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端倪
“诶，这就是郑家村了？这么小的村子要开造船厂，不是玩笑吧？” “那不是张家父子么？怎么他们也来了？还是先帝问过他们出海贸易那一套？” “听说东家已经派人去朝鲜、辽东采购木材了，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啊。” “暴发户？莫不是海寇收手……” 搞定了萧家，郑家村很快也热闹起来，听到消息的，被萧家买下的，船匠们从四面八方涌向了这个小小的渔村。 这些船匠也是议论纷纷，都有些难以置信，但这年头海禁还在，船匠的地位自然不高，却也只能议论议论。 “各位，各位，请安静些，我郑家此时召集大家来，为的是为国出力，听说皇上有意开海，所以才……”郑老实出现在众人面前，话里话外终于用上了‘郑家’的称谓，因为朱珏告诉他，政策这种东西，领先一步，就会步步领先，郑家成为世家的计划，能不能成就在这次了。 “准备是准备，当然还得听朝廷的指示，大家这次过来就是等政策下来的，要是没有，当然没法开张，就算我郑家白花了这笔银子，但要有政策，那这船厂肯定要建的。” 嘉靖之末这些年，朝廷几乎年年都在论开海，但如郑家这么搞准备工作的，还真是罕见，但真要说起来，为朝廷政策做点准备工作，还真不能说违法，谁知道人家后面是哪位大人物？ “这次，咱们得先选几位大匠出来，研究些新玩意，各位互相推举一下吧？” 所谓的大匠，肯定就是朱珏要的人了，他差不多能把盖伦帆船的图纸画出来，但肯定得通过船匠才能造出实物，这时候可能欧洲还没搞出盖伦呢，他也不管那么多了，谁让自己就记了这一个呢？其实他还能画一下飞剪船的图纸，但飞剪太高调，他不敢乱来，怕惹来海军抢船，搞不好还得当船匠被抓去服役。但盖伦肯定无所谓，大不了就让欧洲盗版呗。 船匠们闹哄哄的推举一阵，那对曾经被正德垂询过的父子赫然在列。当晚，郑老实便带着这十几人进了山洞。 朱珏当然很高兴的接待了他们，“这有图纸，看不懂的就来问我，都看懂了就来造框架，这边的木材都是晾晒好的，随时能用。” 朱珏很高兴前期的顺利，搭上盐商确实好处多多，借钱都有地方了，买卖货物更是小菜一碟，要不是他对自己的身手没啥自信，现在八成已经去了七水之都，造新船，甚至造海列车了。 反正海贼世界这边，他要的就是尽量低调，总得等奖励都领了，然后才好充个大佬，现在还是不要接触上层的海军。 贸易，在民间进行就足够了，世界老板反正也不关心这些，毕竟这边的研究实力都放在武器上面，对这些民生啥的，丝毫都不注意。 他的晒盐场，稍微挪了挪，在公寓窗口那里是看不到了。这边研发一下船只很方便，就是只能吃鱼麻烦点，不过海贼世界的鱼，当rou吃也一样。很快，用了差不多两个月左右，第一艘船就下水了，载着第一批学艺的年轻人去了霜月岛，顺便卖点货凑学费生活费啥的——那些打手很识相，出成果也挺快，只逃了两艘渔船，朱珏也不在意。 倒是除了霜月岛，这些人还发现了风车村。风车村没啥，朱珏也没兴趣去瞻仰主角，问题是，风车村和哥亚王国在一个岛上，不管多大，好歹叫个王国，市场肯定就有了，而且还能挺大。在后续的探访中，他发现，这边的花雕在哥亚王国居然很受欢迎，而那边的朗姆酒，在大明这边也挺好卖的，两界贸易，这不就有雏形了？ 船匠们被送出去了。这些人一出去便发现了异常，但没人招呼，他们也自觉地守口如瓶了，除了哪两个曾被正德询问过的张家父子。这父子俩多少有点脑残，不然天天吹嘘正德对他们的好，被嘉靖发现就死定了。但他们运气好，离京城也够远，嘉靖愣是没发现这俩漏网之鱼，但周围的人也不信他们说的话。 朱珏发现这一点后，顺势将造出盖伦的名头安排过去了，这二位照单全收，于是成了盖伦之父。 一切上了轨道，在外人看来，这就是郑家村的人赶上了风头，但只有合作商的萧家知道，这村人怕是有啥大能耐，一开始就是奔着开海来的。 “亏死了！早知道他们有这准备，我自己干也行啊，那些船匠，可都是走了咱家的路子去的他们家。”萧希圣捶胸顿足的懊丧着，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金银从眼前飘过。 “亏什么？每天至少七八担的精盐，还赚的少了？你可别忘了，咱家是盐商，卖的就是盐！何况那些精盐打通了多少门路，看到别人赚钱，你就哭，那你哭的时候可太多了。”一个跟他长相相似，留着一绺长髯的中年人恨恨骂道。 “可是爹，咱们那是多好的机会啊！”萧希圣尤有不甘的低吼道。 “傻儿子呦。”中年人一抚胸前长须，叹道：“人家自有人家的财运，别管用了什么，人家就是有那好运，你羡慕得来么？那村子的人，据说是攀上了个王爷，你羡慕，羡慕得来么？把咱们的私盐买卖做好比啥都强，我可告诉你，小子，千万别对那村人动歪心思，看那样子，也是户守规矩的人，你要真动什么歪心思，到时候灭族的怕不是咱家，给你老子记住了！” “爹……”萧希圣心头一凛，顿时也收敛了先前的情绪。 “村里人传说的八成是假的，哪有什么王爷会住在山洞里？怕是什么世外高人，所以你派去的那些打手，进去就没再出来过。你就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做咱家的生意就行。看他们那样子，像是要生造个世家出来，那其实是好事，跟着规矩走的，哪管是啥高人，总比上来就乱杀强！咱家跟他们搭上，也不知是好是坏……随他去吧。” “而且你别忘了，南边还有个大家伙呢，这边搞得红火，也搞不清那徐家是个啥态度，且先看着吧。” 老爷子的话越说越轻，渐渐听不见了，但萧希圣还是一头冷汗的退了开去，想想也是，要是真一开始就你死我活，最后死的八成是自家，现在搭上线了，却也真不好说会怎样。 这边的父子对话，自然没人知道，另一边郑老实和周师爷的对话，内容相近，却也同样无人可知。 “周先生啊，小王爷说，这波完事，咱们的家底就差不多了，新进去又出来的小伙子都能用了？这才两个月吧？”郑老实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但周围的一切变化太快，他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郑老爷，你就安心着吧，进去那些人说，这边的俩月，到了那边像是两年，我都看过了，一个个棒小伙，都壮着呢，等他们出一次海回来，你就等着好吧。他们说，就小王爷造的那盖伦船快着呢，几百里就跟飞一样。去趟岛国还不容易？一趟货，就能赚十万两以上！你瞧着吧，这世家老爷啊，你是不当也得当咯。” 周师爷做梦都想不到，一个破渔村能发展成世家，但看这财富积累的速度，还真像小王爷说的，站在风口上，猪也能翱翔九天。这不，自己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按这一年的财富积累速度，几年就是一个世家出来了啊。现在无非差点读书人了，但那个只要有钱，多少读书种子培养不出来啊？ 想到即将建起来的书院，他内心也是一阵激动，心道自己这个童生，也能弄个院长当当，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院长啊。 “诶，世家诶，咱是咋也想不到，咱们这个破村子，居然能成世家。”俩老头也是同声长叹，叹息声中，夹杂了满满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