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睁开眼是南宫城

    越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明光殿里。明光殿外是南宫府，南宫府外南宫城，南宫城外浩瀚无垠的森林。越离有种回到了无天道域，回到了小时候的感觉。

    那时候时空还很年轻，不需要涅槃重生；那时候没有要来灭世的魔头飞虎；没有王景打上南宫城掀飞明光殿；也没有举族搬迁却放弃了南宫城。任由那座屹立无天道域无量年月，虽风雨而不动摇的城池成为最后的战场。

    越离伸手在怀里摸了摸。铜镜还在，其中一个残缺的小时空努力的汲取这外界的灵气。越离确定了之前经历的真伪。可是这个南宫城不像假的。那一砖一木都透着岁月沉淀的凝重庄严气息，一丝丝源远流长的气息自然流转，每一处都透着光阴缓缓滤过的苍劲。

    这是法则做不到的侵染，只有真正长久存在过的事物才会自然散发出的气息，有种自然而然的古老却鲜活的力量。未必比得上真正的南宫城，但存在的时间也不短，而且更加灵动，像是黄金时期的南宫城。

    越离走出明光殿，南宫府里有仆从走动，维护着这里的一切，人不多，很是清净，可越离还是皱眉。他不认识这些人，这些人不是南宫城的仆从，但是他们出现在了这里，平白扰了南宫府的清净。

    越离皱眉走着，所过之处一片“少爷”的呼喊。这个南宫城和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南宫城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那种岁月的沉淀还稍微差了点，如果不是这里的人不是越离熟悉的那些人，如果不是越离知道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那座南宫城已经被抛弃毁灭了。他会把这里当作真正的南宫城。

    越离走在南宫城的街道上，只感觉像，太像了，不差一丝一毫，甚至每一个砖、每一块瓦都和自己熟知的南宫城一模一样。包括自己曾经不小心踩碎悄悄补上没人发觉的石板和小时候藏东西的内部中空的石柱。

    “你认识我？”越离拉过一个人问，他刚才叫自己“越离少爷”，而不是“少爷”。

    “南宫城哪有不认识您的？”南门霆神色激动，一张脸涨的通红说道，“您是主家的大少爷，未来的家主。小的们都知道您的。”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越离继续问。

    “少爷……您……小的是您的附庸家族南门家的。”南门霆回答，“小的跟您见过面的。那是小的参与选拔南宫卫的时候。您还夸奖过小的的哥哥呢。只是小的不成器，没选上，但小的的哥哥至今还在南宫卫当值呢。”

    “少爷。”飞虎已经察觉越离醒来，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越离看了一眼飞虎，转身就走。

    南门霆看了看越离，又看了看飞虎，很是不解。身为南宫家族附庸家族，他是认识越离的。而飞虎在那一次坐骑会盟大赛上大出风头，南门霆也就知道了飞虎的存在。南宫家把自己全部势力从无天道域中抽出进入到这个时空后，越离和飞虎频频出现，让南门霆亲眼见过了越离和飞虎。

    可是，南门霆感觉越离少爷似乎不如从前那般强了，似乎虚弱到了极点。反倒飞虎越发的深不可测。

    少爷出事受伤了吗？南门霆有些担忧。飞虎呢？少爷出事飞虎难道不在他身边吗？不然怎么会让少爷受这样的重伤？如果飞虎在而眼睁睁的看着少爷受伤，那也太不知好歹了。坐骑护主虽然不是必须要尽的义务，却也是亿万年传下的传统。若是这飞虎胆敢眼看着少爷受伤而无动于衷，那他也不配拥有南宫这个姓了。

    南门霆越发觉得越离身边缺少可信可心的人。只是以自己的力量，似乎还是太弱了些啊……家族搬迁到这个小时空后，又搬迁了一次，抽调走了全部的精锐到越离少爷自己的时空中。现在维持南宫城的南宫卫其实是矮个子中挑高个子组成的部队，几乎完全是各大附庸家族的人。而南门霆更是其中的淘汰者，根本摆不上台面……

    越离依旧在逛着南宫城，试着走遍这座城的每一个地方。

    飞虎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小心的服侍着，尽管越离一直不拿正眼看他。他重新绑好了脖子上的丝巾，换了黑色，掩盖住了那御兽圈，穿的也是深蓝色短打的短袍，十足的小厮模样。

    一圈逛下来，越离终于确信这座南宫城和自己所知的那个南宫城没有半分差别了。当然，这体现在建筑上。住在这城里的人，当然不再是越离认识的那些。而且这城里的灵气……浓郁得让越离有些难以置信。

    “这里是哪里？”越离往一个屋檐上一躺，看着天空，问。

    “这里是小的开辟的时空，也是越离少爷的时空。”飞虎回答，从怀中拿出一面铜镜，恭谨的呈了上去。

    越离愣了，他认得那面铜镜，他怀中就有一面一模一样的。不，也不尽相同，飞虎手上的铜镜上面有一朵红色的莲花，很小，却鲜艳得让人无法护士。

    越离感觉到那是自己的法宝，感觉到那面铜镜灵性十足的发出欢喜的波动，还有自己的精神印记烙印在其中，可越离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件法宝，他的法宝应该躺在自己怀里，承载着一个残缺小时空，正努力的汲取灵气补充自身。

    “这是……另一个我的法宝？”越离拿出怀中的铜镜，将两面铜镜对照了一番，想到了唯一的可能。

    飞虎只是低着头，并不回答。

    “果然是另一个我的法宝。”越离只觉胸中五气激荡，只想放声大笑一番，“飞虎，你果然是另一个我收服的坐骑吧。苍茫中时空无数，很多王者对照皇者的时空建造自己的时空，故而有无数相似且并行的时空。故而有无数个自我。”

    “我也是被对照着造出来的吗？”越离直直的看着飞虎，“我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飞虎，你说说，苍茫中有多少个我？是哪个我收服的你？我是谁造的？你还是皇者？还是其他王者？”

    “您……是皇者·琼灵对照皇者·俊的造物……”飞虎声音很低，虽然境界远超越离，却依旧不敢面对越离的怒火。

    越离“哈”了一声。

    “圣战之前，除了琼灵，便没有其他强者能造出媲美皇者的时空。因此，只有两个您。收服小的的，正是另一个您。”飞虎说。

    越离脸色铁青。他坚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飞虎比他强却见了他纳头就拜，肯定有缘由。可是他没想到事实如此残酷。自己只是复制品，而正版越离，仅坐骑就比自己强出无算！

    “所以那时候你想杀我！”越离想起初次见到飞虎时，那一瞬间让自己如坠冰窟无从呼吸的杀意。

    “小的有罪。”飞虎慌忙跪了下去。

    “可你终究没有杀我。”越离冷冷的笑，“让我猜——你要么不敢，要么不想。你是另一个我的坐骑，所以你怕我，哪怕我只是个复制品，你依然怕我，所以不敢杀我。又或者，你另有算计，你不甘心当另一个我的坐骑，所以想让我去对付他，最好干掉他，为此你在我的世界里种真则种子，甚至不惜给我苍茫之珠——让我变强去杀他。”

    “你好深的算计！”越离低吼，一张脸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