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是梦
晚饭时，三个人已经到了公司食堂，互相交谈着，也有些忐忑。 直到现在，其实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到底是怎么被认定能成为导演的呢？ 直到今天以前，导演都只是他们的奢望。 唐泽到来后，便径直坐到了他们三人对面，自来熟道：“吃饭啊，你们怎么还没动过筷子？” “唐总……” 三人都恭敬叫了声，唐泽看起来年轻，他们却不敢忽视。 已经有过好几年社会经验的郭凡主动道：“在等您呢，不好意思先吃。” 另外两人赶紧点头。 唐泽笑了笑：“别那么拘谨，我们也算同龄人，以后还会成为同事。” 说完开吃，三人也小心翼翼陪吃。 唐泽知道他们想知道自己被选中的原因，不然心里不踏实。 他也不会无故给人压力，边吃，边闲聊道： “你们相信命运吗。” 三人不解，这中二气息满满的开场白是什么意思？ 都下意识摇头。 “真的吗？”唐泽盯着他们的眼睛，“那是什么驱使你们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呢？一般人多半只会拒绝吧？” 三人都沉默下来。 唐泽替他们回答：“因为你们三人，不论经历如何，都被导演这个与你们无关的职业，影响了二十多年的人生，我说得对不对？” 三人辩驳不了，但郭凡想用自己几年的工作经验否定： “但我觉得，一个人未必只被一种职业、事物影响。” “实话实说，任何小时候看过奥特曼的人，或多或少也会被这个职业影响，可我们知道他是虚妄的。” 唐泽看向他：“你是想说，导演只是你们虚假的梦？我无法否认，不过，做梦的权利谁都有，谁也不清楚能否实现。” 唐泽突然瞪了三人一眼：“好了，大家都是年轻人，谈什么现实，谈什么人生，好好做事就够了。” “至于我为什么选中你们，没那么复杂，更多与我自己的性格有关。” “你们姑且听之，爱信不信。” 三人无语，这唐总怎么气势突然就变了？不过他们安静听着。 “在我正式执导以前呢，最喜欢的其实是旅游，华国每一寸土地我都游走过。” “而在我旅游途中，偶然听到过郭凡、文炑嘢你们两人对电影的看法，也偶然听到过杨羽你对动画的看法，觉得很合我心意，便记住了你们三人的长相。” “然后我正式成为导演后，已经打算拍一辈子电影了，而且不局限于电影，我想创建华国的迪士尼，从方方面面在娱乐上影响世人。” “自然，要做到这点，我不打算单打独斗，想找到一些同道中人，便想起了你们三人。其实不止你们三人，有几人还没来。” “我这么说，你们满意吗？” 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想不出是这种理由，那这唐总也太随便了吧。 就像《功夫》里卖《如来神掌》的老乞丐，突然不是说你骨骼惊奇才卖给你，而是说我看你顺眼一样。 至于唐泽的解释，其实他们没有怀疑。 对于电影、动画充满热爱的他们，在和同事、朋友一起时，闲聊的话题也大都与之相关。 总不能怀疑这看似不靠谱的原因，而去想象他们可能天资惊人而被唐泽看中吧？ “唐总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毕竟你只是见过我们一面。”这次是杨羽开口。 唐泽对他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三张黑白画推给他们：“我的记忆比一般人好些，用你热爱的动画来评价下我的画技。” 三人当场就吃惊了，那三张黑白画对应他们三人，一模一样，简直如同黑白照相机照出来的。 不过他们想到网上有关这个唐总的信息，电影全才，会写歌，似乎再加上个会画画的才能也算不得什么。 三人压下表面的吃惊，只能默默感叹人与人的确存在差距。 深吸口气，郭凡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们现在什么都不会，也拍不了什么好作品，这才是我们担心的，想不通您为什么选择这样的我们。” 唐泽耸肩道：“你自己也说是我选择了你们。自然也考虑过你们暂时缺乏专业知识。” “但那并不重要，只要你们仍然保留对电影、动画的热爱，我会给你们找最好的老师学习理论，也会提供拍摄机会让你们实践。” “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这比任何理论都重要。其他像什么专业证书之类都是次要的。” “说白了，其实就是我偶然挑中了你们，然后决定培养你们，你们只需要不断汲取养分提高自己即可。” “那么，到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如果现在还觉得不真实，那你可以离开了。”唐泽挑了挑眉。 三人赶紧点头。 文炑嘢诚挚对唐泽鞠了一躬：“不管怎么说，多谢唐总你选中我，我一定会潜心学习，定不负您的栽培。” “我们也是！”郭凡、杨羽异口同声。 “行了，什么栽培不栽培的，都是年轻人，又不是在公司干了好几年的老油条。” 唐泽召来新招的主管，对三人道： “如果决定加入，先去做个登记。之后我的电影就要开拍，你们可以自行选择跟组，或者去给公司员工准备的与电影相关的培训课程培训。” “从你们正式进修开始，每隔一个月我会给出固定的短片剧本让你们拍摄，不设要求，是否选择上进都看你们自己。” “不过只有达到了我的要求，我才会给予你们正式的电影投资，剧本会由公司专门的编剧小组编剧。” “当然，你们如果有已经立项或者即将立项的项目，也可以用公司器材拍摄。” “同时，公司不限制接拍外来投资的电影，只要你们有足够的能力拉来投资，公司还会给予你们其他方面的支持。” 最后，唐泽交心道： “总之，我需要的是同道中人，如果你们能力不够，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一直拍下去。导演是一项造梦艺术没错，但我们各自的人生都不是梦。” 唐泽拍了拍三人肩膀，便离开了。 三人立在原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郭凡才似哭似笑说：“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救了什么人，这辈子才被馅饼砸了？” 杨羽看了他一眼：“岂止是馅饼，还是天大的馅饼。我看你眼里有泪花，你说，你是不是想哭？” 谁知果然有哭声传来，文炑嘢啜泣着： “其实我一直在迷茫，一直都在迷茫。我真的很喜欢电影，但我读的是师范大学。” “我几次想先拍短片试试，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没钱，没设备，理论上也懵懵懂懂。但没想到……没想到……” 郭凡、杨羽彼此拍了拍各自的后背：“我们都理解你……我们也是这样……” 主管看着三个大男人一个在啜泣，两个红了眼，总有些古怪。 最后也只能感叹不仅老板奇葩，公司要招的导演也奇葩。 可不嘛，一个是广播电视编导系没错，沾了点边，却是师范的。 一个学法的，却去做平面设计。 另一个，直接就是学医的，看来是想走鲁大师的半条路，弃医从文。 主管摇着头：“走吧，自己看看合同能不能签，能签赶紧开始培训，我可是要业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