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苦衷

    通过一手交换情报之后，林砚心中大致也知晓了老人的身份，结合先前一直自称的那句“魔道”，林砚也有意无意的把所有的消息往上边靠，这样子的想法显然并没有错，而且即便老人的身份藏的很深，但是对于情报系统相当于整个江湖规模的冰清庄来讲，这些都只是需要花费点时间的问题罢了，并不是说一定就搞不定。

    而且对于他们这种视钱财如性命的人来讲，这些所谓情报玩意都，只是不值钱的便宜货而已，在大多数人的手中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用，而且在讲其实也都呈现在许多人的眼中，这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么个道理，只有到了特定的人手中才能体会出它该有的价值，否则只要烂在肚子里它就永远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当然这也是有需求才有对等的交易，在这一点上就连林砚这个门外汉都十分明白，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毕竟最终对等的交易也是由上官仪去点头答应的，并不需要他自己去出面获取，这也是最为直接的一件事情，当然不是说他自己过于软骨头了，有些时候不出面要比出面含糊来的更直白点。

    在得到老人身份之后，这个姓何名卓的魔道之人，也是被林砚死死的记在了脑子里，要知道他是第一个走这条路子的人，当然说并不是前边没有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家伙，只不过在那些人的手中，这些手段基本上都没有被一一验证而已。

    这个家伙是唯一一个把路走出花来的人，如果按仔细的讲的话，其实也是算得上一句魔道第一人的，就连修为和造诣也同样到达了十分恐怖的地步，林砚原本还很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直接飞升成仙了，但是如今按照这种情况上来看的话，估计就真的和魔道这一途有关。

    林砚心中也并没有觉得多奇怪，毕竟起起落落的全都是这些常理之中的事情，有得有失也是最为直接的法则，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需要在各种方面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老人的这种情况对于林砚而言，基本上是可以融洽的。

    只不过这个人并不会因此就排除在危险名单之外，他照样有着极其重大的可能威胁着林砚与岑曦的生命安全。

    林砚仔细斟酌了一番之后，也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来，这辈子想要站在天门之内已经是无望了，而对于他自己而言，岑曦就是他那一把开门的钥匙，如果不想真的这辈子都一事无成的话，如果在心中真的还想要能够位列仙班的话，那么他就完全没有得选，只要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只要能够把岑曦身上的那份气数当做钥匙引发天地动荡，那么他就有机会能够借此一步登天而去，到时候不论是谁都没有办法拿他怎么样，甚至有可能能够让自己成为天地的功臣，整个人间的气数或许都可以cao弄一番。

    当然这些只是附带的，可能对于老人来讲，真实的目的并不在此，只要能够设法融入那片天地之间，那他就算是了却宿愿了，在完成了这么一个愿望之后，需要的就仅仅是这个女子身上的气数罢了，毕竟他还是需要靠着岑曦，身上的那份气数来稳固自身的气息，要知道做这个翻墙过门的人，总要有个“合理”的身份来掩盖自己的不合时宜，这其实也是为了瞒过那片天地的耳目，给自己营造出一个极其合理的环置和借口罢了。

    这无异于是让林砚所不可以接受的事情，毕竟要了气数又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岑曦确实是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这么立刻死去，但是她整个人也会因此成为一副躯壳，根本没能有半点的生机和活路，就相当于半个活死人一样，除了脑袋还能够思考以外，估计整个身子都动不了。

    这种结果绝对不是林砚想要看到的。

    所以在得知这么一个结论之后，林砚心中的沉重也不由得多了几分，这种事情他必然要藏在自己的心里，岑曦那边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她的，毕竟林砚也不希望她在这种时候都要自责和难过，这反而更显得他自己都无能为力。

    上官仪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之后，一时之间心中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原来老人的出现居然是这样子的目的，对于所有人来讲都不是多么的友好，而且他这辈子杀过的人都得数不胜数，甚至就连他曾经最挚爱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中，那个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女人，最终也被他亲手掐死在怀中。

    但是他的儿子也跟着在不久之后死去了，依然是没有活着逃脱他的手掌心，在听到过上官仪描述那个女人的模样之时，林砚心中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这个模样居然和老人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孩有些相像。

    而且如果仔细一想的话，还真就有点小时候的模样了，如果按照这种思路来推的话，多少有点细思极恐的意思了。

    当然也不是说林砚多么的脑洞大开，毕竟这个思路也并没有错，前前后后本就有着许许多多的关联，而且老人当年的手段极其的残忍，虽说相较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性格已经做出了多大的变化，但是从和林砚对峙的时候其实便可以看出一二了，甚至还可以看出之前的影子，虽说不至于像之前那么的残暴跋扈，但是也不能说如今的性格就好，顶多也只能说算是中规中矩而已。

    只不过在这方面林砚可完全没有赞赏他的意思，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么他把那个一直喊他为爷爷的小女孩当成什么了？

    而且这个小女孩又怎么可能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难不成这女孩本就已经没有了父母吗？还是说真的就已经是没有了父母了？

    不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结果都能给人无尽的遐想，这就是林砚所察觉的细思极恐的地方，前后的反差感虽说并没有多大，但是和一开始思考问题时和如今恍然大悟过来的想法还是大有差距的，这也让林砚有些冷汗直流。

    加上老人在这些年来又存攒了那么多道化身，什么时候能给人来一个下马威还说不准，即便是她想要对那个小女孩施以援手，也根本就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甚至说句不好听的，都成了一种奢望了，在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之下想这些，完全就是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不过即便是如此，林砚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想法的，此时的上官仪，来到了坐在桌子旁的林砚身边，手中端来了一杯刚泡好的热乎蜜水，另外一只手中还多了一些糕点，就是专门为了能够垫垫肚子的。

    林砚原本还沉溺在自己的思考当中，但是自然也察觉到了步步逼近的上官仪，紧跟着便是抬头一看。

    上官仪也是在此时跟着微微一笑，而后把这手中的两份吃食递到了林砚的面前，嘴上微微的说道：“先不用太过担心了，如今也是这种局面，即便是你再cao心也没有任何用处的，反而容易乱了自己的心神和分寸，最终只会是让别人有机可乘而已，这一点你自己要好好注意下，我如今在这种处境下对你说这些反而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你心里也不要留下什么隔阂之类的。”

    林砚在这个时候正喝了一口蜜水，紧接着便是抬起头来一脸无语的看着她，而后便干咳一声说道：“你觉得我有可能是这样子的人吗？这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为了这点破事起隔阂我又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上官仪噗呲一笑道：“这个世界上脑子出问题的人多了去了，我这近一年来都不知道遇过多少人了，十个就得有五个是这么些玩意，都快把我整的心烦意乱了，但是生活如此又没办法，像那突然出现的老人，这种狗屁也比比皆是。”

    林砚边苦笑的边摇了摇头，而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狗屁世道本就是如此，我们即便是想要翻身让自己来做主，但是很多时候也被逼无奈不得不屈服，甚至你反抗得更厉害的时候，它对你的施压也更加的大，为的就是能够把你彻底压垮了，不是因为赚到了什么，而是在这种过程中能够撑下来的人都能够成长。”

    上官仪抹了抹脸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能从你嘴里听到这么一些鸡汤话了？真面对过许多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咱们这几个人里边又有谁不懂得这些道理？”

    林砚吃了一口糕点，一边咀嚼一边笑着说道：“仔细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哈，不过说句实在的，我也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而已，在这种时候如果自己都不能够说服自己的话，那这日子还真就有些难以坚持了。”

    上官仪听着也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而后带着些许焦虑说道：“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得小心一点了，否则还真有可能会出现阴沟翻船的情况，当然这个形容也不太恰当，毕竟这种处境用阴沟来形容也太牵强了点，而且我们也不是什么大船……”

    林砚笑着补充了一句：“顶多也是一叶扁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