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杀敌立威
祥云和颜笑珊听到了武永年的喊声，迅速来到船甲板上。 此时，很多弟兄都在观望河中的死尸，不过都还算听话，没有人轻举妄动。但水中尸体何止几十具，至少一百五十具以上，最近的一具，离船仅有三丈多远。 “语凝、元化，速去勘验有无毒病。”祥云下令道，“水生、闻海，你们俩也要做好准备，只要尸身无毒，立刻过去验尸。” 端木元化和巫语凝立刻放下了一个小舢板，划了过去。靠近一个尸体之后，仔仔细细的察看起来。 只见巫语凝转身禀报：“大哥，我们仔细验过了，尸身无毒，水生、闻海，你们过来吧！” 踏浪神驹郝水生、柏西神犬张闻海二人，从船上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舢板上。张闻海对验尸很是在行，每一处细节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四人一共查验了好几具尸体，随即回到船上。只见张闻海禀报道：“启禀大哥，这些尸体应该是寰州吊唁使团的，大约今日凌晨地时三刻遇害，看伤势并非高手所为，估计动手的应该是官兵或土匪。” “这没什么差别，自古兵匪一家。”祥云转身问颜笑珊道，“那么，袭击我们的鲁人，应该也是假的吧？” 颜笑珊眨了眨双眸：“哇，大哥哥，您老人家也会观心之术啦！确实，那些坏人不是鲁人，是燕州的兵士，张啸天和那个文官是领头的，专门截杀鲁州使团，只是那个文官确实不清楚，燕京还有没有派出其他人马，在干相同的坏事。” 祥云大概明白了一些，道：“他们肯定不止一队人马，像这种任务只要执行一次或两次，就算是大功告成了。相互之间无需知道彼此的存在，以保证万一失手被擒时，不至于连累或出卖其他人马。” 狄春生问道：“大哥，您曾告诉兄弟们，他们千辛万苦想要各家英豪齐聚燕京，是为了策反或一举屠之，那为何在这儿就开始动手了？” 祥云答道：“愚兄认为，若这些人真是燕京所派，那么好处无非两点。一是让各诸侯看到使团被灭，必会加派高手，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英豪前去赴会；二是嫁祸于人，弟兄们可以想想，在中州动手，谁的嫌疑最大？” 匡良才答曰：“此次去燕京参加玉玺祭祖大典，最不爽的就是竹国紫竹志，近期无论他有何举动都是正常的，因此在中州地头上动手，紫竹志的嫌疑最大。” 端木元化也答道：“鲁州和寰州离中州最近，将来一旦开战，三家之间怎么着也会拼个你死我活，但如果现在就开打的话，正是燕京所希望看到的，因为他们最希望劲敌被小国缠得脱不开身。” “说的好啊，弟兄们！”祥云赞叹道，“愚兄不但希望你们能够笑傲江湖，更希望你们能够驰骋沙场，而当今国与国的关系错综复杂，你们遇事必须得有自己的见解，这样才能百战不殆。这是一条不归路，但有你们相随，是愚兄前世之德，今生之幸。” 颜笑珊插言道：“大哥哥放心吧，笑珊一定誓死追随大哥哥，无论世事变幻，直至沧海桑田，海枯石烂我一定早日成长起来，以便保护大哥哥。” 只见这丫头越说越激动，几乎快哭了出来，到最后，直接扑到了祥云的背上。 祥云有点莫名奇妙，说就说呗，如此煽情作甚？只听刚刚被言语戏弄的匡飞燕笑曰：“哎呦呦，趁着莹公主不在，笑珊可别趁机发财哦。不过大哥尽管放心，小妹一定守口如瓶。” 在这危机重重之地，难得弟兄们开开玩笑，轻松一下。祥云也只好安抚道：“笑珊不哭，乖啦乖啦！今生上天让你我相遇，愚兄已是欣慰至极，一生中能有此时此刻之感动，已经不枉此生了。” 祥云此刻想了很多，接着说道：“乱世之中，万事难料，倘若有朝一日，你我兄妹对阵沙场，笑珊万不可手下留情，出手一定要狠。” 这一下，颜笑珊彻底崩溃了，“哇”的一声，大声哭喊道：“不，不，我愿意为大哥哥去死，我一定要大哥哥好好的” 而弟兄们也都愣了，怎么大哥好端端说出这样的话来？ 祥云却说：“难道愚兄有病啊？干嘛戏弄丫头呢，天下背叛我，笑珊也绝不会向我出刀的，对不对？弟兄们难道不觉得笑珊已经难受得快喘不上气了吗？这样对于内功心法的修炼最是不利，愚兄怎么着也得让她哭出来，气就顺了。元化，你过来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害了疯热症？” 大家都随口笑笑，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岸边突然射来一支号箭——原来是神机营郭虎，又来联络了。 待郭虎上船，立刻禀报道：“启禀殿下，据我神机营情报，燕京最近一共派了数支截杀小队，暗杀各国使团，目前一共有江、并、鲁、寰四州的吊唁使团遭袭，使者全部惨死。巫刚大哥已经加派了六个兄弟，追上我靖国使团并一路护送，以保证莹公主的安危。” “巫老哥真是临危不乱啊，如此最好。”祥云也把今晚所遇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道：“看来不光是各诸侯使团，连我们这药材小贩，他们也不肯放过啊！” 待送走了郭虎，祥云立刻安排众兄弟吃些点心、轮流休息，并不断提醒道：“弟兄们，我们已经灭了一队燕京刺客，现在估计对方随时会卷土重来，大家一定要做好准备。”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岸边丛林中，大约有五十多把火炬突然亮起，火团前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北冥血乌张啸天，另一个亦绝非善类。 众兄弟临危不乱，纷纷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祥云笑曰：“张兄弟，这么快就找来帮手啦，这群弟兄就是屠杀寰州使团的好汉吧，过来喝茶，敢否？” 张啸天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一眨眼功夫，那个该死的文官就已经把自己出卖了。可是不对啊！那文官根本就不知还有其他人马也在附近，而且他不可能知道，附近的寰州使团也被截杀了。 但这会儿，祥云分明是仗着自己兵强马壮，话中带着挑衅，自己岂能退缩？ 旁边那人说道：“三哥不用担忧，只要我们杀过去，灭了那小子，然后解决那些小叫花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船上，武永年大喝道：“我说哥啊，我们杀过去，一举灭了那伙儿土匪如何？” “急什么？待在船上多舒服啊。”祥云吩咐道，“这次来了两个高手，一会儿敌方若是攻上船来，所有十二岁以下的弟兄，组阵御敌，守住自己即可。丘寒、良才、元化、永年、春生、金宁，你们几个功夫好的，尽快消灭小鱼小虾，速速解决战斗。” 一声号炮响起，众匪兵乘着数艘小船杀来，其中一个小头目高喊：“弟兄们上啊，杀一个赏银十两，抓一个女娃娃归自己所有。” 所有姐妹一听，顿时来了火，只见长孙娅楠“嗖”的一飞刀，那小头目“哗啦”一声，跌落河中。 众匪兵一看，个个狂喊着冲来，使出一些登船工具，如铁钩、船梯等物，纷纷冲上商船，与众兄弟扭打成一团，船上喊杀声一片。不过很是明显，这队匪兵比上一队稍微强点，有的竟还能接上两三个回合。 左丘寒、武永年、匡良才等几个功夫较好的弟兄，此刻只感觉过瘾无比，这种战斗才能激发出自身真正的实力，只见他们左突右冲，大开大合，才三招不到，便让几个小头目身首异处了。 祥云知道弟兄们的功力，对付这些个匪兵绰绰有余，他只管灭了张啸天和那个神秘人即可。 只见那个神秘人微微一笑：“喂，我说靖国的，识相的给大爷跪地认错，顺便让爷带走几个女娃娃，爷就饶你不死。” 祥云问道：“你又是何人呢？别临死也没留下个名号。” “北冥血蟒，杜兆丰。”那人冷冷说道。 祥云淡淡说道：“好久没亲自动手了，还挺痒的，来吧。” 两人虽抽出宝剑，但此刻都已经隐约感到了什么：只见祥云面无表情，轻轻拔出宝剑，动作缓慢，却充满了杀气。随着宝剑完全拨出，祥云便将之贴负于后背之上，剑锋朝上，那仿佛面对千军万马般的豪情跃上眉宇。 这时，众兵匪已经被左丘寒、武永年等人解决了大半。见到匪兵大势已去，剩下的一些小弟兄，平生第一次见到大哥出手，都围在旁边看热闹。这反倒刺激了正和残匪拼命的十几个兄弟：我们前方拼命，你们后面看戏，好过份哦！随即一鼓作气，迅速解决了残敌，以便仔细来看看大哥，作战时到底是什么路数。 杜兆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兵已经全军覆没了。便骂道：“这群吃干饭的真是没用，才几句话的功夫，就被几个小叫花子给拿不下。张兄，灭了这厮，就反败为胜了。” 张啸天首先发难，俯身前倾，直刺祥云面门，凭空一股无形杀气，誓要将祥云吞没。而杜兆丰亦能感觉到祥云绝非等闲之辈，便一同刺来，直指祥云小腹。 这北冥七邪果然不俗，两个人的配合也是如此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但是祥云果真是一动不动，仿佛面对两只挠腮小猴，丝毫不放在心上。 正当两邪攻到祥云近前不足半尺的时候，弟兄们都情不自禁向前迈步，想上前帮上一把。 突然，只见祥云面前剑光一闪，“叮叮”两声，两邪的剑竟被完全挡格化解，同时自身也被震退四步以上。 “喔——”弟兄们大惊失色，这么快、稳、重、准的剑法，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两邪也是大吃一惊，以前从没有遇上过如此对手，剑速如飞刀暗器，剑稳如千斤铁椅，剑重如开山巨斧，剑准如百步穿杨。换言之，他们确实不是对手。 两邪的气焰立刻锐减，再也不敢硬拼，而是一前一后夹攻祥云。 祥云是将帅出身，最反感被人前后夹攻。此时一个箭步上前，离张啸天只有三尺之遥，变刺为砍，照着这厮的膝盖袭来。 这一砍极为迅即，张啸天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来得及挡格，下意识翻转手腕，剑锋向下，想要护住双膝。而此时，杜兆丰由于从后方夹攻祥云，速度又远远不及，因此被落下老远。 只听“哐当”一声，张啸天勉强挡住了这气壮山河的一砍，但同时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众兄弟再看时，只见他由于力道不济，剑被祥云震退，反弹回了自己左大腿之上，顿时血流如注，基本上快断了。 “啊——啊！”众兄弟都忘了叫好，全愣在当场。光是听这声响，就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一砍，其力道估计就算是武永年的大斧，也很难挡格。 这时，杜兆丰已经拍马赶到，使尽气力跃起向前，一剑直刺祥云后心。祥云已感到后心处寒风劲起，也不回头，在敌剑即将刺中的一刹那，向左倾斜，同时剑锋向后斜仰，又听到“啊——”的一声惨叫，杜兆丰已被刺中前胸要害。 由于杜兆丰此次跃起，使足了气力，而祥云刺中后又迅速回剑。因此，杜兆丰如同断线风筝，借着惯性向前冲去，正好砸在了早已重伤的张啸天身上。 这时，弟兄们不知谁叫了一句好，顿时都大叫起来，天啊！只以为大哥功夫厉害，没想到简直到达了登峰造极之势。 好几个弟兄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大哥如此无敌，当初就不该跟着十八骑学习技艺了。” 祥云走近两邪，只见杜兆丰已经奄奄一息了：“不可能不可能，天下怎会有如此剑法，这么快，又又这么重。” 张啸天也是失血过多，用尽最后的气力说道：“阁下好剑法，看来在江湖上已经鲜有对手了，估计要想灭你，只能是在数万人的沙场之上了。” 祥云冷冷一哼道：“战场就不是我的天下了吗？” 两邪最后问道：“敢问阁下究竟是谁？” “在下是靖王慕容长生义子，慕容祥云。”看他两人已经无救了，祥云轻声接着说道，“在下三年前，还有一个名字——竹国皇长子，紫竹天启。” 两邪吃了一惊，随即嘴角挂起了笑容，一命呜呼了。 能够死在自己所敬佩的高手剑下，对于行走江湖之人，亦不枉此生了。 祥云转身，才发现众弟兄都呆呆的望着他，随即大喝一声：“都别愣着啦，永年、春生、闻海你们几个，把这两个好汉厚葬了吧。” 还有几个小丫头痴痴的望着大哥，祥云很是无奈：“好啦，弟兄们，赶快休息一下吧，明早我们差不多就要到竹林城了，那儿是竹国的帝都，是真正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