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军中演武
西北军方才是大宋真正的精锐之师,他们的强大乃是不断的血与火的厮杀所铸就的,他们的人员并不臃肿。 其主要还是以汉人为主,但是军中也有蕃人在军中,他们并非是如当初那般成立为蕃军,独立于西北军之外的。 如今这些多数都是当初从蕃部迁入的,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不可能还继续区分蕃军和汉军的区别了。 如此说那只会让其离心离德,他们在大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土地,不是那种发配入伍,对于他们而言从军是有荣誉感的一件事情。 西北军凡是从军入伍者,都能够领到一件札甲,大宋如今各方文化齐发展,百工业同样发展迅速,不仅仅是一些戏曲,杂戏之类的。 而冶铁和锻造的工艺也同样发展迅速,随着冷锻的技术的发展,使得军队有了大规模装备铁甲的可能。 若是说大宋其他各地尚且不能够做到百分百的着甲,至多也不过是百分之八十,不过这个比例听起来同样也是十分惊人。 可是比起西北军却是全军着甲,这些年里市夷司的从中牟利,使得西北军武备渐盛。 西夏从一开始充满进取之心的地方,如今已经被一群愚蠢的贵族,还有部落头领所割据。 他们通过交易手上的良驹,解决了大宋缺马的窘迫境地,当然大宋之所以缺马,并不是说相比起辽国和西夏马匹贵乏,而是人的基数大,而且缺少良驹。 如西北军中的铁浮屠这样的重甲骑兵,非良驹而不可,那种驽马根本背不起和承受不住。 塞赤通过了西北军每年一次的选拔,谁都知道军中这是求精而不求多,所以能够进入西北军之中绝对不是一件易事。 而塞赤自小就随着兄长学习弓马和武艺,而如今考教的标准就是对于弓马是否娴熟。 这是相比起以往都更加严苛了些,如今随着大量马匹的引入,谁的家中想要进入军中,都会购得良马。 因为如今的西北军足足有二十万之多,陈列于边境之上,他们不是那种地痞混混,发配过来的那种桀骜之人。 老弱病残还有发配的犯人可没有机会进入西北军,大宋的军政改革,对于人们理想影响最深的就是西北六路的百姓了。 这是整个大宋改革最为彻底的地方,同样也是靠近外贼最近的地方,而如今西夏对于大宋的态度,那是边境上的陈列的军人带来的,这种荣誉感让身处在这里的每一个百姓都与有荣焉。 乡吏遍布大宋的各个乡镇,他们的存在就像是每一个节点,将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串联起来。 至于贪官豪右,在此刻根本是没有生存的土壤,因为他们的权力就像是捆绑住了双手双脚,甚至一言一语都不是自由的。 而且谁都明白,若是在西北为官若不勤政,恐怕第二天关于你弹劾的奏折就送到了京中了。 中央禁军是朝廷的储备,而西北军则是即战力随时都可以开拔向西夏辽国,而他们的身后就是密布在各个乡镇的乡吏,百万民夫顷刻之间就造就了。 他们的归属感在于,西北军中其中有他们的的孩子,也有孩子的父亲。 这也是西北军成为精锐的缘故,从某种意思上来说他们倒是有些像是北魏的军镇的士卒,实行的军民合一的制度。 而如今的大宋西北军也是十分相似,他们的亲人都在身边距离十分相近,而且每个人都会分到田地,有自己的牛羊,这也是为何西北军的积极性是最高的。 同时大宋朝廷提拔了他们的待遇,也使得身为军人的荣誉感也是最强的。 俨然在民间就流传着只有好男儿方才能够从军,毕竟西北军的门槛很高,而这层门槛就成了一些人视作荣耀嗯存在。 塞赤乃是随着父亲从横山的吐蕃部落迁移到了宋地的,那时候他尚且年幼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不过随着他的长大,也慢慢意识到了,他的父亲乃是吐蕃贵族手底下的农奴,等到他长大的时候自己也会是农奴。 所以他不是吐蕃人,而是大宋的苍鹰最勇武的武士这就是他所认为的荣誉。 而这些理念也是通过乡吏所传达下去的,他们不仅仅是县衙的传声筒那么简单,细化起来他们也是在乡镇上的小衙署。 与其说知县乃是亲民官,如今乡吏放才是真正的亲民官。 塞赤领了兵器身上也穿着札甲,在这里校场集合的那都是今年新招进来的新卒。 他们每个人都是身材魁梧健硕的好汉,可以说比起在如今已经入伍的西北军士卒而言,他们如今的门槛要更高,这也是因为西北军并不缺员,所以非但没有放低标准反而抬高标准。 如今大宋尚且没有对西夏还有辽国发起大战,仅仅也只是一些小规模的应战,市夷司从当初暗地里宋人行商的身份,如今基本已经摆到明面上来了。 可是西夏却对其无可奈何,其一是因为他们离开不了市夷司的经济运输,各大部落分而治之,而元昊也想要一统西夏拿下属于他原本的一切,而这同样需要物资,粮食还有兵器这都少不了。 他如果得罪市夷司,那么其他的部落头领还有一众贵族私兵充实实力了。 还有更重要的是市夷司的背后乃是大宋的西北军,至于这一点如何知晓的,那就不得不说为何如今各大部落头领会分而治之了。 卫幕天喜竟然生出想要吞下,大宋在西夏的所有军资,竟然不花任何代价就要白拿,他还当作了当初吞下大宋暗探在西夏的产业一样。 可是结果却是他手底下最为强大的卫幕氏私骑,在横山以北的地带,一万骑兵尽数被灭。 而得知这个结果的他,终究是难以自控,气血上涌离开了人世。 而他的几个儿子为了争夺位置也是打的不可开交,他们还以为自己父亲留下来的是一个无比尊贵的夏王的位置还有无上的权力。 可是不知道的是唯一的一万私兵,被大宋的西北军尽数剿灭,而所谓的王位也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存在罢了! 所以随着他们的争斗也让所谓的临时政权走到了最后的黄昏,各大部落的头领在市夷司的资助下,愈发的壮大了起来。 所以他们便合在一起瓜分了卫幕氏的遗产,这个贪心且野心勃勃的卫幕氏头领,他恐怕至死都不明白为何忘的也不明不白。 他走的每一步路都仿佛在别人的算计之中,如今也只是不满足现状反抗了一下,就是毁家灭族的灾难。 这也是为何如今的西夏四分五裂的缘故,而分化后的敌人在拓拔元昊的眼里,那就可以分而攻之,自己的霸业定然能够完成。 所以对于他而言,眼下的大宋不是他的敌人,反而他还需要花费更多的物资。 虽然他明白这不是是饮鸩止渴,可对于他而言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你得罪了大宋,那么完全倒向了其他各部落完全可以覆灭他。 但是这完全是他想多了,如今的朝廷之所以没有如此做,倒不是因为什么道德仁义,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国家当前都是利益为先,哪里谈仁义。 大宋的中枢之中也曾经提出过此事,可是那些部落的头领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如果拓拔氏真的不复存在了,那么他们也会是大宋下一个目标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唇亡齿寒,可是却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甚至若不是拓跋氏对他们进行讨伐,甚至他们十分满足眼下的现状。 作为新卒的塞赤,没有宣扬自己兄长的身份,在他的心目之中兄长是天空中的雄鹰,他也是雄鹰不过却不需要跟随在他的身后,需要对方的庇护。 他不需要被人加上他是谁的弟弟,但这完全是塞赤所想多了,因为军中不讲究人际关系,并不在乎你的身份,这是一个崇尚武力的地方。 按照规矩,刚刚入伍的新卒都要参加军中比武,这除去打压打压新卒的气焰,还有展现自己的实力。 校场就是一片草地,不过周围却是有围墙将此处给围上了,毕竟乃是军中校场,无论是在做什么对于外界而言都是机密之事。
塞赤的容貌乃是标准的吐蕃人面相,初时他还在担忧自己会不会受到歧视,毕竟当初他听兄长刚刚入伍之中,见到有人嘲笑他乃是生蕃,那时候两人还打了起来。 不过军中是讲究实力的地方,他的实力让一些人彻底闭口,甚至当初与他发生冲突的人,还与他结成了好友至交。 所以他还在想着若是也有人如此,他一定也要展现自己的实力,不过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里并没有人在意他的身份,这是因为蕃人从军的并不在少数,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人身份职位并不低。 加之文化融入了也已经十数年前了,早就已经没有了种族之别。 如果这个时候,那些六谷部的那些吐蕃大部落,想要以自己所谓的正统身份,想要驱使这些在宋地的吐蕃人,那只会被他们视作是一件侮辱的行为。 因为六谷部比起西夏尚且不如,而大宋乃是真正的强国,在辽国已经走下坡路的情况下,大宋方才是最强大的国家。 校场的空间很大,甚至可以容纳下两万多人,视野宽阔,这里可以进行比试箭术,也可以进行马术,甚至进行两军对阵的演练也可以。 塞赤领着自己的一切也是十分珍惜无比,一件札甲还有一把长矛,以及一件代表着自己身份的木牌。 这个木牌也就是他身份的象征,在军中唯一可以宣泄情绪的地方,那就无疑是在校场了。 所有的新人都被聚在校场之上,他们都十分整齐的站立在原处,这就是良家子和发配充军和一些老弱病残的区别所在了。 他们的军事素养都很不错,他们如今缺乏的就仅仅是cao练了,这样的兵苗子无一都是未来的精兵存在,当然能够活下来的才能是精兵。 而从军自然是无法避免伤亡的,来到军中自然都是有做好心理建设的,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那方才是真正的笑话了。 从高处来看,他们的队伍站立的并不整齐,可是对于新兵的他们而言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站在高台上的军官也并没有苛责。 不过却是冷着一张脸,对方的身上即使距离很远,可是那一身煞气却也让人觉得并不简单。 对于校场比武,塞赤是十分有自信的,他从小就学习箭术,而且几乎是马背上长大,所以骑马射箭是他刻进骨子里都难以忘记的技能了。 随着军官的一声命下,一些老卒也陆陆续续的从校场的另一处走了过来。 他们的队伍整齐划一,所有人的动作都仿佛是一个人一样,作为新卒他们仅仅是在传闻中听说过西北军,而亲眼看见后那种震撼感是难以言明的。 塞赤穿着札甲,身上背上硬弓手里拿着长矛,目光看着那些老卒缓缓立在他们的另一边。 待他们所有人都统统齐齐整整的站住后,他有种汗毛炸起的感觉,他设身处地的想力量一下,若是这些人乃是自己的敌人,向他们冲阵过来,恐怕一个冲阵他们的队伍就全散了。 而有些人比起他更加不堪,有些人竟然一下子没有站稳,竟然向后退了数步。 而他们的身后竟然有军中老卒在身后,立刻将他们统统给抓出了队列之外,有些人不明所以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那名军官说道:“刚刚你们的行为在战场之上那就是逃兵,而逃兵那是死罪!” 而被抓住的人听到这话都十分不服气,他们梗着脖子涨红了脸说道:“我不怕死,我不是逃兵!” 他们众人自然都不满意军官给他们加上逃兵的头衔,都是大声抗议着。 不过还是被拉到了后面,有人直接打板子,相比起身上的疼痛脸上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