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混元道成，岁月彼岸
紫雾化大河洪流，奔腾如潮，不断涌入萧寒体内。偶有溢散之余，亦在围他周身，凝结成一个紫色巨茧，将他包裹。 时间推移下，巨茧不断凝实，其中传出的气势也在缓缓攀升着。 石桌另一端的青年人见了，无奇的面孔上不见丝毫的惊奇之色。举杯轻呷清茶的动作依旧悠哉，就连杯中冒出的热气也不见有一丝一毫的紊乱。四周滚滚奔来的紫雾大河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抑或……本能地避开了他。 大河依旧奔腾，青年人还在品茶，神情动作仍旧闲静悠哉。除了紫雾巨茧内传出的气势在不断攀升，世界的紫雾渐少之外，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紫雾巨茧内攀升的气势骤然一顿。轰地一声，巨茧爆裂散开，一道白衣人影缓缓走出。 一步自然，紫雾生起，落地平淡无奇。 两步变化，一缕黑一抹白。二气自萧寒脚下凭空交错地冒出，融为太极图交替，不断演化阴阳两仪。 三步花开，无数光芒璀璨的鎏金莲花在萧寒脚下成片地吐蕊绽放。一花开九瓣，每一瓣都倒映着一方景象，纷繁呈现。 其中有金乌东升，璀璨的光芒照耀了整方花中世界。 有玉兔悬挂夜空，月华盈盈似水，倾洒千万里。 有星辰罗列漫天，辉芒如缀，将花瓣内渲染得银装素裹。 有风云涌动幻化，变换间雷声滚滚、惊响轰鸣，电光连闪、叱咤交错。 有陆地变迁，山岳巍峨隆起，或蜿蜒连绵不断，或高耸直入云端；平地落下凹陷，坑洼迅速加深成渊。 有海川变化，江河汇聚为无边汪洋；沧海分流四散，形成湖泊池潭。 有草木生长，小草从土里冒头，绿叶吐出嫩黄新芽，青树拔地参天，万花繁开又谢。 有生灵自由，禽鸟高飞于长空，走兽奔行在陆地，细虫深藏暗争鸣，鱼虾浮游栖浅底。 有万族繁衍，朝迎霞辉辛勤劳作，夕随落日荷锄归去。 四步寂灭，金莲花落。日陨月落，漫天星辰泯灭，风消云散，雷隐电没；陆地沉陷，沧海干江川涸；草木枯谢，生灵灭绝，万族尽数消亡。 五步异象散尽，一切如常。 “一元化两仪，阴阳衍三生。三生万物灭，混元始归一。 你这混元之道倒是和道家经典所言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境界有些相似。” 看完萧寒步行演化的异象，青年人伸手摸了摸下巴，目光平和，话语里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惊奇。 “晚辈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前辈能否为我解惑？”虽然自身的修为比之前增长了无数倍，但看着青年人，萧寒感知到仍是一片晦涩迷蒙。 “万世轮回，生死相随。所谓疑惑，前尘今生而已，何需深追？” 沉默良久，萧寒拱手，对着青年人躬身一拜到底：“是我着相了，多谢前辈指点！” “大道明心不拜，混元功成不谢。却为这情-爱之事感激……当真不愧是天生情种……罢了罢了罢了。此间事了，我也该走了。 若真心想谢我，等你打破轮回定数，彻底掌控此界后便带些好茶来与我论道。” 话落，青年人和凉亭一齐如雾淡去。 萧寒留在原地，看着四周蒙蒙紫雾，思忖了许久，脸上浮现一丝古怪：“不谈情-爱？那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这前辈……该不会还是只可怜的单身汪吧？” 压下内心八卦之火，萧寒伸手抓起一团涌动的紫雾，轻声道：“你果然还活着……混元之灵无泪也好，今生少司命也罢。如今混元大道已修成，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轻语款款落罢，人影淡去，只留紫雾将原处弥漫掩盖…… 无尽岁月彼岸，九重云层深处。一座云气缭绕的楼阁内，温软玉床上，两影相偎。一只纤细玉手悄然探出，缠起一缕柔顺紫发在男人鼻前轻触慢挠。 “月儿乖，别闹，再睡会儿。” 呓语刚出口，房内温度骤降。一股寒意迎面扑来，萧寒打了个激灵，瞬间从美梦流连里回到现实。 睁开眼，迎上一张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的绝代天颜。看着伊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萧寒心里一阵发虚，只得故作镇定地笑道：“亲爱的老婆大人，早安。” “早安，亲爱的……老公，麻烦把问安前面那句话再说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少司命盯着他的双眼，晶眸里笑意更甚。 “问安之前？之前我有说什么吗？”眸子发虚地躲闪，萧大少腆着脸装傻。 “再说一遍！”少司命伸出玉手，轻佻地摁住萧大少的下巴，气势如女王，愈发浓郁的盈盈笑意里杀气四溢。 “老婆大人，我错了！” 见隐瞒不过，萧大少立刻低头认错，同时上齿咬下唇，神情可怜得犹如即将被主人抛弃的猫咪。 少司命娇媚地横了他一眼，轻哼道，“昨天晚上用了太虚镜吧……老实交代，昨天晚上除了月儿那里，你还偷偷去了谁的房间？” “没有了，我保证。”萧大少的脸色虽收敛得一本正经，不过四处飘动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柒鸢？” “赤练？” “雪女？” “端木蓉？” “飘……呜……”看着男人眼中的炙热，少司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随即玉臂依顺地缠住他的脖颈，痴痴地回应起来…… 良久过后，萧寒看着怀里满足入梦的伊人，低头怜爱地一吻，随即拂手招来衣袍穿戴整齐，悄然下床离去。 “坏蛋！”玉指轻触粉唇，感受着男人残留的余温，伊人低声啐了一句，转身翻到他躺过的位置，呼吸着那未散去的气息，唇角翘起浅笑悠然入梦。 楼阁另一个房间里。一道娇俏倩影端坐蓝玉温榻，左手捧白帕，右手持针线，弯月纤眉微皱轻蹙，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不是让你多睡会儿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萧寒搂住少女抚柳似的腰肢，责怪的话语里带着掩不住的怜惜宠爱。 “早？太阳都照到屋梁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能睡。”少女笑着娇嗔一句，随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柔声轻问道，“这是我今天刚绣的，好看么？” “我的月儿心灵手巧，当然好看。你怎么突然想起学女红了？”低头在少女如瀑青丝间轻轻厮磨，萧寒看着锦帕上痕迹清晰娟秀的线条和初见轮廓的人形，夸奖的同时心里也不由感到一阵好奇。 小心地落下一针，高月见心上人温柔的目光里带着疑惑，眯起眼眸甜笑道：“之前看嫣儿jiejie绣过，觉得好看。今天醒来以后觉得空闲无聊，就想试一下。” “怎么没看见蓉儿她们？”伸手理了理少女鬓间散乱的几缕青丝，萧寒笑着问起了其他几位红颜的情况。 “蓉jiejie在‘含蓉园’照顾灵药，雪女jiejie和嫣儿在‘寒雪居’研究音律，柒鸢jiejie在用太虚镜巡察世界。赤练jiejie和幽jiejie……在宫外和冰妃对练。” “冰妃？她怎么又来了？” 见萧寒揣着明白装糊涂，高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幽怨道：“来找你啊！” “咳咳……月儿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不小心拿了她一块面纱而已。” “可是按冰雪天宫的规矩，揭了她面纱的男子，要么变成死人，要么娶她。好像两种情况的结果一样，都是被她纠缠一辈子。” 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见萧寒一脸的沮丧和苦涩，高月捂着小嘴笑道，“萧寒哥哥你灭道掌界后便踏入了混元至尊境界，不但宇内无敌，而且永生不死。所以……只剩下娶她这一条路了。” “娶她？如果我真的娶了她，你和师姐雪儿她们不会介意吗？” “不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知道你把临寒阁搬到这里，冰妃jiejie每隔个两三天就会来找几位jiejie切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咳，月儿，我看你们都挺悠闲的，不如等你休养好了，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轻刮少女琼鼻的动作一顿，感觉不太好的萧大少只得转移话题。 “好啊，我也有些想俏儿jiejie了，正好顺道去花月楼看看她。”虽然猜到萧寒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看着他一脸正经，高月便强忍住心中笑意顺着说道。 “花月楼？老头子前段时间不是发消息来说她和天明结伴去无边林海闯荡了吗？” 说起舞俏儿，萧寒不由一阵莞尔，看着怀中娇俏可人的少女，心生感叹：的确有段时间没见了，想来当初那粘人的小丫头，如今也该和月儿一样，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吧。 不过……她和天明……有老头子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那我们就先去无边林海吧。”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高月直接一锤定音。 “咳……月儿……你不要紧吗？”见少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萧寒不禁有些担心。 “嗯，有些不舒服。不过，你一直抱着我就行了。” “好吧。”见少女一脸可怜兮兮，萧寒摸了摸鼻子，只得无奈地笑着答应。 “那快点走吧。” “不用通知师姐和雪儿她们吗？”看着树袋熊似的少女，萧寒有些疑惑。 “咯咯……她们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侧脸贴在心上人胸膛，高月笑得一脸甜蜜。 闻言，萧寒一愣，转而跨过空间，抱着高月出现在庭院内。却见院内莺莺燕燕地站了一排绝代佳人。 云衣飘渺的洪嫣儿、紫纱魅人的洪柒鸢、水蓝清寒的雪女、火红妖艳的赤练、鹅黄淡雅的端木蓉，黑暗诱惑的“幽”，以及……冰白冷傲的冰妃若妍，适才还在房里酣睡的少司命也换上了往日在阴阳家的装扮。 见一众红颜齐齐看着自己，萧寒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笑着朗声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说完，他转头看着和赤练、幽相峙而立的冰妃，柔笑着伸出手：“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感受到萧寒眼中的温柔，冰若妍看了看其他众女，见她们皆是脸带真诚笑意，细若蚊语地嗯了一声，然后带着几分羞意牵住了萧寒伸出的手。 “目标无边林海，出发！” ——全书完！！！ ps：这次真完结，下一章是完本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