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红眼

    事情果然像何婧说的一样，三人沿着干涸的河床底部走了不到一公里，就在一边的堤上发现了一个半圆形管道，这根管道应该是从城市内部通往城外的护城河的。护城河靠近城墙一边的堤岸要比另一边陡峭，这根管道就悬挂在七八米高的堤岸上。

    “要不我们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入口。”眼下何婧脚受伤了，林恩实在是不想再进行高空攀爬。国字脸一把背起走路一瘸一拐的何婧，扶着林恩继续走了一段路。三人发现，悬挂在堤岸上的半圆形管道的分布是均匀的，大概在600米出现一个管道口。

    国字脸在一个管道口下方放下何婧，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冲上了并不垂直的斜坡。这一次，国字脸的动作显得不是那么的利落了，在斜坡的中段，他踉跄了一下，又滑了下来。林恩赶紧过去扶住他。国字脸尴尬得笑了笑，示意坡面有情况。何婧走过去用手按了按坡面说道：“这个护城河的堤岸之前应该是垂直的硬质堤岸，现在底部积攒了一些淤泥形成一个陡坡，淤泥的表面都已经硬化了，所以一施力，那些脆化的硬壳就破碎了。”

    林恩抬头向上看了看就在眼前的管道入口，就藏在光线的掩护中，恰恰是这个暗处的管道才是通往下一个希望的入口。林恩这次决定自己先试一试，去靠近那根管道。他没有像国字脸那样，靠着冲劲向上，而是踩碎淤泥硬壳形成一个落脚点，一步一步向上走去。这个方法很有效，等他爬进那根半圆形管道后，何婧和国字脸也相继爬了进来。

    这根管道实际上是一根圆形管道，只是底部存积了大量厚实的淤泥，让一根直径接近4米的圆形管道变成了一个半圆。站在管道口，林恩和何婧勉强可以直立，国字脸就没有那么舒服了，高大的身材让他只能俯身行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通道里，除了三人的脚步声听不见一丝其他声响。置身其中充满了恐惧的压迫感。

    “你说，这里有没有可能之前是下水管，也许一会我们要从一个洗手间爬出去，哈哈哈。”林恩试图打破这种黑暗的恐惧。黑暗中只听到何婧苦笑一声和国字脸的脚步声。

    三人继续往里走，林恩突然感觉额头一阵吃痛，他的脑门重重的磕在一根金属管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疼得发不出声音，呲着牙跌倒在地上捂着脑门，后面跟上来的何婧急切的问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注意脚下的林恩，扑通一下和林恩摔在了一起。何婧慌忙的爬起来，期间手按到了之前林恩高坠受伤的胸部，更是疼得林恩鬼哭狼嚎起来，两人在地上纠缠了很久都没爬起来。

    一束光突然打亮照射到两人的脸上，何婧和林恩同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过来一会，林恩大概适应了光亮，他眯着眼睛看到国字脸正举着一个发光物照着自己，林恩骂道：“方脸，你搞什么鬼，你哪来的光源，你有光源干嘛现在才拿出来？”国字脸微微一笑：“我一直都有，只是没什么能量了，这个光源不知道能撑多久，我想等到最紧急的时候再用的。”

    何婧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顺着国字脸的光源看过去，拦住他们的原来是一道金属栅栏，金属栅栏很结实，何婧在周围找了一圈，发现它是焊死在圆管上的，用手掰了掰铁栅栏上的金属条，发现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掰动的。

    林恩也跳了起来，他和何婧一人拉住一条相邻的金属条，用出死力，两根金属条没有发生丝毫的形变。林恩瘫坐在地上:“本来就饿，现在好了更饿了。”

    何婧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一边说着不行一边摇着头。国字脸把手中的光源放在地上，慢慢走到金属栅栏前，本来被光源吸引的林恩并没有关心国字脸的举动，他不屑道：“大哥，那可是金属的，你就是力气再大，rou体也绝对不是钢铁的对手呀！”

    “嘎吱~”管道中突然传来巨大的刺耳的金属弯折声音，感觉国字脸并没有费力就拉着金属栅栏的两条金属条，把原先狭小的缝隙扯出一个足够一个人通过的大口子。林恩和何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盯着那个大口子愣在当场。

    “赶紧走啊！”国字脸拿起一边的球形光源。林恩离缝隙最近，他率先钻了过去，然后是何婧。两人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听到背后传来的巨大金属弯折的噪音。原来那个口子还不足以让国字脸硕大的体型通过，此刻他正从缝隙中挤进来，弯折的金属条几乎要绷断了。

    “方脸，你的光源怎么没有刚才亮了？”走在最前面的林恩感觉到黑暗的空间里，那个光源在闪烁，越来越暗，似乎随时都用可能熄灭。何婧也有同样的疑问，她回过头去看国字脸，此刻，国字脸正弯着腰艰难的直立行走着，整个体态看上去非常的疲惫。

    何婧拍了拍林恩的肩膀示意林恩停下来，她指了指身后的国字脸，示意林恩一起过去看看。国字脸此刻已经坐在地上了，尽管看不出他脸上的倦态，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虚弱。就和他手边的那个球形光源一样，一闪一闪，逐渐灰暗，随时都要熄灭一般。

    何婧关切的问着国字脸：“方脸，你怎么样？”国字脸把光源收到身后，黑暗瞬间笼罩过来。黑暗中没有听到国字脸的回话，林恩有些着急的继续问道：“喂，老方，你说句话呀，老方，你不能死啊。”一只大手突然捂住了林恩的嘴：“小总裁，你别乌鸦嘴，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我只是感觉很饿而已。”

    林恩和何婧实在是佩服国字脸，他们自从踏上追踪的旅程后，国字脸几乎就再也没有吃过东西，只是在中途喝了少许水，和显然，他是把仅剩的食物和水给了林恩和何婧，虽然国字脸从来没说，但是林恩和何婧也知道，国字脸是在尽一个保镖的职责，即使完成这个任务的报酬可能无法兑现，他依然坚定着自己的职责。林恩开始想要知道国字脸和自己家的故事了。

    “故事以后再讲，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走出去。”国字脸慢慢站起来，林恩和何婧架着他慢慢向前走。

    就这样走走停停，面前好似出现了一个半圆形的微光，林恩知道尽头就在眼前了，也许走出管道，面前就是豁然开朗的繁华都市了。也许就能看见冰点居民熟悉的笑容了。

    林恩满心欢喜的看了一眼何婧的方向，微光下看不真切，但是，他的余光却被什么东西吸引。

    他转过头看着架着自己的国字脸，眼前的一幕差点让自己魂飞魄散，只见在黑暗中，好像在国字脸的脖颈背后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见那双眼睛的主人，只能感受到那双眼前投来的眼神有一股透骨的冰凉。

    林恩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他大喊一声：“快跑！”随后就和何婧架着国字脸急忙往出口跑去。

    当他再回头时，那双眼睛就跟在三人的身后，没有离去，直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