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古秘辛
一连几日，辰羿都在忐忑当中度日如年。回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异象，他就不禁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这种怪异的景象一下子出现在凡人世界里，只怕会招致莫大的麻烦，甚至自己会被芸芸众生视若鬼魅。 日夜更替，接连几个月过去了。 辰羿尝试过用尽各种方法来驱除身上的异变。甚至他再次的浸泡在水中，然后再次站到泥土松软之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脚下是否会发生前几日那不可思议的变化来，但都令他大失所望。 在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不妥，身体也不再出现奇异的变化之后，他心里也隐隐的觉得了心安不少。 虽然暂时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似乎体内的盘龙根须自从那一日引起整个山谷发生异象之后，就此沉寂了下去。 反而辰羿隐隐的察觉到，自己的躯体在那次异变过后，身躯变得坚韧厚实了很多。每天在瀑布当中引用炼体拳凝练体魄，每挥出一拳都比以往威力强大了不少，甚至只是一拳挥出所带动的气流都能将重达百斤的巨石轰塌下去。 这种奇怪的现象，放在往日是不可思议的。往日，即使是要造就如此惊人的效果也要拳石相交激发全力也才堪堪达到。 “这处洞xue处处透着怪异，是该好好的查看一番了。” 想到自己一时间也出不去，要在这洞府里面生活很长一段时间。辰羿就小心谨慎的再次望了望远处。 单看洞口那处禁制，如果自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依靠自身的蛮力是无法脱困而出的。 当初运足全力身体刚一接触，就被禁制无情的反弹回来，可想而知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想要破开禁制那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望着洞口好一阵出神，辰羿突然心中一动，迈开大步在水月洞天各处仔细的打量了起来。在那次异变发生的时刻，他通过五色根须观察到了几处不一般的地方。 洞府的基本格局呈品字形分布，中间一个较大的洞府连通着左右两个大小相同，但是比起中间那个还是略显小了半截的洞府。 从当初的感识得知，左边的的洞府中正培植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珍稀药草，而右边除了一个体形庞大的巨鼎之外就什么也没有，显得有点空旷。中间宽大的洞府应该是原来的主人用作休息和日常修炼之用。 除此之外，令辰羿感兴趣的是当日他在目光一收而回的时候。心念一动，脚下的五色根须顺手而为，将洞府门前的一大堆杂乱无章的东西一扫而入，摆放在了洞府的入口处。 “先看看有没有人吧？” 暗自沉吟了一下，他就抬脚往中间最大的洞府不疾不徐的走去。走了约莫一顿饭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正中间的洞府里头，张眼打量了四周一番。 只见，洞府里面空荡荡的，那有任何人影的踪迹。四面是坚硬的花岗岩石，地上仍旧是用巨大的青石铺就的地面，中间摆放了一个布满灰尘的蒲团，显然很长时间都没有人使用过的样子。 而距离蒲团不远处，则是一处古朴的香案，。香案上摆放着一柄样式古朴的玉尺，表面篆刻着道道怪异的纹路，一缕缕柔和的灵光从中散发出来，给人一种心灵舒服的圣洁感。 直到这时，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暗道：“幸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人和事物，不然被困在这里那可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都逃不了。” 再次打量了香案片刻，辰羿就慢慢的踱到布满灰尘的香案旁，禁不住好奇的将手伸向玉尺。 刚一接触，这把样式古朴表面遍布灵纹的玉尺突然嗡鸣一声，就从辰羿手中挣脱而出，飞至半空。 “不好！” 见此异状，辰羿惊呼一声，连忙向后一跃退至门口，神色惊诧的打量着那散发出道道灵光的东西。 只见一阵柔和的白光流转之后，尺身上几个斗大的篆体大字在一片白蒙蒙的柔光当中显现而出。 “九阙天玄尺？” 辰羿默念了一通半空中的文字，面上的表情微微愕然了一下，继而一丝喜悦之色浮现而出。 “哈哈，难道这就是修士用的东西？得到宝了！” 再次打量了一眼半空中那一柄看似来历不凡的玉尺，他就禁不住的纵声大笑了起来，将恐惧抛诸脑后。 自从在梵仙镇遇到三胖子开始，他就对自己生活的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此刻，面对悬浮在半空的宝物，他就禁不住的怦然心动起来，那种想占为己有的感觉异常强烈。因为他想要一番机缘，变得强大。 正当辰羿失神的瞬间，表面泛着柔和白光的玉尺突然光芒大盛，弥漫在整个洞府，当中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在白光包裹下显现而出。 微一颔首，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就注视起满脸震惊之色的辰羿来，并带着一丝慈祥之色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千万过去了，糟老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陌生人。” 辰羿一愣也不答话，反而一面戒备之色的向后退了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突然出现的人影。 半晌，老者似笑非笑的打量了男子一眼，丝毫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至盘古开天辟地，千百万年过去了吧？而距离最近的女娲仙子蒙难也过去了悠长的岁月，我这副躯体也折腾不了多久了。” “什么，千百万年？那面前的老者岂不是成妖了么？” 辰羿心中一惊，面色随即一片苍白。但是转念一想，他又疑惑了。 “盘古、女娲，那不是上古大能之士么？跟眼前的这个怪异老头又有什么关系，究竟他是人还是鬼物？” 一念及此，他的心中不由得一阵颤栗，仍旧没有开口说话，面上的神色从最初的害怕变为震惊。 “年轻人你能落在此处洞府，也是个拥有天地造化之人，既然冥冥之中有这样的安排，今天我便把这段上古秘史一一道来吧。 “当年共工心魔生，于是与祝融大战于不周山前……” 说到这里，老者似是不愿意回忆起当年发生的惨剧似的，不由得一阵失神，便没有再继续的往下说了。 白光中的老者袖袍一挥，一片玉简便徐徐的向辰羿的额头上飘来。辰羿一愣，当感觉到眼前的老者对自己没有丝毫恶意之后，也就任由玉简贴向自己的额头，再没有做出闪躲的动作。 只见玉简在老者拍出一道法诀之后，表面突然光芒闪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篆体大字，纷纷往辰羿的天灵盖中没入。 很快，辰羿感觉到脑子中一丝凉意传来，玉简的内容便清晰的印在了脑海当中：“共工心魔生战祝融，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在看到这样一段令人骇人听闻的上古往事之后，辰羿眼前又在玉简的柔光一凝之下，呈现出了苍天倾斜，日月星辰移位。一片大地塌陷，凡间恶狼滔天，莽莽九州一片泽国，哀鸿遍野的画面。 其时，女娲心生不忍，炼石补天，最终蒙难消失于九重天阙，而其精气，精血随即散落在各界，尤以凡间为多…… 当玉简在辰羿的额上一颤消失之后，老者神色一晃又继续的道：“共工成魔之后被诸天神佛封印在了昆仑山西北的下界，而我便长久的驻守在了这莽古昆仑山中。 近段时间以来，封印共工的阵法随着千万年来能量的耗尽已显松动，再过千年或是数千年之后，共工便能脱困而出，诸天各界便会再次遭难。” 说完，老者便深深的打量了辰羿一眼，见男子满面惊愕，勉强还能保持镇定的神色。他就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辰羿感觉到光晕中的老者目光有些怪异，下意识的一抬头与之对视了一眼，心中不禁隐隐有些发怵，强自镇定的开口说道：“既然这样，上天能镇压此獠一次，便能镇压第二次，前辈又何须庸人自扰呢？” 老者一听，不由得一阵苦笑，顿了顿又继续的说道：“当年共工本是一介真仙，心魔生而怒断天柱，导致此界面灵气散逸，历经百万年便稀薄无比。时至今日，更是大不如从前，就算是诸天神佛再次降临，镇压的法力威能能发挥出十之一二就算不错了，更遑论镇压了。” 稍微沉思了片刻，仙风道骨的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阴沉如水，继续缓缓说道： “据我查探得知，这千万年来，共工似乎是舍弃了真仙之躯，彻底的坠入了魔道，修炼了一门神通莫大的魔功。在此界面已是无上的存在，就是我此刻面对他也只有身陨而亡的份了。” 老者说完之后，神色凄然的叹息了一声。接着又道：“此界因为上古天柱坍塌的原因，往来上界的通道早已无法修复。其实还有一个极其重要原因是，自那一次之后，天地规则突然强势的镇压了上界诸仙随意降临，以免凡间再遭祸端。若是有人罔顾规则，则会受到天地规则的无情抹杀就连真仙也不能例外。” “这么说，人间界也只有被无情屠戮的份了？”辰羿脸色阴晴不定的询问了一句。 老者一听，微微一笑，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辰羿话语的意思。 在多看了一眼辰羿之后，老者又继续的说道：“面对如此境况，倒不是说人间界就连一线生机都没有的。上天也不是毫无后手的，上界也已是悄然委派了几位真仙通过非凡的手段，转世再投了凡间。只是要以凡人之躯面对魔化的共工却是劫难重重罢了，但是只要众人齐心合力，联手或可还有一战之力。” “年轻人如若你还有什么不明的，现在可尽数向我吐露。” 老者在说完这段秘史之后，似乎身上的白光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刚才还光芒大盛的洞府此刻也慢慢收敛了起来，只余下老者身上的光芒。 辰羿面无表情的思量一番，便道：“敢问前辈是人或是鬼物？发生在我身上的怪异是否是前辈所为。” 说完这样一番话语之后，辰羿不由得小心翼翼，神色紧张的注视起白光包裹当中的老者来。 虽然辰羿也猜测过自身发生的诡异跟身体内的盘龙根须有关，但那也只能是猜测。当见到眼前的怪异老者之后，他又不禁的心中忐忑之下，有了另外的一番想法了。 仙风道骨的老者闻言，面上微微一笑。然后，辰羿的耳中便又再次的传来老者的声音。 “我是上古镇压共工的一员，因为种种原因便留在了此界，担任起了守护封印的任务来。” 老者在停顿思索了半晌，之后便再次的说道：“至于你身上的怪异我也不明白，大概跟你猜测的一样与你身体中的盘龙根须有关。当日，在看到你的血液触及到根须所引起的怪异现象，我也大感愕然。不过你放心，似乎此根须在你精血触发之后，已经认你为主，而你就此因祸得福，置之死地而后生，福缘莫大直夺天地之造化。” 辰羿一听，心中顿时明白了眼前之人果然是真仙降世，难怪会出现刚才的怪异现象。 “年轻人，可还有不明之事。” 这个时候，老者在询问了辰羿一声之后，身上的光芒更加的摇曳不定了起来，比之前又黯淡了几分的样子。 老者微笑的注视着眼前一面淡然的男子，不禁暗暗的赞叹了一番，对方在得知自己已是真仙的身份却还能处之泰然，其心智之非常，殊为难得。 辰羿闻言禁不住的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光包裹中的老者，然后神色一正的说道：“前辈身体似乎另有一番难言的秘辛，今日在晚辈面前如此一番说辞，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