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皇后有请
思及于此,刘范亦终不忍再和曹cao作口舌之争。刘范也饮了一杯酒,酒水入口,全无滋味而是苦涩之味。不知是口中苦,还是心中苦,刘范也变得垂头丧气的。刘范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孟德兄和我一样,也想着挽救国家,我们两人只是各自的方法不一样罢了,但至少赤子之心还是一样,不是吗?”说着,刘范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曹cao的两颗灵动的眼瞳。 曹cao听了,突然一震,迅速抬起头来,看着刘范,与他四目相对,有些目瞪口呆。然后曹cao低下头,仔细思索一番后,良久才轻轻地说道:“是。” 刘范又耐心地道:“我知道,孟德兄心是好的,这我都可以理解。但我却不认为孟德兄的方法是对的,相信就算皇帝驾崩了,你的方法也难以成功。既然那样无用,孟德兄不如来凉州吧!我的凉州正缺少一位治中从事,如果孟德兄肯来,我愿把凉州政事交给……” 还没等刘范说到最关键的,曹cao就眉头微微一皱,旋即伸出五指来,他道:“不必了!我知道子楷是一片好意,但我不会去凉州。就像你所说的,我们的志向一样,但方法不一样,那为什么不各自尝试各自的方法,看看是谁的方法能够成功?你就那么肯定,我的方法就一定会失败么?” 刘范听完曹cao的话,心里其实很想告诉他,他的方法是不可行的:在历史上,在汉灵帝死后,曹cao和何进等人还没来得及实施他们远大的报负,就被诡计多端的十常侍给破坏掉了,甚至到了最后连何进都被杀了,在之后董卓进京,正式揭开了天下大乱的帷幕。可以说,曹cao和何进等人对于天下大乱,有一定的责任。 刘范虽然知道曹cao的这条道走不下去,但他又知道,曹cao绝不会改变主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故而,刘范心中哀叹不已。看到刘范不说话,曹cao又道:“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子楷有自己的理想,那你就回你的凉州去,继续壮大你的实力;我呢,就在雒阳好好地辅佐大将军,治国平天下。假如我的方法成功了,那子楷届时就要放弃大权,回到京师来,有我在,大将军绝不会把你给怎么样;而假如真如你所预言的,那子楷再实施自己的报负亦不迟。何如?” 刘范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吧!那今后我们就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看谁能笑到最后。”刘范绽放开一个浅浅的微笑。 曹cao亦笑。两人站起来,各向对方鞠了一躬,然后分别下楼了。 …… 与曹cao分别之后,带着满脑子的恍然,刘范和贾诩登上了车驾。贾诩多少知晓自家主公和曹cao说了什么,也了解一些刘范此时此刻的心境,故而也一言不发。 主仆两人相对无言,只是身子随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颠簸而微微摇晃。正在这时,一直在缓缓前行的车驾忽然一顿,陷入沉思的刘范吃了一惊。刘范抬起头一看,车驾之前正是几个宦官,他们站在道路中央,低垂着头,身子半躬着,把本来就不太宽阔的街道给拦了。 一看有人拦驾,随行的典韦和虎卫军军士们纷纷打了十二分精神。典韦挺着巨大的身躯望前一步,呵斥那几个宦官道:“阉贼没长眼是么?我家主公的车驾是你们能拦的么?!还不快滚!” 一听到声势喧天的宦官被辱骂,满街的行人都驻足下来。那些个宦官被典韦的大嗓门吓得不轻,单薄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但还是不走。典韦道:“大胆!”说着,就要动手了。 刘范连忙道:“恶来!先放过他们!”典韦便收回了已经拔出来的双戟。刘范道:“你们过来!”指的就是那十几个宦官。 宦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先挪步,估计是典韦吓着他们了。典韦不耐烦地道:“我家主公叫你们过去!没长耳朵是么?” 宦官们又被吓了一跳,这才有一个较为年老的宦官向刘范走去。当老宦官走过典韦身旁时,典韦故意狠狠瞪他一眼,那老宦官吓得手里的拂尘都扔了,也没敢捡起来,一阵小碎步就走到了刘范车驾之下。 刘范打量着这个老宦官,心想没见过他。那老宦官恭恭敬敬给刘范行了个礼。刘范淡淡地道:“你是那宫的?怎敢拦我车驾?”说着,刘范一个冷眼向箭矢般射向老宦官浑浊的双眼。 老宦官哆哆嗦嗦地道:“回,回侯爷的话,奴是,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娘娘派奴来请侯爷进宫叙叙话!” 刘范听了,疑惑不已,不知这张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刘范道:“娘娘有何事?要本侯爷一个外臣进宫?这恐怕不合礼制吧?” “奴不知道。娘娘说了,侯爷虽是外臣,但也是汉室族裔,与娘娘有叔嫂之亲,进宫叙话,正和礼制。”宦官道,一个字也不敢咬得太轻,更不敢咬得太重。 刘范没了主意,不知这皇后何氏素来与他无所联系,当然除了特意送给他貂蝉以外。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这何皇后莫非是要害刘范?刘范想起了韩信,他就是因为得罪汉高祖刘邦之后,被当时的皇后吕后骗进宫里给杀死的。此时此刻的刘范又和韩信何其相似。虽然有时候大胆狂放,但大权在握的刘范终究还是要小心谨慎。刘范看向贾诩,正用手指细细地捻山羊胡地贾诩,看也不看刘范一眼,就微微点点头。 刘范这才心里有底,心想似贾诩般的智者都同意了,那此次进宫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刘范大手一挥,对车下的老宦官命令道:“头前带路,本侯这就进宫!” “诺!”说着,老宦官快速退下,顺带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于是马车又开动,朝向北宫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