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
比赛过后,我们的生活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Anne拒绝了进入总决赛的机会,即使主办方和邵华恒的再三挽留,天价条件,也让她不敢动容。Lily估计也明白了一切,便刻意掩饰着内心的愤怒和绝望,像过去一样和我们说笑。但也同时远离了她的阿姨。既不接人家电话,也不见人家的面,又像以前一样和我们住在一起了。而我也没其他心思去做别的事情,除了给Rom弄造型挑衣服就是给Lily的生日会做准备了。 虽然那天Lily讽刺我讽刺的那么难听,可我依然很兴奋的帮她筹办。当然这不仅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更是为了引出这场鸿门宴。 我想了很久,发现她最喜欢吃的菜系还是中餐。于是我便特意去找了一家五星级的餐厅,订了里面较小的一间宴会厅。宴会厅里面还有一间小包房,是我们几个人吃饭的地方。 邀请的人大概能坐下五桌左右。每桌的菜大概3000元左右。这样即使到时候会有几个人不来,甚至空下一桌,但我觉得依然要摆出个气势来。以至于起初我这么要求的时候人家还以为我要给别人办婚礼。 Lily看了以后虽然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太夸张太浪费,但依旧表现得很开心。而Anne看起来比我和Lily还要兴奋,整天在网上看生日宴的新点子,然后和我讨论能不能加进去。弄的我完全理不好帐。本来想找我爸给我报销的,但是自以为算好了一切的我早早的就把预算给我爸交上去了。虽然我爸想再给我点钱,可我却脑子抽筋的毅然决然的拒绝了。而Anne强迫我加的那些东西,就全是我自己掏腰包了。现在想想当时我可真他妈傻。 Anne甚至还去买了几套很霸气的黑色礼服,为了到时候撕逼用。可她那张稚嫩可爱的脸配上那种礼服却怎么也显不出那种气质了。 不过除了这些以外我们四个人还要给她准备这次的生日礼物。Rom和里晋本来想一起送一份礼物的,可是被我惊惶失措的拒绝了。本来她已经很怀疑了,这么做不是给自己挖坟嘛。后来我听Anne说,Rom买了一个SWAROVSKI的DillCrystalSoft发带准备送给Lily。但里晋却并不知道要送什么。因为他觉得送衣服太俗,送首饰太俗,送包太俗,送鞋子太俗。送个什么公仔啊,音乐盒啊之类的又觉得太幼稚。反正什么也不合他的意。于是我就可怜他的把我定的蛋糕给退了,然后拿给他钱让他帮我给他姐买。结果他买了一个特别长的生日蛋糕,并很不要脸的在蛋糕上用着比他脸还大的字体写了几个大字:亲爱的jiejie生日快乐,by,唯一爱你的表弟。 当然像我这么爱出风头的人也要送礼物啊,而且必须是那种比所有人都有新意都要贵的礼物。于是我就想起了我之前答应Lily给她的录音笔。然后我便买了一支SONY的录音笔并找人在上面镶了几颗钻石。录好音,再装回盒子里去。 但当我问起Anne送什么时,她却始终闭口不提,说到时候要给她一个惊喜,怕我们给她泄密。可我却始终有种不好的预感。 生日宴当天,餐厅外面停满了比平常都要多的车。有华丽精致的名车。也有脏旧窄小的破车。有西装革履的绅士,也有碎花白裙的穷人。有我和Rom的朋友,也有Anne和Lily的朋友。 我坐在车里看了很久。灯火辉煌,人群繁密,这个宴会让所有人阶级平等,也是这个宴会让所有人贵贱分明。他们三五成群的说笑着走,或是优雅,或是平凡。爱慕虚荣的穷人昂首挺胸,故作健谈,家财万贯的富人低调内敛,礼貌待人。一切就从这片小小的门前土地变得层次分明,输赢注定。 我打开车门,从黑暗进入光明,走向宴会厅。 宴会厅里则更加热闹。有人高声调侃,有人低语笑谈,伴着宴会厅里柔和的音乐,让一切喧嚷都变得舒服亲切。服务员走来走去的端盘子,人们叮叮当当的夹菜。熟悉的人嘘寒问暖,陌生的人聊天交友。我眨了眨眼,努力寻觅,看清此刻众人唯一相同的,就是脸上共同洋溢着的笑容,如同四处浮动着的暖黄色的光。温柔,热闹。 “你在这干嘛呢?”有人拍了我一下,然后这么说道。我并没有回头,只是傻傻的笑了几声,因为我一听声音就知道,那是Anne。 “还能干嘛?正要进去呢。”我继续向前走着,身后Anne高跟鞋轻快的声音便也跟了上来,“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宴会厅这边都完事了,他们已经开始吃饭了。”Anne说道。 “里面就差我了吧?”我回头看了看Anne。她今天穿的是VALENTINO的白色拖地礼裙,头上戴了SWAROVSKI的发卡。这让我不禁有些奇怪。 “没有,Rom还没到呢。”Anne冲我笑了笑,看起来有些疲惫,还有些释怀。像是拼死一搏之前的战士,与家人告别时的无谓。 我回笑,转移了话题:“你今天的裙子好漂亮。” “好看吧?我昨天买的。”Anne笑得很开心,“你今天去哪里了?我今天来的时候还想搭你的车呢。” “我回家了一趟。” 推开门,Lily正在长桌的主席位坐着。 “你可算来了!”里晋见我来了,立刻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然后冲向我,跳到了我的身上。但因为我并没有接他,所以他在还没挂我身上之前就又回到了地上,“Rom不在,你也不在,Anne也不在,我快要在这里闷死了。” “不是还有你姐吗?”我向Lily左边的椅子走去,坐下,Anne坐在我的旁边。 “我姐自从致辞以后就没说话了,一直在那里发呆。”里晋站在我的椅子后边,弯下腰搂住我的脖子,“我好想你。” 我没有理会他,直接看向Lily,从包包里拿出SONY录音笔的盒子,递给Lily:“亲爱的,这是我给你买的礼物,打开看看。” Lily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哦哦”的答着,然后打开盒子,拆开上面的那些东西,不禁眼前一亮,刚才还一副面瘫了的模样现在立刻就裂开嘴笑了,脱口而出道:“诶呀!这不是你之前答应给我的录音笔吗!” “你还记得呢?”我也很欣慰,没想到当时的随口一提,她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那当然!这还能忘啊?谢谢你啦!”Lily笑嘻嘻的看着我。 “诶你们俩什么时候说的啊?”Anne色眯眯的看着我们。 我刚想回答,门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只见Rom穿着Amani的黑色条纹西服套装,踩着Hermes的鳄鱼皮鞋“哒哒哒哒”的进来了。见到里晋正满脸陶醉的搂着我,于是狠狠瞪了下他。里晋便怯生生的回位了。 他也坐了下来,把礼物递给Lily,说了句生日快乐。Lily点了点头,笑笑,把礼物全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我示意了下门口站着的侍者,让他上菜。 菜肴很快就布满了整个桌子,大家也边聊边吃了起来。直到最后一道菜上完了之后,Anne突然拉过侍者说了些什么,侍者点点头,拿来了一个很精美的礼盒,递给Anne,然后走了出去。 Anne把面前桌子上的盘子向四周推了推,笑嘻嘻的把盒子放在了上面,然后轻柔地望向Lily,拍了拍盒子,说:“生日快乐。” 我转过头来瞧瞧是什么礼物,结果定神一看,是Burgundy。浑身立刻就冒出了冷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有些慌了神了,本来可以掌控的局面现在却始料不及的全给打乱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话解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怎么也没想到Anne竟然这么心急的想捅破这个事情。我于是很白痴的直接望向了Lily,看她什么反应,结果只见她的笑容很死板阴沉的定在了脸上,点头应和着。 “这是什么啊?”里晋嘴里衔着筷子,头往前探了探,睁大了眼睛端详着Burgundy的礼盒。 Rom把他给拉了回来,想去捏他的脸的手却又收了回来,责怪的语气说道:“你这都不知道啊?亏你爸还是个银行行长。这是勃艮第葡萄酒,产自法国的勃艮第地区。但我也不太懂这个,所以这瓶是什么等级的我就不知道了。” “Rom说得很对!”Anne歪过了脑袋看着Rom,顿了顿,又看向红酒,“而且这瓶是musigny产葡萄酒。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BURGUNDY中的特级葡萄酒庄。我们在法国的时候还特意叫人帮我带来了几瓶呢。而且Noble他爸生日会那天晚上Lily也特别给我们几个好朋友,准备了这个,一模一样的。” 我彻底慌了。 结果Anne这时候还来了句:“现在就打开喝吧,留着也是留着。结果还不是一样。反正怎么都是消失,时间还不是越早越好,趁着自己还想喝的时候,赶紧动手吧。” 我越听越害怕,便立刻出来解围:“那么着急干嘛啊?这红酒就是越久越好喝,越久越值钱的。况且这毕竟是你给Lily的礼物,哪由的你决定什么时候喝?还有啊,我今天订了他们这里最贵的香槟。虽然我没听过那个牌子,但我之前尝了一杯,不比咱们常喝的那几个牌子差。酒在那边,开瓶器也在那边,我去拿。” Rom也看出了局面的不对劲,便顺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香槟了?快拿来给大家尝尝。” “喝哪个还不都是一样?喝的人一样,用的杯子一样,物质的本质也一样。无论是高贵漂亮的金黄,还是暗浊却鲜艳的紫红,都是酒,都是一样的作用。”Anne阴阳怪调地讽刺道。 我趁着局面还没有失控,立刻很平静的解围:“那怎么能一样?酿的东西不一样,口感也不一样,我现在就去拿那个了。顺便拿几个高脚杯。” 结果我刚要起身,就听见Lily叹了口气,低下了头,笑的格外轻松。顿了顿,她又轻轻地抬起了头,眼皮微垂,蔑视一般的扫视着房间,反击道:“红酒再浊,也有杯子心甘情愿地托着。红酒再多,也有酒瓶心甘情愿地藏着。如若红酒倾泻一地,那也只能是容器碎了。可红酒洒了,挤一挤总会有所残余,但容器碎了,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太可惜了。” 一时间四下无声。 Rom站了起来,推开椅子走向柜子:“我来拿。” Anne听了以后,立刻摇头晃脑地说道:“红酒洒了,你就算能挤出来再多,也没人愿意喝。到头来还是一摊脏水。把它们造出来的人们也不可能来把他们加工或是怎样。但如果杯子碎了,它的主人却可以把它粘起来,再次盛水的时候也别无不同。Lily,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我清楚得很。”Lily突然很坚定的望着Anne,眼神也终于变得锋利,“你有靠山靠着,然后就抢了原本应该成就我的位置。当然我并不在乎这个,可我发现你和你的靠山真的是越来越像了。就连这手段也一样的卑劣恶心!还在这里故作什么清高?以为自己多干净吗?你从小活到大,你想想你今年几岁了,你再想想你靠着你身边那位多少年了?要是没了他,你能活的过今天?你瞧瞧你们家那一群无用的亲人,银行账户里连五千都攒不上,房子还是你叔叔给你们买的。你今天穿着Valentine,钱包里塞着一万块钱,坐在过十万的生日宴的VIP私人包房里,等一下又要回到你的800平方米的地中海风格别墅里,包括你父亲现在被葬在长春最贵的墓地里,你知道这都是谁给你们的吗?还成天给帮你的人摆脸色,瞧不起人家,你们有什资本?你又觉得自己有多置身事外?深浅不同,表现不同,但本质都是一样。说到底,你也不过如此。” “你从来都不清楚!”我看见场面再次失控,***了Anne的话解围。我说完了这句便指向了里晋,面无表情的看着不知前因后果的Lily,又放了下来,“你是不是总觉得自己有多能耐?你到底照没照过镜子?你到底能不能看清你现在活成什么德行?我给她钱,算我犯贱,我心甘情愿。你也别把大家说的这么一无是处,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无辜,因为在座的每个人,都不见得有人一尘不染。你今天在这里有头有理对我们指指点点,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还以为自己高贵冷艳?在座的这些人,除了你弟弟,谁不把你当个疯子看待?” Lily听了以后却语塞了起来,尴尬的沉默了半天也没说出来话。顿了好久之后才故作平静的拿起了空无一物的高脚杯,轻轻的望着它,说道:“Anne,你瞧见了吧,这就是你的靠山,这么全心全意,毫无理由的在你身上犯贱。我有时候挺搞不懂Noble的,别人抽他一鞭,他却依然心甘情愿地给鞭子抹油。可那人又有什么好,又有如何深藏不露的魅力,让Noble这么如痴如醉的为其着迷。你不学无术,一无是处,还自以为是的养了满身傲骨。却总装的多么清纯与平易近人。但背地里还不知道摸索到了多少利益链呢。现在在座的所有人,多少人站在你的算盘里,你自己心知肚明。别以为大家都认可你。在学校里,你拿着Noble的钱贿赂老师,得到了尊敬。在外面,你拿着Noble的面子随心所欲,得到了平等。人家笑的真真假假你都分不清楚,还炫耀给哪位看?还拿着什么资本在这里横眉竖眼?你好意思吗?一天有百分之八十的时间都在想着这两个男的在一起了,那两个女的在一起了,这两个男的上床了,那两个女的接吻了。你不恶心吗?你自己不觉得变态吗?想想异性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一天到晚满口都是各种鸭子的黄段子,你就不嫌自己嘴巴脏吗?我听着都觉得难受。真的是不论和多高贵的人在一起都掩不住你骨子里的低俗。你自己是什么地位,什么气质,好也好坏也罢,出生下来就注定了。怎么改变都是那个德行。” Lily这么一说,反倒是给了Anne一个巨大的机会。于是Anne立刻反击到:“你不总是也津津乐道的和我一起调侃吗?我看你说的挺开心的啊!事情一挪到你身边你就各种别扭。别他妈总把我和你混为一谈,我是真接受,你是假认可。成天到晚满口恶心至极的贬低话语。还说我怎么样,我就算再怎么不学无术靠别人生存,我起码还有点良知。我就不懂你为什么觉得同性恋人一定要死?他们得罪你了吗?异性恋就很高尚吗?就那么清新脱俗啊?我看你和你的顾驰就挺脏的啊!幸好人家现在死了,也没人查出死因,不然的话还不得和你苟且一辈子!同性恋出柜不仅是感性上的温热,更要经过理性上的推敲与折磨。现实接不接受,感情能不能保鲜,这都是问题,要是有个通人性的亲人在身边还好,就怕有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刺激。幸好今天你弟弟不是gay,不然你不还得把他杀了?” Rom倒完红酒,又回到了座位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Lily向前探了探身子,指着Anne的脸字字有力就说道,“我就觉得恶心,我就觉得该死。两个男的在一起像话吗?你不觉得很变态吗?我和顾驰再怎么黑暗,也能说是曲折和波澜,但两个男的那样谁不当成笑话听啊?就单单是两个男的在一起了都是个笑话。这种人就是精神有问题,应该去治,治不好就应该去死。真的是变态喜欢变态,你喜欢看同性恋,我和你说……” 还没等Lily说完,Rom就抽起旁边的方巾团成一团砸向了Lily的手指。Lily愣了一下,然后愤怒而不解的瞪着Rom。顿时整个房间都变得死寂而沉郁。Rom喘着粗气,眼睛瞪的很大,四处飘忽,强行平稳着情绪,然后凝视着Lily,颤着声音说道:“Lily我他妈告诉你,同性恋也是人,同性恋在国外都是合法的,你这个年龄都觉得恶心你是有多变态多老旧?你现在这叫歧视,叫侮辱,我现在可以报警抓你。警察不抓你,我给我爸打电话。到时候连Noble都他妈保不了你!你这种人渣怎么他妈的不去死呢?!” Lily一听这话,反倒乐了,满嘴嘲笑的口气说道:“原来你是同性恋啊?哈哈哈哈哈!没看出来你这么贱这么sao啊!你怎么不去移民呢?诶你喜欢哪个男的啊?哈哈哈哈哈!一个万人仰慕的偶像竟然是gay!这粉丝知道了会有多伤心啊?你父母又多伤心啊?你朋友知道了不得躲你啊?我算算啊,你今年多大了?十几来着?我也不记得了,就算你20吧。你要是能活到80,那你的人生将会继续60年的黑暗岁月。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很努力的人,没想到接触了之后原来这么渣啊。还同性恋,你父母养你这么大算是他们犯贱瞎了眼了。不过也是,就你那破父母,养你还不是为了挣钱嘛。行了,你也别那么大口气了,你爸是谁,Noble他爸是谁,只要你对面那位一个电话,你爸也救不了你你懂吗?还和我在这里耍威风,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今天请你来都是给Noble和我弟的面子!你要是觉得待不下去,大门在你旁边,尽快给我滚蛋!” “我艹你妈!你他妈说谁呢?你个sao货在这里**你他妈有说话的份儿吗你!我发个微博几秒钟你就屁都不是了!还高傲个什么东西!”Rom一定这话立刻就窜了起来,对着Lily就吼着一连串的脏字。一副要动手的架势,结果被迅速起来的Anne给拦住了。 我看见里晋被吓得不敢动,立刻就想装好人来拉拢里晋来反制Lily,于是便对着里晋快速就说了句:“里晋你先出去。” “谁他妈都别走!”Lily手在桌子上一划,碟子,碗,餐具什么的全都掉了一地,然后看着Rom骂道,“Rom,我今天说的就是你,你个同性恋,你个变态!你红你就他妈的有能耐啊你!在这里发什么疯?你他妈的跟谁犯贱呢!满嘴脏话我以前还没看出来呢!一点素质都没有!有家教吗?你爸妈还真就把你当赚钱工具用啊!哦对了我忘了,你是同性恋你这么没素质也挺正常的。” “Lily你说够了没有!”我用力的砸了一下桌子,“今天大家在这里给你庆祝生日,你到好,在这里张口就骂。你也别总拿我的名字说事,我可没和你狼狈为jian!真是越没资本越嚣张。我们跟你这种货色吵架都是给你脸。” Lily又瞪向了我,口气更加嚣张了:“怎么哪里都他妈有你Noble的事情啊?你就那么爱出风头乐于助人吗?装什么热心!我今天这副德行是哪位一手打造的你还不知道吗!不过你对Anne这么好倒是让我一直很惊喜。你图她什么啊?是愧疚吗?是在赎罪吗?还是你新想出来对付我的手段?你这么无理由的包容她,她做错了什么你都能宽恕,你到底惦记着Anne身上什么啊?这么多年了,还友谊天长地久,全他妈都是放屁!你就是犯贱吧你!” “对!我还就是犯贱!我和你认识就是犯贱!我当年的心慈手软就是犯贱!留了你这么个孬种来在这里丢人现眼,我都感觉不好意思!”我一口气的骂完,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高脚杯,把杯子里的香槟泼到身后的地板上,顿了顿,举起了没有一滴香槟残留的杯子,环视一圈以后,重重的又放回了桌子上,“我这么多年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和我针锋相对,要把我身边这唯一一个朋友抢走,要想尽办法陷害我们。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的目的,你的卑微。你说你要钱要地位干扰我们干嘛?你能抢走什么啊?你今天有这么好的一个生日会,住在那么好的房子里,钱包里有那么多钱,都是我看你可怜,施舍给你的你懂吗?你就和万达广场门口,那些个有手有脚却偏要跪在地上要饭的乞丐,有他妈什么区别!就你那小背景,我的确可以一个电话就推翻,但我当年不是这么做的。所以你的一切伎俩,就仅仅是出自于人性的弱点罢了。你就只会给我们穿小鞋,传谣言,背地里捅刀子而已。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除了你刚开始把我给弄得措手不及了以外,你还有什么可得意的?你当年在我身上插的刀,我早就磨快了捅回去了,你还高傲个屁啊你?你知不知道廉耻啊你?还好意思和我们在这里叫嚣,你算什么东西?就算你现在用尽了浑身解数你伤的了我吗!你的代价多大你是瞎了看不见吗!你还自以为很聪明呢?尾巴都露出来了以为狐sao味掩的住吗?” “Noble你别说了……”Anne冲着我说道。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吗!”Lily一嗓子打断了Anne,只见她终于按耐不住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扯着嗓子大骂道,“Noble,要不是你,我现在也是个富二代你懂吗?虽然没你有钱,但起码过得是小康生活。我妈是银行经理,我爸是大学教授,我们一家子的收入都是相当高了。就因为你当初简单的玩弄几下手段,我们家就连屁都不是了!还乞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这他妈的过得什么日子!乞丐都他妈比我有尊严!你说我当时才多大啊?你有脸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吗!我现在成天寄人篱下的苟且偷生,我亲舅舅都不敢理我。你知道为什么吗?都他妈被你弄怕了!我就不是人吗?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看了?一个个狼心狗肺的货色,Eddie他妈的死了你们还能谈笑风生的嘲弄。可我告诉你们!Eddie愿意当你们的宠物狗,我可不愿意!别人的死活你们到底在乎吗?就拿Anne说,你爸妈死了,你在乎吗!你妈现在遗体都没运来,你还能这么放肆的开朗,我也是佩服!真他妈没人性!” “你给我闭嘴!”Anne一声怒吼,扯着桌布就向外甩去,整个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掉了一地,发出尖锐的破碎声。侍者推门而入,有些不知所措,我立刻从钱包里拿出两万块钱,递给了他。此刻Rom愣住了,里晋愣住了,唯独Lily还是一副冷静从容的高雅姿态。她扬起了头,眼神不屑,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的嘲笑着Anne的行为。 “你拽个屁?”Lily语气轻蔑的说道,“你他妈……” “你有在座的任何一个人百分之一的人性吗!你在乎谁的生死吗!你要是真的在乎,你爸妈也……”还没等Anne骂完,Lily就快速拿起了柜子上倒了一半的香槟,二话不说就“咕嘟咕嘟”地全浇在她的头上。 Anne惊慌失措地尖叫着。Rom愣了半天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里晋则吓得在旁边一动不动地坐着,浑身颤抖,不停流泪。而我这次却不想主动帮忙,也不想主动出手。可我本以为Anne这次会像以前一样躲到我的身后让我保护,结果没想到她在香槟的浇灌下还是很强有力地甩了Lily一巴掌,把Lily打到一旁,绊了个踉跄。 Anne拿起椅子上不小心掉了的方巾,用力擦了擦头发,吸干了身上的酒水,然后扔在了一旁。 Lily也不说话了,好半天才直起身来。她撩开了被汗水粘在脸上的头发,缓缓的喘着粗气,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面前那个终于站起来了的Anne。Lily此刻眼睛里全是泪水在她通红的眼眶里打转,不久后便无声的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滑下来一淌又一淌。我看的很清楚,此刻终于理智的她,哭得不是委屈,是对于她自己人生最无可奈何的心酸。我终究还是有点心疼,但我却绝对不能同情。只能依旧保持着我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姿态,从容平静的冷眼旁观。 满屋一片死寂,包括那个侍者也被吓傻了。仔细聆听,门外正欢声笑语。于是Anne开口了,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的语气回击了。那种声音很轻很薄,正正好好就只有聚在她身边的我们几个能够听清,但却字字说的咬牙切齿:“我不会再屈服了。” Lily听完竟然很不屑地笑了,上去就还了Anne一巴掌。结果Anne立刻就揪住了Lily的头发,把她摔到地上。Lily那么要面子的人当然会立刻反击了。只见她窜了起来一脚就踢到Anne的肚子上,把Anne踢的差点摔倒,结果被Rom接住。Anne站稳了以后,大口呼吸了几下,抽起一旁的烛台就猛的往Lily身上砸,还吼道:“你他妈的就只会徒有其表的干吼!你有他妈的什么资本!你以为你那条舌头很厉害吗?你他妈不就是低贱吗!痴心妄想的奴隶!以为能改变什么嘛!以为能成就什么嘛!有以为能掀起什么嘛!”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Lily一听这话立刻就疯了一样的撕扯过来,她们俩一边尖叫着破口大骂,一边打的不可开交。直到Lily喊了一句,“你身边哪个人不他妈的恶心!” 本来在一边劝架的Rom一听这话却敏感了起来,丧失理智的扯开了她俩,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香槟瓶,浇到了Lily的头上,还一边骂着:“你个sao货你清醒清醒吧!别他妈太自以为是了!” “你丫的骂谁sao货呢!”Lily一听连Rom也这么说就实在忍不住,穿着LV尖头高跟鞋的她,一脚就狠狠踢到了Rom的裆部。直接把他疼的摔倒在地,嗷嗷直叫。 里晋和Anne两人一看这样,立刻拥了上去问这问那。Anne很理智的问了几个问题确认没事,而里晋则抽泣着说了半天,弄得要死要活。Anne瞪了一下子一旁冷眼旁观的Lily,指责道:“这是咱们的事情,别扯上他们。” “你还知道啊?你可真能装的!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可吃的好好的!”Lily依旧若无其事地冷笑。 Anne站了起来,把头发撩到脑后:“今天要不是我,你他妈的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说完,她就又扯了过去。但这次Lily却在她扑过来之前就边跑边拆Anne给她的酒的盒子。拿出来灌满红酒酒瓶后,二话没说就砸到了桌子上,伴随着尖锐刺耳的破碎声成了两半。她看了看那尖锐的断瓶,吼出满嘴难以入耳的脏字就向她刺了过去。 我一看局面再次失控,立刻就去救没反应过来的Anne,结果被一旁满脸是泪的里晋给挡了一下子,一时间他就满手是血了,却还在叫着:“姐!你们别闹了!” 没想到Lily一下子就推开了里晋,像是推开一个恨之入骨的人一样的推开了她的弟弟。然后丧心病狂的继续向Anne刺去。Rom一见这样,不管再怎么难受也都起来把Lily一把推倒在地。然后从侍者手里拿了点纸巾,给里晋看伤口。我于是也借着这个机会立刻上前看看Anne怎么样了。问了一圈又检查了一遍才终于放心。 我拿起我的包走向里晋。然后看了看Rom,他也看了看我,我便会意地把里晋强行拉了出去。 我们快速走了出去,又快速关上了门。环视一圈,发现宴会厅里不少人在看着我们。但一瞧我出来了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等到人群散了些时我才拿起他的手看了看,虽然已经被Rom用布什么的包好,但还是不断地向外涌血。我有些心疼,毕竟这不应该由他来承担。这和他根本没关系。他此刻完全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他父亲身边享乐。却为了我们而受了伤。我愣愣地看了半天,又看了看他。他便搂着我的脖子抱了上来,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我虽然还是特别抵触,但却也没有反抗,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这个时候了,谁都是孤身一人的存在。 “哥。”里晋哽咽的声音在我耳边散出,“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没说话,顿了几秒,把他从我身上拿下来,冷静地对他嘱咐道:“你现在就快走,别回来了。你去找Ben,找他带你去医院弄一下伤口。然后,然后你就赶紧回家,别回你姑姑那里,回咱们的别墅里。听见了吗?Ben应该在门口的车里。你知道我们是哪个车吧?快去吧快去吧。” 里晋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红着眼睛走了。离开时的那几个脚步,走的很虚弱。甚至有些发颤,看起来随时会晕倒在地。直到他走出大门我才放心地往回走,结果我刚一转身那个侍者就惊恐地从屋里面出来了。 “你过来一下。”我叫了叫那个侍者,那个侍者看见是我,先犹豫了下,才怯生生地溜到了我的身旁,“你帮我算一下我们损害的物品要赔你们多少钱,我刚才给你的两万够不够?不够我现金再补给你。” 那个侍者愣了半天才从刚才的屋子里缓过神来,支支吾吾地答应着:“好好好,那,那,那我去问问,问问经理。您稍等一下。” 可他刚走没多久,我就听见屋里面又是一声巨响。 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生怕他们三个谁会出事,想也没想便推门而入,结果只见Rom和Lily撕扯成一团,不可开交也不分上下。而Anne则坐在一旁凳子上大口的喝着水。只听Lily的嘴里不住地喊着:“你个gay!你算什么!看来gay不仅恶心变态!还他妈的没素质没教养!你还要你的粉丝人rou我?!你他妈的疯了吧!我把你发泼的这段视频放到网上你这辈子就毁了!我告诉你!” 一听这话我心里突然很难受。想到刚才里晋的那副模样,我就更加为她丢脸了。看着局面已经支离破碎,看着大家的理智近乎丧失,我才最后收回全局:“Lily你这辈子做的最表里如一的事情就是伤害你弟弟吧?” Lily一听这话突然愣了,Rom也不动手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拿着衣服和包离开了。 Lily的眼神终于变得格外迷离,找不到支点地虚弱地瘫坐在地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眼睛里不住地向外流泪。像是一个被雨淋湿的无家可归的孩子,突然间变得那么渺小而微不足道,那么绝望而单薄苍白。妆花了,头发也乱了,礼服被撕扯的皱皱巴巴。在满地的酒水残渣,玻璃碎片里显得更加落魄与卑微。但是此刻我却莫名的没有任何怜悯的情怀了,只是脑子里不断想起过去的事情。便越来越憎恨此刻眼前的她,特别想喊一句,活该。 Anne站了起来,故作优雅地提着她的礼裙,昂着头绕过那些碎片残渣,走到Lily面前,继续开始冷嘲热讽。Lily这一次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麻木地发呆。于是我的心还是软了。为了不再燃起新的火苗,我便强行推着破口大骂的Anne走了出去,一直推进送里晋的车里,然后回去找到了刚才那个侍者。结果人家倒还给了我一万块钱。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还是强行留下了那一万才回到了车里。 回去的路上Anne一直看起来愤怒不已,我看她憋的难受,便说了句:“别装了,这就咱们仨。” Anne一听这话,大喘了几口气后立刻就瘫在了我的身上:“刚才吓死我了……” “没看出来你这么强势啊。”我看向了窗外,“我也要吓死了,你今天怎么也没打个招呼就开撕了?我差点没控制住局面。” “我难道撕早了?!”Anne惊慌失措的看着我。 我本来还想埋怨她的,结果突然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指责了。看着此刻娇小可爱的她,想想刚才勇敢解脱的她,突然就什么都不计较了。于是摇了摇头,她便捋着胸口又靠了回来。我放松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今天做的很好,态度很明确,但是变得更加危险。我们要加快速度办事了。” “还要靠你罩着我啦哈哈!”Anne哼哼嘿嘿地傻笑。 “那当然!除了我谁还能保你?”我虽然知道当下事态的严重性,但为了让Anne没那么大压力,便也跟着笑开了,Anne也在一旁用力地点头。于是我看向窗外,无数灯光和人群飞逝而过,渐渐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前我觉得吧,咱们的友谊特别曲折,我特别伟大。因为咱们互相撕成那样,却谁也分不开谁。我当时就觉得,这是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宽容与友谊的伟大。现在想想都他妈是放屁。Lily说的没错,我就是犯贱。但唯一对你,我却在不断犯贱中与你变得亲密。直到如今什么棱角都磨平了,什么恩怨也都没了。我曾经向往甚至追求命运的崎岖和辗转,认为那是种骄傲,骄傲我比别人要有所谓的成熟。因为我有所谓多而复杂的经历。但到了今天为止,我认为我最大的梦想就是生活的平淡与从容。我希望我爱的人幸福,希望爱我的人快乐,一切崇尚的奢华便都不那么重要了。只要能在一起,露宿街头我也愿意。但要是别离,便只能是遥不可及的怀念。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重复着,没有尽头的悲哀。尤其是去了法国以后我觉得这些更加现实了。等到Lily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就像过去一样好好的生活吧。” “过去的生活?”Anne笑着闭上了眼睛,“我比较希望能像此时此刻一样的活一辈子。” “你说我当初如果不认识你咱们今天也许就没这么多事了吧?”我随口念叨了一句。 Anne拍了我的腿一下,嘿嘿地笑了几声:“别犯傻了亲爱的,该遇到的人总会遇到。我们四个人少了谁都不行。这像是一种习惯,才会让我们彼此舍不得离开,才会让我们彼此有所依赖,才会让某个人偶尔霸道地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可最后的结果注定是包容与原谅。矛盾在人与人的相处时一定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我们没办法对所有的过错忏悔,但往往彼此间的宽恕却可以让一切情感得以继续。这就是亲人。因此我觉得我和Lily与Eddie,就仅仅是习惯罢了。但你的意义不同。各方面都不同。我这辈子也许就你这一个朋友了。” 我点点头,心里很暖,不禁叹息一句:“对与错,很多时候都没有那么重要。你的一个眼神,我其实便可以理解你所有的苦衷。” 低头时发现,Anne早已酣然入梦。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里晋也刚回来。 可Lily却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十一点也不见踪影。怎么打电话都是关机,问餐厅里的消息人家说她早就走了。 Anne有些幸灾乐祸的埋怨着,但却依旧能听出她刻意掩饰的焦灼和迟疑。 晚上十二点,我终于决定去找她。但我没有联系任何司机,而是租了辆有司机的出租车和我去找人。临走前,Anne问我:“你真的要去吗?” 我点点头,回道:“起码我们不能输。” 午夜一点,Lily给我打电话,说她在龙嘉机场。我们才踏实下心,紧忙赶去。 到达时她拖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很大的行李箱,一个人坐在候机大厅。衣服上的水渍连成了一片又一片,头发也勉强整洁的理好。她脸上的妆没了,高跟鞋也没了,就那么光着脚狼狈却依旧要强装冷静的坐着。旁边没有一个人。只有空荡而高大的机场,大到把她显得连尘埃也不如。 她见我来了,疲倦的笑了笑。 我在她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于是她抱住了我,头搭在我的肩上。 我们就这样很久没有说话。 好像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之前我们彼此有多么激烈的撕扯,到最后都会和以前一样。或是吵架,或是打斗,算计也好,谋害也罢。一切分叉路的终点,还是要并肩回到那唯一的一条大路,在漫漫人群里前行。其实仔细想想,我也捉摸不透我到底为什么要和Lily斗了这么多年,难道是守护钱财利益吗?可想想也不完全是,起码一开始她的目的绝对不是我的背景。而是Anne。这么多年,我们一切的中心,到头来都是Anne。Lily她说的没错,我就是犯贱啊。我那个时候完全可以选择放弃Anne,她不是我的亲人,我们才认识了半年,我完全可以离开,我完全可不用幼稚的争夺,这样就没有后面的一切了。起码会比此刻要表达的直白。 可我就是放不下她,好像从第一次认识她时就给这段时光下了不可更改的定义。因为她在我孤独却所谓高贵的生活里出现,像是春天的风,在那么多年苍白的冬日后无意吹来,带着可以融化一切寒冷的温度而来。于是我的世界便变得开阔,不再有高高在上的狭隘。我想要对她很好,想看她笑,放下我的一切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好。我甚至喜欢过她。 可Lily的到来却让一切改变。 宛如一朵阴沉到恐怖的乌云,掩盖住能透露进深渊里的那唯一一抹稚嫩而干净的阳光,然后在未知的黑暗里漫长而没有尽头的下着雨,时大时小,偶尔还会打雷,还会坠下冰雹。于是我的生活便变得一团糟,所有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桥段通通恶心而肮脏的闯入。因此我这才明白,有些人,关系再好,一辈子也就只能是朋友了。 但我有时候还挺感谢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它像是一味快速成长的药剂,让我很快就看透了世态炎凉的现实,人心龌龊的根本。 可不论如何,我终究还是原谅了她们。没有理由,也没有因果,说白了就是心软。因为我每次一看到她们笑,她们说不出话,她们委屈的眼神,以及种种,我都会忍不住原谅。哪怕再伤天害理的丑闻,我也可以毫不在乎。 我以为这是我的宽容,但现在看来,我只是自以为是的罢了。 但每当我们没有言语,没有道歉,就能回到以前,放下争闹的时候,我都敢确信,那是默契,是情感的积累,是我们友谊里最后能残留下来的一点点卑微的真心。 就像此刻一样。 上车回家之前,我想去洗手间整理整理我的衣服和外貌,毕竟这一晚上把我弄得狼狈不堪。神清气爽的回去总比昏昏沉沉的回去要好得多。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先上车等我吧。”我说完就向机场走去。 “Noble,”Lily听完后叫住了我,“能用一下后备箱吗?” “当然可以。” 我没有问那个行李箱里装着什么,从哪里来,要带到哪里去,但是却总觉得格外诡异。好像一切事情又变得复杂了,一切头绪也瞬间模糊了。这场战役中,还在隐藏着一个我毫不知情的秘密。 回家的路上,司机什么话也没说,脸色僵硬的开着车,似乎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物。只有我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聊天,Lily也很敷衍的回答着我。 车在前院里停下,打着双闪,发动机轰轰的响,把漆黑死寂的夜晚照亮。那金色的光射入房子的窗户,把Anne惊醒。她小心翼翼的拉开落地窗帘,然后开心的朝着我们招手。仿佛刚才争吵,已经发生在几个世纪以前了。 我想要帮Lily搬行李,她却始终拒绝着我。我没办法,只好嘱咐司机她搬完了行李就可以走了。于是我便先进了屋。 “你在哪里找到的她呀?”Anne一见我进屋就这么开心的迎了上来问道。 我没有回答,低声说了句:“你别管。” Anne噘了噘嘴,然后又笑了,甩着胳膊大步朝门外走去:“那我去看看她!” 门外的车声渐远,灯光渐灭,行李箱拖拽的声音发出本不应该的巨大声响,大到我站在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那声音朝着后院而去,越来越远,在恐怖迷茫的黑夜里,像是魑魅魍魉在邪魅阴险的笑。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