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遗毒作祟
长门好细腰正文卷第233章遗毒作祟裴獗混身是汗地回到大营,这才知道冯蕴来找过他。 左仲道:“将军可要去看看?” 钱三牛现在整天都跟在裴獗的身边,闻声道:“天不早了,将军也累了。不如先歇着,小的过去问问夫人,是有何事?” 裴獗:“不用。” 冯蕴对他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人既然来了,一定是有要事。 他快马到春酲馆,冯蕴院子里的人都睡了,值夜的叶闯看到他突然影子似的翻墙进来,吓得拔刀。 “将军?”叶闯松开抚刀的手,吁一口气。 “您怎么……” 他指了指门的方向,又指了指墙。 有门不走,搞得像个jian夫似的。这合适吗? “图个方便。”裴獗说着,看一眼夜风中安静的小院,“夫人找我做甚?” 叶闯挠了挠脑袋,“好像是为了韦铮的事情?” 对此,他是一知半解的。 冯蕴的事情一般都交代给葛广和葛义等部曲,对他,多少还是隔了一层,不好直接使唤。 “韦铮?”裴獗冷眸微凝。 叶闯思忖着道:“韦铮身边的长随庞贵来了,好像说韦府的骆姬要小产了?庞贵见不着主子……说是被太后殿下留宿在翠屿……这……嘿嘿,属下也说不清……” 他笑了笑:“韦司主跟咱们夫人,何时这般亲厚了……不如将军去问夫人?” 裴獗示意他退下,走向房门。 冯蕴房里有仆女守夜,但有裴獗的侍卫营在,她对此并无要求,总让她们都下去安心睡觉。 可大满和小满总会轮换守夜。 这会子,大满就睡在外屋。 打个地铺,盖床被子,和衣就睡。 听到轻声叩门,大满睁开眼,“谁?” 裴獗:“我。” 大满激灵灵一下坐起来,披衣出去。 “将军来了……” 裴獗没有说话,从她身侧错过,径直往内室走。 大满静静回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垂下眼,默默躺回去,用被子盖住自己,阖上眼睛,却不敢入眠。 一会要是屋里传水,她得下去安排。 这是仆女的职责。 无论打霜落雪,天晴下雨。 仆便是仆,主便是主。 打娘胎里的低贱,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她要能像小满一样无忧无虑,也好。 可她偏生流着和冯蕴一样的血…… 她是冯蕴的meimei啊。 老天爷,让她如何不胡思乱想? 大满捂在被子里默默流泪,默默地想: “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做到……” - 裴獗脚步很轻。 房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他停了片刻,双眼适应了黑暗,这才走过去撩开帐幔。 冯蕴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暖手炉,秀眉微蹙,一张脸烤得guntang,额际的头发都汗湿了。 在磨牙。 她睡得并不安稳。 裴獗探手过去,轻手轻脚将手炉拿开。 “嗯……” 冯蕴不知梦到了什么,声音里好似透着委屈,一把拉回手炉,就像有人抢她的心爱之物,抱回被窝便贴上去,发出一串细碎的呜咽。 裴獗喉咙发干,静立片刻,起身去净房。 天寒地冻,里头没有热水,他也没有唤人侍候,就着冷水冲洗一下身子,披衣回来。 被窝里很暖和,但他身子冷,便没有贴过去,捞起被子一角搭在腰上,离冯蕴有一段距离。 然而,冯蕴睡觉很不老实,迷迷糊糊地卷过来,一下就把他身上的被子拉走了。 裴獗:……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 是睡着了。 他一动不动。 冯蕴的身子让手炉烤得guntang,被子盖得太厚并不舒服,反复地辗转两下,嘴里发出湿漉漉的哼声。 “…坏东西……不是人……” 梦里都在骂人。 可明明是生气的话,声线却很轻软,在暗夜里,带着蚀骨销魂的颤声,令人焦渴难耐。 裴獗侧过身子吻一下她的脸颊,哑声问: “蕴娘骂谁?” 她睡着了居然会接话。 “……狗男人。” “嗯?哪个?” “裴狗。” “骂他做甚?” “狗……”她嘤咛,“嗯吃不着……吃不着……” 裴獗:…… 这妇人到底做的是什么梦? 模糊中,竟似低低抽泣,很是混乱…… 这勾人的声音。 裴獗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冰冷的触感,她舒服得软软叹声,整个人朝他滚了过来。 裴獗让她撞得闷哼一声,她却委屈了。好似不耐他身上的寒意,哆嗦着裹住被子往他怀里拱。 裴獗一把将人揽住。 女子肌肤柔腻如玉,隔着衣料,也难免令人腰麻骨软。 “蕴娘?” 暗夜无声,呼吸交缠。 裴獗缓慢地摩挲那一头青丝乌发,哪里还是传闻中残忍暴戾的阎王将军,分明是最会怜香惜玉的闺中儿郎…… 冯蕴安静了片刻,突然轻唔一声,皱着眉头掀开被子,捉住裴獗的手。 裴獗以为她醒了,捉一缕发丝拂到颈后,“蕴娘?” 冯蕴没有回答,磨了两下牙,小脸贴到他的掌心,温柔地蹭了蹭,张嘴便吸他指头。 裴獗倒吸一口冷气。 “腰腰。” 冯蕴并没有醒来。 她很是认真地闭着眼睛,轻轻地咬住他,以舌相抵,慢慢地吃,像个孩子。 “松开。腰腰。” 他低哄着,声线低沉蛊惑。 怀里的人没有声音,腿却搭上来了,盘在他腰上,贴得更近,好像吃到了什么山珍美味,细密地收缩,不轻不重地裹他。 裴獗的手掌很大,比她大了太多,两只小手攀上来,更显他骨节突出,充满力量。他指腹有明显的茧子,她不嫌,很是喜欢地反复用细嫩的肌肤去摩挲那粗粝,挠痒一般,摩擦的力道不大,却几乎要了裴獗的命。 他咬牙,深深吸气。 大手拿惯刀枪,从不知这样敏感,不知从哪个指节滋生的痒意,钻入骨子里,浑身血脉偾张全冲下腹,几乎要膨胀到炸裂开来…… 她竟似贪吃得很,不肯松开不肯放,缠上来便在他身上磨蹭,愣是将裴獗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弄得生生狰狞。 “醒着?” “……” “冯蕴!” “……” 暗夜无声。 细微的摩擦声响,平添旖旎。 裴獗旷了几日,早就有些难挨,要不是顾惜她身子娇,也不会拉着敖七去校场上狠狠地出了一口燥气,顺便把他爆打了一顿。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念想,在凝视她双颊潮红,小嘴翕张,一副不堪承受的娇样儿,哪还忍得住?他强行拉回手,反客为主地倾压下去,低头看她的眼睛。 “别……别闹了……”冯蕴闭着眼睛喃喃,“让我睡会。” 裴獗眉头微蹙,头慢慢低下。 没有吻,却似要吻。 鼻尖相贴,唇相近,若有似无地挨蹭,她轻轻嘤咛,难耐地抱住他,轻易便弄得他情难自禁。 裴獗双眼红透了,气息粗沉。 满脑子都是与她密不可分的交缠,猫爪子一样挠在心上。 他憋得难受,恨不得弄死她。 她却真睡着了,浑然不觉猛虎下山怒剑直指,更不知男人如何的躁动难熬…… 察觉到他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她便满意地叹一口气,寻个舒服的位置靠上去,整个人放松下来,片刻便传来悠长的呼吸…… 裴獗眼眸发黑。 内心暴戾得如一头猛兽,沸腾的血液在身子里乱窜,可面对睡得香甜的妻子,他却不得宣泄——
得问问濮阳九,梦里发癫,是不是遗毒作祟?- 翌日,冯蕴睡到天亮才起。 明明装着一肚子的心事,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得很好,下半夜连梦都没有做,就一觉到天明。 果然是皮糙rou厚了吗? 大满和小满来侍候她洗漱,都说她面色不错。 冯蕴瞧着外头的天色,“大晴天呢。” 大满迟疑道:“将军昨夜来过,天不亮就走了。” 冯蕴疑惑地道:“是吗?” 她摸了摸脖子,“难怪呢。我说梦见了他。” 小满:“女郎这几日磨牙厉害,常说梦话。” 冯蕴耳根微微一热,垂下眸故作镇定地饮茶。 大满瞧一眼,瞪小满。 “还不快为女郎备膳,就你话多。” 小满吐个舌头,笑嘻嘻地出去了。 早食后,葛广来报。 “昨夜庞贵来过,夫人睡下,便没有惊扰。” 冯蕴看他表情,“怎么说?” 葛广本来是个沉稳的性子,可说到这事,眉目竟隐隐露出些笑意,“庞贵说,他差点祭了天。好在有夫人的教导,这才侥幸活得命来。” 冯蕴微笑,“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葛广道:“夫人叫他要大声呼喊,让更多的人听到。果然,他那一喊,人人都知道韦司主在翠屿,知道韦家出事了,那李太后也是要脸的,再不好拘着人不放……” 冯蕴轻笑。 她让庞贵大喊,是笃定李桑若不会要韦铮的性命。 为了让李桑若更丢脸罢了。 大半夜的,将年轻的缇骑司司主留在翠屿,做什么?本来她选些年轻貌美的男子在御前就已经招人闲话了。再不要脸,也得放人。 只是…… 她皱眉,“李太后留韦铮在行宫做甚?” 葛广沉吟,“这个……庞贵没有细说。只道,这次多谢夫人,还说韦司主回头会登门拜谢。” 拜谢就不必了。 只要韦铮不怪她乱传小产的消息就好…… 其实,她也有赌的成分。 搬出骆月,能不能能叫得动韦铮,她原本是不敢确定的。 这一想,她觉得骆月那一套对男人潜移默化的渗透,还真有奇效,不然韦铮这样的人,如何能驯服? 好本事的。 冯蕴思忖一下,“继续盯着,看看能不能从庞贵那边得到点风声。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 葛广应诺下去。 明日和议就要开始了,冯蕴原计划去鸣泉镇晾一晾冯家人,给他们添点堵的。 不料刚准备出门,濮阳漪就找上门来。 这位平县君主,根本不等冯蕴出门去迎,就大剌剌自己进来了。 “这春酲馆真是个好地方,我瞧着比翠屿行宫舒服许多,夫人好本事呢,在哪里都能过得这般舒坦……” 冯蕴朝她行了一礼。 “县君饶了我吧。这玩笑可开不得,传到太后耳朵里,那我可是死罪。”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得煞有介事。 “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是我兄长以前在信州置办,算不得我的本事……” 濮阳漪怔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笑光。 “我常觉得,你是个神人。很不一般。” 冯蕴微笑,“县君过誉了,里面请吧?” 她行礼相迎,濮阳漪却似笑非笑,一动不动地看过来。 “我今日来,是奉了太后殿下的差事。” 冯蕴:“我记得县君上次到安渡找我,也是如此。” 让她一说,濮阳漪便笑了起来。 “太后要召夫人去翠屿。” 冯蕴看她一眼,“冯氏女何其有幸,得太后赏识,还要县君亲自来传话?” “我帮你拒了。”濮阳漪挑眉莞尔,颇有一点示好的意思,“夫人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