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兄弟再见，恍若隔世
回家的队伍加入了刘封的几百部属，差不多过千了，自然就恢复成了行军队列，而且斥候也洒出去了。倒是窥破了魏将司马懿组织的一次埋伏，并轻松打退，一路上再没什么意外。 等到了汉中，魏延迎出来，就算是彻底安全了。 其实看到劫后余生的关羽，魏延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他出身荆州，天然就算是荆州派了，但荆州已失，对他拉拢派系成员有不小的妨碍。说真的，依照军师的隆中对，他还颇想在关羽故去后，去接任荆州牧的位置呢，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汉中并非没有立功机会，但衣锦不还乡，却是没啥趣味可言。只是事已至此，他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迎接时倒得小心，莫触了一贯高傲的关将军霉头才是。 却没想到，经此一败，关将军却没了先前的高傲似的，待人客气了很多。想想也是，毕竟战败失土，还拿啥高傲么。就是主公那边还是那么热情，收到信就奔汉中来了，全无怪责之意，也是有些邪门。 其实，老魏又哪知道，二爷的傲气本来也不包括他，二爷那傲气，是傲公卿，慢王侯，而尊下士，也就是地位高的人家才傲气，至少你得是个地方豪强，看谁都傲那种，二爷才比他更傲，尊的下士，就包括底层士卒，有学问的落魄文人，乃至后辈。 刘封先前自视颇高，觉得自己是下代继承人之类的，关羽就不咋待见他，待见他在上庸也是个受气包，就亲切了很多。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目标大，说不定还得帮忙出个头呢。 魏延对关羽来说，是自己人，还是个后辈，自然也没啥傲气的。至于丢了荆州，他急着给大哥解释加道歉呢，更不会对无关的人说。所以，魏延的心情复杂，多少是有些错付了，二爷眼里根本没他。商量国策也得找军师啊。 一行人转向入蜀之路，多少也有点懂了，朱珏干嘛一直劝他们打凉州。这路真是难比登天，难怪汉中之战后，大哥好几年都没缓过来呢。想到先生之前叮嘱的小推车模样的木牛流马，关羽更是恨不得飞去蜀中，跟军师说明此物，借此来运粮屯兵呢。 哦，之前可能还得打个南中。 自古入蜀一条路，双方就在阳平关遇上了。 “二弟！” “大哥！” 两下相见，自是抱头痛哭。待到三爷赶到，兄弟三人更是老泪纵横。刘、张二人听说荆州有变，也是急的不行，但东吴水师一路几百里的长江水道都封上了，就算打，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西蜀这边的水师尚弱，荆州水师那是关羽一手拉起来的，连刘备都没想到，自家二弟这水陆并进玩的这么好，吓得孙权慌不迭背盟偷袭。 关羽这边想到历史上，未来两年发生的事，也是恍若隔世。 眼见老三嚷嚷着要给东吴点颜色看看，老大也颇为意动，二爷赶忙相劝：“大哥，三弟，你们还记得年轻时，咱们三人同做的那个梦么？就是虎牢关前，战华雄的那次？” “记得啊，那哪能忘记？”三爷果然注意力跑偏，那个也算他生平的得意之作了。 “二弟怎说起此事？”刘备也是记忆深刻，那可是他第一次被喊做皇叔呢。 “其实，那不是梦，或者说，那里面的人不全是假的……”关羽一时也解释不明白，但一通解释，意思倒是让俩兄弟明白了。 “二弟的意思是说，东吴狗贼竟已经在计划抗击吾等的反击了？”刘备这一惊可是不小，有备和无备可差多了，东吴现在就开始准备了，那想获胜肯定很难。 “吾这一路，已见端倪。”关羽忙复述道：“长江一线，据先生说，有朱然一路，还有谢旌、丁奉两路，长江水道近乎被他们铺满，吾虽未见，但先生所说应当不差。就算是现在出巫峡，也得一路苦战过去，何况那东吴已向曹魏称臣，我蜀军要以一敌二呢？” 现在出兵，就是马上要面临一场夷陵之战，东吴的布防早过了夷陵，己方水军太弱，控制不了长江，几百里山路走过去，军心士气就消耗大半了，基本打到江陵城，还得面对魏吴两家，这还打个毛线啊？ 刘备已经知道二弟走的上庸，一路近乎全无风险，对比东吴那边势在必得的架势，多少也有点明白了。只是他有点不甘心，隆中对的策略没了啊。 “先生有言，此东吴，只当表面盟友尚好，实不宜并肩作战。”关羽继续劝道：“就算大哥夺回江陵，继任者敢不重兵提防吴贼乎？况西蜀蜀军尚弱，也得出钱费力，打造战船与之决胜江上，此水军，北伐时又有什么用？那东吴兵制，真是打顺风仗各种争夺，逆风战一战而溃，此等盟友，名义上有，但实际配合全无可指望之处，又何必费心费力，与之纠缠？” 刘备没想到，二弟这次生还，倒是有了这般分析能力，讲的更胜了军师几番。 至少隆中对中，对盟友没二弟分析的这么仔细，他都不知道，东吴居然是这么个怪物。难怪逍遥津被那张文远以八百兵大破，留下了千古笑谈，偷袭荆州又人人奋勇，看着完全两支军队。 跟这种人抢夺荆州，的确没啥意思。荆州四战之地，原本就无险可守。时刻提防着盟友翻脸偷袭，那块地方拿下来又有什么用？二弟这次威震华夏，就差最后一口气就能挡住徐晃的长驱直入，攻下襄樊了，结果盟友不但不帮忙，还背后捅刀，将来就能老实了么？ 倒是二弟说的直驱凉州，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不但马超可以大用了，子龙也能派上用场了啊。自己说起来也是愧对这位四弟，人家的老部下被自己打没了，这么多年来只能当个护卫官，不知道的还拿他跟陈到相提并论呢？殊不知，子龙带骑兵时的勇猛无敌？ 拿下凉州，子龙就能变回当年初见时的勇猛无畏了，靠着他练出的几千精骑横扫中原，确实很有诱惑力啊。 “二弟且先歇歇，容我思来。”刘备这回来的急，没带诸葛亮，但他留的是法正镇守成都，孔明接下来也会到，这等大事，他肯定得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