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扑朔迷离
熊贵清把小麦藏起来几天之后，孙伟媳妇回娘家了。 这个消息是供销社消息广场传出来的。 他以路过的名义在孙伟家门前走了几趟。 果然铁将军把门。 家里养的鸡鸭鹅狗已经不见了。 中午喂猪的时候，熊贵清把那本《怎样养猪》拿出来看。 这本书是去年编，今年4月份出版的。 对刚学养猪的熊贵清来说，还是帮助很大的。 他看了一个段落，猛然间脑海中冒出一个问题来。 这本书是谁的？ 孙伟？ 不像。 孙伟是晒场仓库保管员，家里也没养猪，只养了些鸡鸭鹅，就是看书也是看家禽类的书啊？！ 说是专门买了送给自己的，熊贵清冷笑两声，想得美。 不可能。 最大的疑点是，他没必要为了放存单，专门买本新书，还是他不需要的新书。 有了这个疑问，熊贵清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把野菜剁进锅里，又去机井担了几挑水，补充了家里的饮用水。 衣服也洗了晾上。 这两天，老弟像是突然转了性，整天捧着课本。 熊贵清干活也不再叫他。 傍晚时分，老爸老妈都回来了。 前几天来家里查草籽的事过去了，老两口总算是放下心来。 可新的烦恼接踵而至。 熊长禄坐在炕沿上抽烟，有些忧虑的说道：“猪号的政策可能要变。” “啊？” 坐在小板凳上给豆角掐丝的老妈啊了一声。 “咋回事啊？” 刚喂完猪进屋的熊贵清也凑过来。 “说是要搞承包了。” 熊长禄有些愁眉苦脸。 “大家都骂邓斌，这些年猪号亏损都是他们贪污闹的，现在好了，农场承担不起了，要搞承包了。” 他义愤填膺的说道。 尽管熊贵清知道，就是不亏损，该来的也会来，这是大势。 可他还是得顺着老爸说。 “爸，你们咋个承包法啊？” “这個还没说，不过快了，说是过几天给我们开会。” “爸，我猜可能是先让你们把猪拿回家养。” “啊？能吗？” 熊长禄有些吃惊的望着儿子。 “拿回来养？饲料咋办？病了死了算谁的？” “这些就跟你们的工资挂钩了。养死了扣工资，养得好正常发工资，超额了给奖金。” “能吗？” 熊长禄眨眨眼，有些不相信。 “爸你想想，猪都给你了，能不给你饲料吗？” “呃，也是哈……” 熊长禄琢磨了一下，反问道：“你咋知道？” “我猜的呗。” 一句猜测，把这事遮过去了。 不过，熊贵清还是提醒老爸道：“爸，要是真被我猜中，你就要求领养老母猪，别要育肥猪。” “为啥啊？育肥猪一把一利索，不好吗？” 老母猪太耗费人力，比照顾月子都得精细，猪号的饲养员没人愿意干。 可熊贵清想明白了，以后养猪的人会越来越多，猪崽是最受欢迎的。 只要家里养几头老母猪，保证小猪的成活率，那就是个会下崽儿的金猪。 “爸，我算是想明白了，以后养猪还是得养老母猪。” “你想啊，养一头肥猪，出栏了最多能卖150，扣除饲料，人工，兽药添加剂这些，能剩75都算养的好的，再说还有成活率的因素。” “如果养一头母猪呢？” “养好了两年五胎，每胎平均12个，这就是60个小猪崽，按照70%的成活率，42头。” “按照20块钱一头，也能卖840块，扣除一半成本420，一年挣210。” “我今年养肥猪是没办法，以后有条件就养母猪。” 熊长禄点着头赞同。 “我这两天看书，觉得咱家现在养育肥猪不划算。” “呵呵，有文化就是好啊，看看书就会养了。” 老妈羡慕的赞叹道。 老爸咧嘴笑笑，对这个儿子很满意。 虽然没能上大学有些遗憾，可看现在儿子的表现，更贴心。 “你看的啥书啊？” 熊贵清作为饲养员，说到自己的专业了，他也要表现一下。 “喏，就是这本。” 熊贵清把那本《怎样养猪》拿了出来。 熊长禄其实文化也不高，仅能做到写写信，还错字连篇。 看报纸这些还有些困难。 他见到这本养猪的书，却眼前一亮。 “呵呵，你也看这本书啊？” “爸，你看过？” “那倒没有。邓斌也有这本书。” “是吗？” 老爸的这话引起了熊贵清的注意。 他正不知道孙伟为啥要买这本书呢，怎么邓斌也有一本啊？ 猛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难道是…… 这本书是邓斌的？ 这个想法就像是一瓢热油倒进了水里，炸起了无数的水花。 一时间，他的脑子又一阵混乱。 待他冷静了一下，这才捋起了思路。 如果这书是邓斌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邓斌是猪号管理员，他买最新的专业书籍理所当然。 他贪污，他倒卖饲料。 把存单放进随手可得的书里，藏进草籽里也顺理成章。 可能是藏得太多，他弄混了，在倒卖饲料的时候，不小心把藏存单的这袋混了进去。 于是这袋草籽经过若干人的手，到了孙伟的手里。 这样一捋，熊贵清觉得这无比的接近事实真相。 至于孙伟转移的赃物，可能就是那几百张的粮票。 他是仓库保管员，管的是粮食，有粮票很合理。 这么一想，好像也通了。 至于他媳妇为啥不自己拿走粮票，熊贵清觉得，有可能是孙伟还有更多的赃物需要转移，他们夫妻已经来不及管这些小事了。 于是利用熊贵清的“小麦”把柄，让他来转移，被当了腔。 这么一想也通。 否则，孙伟媳妇为啥这么急着回娘家呢？ 难道不是去藏匿赃款赃物吗？ 熊贵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前几天，他还下意识的认为，这些钱物都是孙伟的。 到现在他才豁然开朗。 这些东西是两个人的。 钱是邓斌的，那些粮票才是孙伟的。 熊贵清觉得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作为猪号的饲养员，老爸一辈子是个小人物，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挣着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 现在，老天爷把这些都一次性的补偿了。 这不就是天注定吗？ 见儿子有些发傻，熊长禄以为是担心自己。 他说道：“我知道了，伱别担心，要是真是你说的那样，我就要老母猪。” “我也觉得听儿子的没错。” 余秀华力挺儿子。 为啥？ 前两天小麦的事，儿子处理的多好？ 这就是能力！ 听儿子的还有错？ 饭后，熊贵清借口去猪圈看看，翻进了栅栏。 他拿出粮票，认真的点起数来。 前几天太匆忙，又担心有人来查，就慌慌张张的藏了起来，今天想通各种关节，熊贵清心里坦然了不少，也有了心情，这才偷偷来点数。 这一点，他吓了一跳。 全国粮票就有八百来斤。 全省粮票五百来斤。 布票一百多尺呢。 熊贵清记得布票今年底就作废了。 其实去年，很多商业部门就免收和减收布票了。 这些布票已经逐渐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主要原因就是这两年棉花大丰收，棉布的供应量增加了。 二一个是化纤类布料盛行。 的确良类的布料和服装越来越多，价格也下降了不少，越来越经济实惠。 老百姓买棉布做衣裳的势头正在减少，直接购买化纤料的成衣成为趋势。 而化纤料不需要布票，这也是废止布票的主要动因。 他把布票分出来，想做个试验。 反正布票也没啥用了。 小猪们这会儿也躺下睡了。 这个不省心的主人又来干啥？ 打扰人家好半天了。 把粮票藏好，他拿着布票走到了后面的存储空间。 刚迈步跨过光幕，脑海中就“叮咚”一声。 虽然他有心理准备，可还是一惊。 “叮咚，增加存储格，请选择。” “同意。” 熊贵清当然选择同意了。 “叮咚，增加成功。” 空间内竟然又出现了一道光幕，把小麦遮挡住。 熊贵清手里的布票落在地上。 面板上紧挨着麻袋的格子出现了一张布票，还有数字标注。 看样子这里的空间是可以分割的，可以分别存储不同的物品。 有了这个发现，他比得到这些意外之财还高兴。 这可是空间啊！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不能直接在面板上cao作。 他扯扯嘴角，有个隐蔽空间就不错了，还想那些有的没的，知足吧。 回到家，爸妈已经在洗脚了。 老弟趴在被窝里逗弄着炕下的豆包。 见熊贵清回来，熊贵亮就喊道：“哥，过几天陪我去买点参考书呗？” 熊贵清还未回答，老妈就回怼了过来。 “你哥的书那么多，还没有你看的了？” “嗯，嗯，贵清把你的书给你老弟用用。” 熊长禄一边擦着脚一边说道。 “行，在纸箱子里，随便看吧。” 熊贵亮撇撇嘴说道：“现在都出新书了，谁还看旧书啊！” “那不是一样吗？知识有啥区别？” 老妈虎着脸，认为小儿子矫情，实际点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