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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两个郡主

    “暮里花谢数多少?夕阳将落归飞鸟。深院锁愁谁知晓?星辰轨道只手搅。”

    飞虎随意的走在庭院中,却听见有人在轻唱诗词。南汐还未能醒来,毕竟昨晚是第一次。虽然飞虎刻意温柔,仍让南汐疲惫不堪,尚在昏睡,不曾醒来。

    “生在豪门世家,终究不得自主前程。”那唱诗的人轻叹。

    “见过郡主。”飞虎行礼,知道这是西龙王的掌上明珠,郡主洪珊珊。

    飞虎感觉到一只手伸过来,轻抚着他的脸颊,习惯性的微微侧了侧脸,这样可以让洪珊珊抚摸得更加舒适顺手,不会被下巴咯着手掌,又不至于惊扰到洪珊珊的兴致。

    洪珊珊触电般的缩回手,脸色微红,低声道:“对不起。”

    “郡主无须道歉,小的已经习惯了。”飞虎有些受宠若惊,“而且,小的只是一介奴隶而已,能得到郡主的青睐,本该是小的的荣幸才是。”

    “习惯了吗?”洪珊珊轻声重复。习惯了吗……“那悲伤的最后,是无尽的轮回,行走在喧嚣之中,却如同行走在苍凉的旷野上。一个人背对整个时空。为什么你身上,会有那么多无形的伤痕,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大概是因为小的比较容易受伤吧。比较容易满身伤痕。”飞虎回答,“所以很容易让人产生想要呵护,想要施舍一点温暖的念头。很容易被人当做弱者,当做该保护的对象,当做未成年的孩子。一个孩子,尤其是受了伤却倔强的不愿哭泣流泪的孩子,很容易让人心疼,让人想要接近,想要抚摸他的脸颊吧。”

    “孩子吗?”洪珊珊反问,“是个孩子啊。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那么一个孩子。你,确实像个未长大的孩子呢。为什么要蓄起胡须呢?根本不适合你。想要证明自己长大了吗?”

    为什么要蓄起胡须呢?……利航也问过这样的问题。他拿手掌轻轻婆娑着飞虎的脸颊,指尖划过飞虎唇上的胡须,问飞虎,为什么要蓄起胡须呢?

    只是那时的飞虎胡须尚不过半寸长,而今却有寸许长了。只是飞虎尚还可以在时空中游荡,利航却去了“苍茫的庇护”。

    航,等我。很快,当我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我就能去那里找你了。到那时,我还是你的“宠物”,你的附庸和接班人。飞虎心说。

    “小的已经长大了。都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飞虎说。

    “做了父亲,你仍然是个孩子啊。”洪珊珊伸出手,指尖擦过飞虎的胡须,“你大概永远都会是孩子吧……”永远都是孩子……吧……

    “可以,变成白虎,让我骑一下吗?”洪珊珊低头,面色发红,“就骑一下……”

    飞虎俯身化作一只丈余高的白虎,又伏低身子,等洪珊珊坐上来。飞虎感觉到洪珊珊的手顺着脊背从头到尾一路抚过,不由得轻轻甩了一下尾巴。飞虎感觉到背上一沉,知道洪珊珊已经坐到了背上,便站起来,在晨光中踱步。

    飞虎回到自己的居所。在门口玄关处脱去靴袜,走进房间。才踏出第一步,飞虎立刻感觉到尖锐的疼痛在柔嫩、脆弱而敏感的脚掌上一瞬间绽放开来。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飞虎的灵魂都为之颤了颤,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不准抬脚!”有琴雪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走过来。”

    “是。”飞虎的声音不免有些发颤。疼痛席卷了全身,让他难以保持常态。他的身体很坚固,但是这些扎进脚掌的东西也不是凡品,是神级的宝贝,具有破防和毒素的属性。

    飞虎不再准备把踩着钉子的脚掌抬起,而是踏出了第二步。第二步落下,脚掌再次踩到了钉子,尖锐的疼痛不弱于第一步,还夹杂着第一步带来的疼痛的余味和牵动伤势的痛楚。飞虎感觉两个脚掌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有无数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脚掌,刺穿了骨头,甚至洞穿了整个脚掌。

    第三步已经踏出了布有钉子的地方,但已经深深嵌入甚至贯穿脚掌的钉子在肌rou牵动或者脚掌接触地板时带来的疼痛,让飞虎感觉每一步踏出都有撕心裂肺般的感觉。每一步踏出都要极为艰难,每一步踏出都需要承受莫大的痛苦,需要极强的意志力。

    飞虎一步一步的走着,每一步踏出都在原处留下一个血脚印。在地板上印出二十三个血脚印之后,飞虎站到了有琴雪面前。

    “跪下。”有琴雪命令道。

    飞虎弯腰屈膝,跪倒在有琴雪面前。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肌rou的拉动让脚掌中的钉子随之抽动,挤压着敏感的神经,迫使它发出疼痛的信号。每一个细微动作的牵引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痛楚。

    血依旧在淌。飞虎感觉到头带被拆去,双目重见光明。有琴雪伸出手,托起飞虎的下巴。飞虎微微侧头,安静的看着有琴雪。

    “啪。”有琴雪挥掌,拍在飞虎的脸上。虽然不重,却也打得飞虎头不由得一侧。飞虎连忙低头。

    “谁准许你可以让别人骑了?”有琴雪问。

    “小的知错。”飞虎低头认错,伏下身子,“请主人责罚。”

    “罢了,你起来吧。”有琴雪最终还是心软了。

    “是,谢主人。”飞虎想站起来,但是脚掌接触地板后带来的疼痛让飞虎险些爬不起来,艰难站起之后,几乎要疼的晕过去。

    “坐下。”有琴雪命令道。

    飞虎弯腰屈膝,就要原地坐下。

    “坐沙发上去。”

    飞虎犹豫了一下,用半边屁股坐上了沙发,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

    “躺下,把脚抬起来。放茶几上。”有琴雪接连下令。飞虎一一照做。最后躺在了沙发上,双脚搁在茶几上,鲜血立刻在桌面上扩散开来。

    有琴雪伸手去帮飞虎拔脚掌上的钉子。整个脚掌已经血rou模糊,有琴雪要好一番摸索才能找到钉子的准确位置。这般摸索让飞虎感觉脚心阵阵发痒,脚掌不由自主的微微调动着肌rou躲避,结果牵动伤势,导致又疼又痒,苦不堪言。

    一颗钉子被拔了出来。落在琉璃的桌子上叮当作响。飞虎不由得微微闷哼了一声,轻轻舒了一口气。

    “疼吗?”有琴雪关切的问。

    “疼。”飞虎回答。

    “哼。”有琴雪低哼一声,用力的拔出另一颗钉子。飞虎不由得绷紧了脚掌,好一阵才缓过来。

    之后有琴雪显得温柔了许多。她细心的为飞虎拔去所有钉子,然后敷上药物,包扎起来。

    飞虎看着有琴雪忙碌,突然想起了另一个曾经给过他照顾的人。那是在他最黑暗的时期,那个少女用温柔的为他敷药,包扎伤口。只是那个少女在得知飞虎没有修炼的秘典,没有神奇的宝物,只是因为体质才强横无比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将一柄刀插进了飞虎的胸膛,还愤愤的踩了十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