼前的这条黑巷极其狭窄，但走过几个拐角之后，索亚渐渐听到各种吵闹声。很快，前方出现亮光，地势也开阔起来。 原来，这里是潘达城的黑市，里面有收售各种物品的商贩，兵器魔法矿石魔宝秘药法典……琳琅满目。黑市的商贩全都逃避税收，货物的价格相对便宜，正因为如此，那些和索亚一起来的人才会选择在这里落脚。幽暗的街道两边有很多旅店，那种红灯旅店的门口更是站着许多衣着暴露的女人。 索亚想到：“我身上还有魔法精华三十块块，按照价值，也算是一笔不的财富，不过后面的时间还很长，我应该好好打算。”于是，索亚决定先找地方把魔精换成金币，然后就在黑市的旅店住下来。 这里几乎每家店铺都在收购魔精，索亚走进一家老旧的货店，对里面秃的老板道：“要魔精吗？” 老板看到两米多高的索亚先是一惊，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当然要，但不知道你的魔精是不是人工货。” 索亚拿出一块魔精，只是往桌上一放，那老板立刻就笑得流出口水来。“居然是异兽精华，老弟，你有多少？”老板压低了声音。 索亚想了想，道：“十块。” 老板眼咕噜一转，笑道：“我出三百块金币。” “好。” 索亚根本就没有犹豫，他的反应简直让店铺老板傻眼。心里暗：“这人是傻子吧，这种品质的魔精一块至少也值六十块金币，我还打算跟他砍砍价呢。” 最后，当索亚将十块魔精放到桌上时，老板非常幸福的把两袋装的金币给了索亚。索亚接着又去给自己买了一身衣裳，这就比较费功夫了。好在黑市里货物繁多，索亚手里的金币也闪闪动人，最后总算是买到了一件蓝袍。 装饰店的老板接着又：“大人，我看你手里没有兵器，您这样身形威武的战士怎么能没有武器呢？您看那边，我这儿各种武器都有，全都是上等精铁锻造……” “我不是战士。”索亚正好想起自己还缺少一个魔法收纳袋，就对老板道：“给我一个魔法收纳袋。” 魔法收纳袋是索亚在路上听的东西，只要是法师，将自己的魔力注入收纳袋中，那个的袋子里就能装下众多的物品。 老板当即傻眼了，“呃，您，您是法师？” 在装饰店中，正好有三个法师在挑选法杖，听到这话，也全都看向了索亚。 在人族中，身高两米以上的人也有，但非常罕见，大都在军队或者圣骑之中。而法师因为常年钻研魔法，即便底子不错，身形也不会魁梧到哪儿去，当然，认为法师就一定身体孱弱，也是不对的。不过像索亚这种身材的法师相信神州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有见过。 “你也是法师？”三个中年法师走到了索亚背后。“呵，看你一身横rou的，竟然放弃自身的优势，去碰魔法。” 索亚根本就不想理会这三个人，又问老板：“有收纳袋吗？” 老板了头，然后取出了一排收纳袋让索亚选择。索亚根本就没选，直接拿起一个，然后放进怀里。 “嘿，竟然还跟我们摆架子，你以为你是谁啊？”那三个法师继续叫嚣。 扔下金币，索亚转过身。那三个法师就挡在面前，索亚直接走过去，魁伟的身躯将其中两个人直接撞倒在地。 “妈的。”索亚这种身形的战士，这三个低阶中层的法师原本是不敢惹的，可索亚不是战士，顿时这三人的气焰就高涨了起来。黑市里，只要你有本事，就算抢劫也不会有人管，所以，三人便准备对索亚动手。 其中一人是风系法师，出手最为迅捷。他伸手朝索亚挥出一道“风钻”，白色魔法形成旋风形态，像尖刀一般扎进索亚的后背。 索亚的身体早已布满战骨，加上精灵族的恢复能力，到现在低阶的法术根本就无法伤害到他分毫，即便索亚自身仍处在低阶法师的范畴之内。 风钻击中索亚之后，只在索亚衣服上撕开了一道口子。三个法师都惊讶的看到，索亚后背上暴露的肌rou竟然完好无损。 “居然没有造成伤害。”风系法师惊骇道，“不可能啊，除非他的确是战士。” 索亚回过头来，低声道：“你们欠我一件斗篷。” 完，索亚将黑麻斗篷摘了下来，帽檐之下，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风系法师。 三个法师立刻都不敢动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身材魁梧，而且俊朗得让人难以置信。但就是在这样一张脸孔上，他的那双眼睛却冷得让人心底发寒。那种眼神，不是普通的磨砺能锻造出来的。他们立刻就明白，这个人，自己惹不起。 落魄法师的怯懦和厚脸皮立刻就表现了出来。长袍是肯定要赔的，而且索亚出门之后，这三个人就一直跟着，各种好话尽，就想跟索亚搞好关系。索亚本来不想跟他们废话，但又想到，这三人在潘达城肯定有一段时间了，我还是先问一下魔法学院的事情。 三人一听索亚要去的是圣都魔法学院，立刻开始展现自己的演天才。上上下下，九龙圣都魔法学院一万年的历史都被他们尽了，虽然其中大部分是吹牛，但索亚还是得到了关键的信息。 想要进入圣都魔法学院，有两个步骤最为关键，第一是接收魔导师的观测，第二，是和魔导师的魔法分身进行比试。 索亚问道：“学院不招收低阶法师吗？” 其中一个法师道：“不是，只要是被他们看上的，不管那个阶段的法师，他们都会要，关键还是在于你的潜力如何。大部份参加选拔的法师都是低阶，不过机会都不大，中阶法师通过的概率最高，有百分之二吧。” “就算是那样，魔导师级别的分身也不可能是中阶法师能应付的。”索亚道。 “魔导师其实根本不会出面，只是使用一些能迎合学员实力的分身，也就是那个分身的实力跟学徒的实力一样，只会略高一些。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魔法的运用，只要符合考官的要求，即便被分身打败也是可以通过的。” 索亚了头，然后没再让三人继续跟着自己。 来到旅店，索亚无疑又成为了所有人注目的焦，大家也都肯定，这年轻人将来一定会是非常优秀的战士。 接下来的几天，索亚从黑市中买了几本普通的法典，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这些低阶魔法和《死亡召唤》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不到一天时间，索亚就在潘达城郊外使用出了六系三十多种魔法。 毕竟不能暴露自己，这些法师虽然都是低阶法术，但在体内黑子的作用下，索亚依旧能发挥出相当于中阶高层法师的水平。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只有等我的实力相当于高级法师的时候，黑子才会有质的飞跃，必须进入魔法学院。”深夜，索亚坐在床上，一边凝练体内的黑子一边想到。 到现在，索亚已经可以将黑子自行炼化增强。这个过程虽然缓慢，却也是最扎实的基础，凝练的过程中，索亚也更加清晰的意识到：被黑子包容和蛮族之力和魔力也需要一一的巩固，在精神力大幅度提升，“印记”出现之前，永不停歇的凝练就是自己变强的基石。 忽然，屋外的街道上传来呼喊声。索亚一听就知道是有人在外面厮杀，但奇怪的是，旅店里的人却半动静也没有。索亚看到，街上到处都是低阶法师和战士，似乎有两拨人正在决战，惨烈称不上，但凶狠绝对是足够的。 走到旅店大堂里，索亚看到那三十多岁的老板年正独自坐在那儿喝着红酒。看到索亚出现，老板年殷勤的笑着，眼神中也露出几分魅惑之色。 “外面发生了什么？”索亚在老板娘对面坐了下来。 “外地来哥，黑市就是这样，很多人都想做这里的老大，在这种没有规则的地方，实力就是一切，等他们死得差不多了，黑市就会有一位新的首领，当然，他不会坚持太久，终究会被人代替。” “实力就是一切。”索亚微微翘起嘴角，觉得自己有喜欢这个地方了。 “你也想掌控这个黑市吗？”老板娘问道，同时，也把身体挪到索亚的边上，让自己怒涛般的胸部更靠近索亚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索亚不喜欢老板年身上那种香水的气味，他想念的是阿茹娜身上那种淡的几乎无法分辨的体香。他喝了一口红酒，道：“我想掌控的东西和黑市不一样。” “是什么？”老板年拿起索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的命运。”完，索亚站起身来，走到旅店外。 看着那些打斗的法师和战士，索亚用斗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里是黑市，到处都是流浪法师和落魄的战士，这里没有规则……死几个就死几个。”索亚笑了，“不知道刚学会的魔法威力到底如何？另外，在使用黑子的同时抑制战骨面具也是必要的修炼……” 那些厮杀的人不会知道，他们在索亚的眼中，已经变成了试验田，磨刀石。 不觉得这些厮斗者也是可怜人吗？不，母亲离去的时候，索亚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怜悯。 他们也没有造成威胁啊？错，他们打扰了索亚的修行。 不知不觉间，杀人对索亚来，根本就没有半可犹豫的。索亚走上混乱的街道，立刻就有几个战士朝自己冲了过来。低级的“野蛮冲撞”，索亚象征性的躲了一下，然后用魔法中最为经典的“火球术”将他们烧成火牛。 水系法师朝索亚扔出“腐化水球”，索亚用同样的法术把他溶成了rou泥。 “很好，只要不是超量使用黑子，战骨面具已经可以抑制了。”索亚想着，又用“风钻”旋开一名战士的肚子，让他看着自己的内脏涌流而出。 体内的战骨是索亚现在最可靠的防御，无论是魔法还是物理攻击，只要实力不如索亚，都无法对他造成伤害。这就意味着，在同等实力之内，索亚是无敌的存在，而这也就等于，索亚必须跟那些比自己强大的人战斗，直到有一天他再也找不到任何比自己更强的存在为止。 那么，就从这毫无秩序可言的黑市开始吧。 清晨，当索亚来到圣都魔法学院门口时，潘达城居民们正议论着几天前，黑市发生的厮斗惨案。当然，就算黑市里的人死光了也半不会影响到潘达城的繁荣昌盛。旅店老板娘是唯一目睹这一切的人，但是，索亚身上的冷，却让她更为火热。昨天夜里，她曾一丝不挂的躺在索亚床边，可是，索亚丝毫没有反应，只是闭眼凝练。老板娘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打扰到索亚的修炼了，索亚没有让她变成一具尸体的唯一原因，就是这十天里，索亚喝掉了她三桶红酒，老板娘却分文未取。（这章过渡，其实主要还是索亚性格的转变。有觉得水的兄弟也多多包涵，必须要写，还请继续收藏推荐支持，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