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入党)
第五十七章 (入党) 太阳快到了西山顶，把整个南山东边照得一遍青里透黄、黄里透红，真美极了。 陈少敏和子明装扮一新、看上去像是很阔气的商人、又像是一对夫妻。每人提了一口竹箱在战友们的送别中来到了下山的山口。 少敏道：“大家请回去好好保护自己，加强岗哨，防鬼子偷袭。我们下去，这多药品对我们伤员生命很重要。白天投宿，晚上步行，比较安全，大家放心！” 花儿也用一双眼和表哥说着话。子明道：“花儿你也回去吧！有陈大姐尽管放心。等我们好消息！”大家都站住了，眼望着一对身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树林中…… (大悟山，抗日战争时期，是鄂豫边区党委、行政公署和新四军五师首脑机关驻地，为鄂豫边区抗日游击战争的指挥中心。它西扼平汉铁路，南控江汉平原，直接威胁武汉，是插在华中日寇腹心的一把利剑。) 陈少敏、子明经过几晚的步行，沿途又要绕过鬼子对大别山包围设的卡子，不走大路、专走小路。 又是一个夜晚，寒冬的冬天，晚上本来显得黑暗。今天白天又起了大雾，晚上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陈少敏、子明行在路上也是吃尽苦头，随时都有掉进深沟的危险。幸亏他们长期住在山上，风来雨往、脚底下功夫白天黑夜都能辩别险处。 陈少敏对子明说道：“再走一夜到大悟山脚了。走山上小路走起来危险，这黑的天几乎是寸步难行，又易迷路，速度慢、天亮到不了山脚下？又要一天。大路易走，但鬼子对这抗日根据地封锁较密，有可能遇上鬼子巡逻兵？” “那如何决策，你决定吧！山上伤员较多，药早一天送到，也许能多挽回一条生命。遇上鬼子了，这黑的天，鬼子一定用灯，也易远远发现，两边的山也易逃脱、躲藏。” “言之有理，革命只有舍生忘死、奋不顾身的精神才能成功。鬼子晚上出行都是前面摩托开道，车声和灯光确实很远能发现，我们小心就是，就走大道。白天可是不能走的？” 说着两人真是脚底生风，快步地行走在大路上向大悟山走去…… 离大悟山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多。俩人刚走到一个小山颈正准备越过去，突然一道灯光从山那边射了过来。 子明提着两口箱子走在前头停住叫了起来；“大姐、不好！鬼子巡逻兵来了！快！” 本能地向边山上钻去，陈少敏也紧跟其后，两人爬在不远处茅草丛中抽出手枪一动不动注视着山颈。 轰隆隆车声带着一束灯光从他俩头顶掠过。嚓嚓声，鬼子摩托车突然在山颈下坡处停住了，后面又跟来一辆停在了一起。鬼子竟然都下车站在了路边有的拉起了小便。 有的拿着手电对着四周乱照起来，仿佛想发现什么？ 草坪上一只野鸡出现在灯光下。鬼子在拿枪瞄准，但野鸡在灯光下不停地走动，灯光随鸡走。野鸡却向子明藏身的茅草丛中走来。再近一点，鬼子灯光一定会发现他们？情况十分危险。子明一见，忙从身边摸到一小土块，拿出了小时弹弓打麻雀的功夫借着灯光弹了过去，不中不离地从野鸡尾上轻轻掠过，本来受强光控制眼花的野鸡尾巴被击了一下，晕头转向地飞起。从陈少敏头上飞去，鬼子正准备开枪，见野鸡突然飞起忙又举起枪追了过来。 怎么办？陈少敏身边的子明动了一动，陈少敏忙按了他一下意思让他稳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枪。鬼子追了几步来到他俩前被一丛刺杈挡住了，路边打灯的鬼子用灯光追照着飞在天上的野鸡。 ‘叭’一颗子弹声带着火光划破了山沟，野鸡惊叫着向树林飞去。 “你的、没打准，让野味飞了。”鬼子叹息着。 “走、到山下田里打去。”…… 轰响的摩托声向山下而远去…… 他俩从草丛中钻出，一手提箱，一手拍着身上尘草。 “刚才好险！幸亏没被发现。子明、我们快走吧！再过一时辰天快亮了，到山上就安全了。”…… 冬天的早晨，满天雾气腾腾，大悟山的雾流在隐隐退去，山沟隐隐约约出现了两个人。不一会太阳也把一束温暖的阳光洒在陈少敏、子明身上。 陈少敏道：“子明、己到安全区了，我们坐下来休息下，一夜的步行也够辛苦了。” “大姐、箱里还有几个烧饼，吃了好赶路。” “子明呀！坐下来，我给你讲，这次我带你来与组织联系，就是想把南山这只队伍托你。” “我恐不能胜任，阅历少、参加革命历史不长。” “不、你胆大心细、谋勇皆备，大家都很信任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把它带好！不要多虑，就这么定了。这次来我也想作你入党介绍人，你可愿意？” “既大姐这么信任，就一切听你安排吧！” “好！起来边走边吃边谈心，我见战友心切。” ……… 太阳又挂在了天顶，把个冬天的大悟山晒得暖融融的。一群人在一块空地上拥抱着陈少敏和子明。 “陈大姐我们直《皖南事变》事变分开后一直惦记着你，后来得知你在鄂东南一带和组织有了联系，才放下心来。”朱理治拉着她问道。 (朱理治、1940年初，豫鄂挺进纵队正式组建，李先念任司令员，朱理治任政治委员和党委书记，并兼任豫鄂边区军政委员会书记。豫鄂挺进纵队是抗战初期在豫鄂边敌后建立的最大的一支武装力量，中央书记处致电称赞这是“一个伟大的成绩”。) “我是打不死的穆桂英、花木兰，这颗头蒋委员长和鬼子还拿不去。”陈少敏笑着而答。 又把子明叫过来对朱理治说：“理治、我给你介绍一位同志，也是你家门，他叫朱子明，湖北大冶人，很出色。” 子明知道陈大姐说的这位家兄一定是上级也就不多问。上前笑着说：“家兄弟好！还望多多教诲！” “光顾高兴去了，你俩一定还饿着肚子，去弄点吃的再长谈。你这些药真是雪里送炭，我替大家感谢你俩。” …………… 鲜艳的党旗下，朱子明和朱理治一起站在旗下庄严宣誓：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宣誓完，在一旁的陈少敏鼓掌说道：“子明、恭喜你成了我们党的一员。南山这支队伍就托你带了，要经常和党组织保持联系。” 朱理治也道：“子明老弟，陈大姐相信你，我相信你，组织相信你，你一定会把队伍带得很出色。可惜李司令(李先念)不在，要在也让他认识下你。陈大姐有更多的地方需要她，她和你一起回去和大家作个交待，你沿途保护好她。” “请你放心！我一定带好这支队伍。一定保护好陈大姐。” “好吧！你们去吧！路上小心，后会有期。” ………… 严冬的日子日短夜长，转眼又见太阳又落西山。 陈少敏说道：“子明、天快黑了，晚上又有严霜，我们前去前面村庄投宿，顺便询查一下民情，鬼子情况，说不定还有收获？革命要闯将。” “那就听你安排，前面有个较大的村庄，我们就去投宿在庄外靠山边处、比较安全。” “走、别人要问我俩，就说是夫妻关系。别让他人生疑？” “好的、大姐！” ……… 天黑了下来，他俩走到村边见一老人还在门前忙过不停地堆着柴草。 “老大爷，我们是路过此地，天已黑了下来，想到你家借宿一晚上？”陈少敏说着，子明忙上前帮起了老大爷。 老大爷一看两个中年人，忙答道：“老乡，不是我不肯。一个是家里穷得没有被盖，我和犬子二人只有一个土铺。二个是这也不是十分安全，鬼子有时、晚上常来抓鸡摸狗吃，查夜，正下年关……咳！不说了。”说着招了招手。 子明道：“老大爷我们只在屋里柴草堆里靠一晚上就行，不要被盖。你家兄弟呢？怎么只有你二人？” “咳！别提了，他娘被鬼子飞机炸死了，一个哥哥参加新、”老大爷突说到嘴边停了下来。 子明忙接腔道：“参加新四军了。那好呀！人民的队伍。是不？” “参加新四军也没有下落了。” 陈少敏听后对老大爷说道：“老大爷进屋里去说你听？或许对你儿子有信息。” 盼子思切的老大爷忙放下农活招呼都走进土房子。 “老乡、你看这房子破破烂烂快要垮了，怎好让你们住呀！” “好坏我们都没关系，只找个避风霜的地方就行了。” “那怎么行？太委屈你俩了。去别家投宿兴许比我这好！” “老大爷和你实说了吧！我们也是新四军的，《皖南事变》新四军被打散，你家只弟还不知散去何方？我们正又在到处集拢，叫什么我会留心给你找到。” 老大爷一听激动地含着泪花说道：“我这村庄以后青山为名，名叫青山庄。都是杂姓，很杂乱。黄姓占大，庄上有一土豪叫黄朝发，人送外号黄欺压。良田千亩，为富不仁，欺压百姓。鬼子来了，他又任保长，更是仗势欺人，庄上小姓个个逃不出他魔掌，都成了他家牛马。我家在庄上是独姓，姓彭。更是牛马不如。大儿子彭仁祥被逼逃走当了新四军。《皖南事变》后、他娘听说几千人遇难，全军覆没，几乎是神魂颠倒，后被鬼子飞机丢炸弹炸死。小儿子彭仁和受不过黄朝发欺压，天天要去找他报复，鸡蛋怎碰得过石磙？迟早也会闹出事来，我心不安呀！这不，他又不知去哪了？” “老大爷别急！大兄弟彭仁祥也许在世，我们去找。共产党为民除害，这黄朝发我俩想法干掉他。等你小兄弟回来了再作决定。” 说曹cao、曹cao到。彭仁和从外面钻进门来。一见老父和一男一女说着话问道：“父亲、这二位是？” “孩子、可碰上救星贵人了，这二位是新四军的。” 彭仁和一听忙跪拜在二人面前说道：“二位大哥大姐收下我吧！我要参加新四军找我哥哥去，在家被那黄欺压压很无路可走，迟早会被他压死。一年到头都是和他干的。收下我吧！” “兄弟、你起来再商量！”说着陈少敏把仁和拉起。 “你们聊我去煮苕汤吃！你们小点声，这年关黄朝发带着家丁户户催租收利，莫让他碰上了？”…… 一锅香喷喷的红苕被老大爷煮熟了，四人围坐一起接耳交谈…… 突然一阵急促的打门声，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了进来：“黄老儿，快开门，快开门。交租交钱了。”…… 老大爷忙招呼二位去草房避避，仁和却去拿起了柴刀准备拼命。老大爷一见跺了跺脚，子明忙上前拿下柴刀动了动眼神、翘了翘嘴，才把仁和拉进后柴房中相机而动。老大爷还未完全抽出门栓，却被黄朝发家丁一脚踢开。三个家丁蜂拥而至，黄朝发在后挺着肚子，拄着文明棍歪了进来。 皮笑rou不笑说道；“彭老哥，你欠的租子借款连本带利应该还了，不还又要翻倍了。上半年借的一块钱现在还三块，过了今晚就还六块了。别怪我心狠？” “黄老爷不是讲一年翻一翻，怎一块翻三块了？这家里确实是拿不出三块钱。二块我都是到处湊的。” 老大爷一想家中还有二位客人，不想让他们发现闹出事来。有钱想给他了事，无奈只有又没这多。“黄老爷那你再等一天，我明天再去想法凑凑行不？你先去别家收收。” “你别不识抬举了，这还没给你算瓦沟亮、双脚跳。你今晚不还，就算瓦沟亮息。欠一块一天翻一块。” 草房里的仁和听到老父的对话几次想冲岀来却被子明拉住了。 又听外面说道。“黄老爷，那今年没收成，庄稼都被皇军扫荡踩了，后来又被炸弹一炸，几乎颗粒无收，这应减租吧!” “你老儿怎这多费话？别把老子惹麻了。” 说着狠狠一脚踢了过来，把仁和父亲踢个仰面朝天。 “家丁们去屋里搜，别管这老儿。” 三个家丁拿着枪疯狂地向房中冲去。 柴房里三人早作好了准备。 三个家丁在睡房里翻箱倒柜一阵后，没有发现值钱的物质，只有一些干苕和杂粮。 “老爷、确实什么都没有？一点粮食是还不上租，明天我去想法。” “老鬼一定是藏着了，去其它房间搜搜。” 三个家丁又如狼似虎地向其它房搜去…… 黑乎乎的草房里，三个家丁低着头、睁着眼睛寻找着。突然间三个黑影从不同处扑向三个家丁。陈少敏、子明分别不声不响将两个击晕制服。仁和对负的一个却闻惊大喊和他对打起来，家丁边向门外退去。仁和一时心急举起柴刀追砍。 外面黄朝发一听，知家丁中了埋伏，忙掏出手枪无情地朝仁和父亲开枪，仁和父亲中弾倒地，他也急忙转身准备退出门外。 陈少敏、子明一听门外枪声，也急速掏出手枪飞奔而出。见家丁护着黄朝发正退到大门边，子明在前己顾不了多想，举手一枪正中黄朝发头部，家丁吓得软了下去。仁和一见倒在血泊中的老父，怒目圆睁地冲上前一刀朝家丁头部砍去，也许是平时被他们压迫蓄积深仇，也失去理智，挥刀一阵乱砍，家丁。在求饶中被活活砍死。他又去抱着父亲大声痛哭起来…… 几声枪声划破夜空，据在青山庄旁边不远的鬼子听到后，像一群野狼忙蜂拥而至枪声方向。 枪声、摩托车声、嘈杂声把个青山庄乱了起来。陈少敏、子明敏感地知道，速要离开此地，不然难以逃脱。 子明拉起仁和道：“兄弟别伤心了，逃命要紧。” 仁和不动地抱着过逝的父亲。外面的sao动像在逼近。 陈少敏上来也拉住了仁和对子明道：“快！趁黑强拉上后山去，时间不等人了。” 两人强拉起仁和向后山而去。 子明力大，仁和被拉出门外，听到村头的摩托车声也知鬼子来了。黄朝发已经被打死，心仇已报，也随步跑了起来。 三人跑进丛林茂密的青山，听到鬼子在村庄里愰乱，也静观其变起来。 陈少敏道：“仁和老弟，你父亲后事乡亲们会入土为安的，你随我们参加革命去吧！” 仁和被劝无奈，伤心地跪倒对庄上拜了几拜…… 最后三人逍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