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从地而降
神宫寺弥健步如飞,推着石川照在大街上飞奔,完全没有眼睛看不见的感觉。 “虽然看不见,但是感觉对你的影响也没有很大啊。” “是的,我闭着眼睛依然能够准确地感觉这个世界,只是无法去详细地感觉人脸,现在脑子里能记住得人脸已经不多了。” 她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听不出来几天前才遭遇了灭门的事情。 石川照轻轻按动自己的腰肋部位,那里断裂的骨骼已经痊愈,重新愈合的地方似乎比之前更为结实。 “地方到了。” 石川照的身体基本修复完毕,只是灵压尚未完全恢复满,但现在也没什么时间接着喘气了。 三百年刀和干将握在手中,石川照的灵压向四周散开,最后锁定了地底下。 “不好,恶魔出现的地狱之门好像是在这下面,我记得这地方可是……” 石川照转头看着旁边高楼上有些眼熟的破损痕迹,还有一旁碎裂的地面。 “要命,春奈绪就在这个避难所里面,这些人建避难所可真会看管,地狱之门可比耗子蟑螂窝严重多了。” 地下避难所里,通风管道处的裂缝并未引起多少关注,这里人头攒动闹哄哄的,许多人不是在埋怨避难所修理得有问题,就是担心着出去之后房子会被破坏成什么样。 固定电话的铃声只被周围的几个人听到,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吼叫。 “诶,有个叫春奈绪的高中生吗!?有人找!” 春奈绪穿过人群跑来,接过了电话。 “喂,你是……” “是我石川照,你好好看清楚,有个通风管道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春奈绪用肩膀把话筒压在脸上,眯着眼睛看过去,隐隐约约发现了那里似乎有一道黑色的东西。 “好像……我不能确认,等等。” 叫别人去确认一来不安全,二来他们大概率也不会听话,春奈绪在身上摸了一阵,把绑头发的发绳解了下来。 春奈绪把发绳弄成了一坨,瞄准通风口扔了过去。 发绳上有一对小小的金属挂坠,如果撞在管壁桑肯定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然而它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中,仿佛投入了一处无尽的深渊中。 恐惧瞬间爬满了全身,春奈绪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 “呃,通风管道那里确实有一个洞。” 石川照没想到她还要专门去验证一下,不由感叹不愧是学校里的好学生,心思这么细致。 “知道有问题就好,你离那地方尽量远一点,以及必须小心管理避难所的工作人员,这地方现在是没法通过正常办法进来了,我得学鼹鼠挖洞过来。” 春奈绪心脏砰砰直跳,说一句知道后赶紧挂了电话。 才放下电话,春奈绪就看到负责管理避难所的人朝着她走了过来。 春奈绪想起来那些闯进学校的黄蜂人步调统一,看起来像是只有一个脑子信息共享的那种。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避难所管理人员大概是认识自己的,毕竟自己被石川照抱着飞了那么长一段路。 想到这里她的心跳开始猛烈加速,一半是因为害怕,另一半是因为石川照。 解开发绳后头发散乱了许多,春奈绪把头发拨到脸前,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嗓子。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看见你在那儿乱扔东西。” “呃,嗯,对不起,我……” 春奈绪一边说一边走,“要罚款吗?我现在身上也没钱……那个……” 管理员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春奈绪眼角余光瞥到那个通风管道处的缝隙正在一点一点地扩大。、 “没说要罚你的款啊,慌什么?” 虽然他看起来和颜悦色,但是手却伸进了衣兜里。 这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准备给她开罚单或者是奖励小红花的样子。 春奈绪不由得脚下步伐加快,看管理员迈开步子,她立刻跑了起来。 “给我停下!” 管理员面目狰狞地扑过来,春奈绪侧身闪过,按住他的后背脖颈直接往墙上撞去。
咚! 这忽然发生的暴力冲突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力,春奈绪一看已经到了通风管正下方,干脆放手一搏。 “你们这群蠢货!” 春奈绪嘶声尖叫,几乎所有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她抬手指着头顶的通风管道口,为了显示出一些邪道气质,甚至专门用上了三根手指。 “哼哼,我主复活的地方就在这里,你们这些人躲在这里,就是为我主献上的一盘大餐!” 管理员捂着流血的额头站起来,周围的避难群众看到了正在扩大的裂缝,纷纷避开春奈绪。 “就你也想保护他们?” 双方立场转换,现在管理员倒是成了守护群众的“英雄”。 “哼,懒得和你玩儿这些了,来吧!” 管理员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柄小刀,直接插进了自己的喉管,然后横着一拉。 身后头顶上的裂缝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扇动声,春奈绪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股混合着腐臭,潮湿,刺鼻味的气息轻轻地涌出裂缝,仿佛一只有形的枯手锁住了她的脖子。 管理员的身体趴在地面上,鲜血却一点没有流出来,只是仿佛被无形的线给拉住,慢慢地被吊了起来。 他那一刀十分用力,现在脑袋挂在脖子上左右晃荡,感觉随时会甩到地上。 所有人看着身处地狱之门和尸体之间的春奈绪,但是他们和她一样都动弹不得。 裂缝陡然间扩大,整个通风管道口都被完全覆盖,无数诡异尖利的叫声传出来,春奈绪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好,把恐惧给我。” 管理员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来,垂下去的脑袋在胸前晃来晃去,耳鼻口眼中不住地流出黑色的流质来。 “每次重生前,都有蜂群的一部分帮我收集恐惧,反正他们也是我,重生的虚弱期对我而言就是不存在的……” “哦,这样啊。” 天花板上的混凝土如融化的蜡烛一般滴了下来,紫红色的刀刃从裂缝间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