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尼出签)
第十九章 (老尼出签) 第十九章 (老尼出签)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未爬出山顶,喜鹊却早在梧桐树上噪噪地闹个不停。姐妹俩又高高兴兴地提着谢礼，踩着青草上的珍珠来到了观音寺。一进观音寺就被小尼迎了进去。 “啊弥陀佛”、老尼一见是去年、来求过子的两位施主。连忙上前躬身一礼道：“二位施主，菩萨应是应允，今日见施主气色红润，一定是都得贵子吧阿弥陀佛!” 修华说道:“我俩托菩萨之福,都已得爱子,今日特来叩谢。” 老尼说道：“阿弥陀佛!感谢二位爱心，菩萨一定会保佑你们。” 修华、文华说着拿出礼品一一呈上，又到菩萨面前行跪叩之礼。 礼毕，坐在寺里和老尼拉起家常来。二人报上年庚、月、日、时、老尼推算之后说道：“我看二位施主，面相相似，一定是姐妹吧！” “正是。” “看你们都是慈眉善目的行善之人，心存善良之心。当今世道，乱世魔王出世，善者多被虎狼所困。二位将来有一字之别？大运十年，千万小心？老尼送你们一句话，回家牢记。” 说着拿出一张签文递与文华; 【虎伏在路途，行人莫乱呼，路旁须仔细，灾祸自然无。】 文华接过签文一看，问道：“师父能否点津一下。” 老尼说道：“签文清清楚楚，一切顺随天意，回去悟吧！不过你们二位四柱之中时庚很旺，将来的后代会很不错，家道兴隆。” 修华，文华不解其意地告别老尼回家。 …… 又到一个新年，山庄又热闹起来，石板街上叫买卖的人一直不停地叫到大年三十，腰包里鼓鼓的也关上店门过起年来。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争先开门放起鞭炮来个开门红。也争先提上礼篮、托盘、装上贡品去祖堂敬祖宗，龙神，土地。再回家吃个家人团年饭。初三就开始亲朋好友互相请客、串起门来。 又是一个好天气。太阳高高地爬上太阳山顶，除去了瓦上，马头墙上的寒霜，到处冒着热气，把大地照得温暖起来。 灿霞出门望了望天，摸了摸身上新衣服，整了整礼帽，看了看鞋。心想今年终算制了这套新衣，人也工整多了，还是劳动光荣，这是教书的收获。今天又可去子明兄家饱上一天，还是他讲礼义气，年年如是请了我们几个，父母年迈，我一个人可暂时没有礼还。等到何时呀？也得托人去说门亲事早成个家。还是去约凤缘他们一起去，给两个小孩买个玩具去。他想着，抬步向石板街走去。 “灿霞兄、年好！一个人在石板街上晃什么？” 灿霞抬头一看，见凤点子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也笑着答道：“我是傻子过年看隔壁，别人做啥我做啥。” “莫谦虚了！没去亲戚串门？今年去教书了又做了什么好诗句？” “点子问得正好，你去哪里？你参考下我心态如何？ 平生最爱静中居,绿水青山绕故禺。 朋来索句拈拈笔,客去关门看看书。 栽一二棵栖凤竹,养三四尾化龙鱼。 得一日来过一日,风尘车马又何如 凤缘听后笑着答道：“我认为这诗与你个性恰恰相反，也许是你教书养性了？佩服，又进景界。没地方去，今天托你个福，你去哪里，我去哪里，行吗？” “你凤点子就是不老实，忽悠起我了。去《益寿堂》约子安一起去。” 两人正说着，说曹cao、曹cao就到。只见子安从巷道里走了出来。 “秀才去哪里？” “二位兄长才是，我还是学生，正在努力中呀！我没猜错，是来约我去子明兄家喝酒吧！” 凤缘诙谐道：“今年请了你，可没请我俩。张家四位小姐已经成了三对，你去配四小姐是郎才女貌，年龄相当，我们是份外人，你快去。” 灿霞道：“对呀！朱进你可要加紧步伐追四小姐呀！成了，那又是一段佳话。” 子安哭笑不得道：“别新年头拿我开心，我没翻这页书，我相信缘份，不刻意去追求。要迫你们追去，都是家门姐夫会帮你们。” “哈哈哈…” 三个人正在巷口说笑着。可这阵话被一个人无意中听到，那就是张老爷。原来张老爷今天到子明家吃饭，一个人先独自过来到山庄各处转了起来和人们打打招呼，春风却把这些话偷偷地告诉了他。他看三位年轻人笑谈着走了上来，忙带着心思转身向巷里走去。 三人走进楠木厅内，互相打着招呼客套了一番。 凤缘又开口了：“修华，你和子明兄年年讲礼，我们过意不去。张老伯、伯母、还有四小姐德华怎没过来？” “接了，等他们过来就吃。我和文华都要照顾这又个小奶头，还亏尚华他们在厨房忙碌着。” 灿霞拍打着子安肩膀打趣道：“修华，你看这小伙子多帅气，你好事做到底，把你家四妹说给他，皆大欢喜。” “灿霞、这你不必cao心了，月老会cao心的，你把自己的心cao好。子安老弟正在求学，鹏程万里，心思不能放在这里。” 灿霞笑道：“修华，这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下无媒不成亲。要是你张家四位小姐都配上山庄四位才子，那不是一段佳话？我替子安老弟谢谢你！” 一席话说得修华哭笑不得，子安正要接话，一声声咳嗽声止住了他们谈笑。张老爷和张母在德华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不好、这话又被张老爷听到了？灿霞、凤缘吃惊地鞠躬和二老问候。德华看着几位偷偷望她，羞涩地向厨房走去。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几位心里滴沽着；这德华也长得美若天仙了。 张老爷更是心里清楚；这些年轻人又盯上德华了。这德华从小就订下了摇篮亲，再不能改？心里打着算盘坐在太师椅上。 “大家坐好，开饭呀！”尚华在厨房里叫着。 不一会，大家围坐一桌，就是德华在厨房腼腆地不肯上席。 文华道：“四妹、你也上来坐着吃。这里又没有生人，怕什么？” 张老爷道：“她不上席，就算了，她又不喝酒。” 大家知道他的心思，也就不再劝叫，一起敬起二老起来。张老也就饮了两杯下席到外面晒太阳去。几个年轻人、新年里相会又是喝得天昏地喑才各自散去。 ………… 新年很快在热闹中过去，时光如流水，转眼又到了端午节。陈家世财提着礼物，衣着一新高兴地跨进了张家门槛。 德华一见英俊的世财，打了招呼，腼腆地向房中跑去。二老看着世财又长了很多，英俊高大，是一个庄稼好手，德华过去不会吃亏，心里也乐开了花。 张老爷想道；山庄人编顺口溜[张家桩，张家姑娘系朱(猪)桩]笑话我姑娘多。这德华也过二八之春，貌美如花。也到了成家之年，这朱家又有很多小伙子盯上了她，一出意外可能又成了朱家媳妇。还是早让他们木以成舟，让山庄哪些小伙子死心。对，有了，让德华陪世财过门去，不就是等于嫁了？主意己定，先找她娘商量商量。不行，这样不是推自己姑娘出门，太明显了？对，先从世财开口。 “世财呀！你和德华是摇篮亲，亲上加亲，从小德华也经常到你家去串门，现在大了，倒有几年没去你家了，你父母还想着她吧！”张老爷故意开口问着他。 “想呀！父母嘴里经常念呢！” 张老爷对他动了动眼神轻声说道；“傻小子，想，你就在吃饭中对你亲娘和德华开口，接德华过去走走，说你父母想她，我支持你，知道吗？” 世财一听心中暗喜点头答道；“嗯，知道了！” 中午一餐饭被张母和德华香喷喷地弄上了桌子。世财坐在桌上低头吃着，不时地歪脖子偷看德华一眼，又低下头去。 张父喝着酒故意嗯嗯了几声，用脚在桌下偷偷地打了打世财。世财会意，端着碗抬头环视了大家，吞吞吐吐开口了。 “爹，娘，我父母说，叫我接德华去我家过端午节，几年不见想见见她？” “行，这合情合理，叫德华去。”世财话没说完，张父接了过去。 “这不行吧！德华现在可是大姑娘了，怕人笑话？” “怎么不行，要说世财父母也是他姨父姨妈，这礼上往来，也应该去看看他们。” “我觉得不妥，这等于把姑娘出嫁了。” “妥，你老糊涂了，姑娘养一百岁也是人家的人，我俩都这高龄了，担子早点完成任务少去一桩心事。” 两老的对话使德华脸上泛起了红云，羞涩地起身夹了菜，端着碗向厨房走去。 “你看，德华不愿意都走了。” “看你们怎么了？尚华那时，都说我守旧，顽固不化。现在我进步了，你又顽固不化起来，这是民国了，那男不现脐，女不现皮的时代过去了，婚姻自主，只要德华同意就随他们吧！”张老说着又用脚打了打世财。 “妈，我们也都不小了，你就让德华随我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她的，过了节就送他回来。”世财又肯求地讲着。 “好吧！好吧！只要德华同意。”张母被他俩的执意说着，也就答应下来。 ………… 世财如愿以偿高兴地带着德华回家过端午节，过完了节又送德华回家。一挂长长的鞭炮声，小孩儿们跑过来看热闹，想捡个炮子放放。路过的大人问道；“张老爷家里又么喜事放这吉庆的鞭炮？”“哦、是四姑娘去他婆家过门回来。”“那你肩上担子快完成任务了，年里要出阁吧！到时来喝杯喜酒！”“一定、一定、现在就来喝杯糖水吧！”……… 张老爷又了了一头心事，年里一个大吉的日子德华成了陈家的媳妇。 平静幸福的生活，日子过得也快，转眼几年过去了。 又是一个新年，人们又集在一起，楠木厅里笑语一遍，人们逗着两个小孩。 灿霞两手牵着‘诗’和‘书’道： “来我教你们一首儿歌，跟我学； 艾草姐,菖蒲郎。 要相会，到端阳。 郎恋姐、姐爱郎、 来时穿件新衣裳。 好酒好rou带一带， 不能忘了咱爹娘。 切莫忘了花折扇， 扇儿扇得热天凉。 请得媒人说一说， jiejie心里有主张……” 修华和文华在厨房里忙碌着听着两个孩子天真地学着儿歌。 不一会儿，只听修华走到大厅说道：“菜都做好了，尝尝我的手艺,大家就开始喝酒吧！” 灿霞笑着答道：“那你们来照管‘诗’和‘书’、菜我们来拿。” 子明说：“你、炳武、凤缘、子安、下屋到上屋也是客，你们坐會我去拿。” 凤缘笑着对灿霞道：“灿霞兄，你一人年办得怎样？那天去你家闹闹？” “我嘛，傻瓜过年,看隔壁。别人怎样我怎样。不过一人还是简单点，托大家福，这年几乎是在人家过的。这不，今天又混一天了。” 大家又围坐一桌,菜被一一端上。 馋嘴的灿霞站起来惊叫道：“哇！我们朱家山头中状元、举人、进士、秀才的十八大碗又上席了！丰盛……” 原来山庄又称朱家山头，由于山高田少，地理位置特殊，祖辈崇尚读书做官，经商之说，弃耕从读。 学子进京赴考之前，为了讨到好吉兆，家家都备有寓意的十八大碗为其壮行。如；黄卷青灯的蚕豆炒鸡蛋、一鸣惊人的鸡汤、一路顺风的红油猪耳、捷足先登的烧猪蹄、鱼跃龙门的红烧鱼、头头得胜的烧猪头、粉墨登场的粉蒸rou、青出于蓝青炒苕尖，旗开得胜的油淋茄子、红红火火的红烧rou……等，学子们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蟾宫折桂者甚多，这里达官显贵，纱帽满天飞，物华天宝，美奂美仑，清代成为方圆几十里的交易中心。逐步把家乡打造成了远近闻名的贵人村。 今天好酒好rou好菜好朋友好心情，大家谈天论地喝了起来，品尝修华做的美味佳肴…… 酒至三旬。 子明道：“灿霞，你开春就成先生了,今年再找个老婆才真是双喜临门。” 灿霞叹了口气道： “教馆原来是下流， 伴人门户度春秋。 不饥不饱寻常缺， 无所无家只在囚…… 私塾我暂时教教，找老婆更就没心情了，这件事我还安不下心来。”说着神情沮丧下来。 子安道：“不提那些，新年高兴，我敬大家一杯。来！” 炳武道：“应该，也祝你老弟鹏程万里，听说你在省博文学堂、班里也是第一咱庄又要出状元了！来！”大家一碰而尽。 大家你来我去地喝着…… 只有灿霞又触动了一件往事； 那是去年的事了，他和黄石石灰窑、远房的一位表妹相爱了，也得到了双方大人的允可，准备给他们年底办婚事。 端午节到了，他装扮一新地提着酒rou向石灰窑表妹翠翠家而去。翠翠，高高的身材，白净的方脸，高高的鼻梁下一对大大的眼睛宛如一潭秋水。江边的姑娘也真像江水一样激情又温柔.看上去也十分迷人,漂亮。彪悍的灿霞见了她反而也成了温顺的绵羊。 灿霞来到江边上远远望着翠翠正在江边忙碌着把一担担生石灰往船上装,他喜出望外地跑了过去。翠翠一见小脸微红地低下头说:“你来啦！” “翠翠我来帮你装船,你歇着。这运到哪去” “这运到江北那边去,那边一富人造华宅要很多石灰,能卖出好价钱。” 灿霞忙接过翠翠的担子。他一装就是满满堆尖的一大担子。翠翠看到吃惊了,凭自已估计这一担在三佰斤以上。他还显轻松自如、毫不费劲的样子。只听说他满腹诗书,没想到他还有千斤之力,打从心里高兴地望着灿霞把船装得满满的,自己找到了文武双全的男人。 翠翠突然对灿霞说道：“表哥、装好了,再装船要压沉了。” 灿霞一看,船沿离水很近了。心想自己怎这呆,翠翠不说,说不定再装几担,这石灰一见水,迅速澎涨,船真的要沉翻了。忙道：“要不要下点下来” 翠翠过去看了看道：“应该没多大问题,装上去也很难。” 他又望了望天说：“天气怕有变化,趁早运到江北去。” 俩人上到船上迅速地向对面划去,船到江心,水流越耒越急。这时突起大风,载重的船不听使唤起来。翠翠用力地划着,灿霞虽有千斤之力,但划船却是外行,站在一旁也只能抓头搔耳、望尘莫及。替翠翠划了几下更是糟糕，又替她划了。 风越刮越大、浪越来越急、船越行越险。天又下起了雨,生生的石灰冒起了白泡,发出咆、咆的声音。随时有翻船的危险。 翠翠惊慌地说道：“表哥快过来把船撑着，我去拿雨布把石灰盖着。” 翠翠迅速地拿来雨布盖了上去，可风使雨布一次一次地掀开,雨点越下越大，石灰都活了起来,拼命地翻着、叫着。 突然一石灰石像放炮一样炸得开来,正中扑着盖雨布的翠翠双眼中,她本能地起身护住双眼,一挣跌入汹涌澎湃的江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