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国军裁军,蛮子退伍回家乡(3)
蛮子的弟媳王莲秀见伢儿的伯伯替丈夫刮子扛枪吃粮回来了,忙高兴地赶到寨前的坪子上叫丈夫和侄儿黑子回家来。刮子听说大哥蛮子扛枪吃粮回来了,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忙对还在泥田里学习犁田打耙的侄儿黑子说:“黑子,快放了牛,我们快回家去,你爹当兵回来啦。” “嗯。”听说父亲扛枪吃粮回来了,黑子显得很兴奋,但他没有像孩童时候那样欢喜得像一只快乐的鸟雀,而且很平静地制住拉着犁具埋头前行的老黄牛,解开犁具,扛上犁具,牵着老黄牛上了田坎。他不再是前几年那个爬上马府的围墙上打搅马府少爷马成龙读书只顾淘气的黑子了,他已经十六岁了,长成一个后生仔了,懂得冷静地对待事物了。 刮子和侄儿黑子以及女人王莲秀满心欢喜地往寨子里走去,刮子仍旧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一边走一边对侄儿黑子说:“黑子,你爹回来了,满满从此也心安啦哩。” 自从蛮子代替弟弟刮子去扛枪吃粮后,这七年来杳无音讯,刮子也一直牵挂着大哥蛮子。他想,大哥是代替他去扛枪吃粮的,如果大哥真的不能活着回来,他的心也会一辈子不得安宁的。所以,大哥蛮子不在家里的这七年里,他遵照大哥的嘱托,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儿,他都会义不容辞地去照顾嫂子和侄儿的。 到了寨里,刮子来不及去自己的屋里,径直赶到大哥的屋里。见到大哥蛮子,刮子一下子落下眼泪来,与大哥相拥,激动地说:“大哥,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刮子,不是大哥我回来了,还能是哪个呢?”蛮子拍着弟弟的肩膀,呵呵笑道。 刮子道:“大哥,这七年来,你没有音讯,我真担心你回家不来了呢。” “哪能呢。实话告诉你,大哥去扛枪吃粮后,所在的队伍一直留守在云南,没有开赴到前线打日本鬼子哩。”蛮子道。 兄弟二人相拥一会后,刮子又拉过大哥的儿子黑子道:“黑子,还不快叫你爹。” 黑子搔搔后脑,望着父亲,憨笑着唤道:“爹——” 蛮子点点头,走到儿子的身前,踮起脚抚摸一下儿子的脑袋,笑道:“世上新人赶旧人,七年不见,你小子比几爹都要高出一个头了呢。黑子,告诉爹,这七年来,爹不在家里,你想念爹不?” 黑子憨笑道:“怎么不想哩。” 后半天,刮子不再去田地里干活,和女人王莲秀忙着生火做饭,他要为大哥接风洗尘。 傍晚时分,马侯平从保里办事回来,在盘龙寨市街上听见一个乡亲说在外扛枪吃粮的蛮子回来了,很高兴,也赶去蛮子的家里看望蛮子。蛮子和刮子兄弟俩执意要马保长喝两盅,平日里不大喝酒的马侯平盛情难却,喝下一盅酒后,见天色已晚,和蛮子客套几句,又急着回府去了。 天断黑后,寨子里不再有人赶来蛮子的家里看望蛮子了。山民们很识趣,他们知道蛮子和杏花两口子已隔七年时间不在一块了,一定很渴望老早上床的,他们怎能不识趣,去耽搁人家两口子的好事呢? 久别胜新婚。刮子一家人回了自己的屋里后,黑子洗涮后也去了自己的房间里上床睡下了。望着女人杏花在松油灯光里忙碌的俏丽身影,喝了些酒的蛮子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心胸里随及产生了要和女人亲热的冲动。蛮子走到杏花的身后,一下子抱住了女人,急切地说:“杏花,别忙啦,我们上床吧。” 杏花转过头来亲一下丈夫道:“等一会儿吧,你这个冤家对头,我还没有洗澡呢,多脏哩。你这个冤家对头,先忍耐一下哦,等我去洗涮干净,再上床让你亲个够哩。”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杏花说话也不遮拦。其实,对男人蛮子的归来,杏花早就产生了要与丈夫亲热的欲望,只是她一个女人家,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杏花,那你快去洗澡吧。七年啦,整整七年啦,憋得难受哩。”蛮子放开了女人杏花。放开女人时,急色的蛮子不忘记隔着衣服揉捏一下杏花的奶袋袋。 杏花从灶上的笼罐里打来热水,脱光衣服蹲进洗澡盆里,在丈夫的面前洗涮起来,一边洗涮一边对丈夫说:“在外头这七年时间里,你这个冤家对头,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队伍里的弟兄们经常去逛窑子沾沾女人,你的男人我可不想去碰这样的女人呢。”蛮子坐回原处,道。他的目光不离开女人光裸的俏身子。 杏花笑着跟丈夫打诨道:“队伍里的人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逛窑子沾沾女人呢?” “我是有妻室的人,怎么能去这样的地方。再说,我的堂客杏花你也不比那些野女人差呢。”蛮子正儿八经地说。 “你这个冤家对头,尽耍嘴皮子。”杏花嗔道。 “还有,那种地方的女人大多数都有牙门疮(方言:性病),要过(方言:传染)人的。去碰这样的女人,染上牙门疮,那就惨啦。”蛮子仍旧一本正经地说,“杏花,我们这一带的老辈人不是常唱着这样一首山歌吗?有钱莫逛窑子行,小心得了牙门疮。郎若得了牙门疮,如何去见美娇娘。” “去你的!你这个冤家对头!”杏花被丈夫逗笑了,抛给蛮子一个媚眼,道:“你这个冤家对头,莫说这些啦,快来给我搓搓肩背哩。” “好哩。杏花,我已经隔七年时间没有给你搓肩背啦。”蛮子满口应允,移步到澡盆边,蹲下身给女人搓起肩背来。 看起来蛮子是在给女人杏花搓肩背,其实蛮子的动作并没有局限在杏花的肩背上,他的双手在女人的整个身子上搓揉着。当蛮子的双手离开杏花的胸脯,移到下边时,杏花挡住了他的手,道:“你这个冤家对头,你的指甲好长的呢。” 蛮子又规矩起来,继续搓揉着女人的肩背。这时,杏花拧干洗澡巾,站起身出了澡盆,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对丈夫说道:“蛮子,我不方便出门去,你帮我倒掉洗澡水吧。” “行哩。杏花,你擦干身子后,直接上床到被窝里去,省得等会儿麻烦呢。”蛮子笑着嘱咐女人道。 “你这个冤家对头,这还用得着你提醒呢。”杏花娇嗔道。 蛮子端起澡盆兴致勃勃地出门去了。 蛮子倒掉女人的洗澡水返回屋里时,杏花已上床钻进被窝里在等候着他了。望着松油灯光下女人那依旧可人的脸蛋,蛮子咽了一口唾液,脱掉衣服,急不可耐地上床咱进被窝里。杏花搂着丈夫的脖颈,娇喘着说:“七年啦,整整七年啦。蛮子,你这个冤家对头,你的堂客杏花也和你一个样,从你去外头扛轻吃粮那时候起,也整整七年时间没有做过那事儿啦。蛮子,你这个冤家对头,可要怜香惜玉哦。” “杏花,我不在家这七年时间里,我不相信你没有偷养过野汉子呢。”蛮子不太相信地说。 “蛮子,你这个冤家对头,难怪你回来时,还唱着不相信杏花的野歌子哩。你这个冤家对头,真是坏了良心!在你还没有去外头扛枪吃粮之前,杏花就已跟你相处十来年了,虽然你的堂客平日里爱唱唱山歌,说说野话,但从来没有与别的汉子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还不知道你的堂客杏花是一个有口无心的女人吗?”杏花显得有些委屈,背过身去。 蛮子想想女人自嫁他以来,的确是一个有口无心性格外向的女人,也就相信了杏花这七年时间来的清白,他亲吻着女人道:“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女人,在盘龙寨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内眷哩。” 杏花这才破涕为笑,继续与丈夫搂作一团。她见丈夫的动作有些粗鲁,震得木床吱吱作响,又娇喘着说:“蛮子,你这个冤家对头,能不能轻点,儿子就在隔壁床上,可能还没有睡着哩。” 蛮子觉得女人的话说得在理,于是便斯文起来,并且吹灭了松油灯...... 蛮子回家来没有多久,盘龙寨保里又陆陆续续回来了几个在外头扛枪吃粮的汉子。 那几个军人装扮的汉子同样说是被蒋委员长裁军回乡了。与蛮子不一样,这几个汉子可都是到过抗日前线的。 寨子里的李秀英见寨里在外头扛枪吃粮的人大多都回来了,只有她的大儿子立冬没有回来,更加思念她的大儿子立冬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李秀英的大儿子立冬仍旧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