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一 变化多端，诡谲多变
显然，同样是八劫修为的金恒锽，已经能够勉强应付圆照。而另一方面，LDH特种部队的人也终于和佛道协会的人冲突在了一起。各路特种兵在这一刻大显身手，妖术尽显：能够降低对方斗志的丧心术、能够灵活运转身体的柔体术、能够同时三面作战的分心术、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变得极其狂暴凶猛的狂暴术、能够把怒意转移给他人的迁怒术、能够干扰他人心绪的急惊风术……各种只在历史上有过记载的妖术，此刻都是纷纷展露。 而圆照的众多弟子，也非泛泛之辈，虽然他们并没有圆照那般让人捉摸不透的能力，却可以配合着圆照，联合进攻，虽然他们并不能如圆照那般忽隐忽现，鬼魅虚幻，但是却可以让袭向他们的子弹化为虚无。LDH特种部队所射出的每一颗子弹，都在接近每一个弟子前如同圆照那般凌空消失，消散于了无形，再也难以锁定。 如此一来，轻型武器对圆照的弟子自然无效，剩下所能做的，也就只有拳脚相向了。 圆照的弟子与特种兵冲撞在了一起，靠着专业的训练经验，特种兵的身手显然要比圆照的人更占上风，但是这些弟子却能够在圆照的配合之下，结成有序的阵型，每当圆照在特种兵的群体之中打开一个豁口时，其他弟子就会如同浪涛一般一拥而上，将接连几个特种兵擒拿而下，更为重要的是，和普通人不同，妖术师的能力，对这些弟子的影响，也较为有限，有些修为较高的弟子，显然能够守住心神，免去被妖术影响，如此一来，LDH特种部队的真实实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圆照虽然身形鬼魅，让人难以捉摸，却总是能够在近身之时被金恒锽发现，与他拳脚相交，被金恒锽防下，无论时间如何推移，金恒锽依然靠着他那不俗的伸手一次次抵下了圆照的诡异袭击，一时间，圆照也只能拿周围的特种兵下手，同时和金恒锽进行着游走周旋。 另一方面，黑泷堂与云天道人的争斗也已展开。和圆照的沉稳诡谲不同，云天道人显得更气势凌人，咄咄相逼，而且他的能力的古怪程度，也丝毫不下于圆照。 就在云天道人向着黑泷堂踏出第一步时，诡异的情况却发生了。 原本应该距离我们还有数十米的云天道人，其身形却是徒然变得高大了起来，仿佛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巨人，而原先离我们更近一些的黑泷堂，其身形反而变小了几分。 “眼球的透视……出现了误差？”我深深吸了口气。 原本是近大远小的世界图景，此刻居然完全颠倒了过来，变成了近小远大。 显然，云天的身体并不是真的变大了，他恐怕是扭曲了光线的路径，甚至可能是直接颠覆了物质实体本身的运动轨迹。 但是扭曲的并不单单是云天道人的身体透视图像，同时被扭曲了的，还有周围四散飞舞的子弹。银狐仙子在第一时间手痒难耐地向着云天道人所在的方位开了一枪，但是诡异的事却发生了，以银狐仙子能够在高空下落的过程中依然百分百中的通算术，正常情况下要射中云天道人自然是毫无问题，可是就在下一秒，银狐仙子所射出的子弹，却像是绕身飞行的苍蝇一般，居然就那样从云天道人的左侧以扭曲的轨迹绕了两圈，然后又以直线的轨迹，重新向着银狐仙子的面庞飚射了回来！ 金狐仙子大吃一惊，她急忙拉着银狐仙子退开了一步，原路返回的子弹几乎是擦着银狐仙子的右侧脸颊疾掠而过，几乎把银狐仙子当场击毙！ “住手，银狐。”我冷声道，“现在的局面，不能随便出手。” 银狐仙子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放下了手枪，在金狐仙子的搀扶下退开了距离。 但是银狐仙子的举动也给黑泷堂争取了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黑泷堂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云天道人的方向逼近，但是云天道人也是不闪不避，只是站在原地，双脚连续交错，快步后退。黑泷堂深知直接对云天道人使用子弹毫无意义，此刻的云天道人和圆照一样，子弹根本无法靠近他们的身体，唯有面对面的交手才有可能拿下云天。 “这就是……混元金丹的力量吗？”小夭呆呆地道，“感觉……和那什么灵元金丹带来的妖术完全不一样……” 金狐仙子道： “妖术分心术和体术……而这混元金丹，则是法术……其变化多端，诡谲多变，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摸透的……盲目上前，只会自寻死路。” 狐仙瞥了我一眼，眼神迷蒙而璀璨： “可是瞧出了些端倪？若是你能瞧出这两人的破绽，他们的能力自然也就不足为惧……所谓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有大难，自有大吉。” 我捏了捏拳头，随即强笑道： “大致有点数了……但还需要观察才能获得更多信息。尤其是云天的能力……” 就在说话间，云天的身影出现了更为诡异的变动。眼看黑泷堂疾步上前，就要双手持着军刀直探云天道人的面门，可是就在下一秒，云天道人的身体却是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变动，他那正在快速后退的身体，居然就如同后空翻的运动员般离地飞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如同彩虹一般优美的弧线，整整离地有十米高度，且轻松地避开了黑泷堂的夺命一击！ “这算是什么能力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小夭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人怎么可能可以这样？” 但是接下来云天道人所作出的一系列举动，却是更为的匪夷所思，就好像一块同性相斥的磁铁一般，无论黑泷堂多少次向云天道人发动强袭，云天道人却是始终能够轻松避开，就好像他的身体完全不受力一般。每当黑泷堂的军刀就要挥至云天道人的眼前时，云天道人的身体就会出现不可思议的拐弯。他的身体的运动轨迹总是会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扭曲。原先云天道人的身体本该直线后退，可是在后退的过程之中，云天道人的身体会突然间向着左前方的方向三十度偏折，突然来到黑泷堂的右肩附近，然后冷不丁地冲着黑泷堂的后背就是重重一拍，将黑泷堂的身体拍得一阵踉跄。 面对云天道人诡异的动作，几次扑了个空的黑泷堂冷冽一笑，道： “我可是修了多年的金刚护体术，你的手脚蛮劲再大，于我也是无用。” 语毕，黑泷堂的腰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来了一个拧毛巾般的右后侧转，重重一刀向着云天的面门而去！ 但是偏偏就在这时，诡异的事却发生了，本该稳稳刺中云天面庞的军刀，其轨迹却是发生了偏离，最终却像是打滑了一般，向着右侧弯向了别处！军刀打弯，连带着黑泷堂本人身体也是微微被带歪了几分，但是黑泷堂却是经验极其丰富，右手出刀不中，左手立时一刀自斜侧补了过去！ 但是同样的事却是再次发生，云天冷哼一声，黑泷堂的左手军刀居然也是绕了个弯，向着左侧滑了过去。而更为诡异的是，那向左侧绕开的军刀，居然脱离了黑泷堂的左手，在空中转了一百八十度后，反向直刺向黑泷堂的面庞！ 面对此情此景，黑泷堂也是有所准备，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仰倒，后脑朝地，双脚前后交错，拉出了巨大的跨步，反向转回的军刀几乎贴着他的鼻尖而过！ 但云天本人却是趁着此机，右掌凝握成拳，重重地拍向了黑泷堂的腹部中央！ 但是黑泷堂的动作也是非常迅速，就在云天的右拳击中他腹部的前一刻，他的身体却是突然如同快进一般加快了速度，恰到好处地躲开了云天的一记重拳，重新拉开了与云天之间的距离。 “身手不错。”见到黑泷堂躲开自己的一击，云天随口道。“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吧。” 黑泷堂笑道： “我身怀八种妖术，这金刚护体术和延时术不过是其中之二，接下来，自有更好看的。” “那就让贫道领教领教吧。”云天道人徐徐抬起了他的右手，拇指与食指合扣，左脚微微后敛，右手则是向前平直平伸，然后掌心朝上，摆出了迎敌的架势。 于是接下来，黑泷堂和云天道人继续开始了更为谨慎的缠斗。在几次的交锋之后，黑泷堂和云天道人显然都摸清楚了对方的底子，因而接下来的对峙，自然更为谨慎，也更为凶险。虽然云天道人和和黑泷堂的动作不再如最初那般大开大合，但是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次交手的过程中，都是暗藏杀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决定胜负。 “怎样，可是瞧出门道了？”狐仙继续问道，她的唇角，绽放出了一丝宛若勾月的浅笑。 我深深吸了口气，视野驻留在了狐仙嘴角那诡异的笑容之上，就在这时，我的视野边缘，却是瞥见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颗银白色的物体，正在沿着诡异的弧度，向着云天道人所在的方向蛇行而去。 定睛一看，我却是怵然一惊。 因为，画出那诡异的轨迹的，竟然是一颗子弹。 而且，赫然正是银狐仙子之前射出的那一发子弹。 那一发子弹在绕了一个大圆之后，居然重新向着云天的方向折返了回去。 虽然这发子弹最后也没有能够击中云天，而是在距离云天三米远的距离射了个空。 但是这一幕，却是瞬间让我领悟到了云天道人能力的本质。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明白了。云天的能力，我已破。” “我也明白了。”在我之后没有两秒，通过远程录像看着这边一切的尉文龙，也说出了和我一样的话，“一生……他的能力，恐怕是……路径积分。” “没错，的确可以利用费用路径积分对他的能力做出解释。”我捏了捏拳头。“而且，我也明白佛道协会所有能力的本质了……” “我也明白了。”尉文龙也轻笑了一声，“本质上，是把微观世界的物理现象，在宏观空间展现，是么？不论是圆照，还是云天，都是如此。” “没错。”我笑道，“知我者，文龙，你也。” 宋道明赞佩地看了我一眼，道： “王施主好眼力。一旦混元金丹所有者能力被看破，其能力，便犹如一篓废纸般作废了。但是寻常人却也无那般眼力，也唯有如王施主这般智识方才可破。” 小夭茫然无措地看着我，问道： “老大……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我摸了摸小夭的脑袋，道： “很快你就会用你的眼睛看到了……但是在那之前，我们不妨再等等……金狐仙子。” “怎么说？”金狐沉着脸问道。 “我想做个实验。”我说道，“配合我，让玉狐宗剩下的人，按照我所说的，集结成固定的阵容……马上。” 金狐仙子微微睁开了双眼，然后又迅速合盖而上，道： “希望你这次没算错。” 就在我们有所动作之时，圆照与金恒锽之间的交手也已渐渐分出胜负。 金恒锽虽然能够感觉到圆照的逼近，奈何圆照的经验要更为丰富，而且同样层次的法术显然要克制妖术，金恒锽纵然几次凌空击掌将圆照击退，但是随着圆照几次逼近，加上周围的圆照弟子拼死干扰，他身上的伤口，终究还是开始渐渐增长。 “金施主，老僧虽年老体衰……但是，你还是小觑了贫僧。”圆照那沉古持稳的声音在金恒锽的背后骤然响起，然后下一刻，就在金恒锽转身前的刹那，圆照凌空击出了一掌，重重地斜斩在了金恒锽的后颈之上！明明已是一名年过百岁的老者，可是圆照却依然势大力沉，这突如其来的背后一劈，令得金恒锽的身体一阵前趔。 金恒锽怒然回头，重重一拳挥向圆照的面门，可是就在金恒锽转身的刹那间，圆照却又极其诡异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金恒锽怒然扭头看向身后，可是圆照却又从金恒锽的视野之中消失了，再次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金恒锽的视野之外。不论金恒锽转头多少次，圆照却如同打地鼠一般，总是能够逃到金恒锽的出手之外，这让金恒锽有些无计可施，也唯有圆照主动进攻之时，金恒锽才能勉强和他对掌。但是这般持续下去，吃亏的，却终究还是金恒锽。 “到此为止了，金施主。” 就在金恒锽面露惊异之色的下一秒，他的身体霍然僵住了。金恒锽挥臂重重一甩，袭向了身后，却再次扑了个空。 他迅速地出手一摸背部，却是再将手掌一摊，却发现他的手掌之上，是一根足足有一尺长度的金针，金针的针身表面，正滴淌着淋漓的鲜血！ “好一个无影无形。”金恒锽声音沉冷地道。 “那今日……你的这些弟子，也会陪你一起死！”金恒锽冷喝一声，下一刻，他重手一抬，重重地指向了圆照身后几个试图向金恒锽逼近的弟子，“死！” 金恒锽冷喝道。下一秒，这些弟子居然也纷纷都受到了金恒锽的影响，纷纷转头，向着九龙山的山崖方向狂奔而去，然后竟三五成群、成群列队地向着山崖下跳了下去！ 见到此状，圆照勃然大怒，趁着金恒锽cao控他弟子之际，圆照的身体霍然出现在了金恒锽的右后方，然后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一根金针悄然浮现！ 金恒锽轻呼一声，如同饿虎手掌般，发出了低低的吼叫，而在他的咽喉中央，正有一根金针悄然浮现而出！ 金恒锽急然用手握住了穿过他脖颈的金针，僵硬地转身。 在他身后，长眉垂颊的圆照，正悄无声息地出现，一双浑浊的老眼之中，藏着的是隐隐的盛怒。 “得罪了，金施主。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