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才、废物
琰京三大世家分别是宇文府、林府和莫府，如今莫府出现莫彦这个有史以来修行天赋最恐怖的后辈，自然也引起了其他世家的注意。 三大世家实力相差无几，如果莫彦成长起来，必然会打破如今三大世家相互制衡的局面，而莫府也将彻底凌驾于其他两大世家之上，这自然让其他两大世家都惶惶不安，特别是一直与莫府存有间隙的林府，甚至连皇族也开始在暗中关注起他来。 正当其他两大世家掌权人为此愁眉不展，想着今后与莫府打交道不得不放低姿态，一脸无奈之时，莫府突然传来的一个消息，却是让他们瞬间舒展了愁容。 莫府的天才废了！ 是的，就在莫府的长辈们憧憬着成为大琰朝第一世家，扬眉吐气之时，老天却似乎跟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他们寄以厚望的希望之星，修行天才，自从迈入基础境九重，在抛下无数珍材异宝后却迟迟无法晋入筑基境。 基础境，主要是修炼改变体魄和完善丹田，使丹田变成一个完美的容器，当丹田完善之后，吸收引导灵气转化为灵力存入丹田就算是迈入了筑基境的门槛，所以说修行到基础境九重就等于是进入了筑基境，根本没有任何瓶颈可言。 可就是这对其他人而言没有任何困难的一步，却是难倒了莫彦这个修行天才，因为每当他吸收灵气进入体内转化成灵力，在灵力存入丹田后不久，这些灵力便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 出现如此情况，族中的长老们也是焦急不已，赶紧帮莫彦把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然而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如此怪异的事情他们也是闻所未闻。 既然找不到问题，那就只能继续拼命的丢给莫彦大量的天材地宝，希望可以改善他的体质，然而这样两年下来，族中不知使用了多少洗筋伐脉的灵药，甚至是连族中唯一一枝千年的灵药都给了他滋补身体，结果却是并未起到任何作用。 耗费如此多资源下来，族中长老也是rou痛不已，这么多灵药滋补就是头猪也该修炼有成了，但是莫彦却仍然没有突破至筑基境，这让他们对莫彦彻底的失去了信心，虽然不甘心，却不得不放弃。 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八年时光眨眼即逝，族中同辈之人的修为已经慢慢赶超过了莫彦，而莫彦却是始终在原地踏步，没有丝毫进展。 所以刘天霸也是猜错了，莫彦并没有进入筑基境，还不能算是个修行者，不过不管莫彦是不是修行者，收拾他们一伙人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 此时莫宁也是已经缓步踱来，看着莫宁，莫彦的眉头不由地轻皱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来。 “你们几个先起来，这件事我会公平处理的。” 知道眼前的两人是莫府之人，刘天霸哪还敢起来，连忙战战兢兢的道:“两位大人，小人知错了，小人不该……” “闭嘴！我叫你说话了吗？”不等刘天霸继续说下去，莫宁便厉声打断道。 被莫宁这一喝，刘天霸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惹恼了对方。 莫宁先是暼了刘天霸几人一眼，冷哼一声，然后才转头看向莫彦，揶揄的道：“啧啧啧…难怪你这么喜欢呆在南区，原来这里可以让你耍威风啊！不过你身为莫府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些普通百姓，此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以为我们莫府都是些仗势欺人之辈。” 莫宁此话说的义正言辞，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为了莫府的颜面，但莫彦却知道他这是故意来找自己的茬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先给自己扣顶帽子，而且要说到欺负普通百姓莫宁他可没有少做。 “莫彦，你先给这几人道个歉！”也不问何缘由，莫宁便不由分说的对莫彦道。 “道歉？我为何要向他们道歉？”听到莫宁的话，莫彦不由得面露冷笑。 “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处理？还是说我的话分量不够，约束不了你？” “随你怎么想！”莫彦无所谓的道。 “那你是道歉呢？还是不道？” 两人同在莫府长大，莫彦的性格莫宁当然了解，他知道莫彦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道歉。 莫彦自小就沐浴在天才的光环下，虽然现在变成了废人，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属于他的高傲，而莫宁想要的就是把他这仅存的一点高傲也践踏的一文不值。 “恕难从命！我不认为做错了什么，就算我真的做错了什么，那也是莫府执法堂的事！”面对莫宁的盛气凌人，莫彦依然神色不改地道。 果然如莫宁所料，莫彦拒绝了道歉，而这正好达到了他的目的，给了他可以发难的理由。 “莫彦，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莫府的天才？识相的就按照我的话做，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对于莫宁的警告，莫彦却是充耳不闻，自顾拾起地上的书卷就打算离开。 莫彦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无视莫宁的举动，无疑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心中不由得恼火起来，当下横跨一步挡在了莫彦的前方，不依不饶地道：“这样就想走了吗？我可没同意！” 看到如此火药味十足场景，刘天霸也看出来眼前的形势，莫府的这两位明显不对头，而且两人似乎无法顾及自己，不由得心安了不少。 然而就在刘天霸刚刚暗中长嘘了口气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却骤然在耳旁响起。 “你们几个要是想离开的话，就过去每人打他一拳。”莫宁手指着莫彦对着刘天霸几人冷声道。 “这…小…人不…敢！”刘天霸神色惶恐的道。 开玩笑！刚才他是不知道莫彦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他是莫府的少爷，给他几个胆也不敢啊，别看他平日里在百姓面前耀武扬威，吆三喝四，如今遇上莫府的人立马就变成怂包了。 “哼！本少爷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放心！有本少爷给你们做主，他要是敢还手，我就帮你们打断他的手，要是还腿，我就废了他的双腿！” “莫宁，不要欺人太甚！”面对莫宁的咄咄逼人，莫彦眉头一皱，也是有点火气上来了。 “欺人太甚？我就欺你又如何！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此吗？就是为了特意来转告你三天之后莫府族试，想来三天之后你就要被放逐了，所以，你以为谁还会为了你这个马上就要被放逐的废物做主？” 在莫府有一条族规，凡是年满十六周岁，但修为却未达到筑基境的后辈，都要被放逐到其他城的旁系家族，而莫彦如今正好十六岁。 自从莫彦由莫府的天才成了废物，同辈之人先是冷漠，随后变成了嘲笑与欺凌，八年的时间，莫彦不知承受了多少白眼与嘲笑，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实力越弱，忍受的就要越多，一个没有实力而又不能忍受的人，必然不会有什么大作为，所以莫彦选择了隐忍。 莫彦虽然紧攥着拳头，却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看到莫彦的样子，莫宁不屑的一扬嘴，暗道了句：“废物！” “你们还不快点，记住！要用全力，别想敷衍我，不然就废了你们的双手！” 听到莫宁如此威胁性十足的言语，而且看起来莫宁似乎更有地位些，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刘天霸他们也不再犹豫了。 砰！砰！…… 随着几声沉闷而又听起来力道十足的响声传来，莫彦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鲜血，可见刘天霸几人下手果然按莫宁说的用上了全力。 然而莫彦此时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此刻他心中压抑的耻辱远远盖过了这些rou体的伤痛。 看到莫彦狼狈的样子，莫宁却是心中畅快不已，朝刘天霸一伙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莫宁的动作让刘天霸一伙人如蒙大赦，立马脚步仓皇的逃离而去。 而此刻，莫宁径直走到莫彦身边，轻声耳语道：“失去了天才光环的你，不过就是个贱籍养的杂种，也配和我斗？这几下就算是小时候父亲为了你而扇我耳光所收的利息吧！” 话毕，带着胜者姿态的莫宁便欲转身离去，然而此时，一道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却从后方传来，如同冬月的一阵凉风，让人泛起一丝寒意。 “这样就走了吗？我可没同意！” 莫宁的脚步不由得一顿，他之所以停下不是因为刚才自己说出去的话被莫彦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而是因为此刻他身后那股另人心悸的寒意，如芒在背，就如同被野兽紧紧盯住一般。 莫彦仍旧立在原地，眼睛死死地盯着莫宁，一双紧握的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使指甲深陷入掌心，几滴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滑落而下。 “怎么？刚才教训的还不够么？还真是个贱骨头！”莫彦的目光虽然让莫宁感到不舒服，但他可不认为莫彦能怎么样，毕竟一直以来莫彦只会忍气吐声。 “你侮辱我没关系，但我绝不允许你辱骂我的母亲！”莫彦一字一顿的道。 在这世上要是说还有谁会真正的关心，在乎莫彦，那个人绝对是他的母亲，龙有逆鳞，莫彦也有，而他的母亲便是他的逆鳞。 无论自己怎么被辱骂，欺凌，莫彦都可以忍让，但如果牵扯到自己的母亲，莫彦绝对不会选择隐忍，因为连自己最亲近的人被人辱骂都能无动于衷，那就不是隐忍而是懦弱。 “哼！你母亲本来就是个贱……” 砰！ 莫宁的话还没说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莫彦一拳，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他根本就没想到莫彦会出手，所以他才一点防备都没有，而且莫彦突然出手他就是想挡也来不及，才吃了这么一个暗亏。 莫彦这下打的可不轻，从莫宁那已经塌陷的鼻梁和满脸的鲜血就可以看出，莫宁手捂着鼻梁愣了一下，似乎是被刚才一拳给打懵了，直到手中沾满了鲜血，这才歇斯底里的怒吼起来。 “狗杂种！你居然敢对我动手，我一定要废了你！” 怒火中烧的莫宁也不顾自己的淌血不止的伤势了，直接挥拳就朝莫彦招呼过去，而此时莫彦却没有选择闪躲，也没有还手，任由莫宁的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 莫彦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莫宁的对手，还手的结果也是一样，刚刚趁对方没有防备才成功得手，让对方挨了自己一拳，不过那已经够了，刚才那一拳的力道他可是清楚的，对方这次吃了苦头，下次就知道收敛了。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而此时远处观望的人群却不明所以了。 本来以为刘天霸一伙人踢到铁板，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好戏，没想到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出现后反而前面那个他们看起来挺顺眼的青年被刘天霸一伙人每人打了个耳光，刘天霸几人啥事没有就走了。 后来青年和男子似乎起了争执，青年打了男子一拳，然后青年就被男子暴揍了起来，青年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还手，只是不断的大笑，男子一直打到似乎出够了气，才甩袖离开，只剩下躺倒在地满身是血的青年，不知死活。 人们正打算走近去查看一下，然而此时青年却慢慢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脚步踉跄，让人感觉随时会再次倒下去一般，但他们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青年的身形虽然摇晃不已，却始终站立不倒，如同一颗狂风中摇曳的小树般。 最后在人群目光的注视下，青年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在夕阳下，在余晖中，慢慢消失在城门之中，只留下原地那一片还未干涸的血液，看起来格外殷红，似乎在诠释着这里刚才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