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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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只听贾环继续讲道：“没有被击倒的士兵，你也不用感觉委屈。” “我平日见你们训练，纵横有序，进退有度，配合默契。而今日你们的配合何在？” “若是你们能够完美配合，又怎么眼睁睁地看着一百多个袍泽兄弟血染沙场？”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战场上，你们是可以性命相交的战友！” “幸好这只是比武，幸好你们中的，只是钝木刀，若是在战场上。你们一百多个袍泽，就会血染沙场，活生生的死在你们面前。” “你们觉得，能够原谅自己吗？” “今日之战，本将军很不满意！回去之后，所有将领，都要写一份心得体会！写好之后，交由副将周通。” “当然了，今天你们取得了大胜，这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 “本将军就不多做赘述，免得扰了你们的兴致。本将军只希望，以后每一次战争，你们都能够及时做出反思。” “好了，接下来由周将军带队返回。” “是，将军！” 崇康帝带领群臣，静静地听完贾环的训话之后，方才带领文武百官离开。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不抛弃，不放弃！ 他们嘴里，还在咀嚼着这两句话，如同咀嚼着一个万斤橄榄，回味无穷。 军纪严明，士气如虹！ 胜不骄，败不馁！ 只要经历一番战场历练之后，其必将成为一支无敌之师啊！ 而震撼更大的，则是经营节度使牛继宗和他的三大营士兵了。 人家刚刚大胜了还如此不满意！ 那他们这些失败者呢？回去是不是干脆一根麻绳吊死自己得了？ 牛继宗骂骂咧咧地命三大营士兵整队带回，一路狂喷，扬言回去要整死他们云云。 贾环微微一笑，随队返回军营。 回到军营之后，贾环看到，营地之中，已经有内卫正在烤着牛羊rou。 营地中间还摆放着堆积成山的一千坛美酒。 很显然，这都是崇康帝送来犒赏全军的。 一万赤焰军，鼻端闻到这股诱人的香气，忍不住垂涎三尺起来。 不过副将周通，并没有要全军解散，让他们大吃大喝的意思。 而是整军，准备让所有人开始加罚。 此时贾环出现，摆摆手说道：“今儿陛下御赐，犒赏全军，君令不可违，你们加罚暂且寄下！全体解散，然后开始大块吃rou，大口喝酒！” 贾环一声令下，一万赤焰军，顿时嗷嗷叫着冲向烧烤现场。 旁边周通的脸色不由一黑。 他真是服了贾环这个腹黑的家伙了。 合着坏人全都由他来做，好人贾环就自己当呗？ 贾环哈哈一笑，懒得去看周通脸色。 接下来，他与民同乐，和士兵一起大块吃rou，大口喝酒。 这些内卫的手艺，着实不怎么样，主要还是材料不足。 但是胜在氛围足够好。 一万多人一起宴饮，场面何其壮观，何其热闹？ 一直喝到天快黑了才散场，贾环醉醺醺的离开不提。 且说荣国府中，最近倒是消停了许多。 夏金桂和宝蟾主仆两人，也吵的累了，然后发现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 最终也只得各退一步，彼此暂时相安无事。 管家的依然是王夫人，没有了王熙凤，让王夫人着实辛苦了许多。 这几月功夫，她头上白发又不知平添了多少，看上去倒像是老了几岁。 并且荣国府中，越发的入不敷出，全凭贾母补贴才能度日。 若是没有贾母补贴，怕是早就不知闹出多少笑话来了。 大家的吃穿用度都有所缩减，日子便不能够像先前那般奢华无度。 不过倒是并没有影响到赵姨娘，如今赵姨娘有贾环孝敬，银子根本花不完。 反正没银子了就找贾环去要，只要她开口，每次至少也有三五百两银子的。 因此整座荣国府，唯有赵姨娘，生活过的反倒是比以前过的更加滋润。 尤二姐被接进门来之后，安静本分，相夫教子，从未生出什么事情来的。 反倒是贾母，最近几月时间，一直空落落的，浑身提不起精神来。 贾母本是个喜欢热闹的，以往她身边总围绕着一大帮子人来凑趣。 其中王熙凤一个人就顶得上好几个人，更是将贾宝玉她这个宝贝孙子养在身边。 还有贾府的几个小姐，也都被贾母带在身边的。 真真是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只是随着上一次贾宝玉一心想娶林黛玉，王夫人作妖，跑去皇宫求娘娘下令旨赐婚，结果惹恼了环哥儿和林黛玉。 自那之后，她外孙女儿林黛玉便再也没来过荣国府，只在大观园里面住着。 连带着探春和惜春，也不怎么到这边来了。 再后来宝玉成亲，娶进来一个泼妇夏金桂进来。 宝玉也不到她这儿来了，听说每日都跑出去喝酒，喝的醉醺醺的。 既然宝玉已经成亲，便已不再是小孩子了，贾母也不好天天将他叫到身边来带着的。 家里唯一剩下一个小辈便是贾兰了。 只是自贾兰小的时候，贾母就和他不亲近，从来没在身边带过的。 况且贾兰是个有志向，读书极其用功的。 贾母也不好再将他带在身边的。 王夫人素来和她不亲近，邢夫人就更不用说了。 赵姨娘倒是常来，只是她粗鄙不堪，贾母也并不耐烦她。 这么一来，贾母身边，竟是无人奉承。 这让素来喜欢热闹的贾母，极度不适，每天看上去都病仄仄的。 这一日，无聊至极的贾母，忍不住走出荣庆堂，准备到荣国府自家的园子里去逛逛。 自从修建了大观园之后，荣国府这边的花园，基本都被大观园占尽了，只剩下极其狭小的一角，还和贾赦的住处挨着。 平日贾母是不愿意到这边来的。 此时也是实在无聊，才准备到这边来逛逛。 刚走到花园，贾母忽然听到里面传出孩子爽朗的笑声。 咿？ 荣国府里，哪来的孩子？ 很快贾母便是想到，对了，贾琏那个孽障，前些日子将那个yin妇接了进来。 这孩子，便是那个yin妇带进来的。 还不知道是谁的种呢！ 贾母脸上，顿时露出嫌弃之色。 下一刻，贾母忽然看到一个小小孩童，跌跌撞撞地向她这边跑了过来。 看到这孩子的第一眼，贾母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这孩子跟贾琏那个孽畜小时候，简直一个膏子里出来的。 一双眼睛大而明亮。 这孩子看着贾母，有些好奇，又有些胆怯。 他既不敢靠过来，又没有离开，就那么站定，怔怔地看着贾母。 贾母不由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贾母询问，贾蘅被吓了一跳，半晌才说道：“我叫蘅儿。” 贾母不由说道：“果真是个好名字，蘅儿，那你知道要管我叫什么吗？” 贾蘅忍不住摇了摇头。 贾母不由说道：“你要叫我曾祖母。” 贾蘅脆生生地喊道：“曾祖母。” “哎！” 贾母开心地答应着，老脸上的皱纹不由绽放成一朵盛开的菊花。 这时候，忽然一个女子惶恐不安地跑了过来。 她惊恐地喊道：“蘅儿，蘅儿，快过来。” “来了，娘。” 这个女子，正是贾蘅的娘亲尤二姐。 贾蘅一边答应着，一边转身迈着小短腿向尤二姐跑去。 尤二姐抱起贾蘅，向贾母福身道：“孙媳不知老祖宗来这里游玩，冲撞了老祖宗，还望老祖宗恕罪，孙媳这就离开。” 说罢，再向贾母施一礼，就要转身离开。 她还不曾进门的时候，贾母早就说过，进门之后，不用她昏定晨省。 可见贾母是十分厌恶她的。 尤二姐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不会在贾母面前多待。 贾母却是喊道：“尤氏，慢着。” 尤二姐转身问道：“不知老祖宗有何吩咐？” 几人说话的功夫，早有婆子搬来藤椅，上面搭了垫子，然后请贾母坐下。 贾母笑道：“蘅儿，来，到曾祖母这里来，让曾祖母瞧瞧。” 贾蘅不敢前往，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尤二姐。 尤二姐迟疑了一下说道：“蘅儿，曾祖母喊你呢，你快过去吧，乖乖听话，不要淘气。” 贾蘅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娘。” 尤二姐心里，实不愿意让贾蘅到贾母身边去的。 但是贾母作为贾蘅的曾祖母，她也实在没有阻拦的理由。 她只能紧张地看着贾蘅一步步走向贾母。 不多时，贾蘅便是走到贾母身边，然后便被贾母一把搂在怀里。 贾母带娃是极有经验的。 元春从小就是她一手带起来的，后来宝玉也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 迎春、探春惜春也被她带在身边调教过。 因此，贾蘅在贾母身边不多会子，便被贾母逗的咯咯笑个不停。 尤二姐见状，不由也是松下一口气来。 作为一个母亲，她能够感受到贾母是真心喜欢蘅儿的，并没有怀着什么坏心思。 贾母逗弄了贾蘅一会子，不由越来越是喜爱起了这个小家伙。 甚至忍不住让她觉得，这小家伙甚至比宝玉小时候更可爱。 宝玉小时候，也没他这般可爱和乖巧吧？ 一时间，贾母竟是舍不得让小家伙离开自己身边了。 贾母摇摇头，然后对尤二姐说道：“尤氏，你先回去吧，我看着蘅儿，过会子让人给你送过去。” 尤二姐迟疑了一下说道：“老祖宗，这……” 贾母淡淡地说道：“怎么？你连老身都不相信不成？我是蘅儿曾祖母，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尤二姐忙是说道：“孙媳不敢，孙媳先行告退。” 说罢，尤二姐又叮嘱了贾蘅几句，这才强忍着担忧转身离开。 不料尤二姐还没走几步，贾蘅便哇哇大哭起来。 贾母忙又将尤二姐唤了回来，索性让尤二姐也一并留了下来。 玩了会子，直到贾蘅困了，贾母这才放他离开。 而到了下午，贾母一时眼前没见到贾蘅，又心痒难搔起来。 她本是喜欢热闹的人，这几月一直冷清也就罢了，多少也习惯了。 然而乍一碰到一个喜欢的重孙子辈的小小人儿，一时见不到就百爪挠心一般。 贾母忙让人将尤二姐和贾蘅一并叫了过来。 见到贾蘅，贾母心情一下好转。 尤二姐却是十分尴尬。 不过她性子本柔弱，也不多言语，只在贾母身边默默服侍着。 不几日，尤二姐竟是在贾母身边混了个脸熟。 而通过几日的冷眼旁观，贾母却是发现，此前未免是错怪了尤二姐了。 她何曾是轻狂娇纵之人？ 倒果真是个好的。 一来二去的，贾蘅竟然逐渐成了贾母眼珠子，每日都要带在身边，不可一日不见的。 便连尤二姐，都成了贾母身边喜爱之人。 对贾琏来说，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 天气渐冷，金国自去年发二十万大军入侵大夏京城，被大夏剿灭近十万兵马以来，这一年都消停了许多。 秋日甚至都并没有来大夏边境打草谷。 在大夏君臣估算之中，十万兵马的损失，最起码会让金国休养生息十年时间，大夏因此便能迎来十年的和平。 而十年时间，大夏的变革，不说能够在整个大夏顺利推行。 最起码也能推行一半的地区。 到时候，大夏再不怕国库没钱。 国库充足的大夏，又怎么可能惧怕区区金国？ 然而凡事总有意外。 出乎大夏文武百官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金国竟然再次集结十五万大军，屯兵边境，对大夏蠢蠢欲动。 这让大夏顿时紧张起来，不得不加派兵马，死守边境，严阵以待。 这一状况，让满京城之人，都为之紧张起来。 去年就发生了一次金军围困京城的事情，京师周围百姓，不知被祸害了多少去。 说不得，今年又要再来一遭儿。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如何不紧张？ 朝堂之中，文武百官也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不得不提前做出种种准备。 万一金国真的发疯，不顾一切攻打大夏的话，到时候调动军队、物资等物，到时候也不会措手不及。 就连赤焰军士兵以及赤焰军副将周通，都不由得摩掌擦拳，跃跃欲试起来。 对士兵来说，想要军功，想要晋升，就必须要有军功。 而唯有上战场拼杀，才有可能获取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