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避世于山
叶诺指着前面郁郁葱葱的山林：“到了，哪里就是清风山了吧！” 轻舞点了点头：“应该是了。”对于这个她母亲长大的地方，她也很是好奇，同时还有着一丝紧张。 叶诺看着前面十指相扣的轻舞和星魂，内心不由得嘤嘤嘤，果然是儿大不由娘。 小雕很快的向着清风山山门的地方俯冲而下，在离地大约一丈的时候，三个人便从小雕的身上跳下，而后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然后不得不承认，清风穆家的绿化做的是相当的到位，放眼望去，皆是绿莹莹一片。 而三个人刚落地没多长时间，便有四名穆家弟子走了出来，然后朝着三个人行了一礼：“少主。” “请随我等来。” 有着四名穆家弟子带路，三个人在密林之中左转右转，大约一炷香后，才是来到了一处略开阔之地，但两边依旧有着高大的树木，以三个人的内力，一踏入这里便察觉出这里并非只有他们7人，藏于周围树木上的少说也有着三四十人。 为首的穆家弟子缓缓开口到“二十多年前，穆家曾经历一场灭顶之灾，险些灭门。” “而穆家的功法多为治病救人，虽有毒经在，但也不过是多了些自保的手段，在对敌，尤其是实力强大的敌人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故而在哪之后，前家主便与公输家合作，在这里建造了许多机关用来防守，每日六班穆家弟子轮流值守，以防二十多年之事重演。” “灭顶之灾？”轻舞想起在苗幻蝶的叙述之中，母亲似乎正是因为此事赶回穆家，并接任穆家家主一职，也是在此之后并无意卷入七国纷争的母亲，不但帮助父亲加速夺回秦国大权，更是一手催化了七国一统。 换而言之，如果没有母亲，可能父亲依旧会一统七国，但绝不会那么快。然而在母亲替父亲带来许多一统的便利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埋下了许多祸患？ 那些祸患，如今有父亲在，自然能够镇住，但一旦父亲离世，他们就会一起爆发出来…… 轻舞微微凝眉，若说一开始自己是因为心结不欲也不想改变历史，甚至认为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那么前段时间在她与苗幻蝶详谈之后，愕然回首才发现，其实即便她想，其实她也无法改变。 死掉一个刘邦，还会有赵邦，李邦，死掉一个项羽，也会有其他的六国贵族站出来一呼百应。哪怕胡亥没有继位，谁又能保证扶苏一定能得人心。 天下一统不过十数年，六国百姓并未归心，六国贵族更是不甘就此衰落，所以反抗是必然，加上过快的一统所带来的种种弊端，到最后也不过是二世、三世而亡，与四世而亡的区别。 就一如在此之后，皇权与世家的千百年之争，在世家被消灭之后，又迎来新的困难。 归根结底无外乎一个‘利’。 终归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那弟子神色里透着几分悲伤与痛恨：“是影夜。”他深吸一口气后又接着道：“穆家之所以居于此山，是为了守护一株名为“建木”的树，那数极高，至少有着四丈，树身坚硬如铁，刀剑几乎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影夜正是为了此树而来。” “穆家损失惨重，山门内弟子十不存一，嫡系弟子继续全军覆灭，故而才传信令前家主返回接任穆家。” “前家主接任后，先是将在外历练的弟子召回，重建穆家，此后又与公输家合作，为穆家建造了许多用来守卫和攻击的机关。且前家主与医、毒之术，造诣极高，使得门下弟子实力也有所提升，经历二十多年休养生息，总算是恢复当年鼎盛时期七八分的实力。” 那弟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前家主十几年前突然失踪，再有消息传来，便是死在影夜的追杀之下。不过好在，失踪之前，前家主便将家主一职暂托现任家主代理，穆家交接之时才不至于出现混乱。” 轻舞眉头微微皱起，与星魂、叶诺相互对视一眼，皆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影夜发觉母亲的行踪并且进行追杀是意外，嬴政因苗幻蝶的蛊误伤母亲也是意外，两者按理来说都是不可提前余料的事情，那么是什么让母亲竟然在此之前竟然会让她人暂时接替家主一职？ 要知道穆家的管理制度是家主与长老并行。长老负责穆家日常的运转和大多数事务的处理，而家主只负责明确方向，重大事项的处理，已经成为穆家的精神象征，因此即使不在清风山内，书信往来也以足够，根本没有必要让别人暂代家主之位。 这种处理，更像是明知道自己可能会发生意外，提前避免穆家可能再一次发生动荡。 不知不觉，在穆家弟子的带领下，轻舞等人已经来到一座广场前，那广场修的极为广阔，压实的土地上铺上了石板，广场两侧是各种靶子，有不少身着相似衣衫的穆家弟子正在练习骑射之术。广场的正前方是一间大殿，两边还有这两座侧殿，三座大殿后方亦有着不少建筑群，再远的地方，根据他们之前在小雕身上看到的景象来看，应该是农田。 “平日里，不值岗的弟子就会在这里练练骑射之术，或是钻研医术、毒术。后面有农田，主要种了一些麦子和蔬菜，一般由老人与孩子负责打理，播种与收获时便由所有的青壮年一起。山里亦有不少的果树和动物，也可以通过采摘和捕猎来丰富大家的饮食。除此之外每月便会有一支弟子下山替附近的村民看病治疗，一方面可以精进医术，另一方面也能赚取一些钱财维持寨内弟子生存。” 叶诺在一旁点头道：“这么听起来，除了与外面有所交流之外，当真有几分桃花源的感觉。” “桃花源？”领头的弟子一愣，随即道：“虽然山中也有不少桃树，但现在已经过了桃子成熟的季节，若是叶姑娘实在想吃，我们也可以去林中找一找。” 叶诺：“……” “不过桃花源是桃子的什么新吃法么？听起来似乎不错的样子。” 轻舞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并且补充道：“对，相当好吃的一种东西，等让叶子给你们做。” 穆家领头弟子：“……”奇奇怪怪。 走到大殿门口，轻舞向里看去，正座上坐着一名白衣女子，看上去保养的极好，岁月似乎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与年轻的女子比起来却多了不止一分的成熟韵味。在她身后则是站着一名身着穆家弟子服饰的男子，看上去约么二十五六，神色淡然，但眉眼之间却隐隐有着几分倨傲。 那女子见到轻舞似是一愣，连忙起身，快走两步走到轻舞面前：“这就是轻舞了吧，果然与你母亲十分相像，我与你母亲乃是同辈，因年长几岁得你母亲一声jiejie，你就叫姨母吧。” 轻舞听后微微颔首，抬手行了一礼后才是开口叫道：“姨母。” “这两位是？” 轻舞简单介绍道：“夜央，叶诺。我的朋友。” 穆愀点了点头：“看来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了。当年你母亲也带了一个朋友回家，我记得是一位漂亮的苗族姑娘。”说着穆愀微微一顿，指着身后的男子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穆阳。” “你母亲接受穆家后，一来是与公孙家合作，寻了不少机关器械防御山门，二来就是成立了守山人。” “守山人？” “嗯。与那些以机关守卫山门的弟子有些不同。如果说那些弟子是第一道关卡的话，那么守山人就是穆家的最后一道关卡。既负责守护清风山，同时，一旦穆家陷入无法挽回的败势，便负责护送穆家秘籍以及核心弟子出逃。” “穆家弟子自小学的便是医术，以毒入医，不过是我们选择的一条从医的路子，学习如何运用毒物，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治病救人。这一点，轻舞应该也是懂得的。”说到这里，穆愀微微垂眸：“但是守山人用毒，便只是为了杀人。”亦是为何护住穆家。 “穆阳就是目前最年轻的守山人。” “既然回来了，便安心准备，待你受礼后我也就能将穆家交给你了。” 轻舞眉头一紧：“我虽回来受礼，但并无接受穆家之意。” 穆愀牵起轻舞的手，轻轻拍了拍：“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我虽现在是这穆家家主，但终归只是暂代，这穆家还是要交到你们主支的手中。” 轻舞面上神色更加茫然“我母亲的意思？” “是啊。”穆愀点了点头：“这是我同你母亲一早就商量好的事情。不然，你以为，我一个旁系弟子为何能暂代这家主之位，而无长老反对？” “纵然我们穆家不似阴阳家那般看中嫡系血脉天赋，但也是有这主支与旁支的分别的，在主支血脉未绝，主支后人又天赋尚可的情况下，家主之位，无论如何都是落不到旁支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