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婚
下坠的那一刻其实是茫然的,但落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也许就是这样,自己才能够不顾一切,不论对错,没有束缚、无忧无虑和他一生厮守...... 于是这样想着,落华露出了最美丽的笑颜。 任下坠的风是如何猛烈,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的面颊,她的肌肤......但是她依然在笑,甚至笑出了声。 在夫余震看她的时候,她开心的故意拉近了白绫之间的距离,然后无所顾忌,敞开所有的美丽,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 任凭他们的坠落如何,即使是堕落地狱,在死神面前,也终究是无所畏惧,没有责任,没有指责,没有分离...... 清泉相依,静静的流过谷底。幽鸟相逐,繁花似锦。蝴蝶纷飞在水边花间。澈深的水仿若自天而降,不落尘俗的空灵、幽静。 自那日坠落深谷的两人先后醒来。因为落入了深池之中,除了昏迷一段时间,身皆习武的他们此时已无大碍。昏睡中随水流波动浮向池畔。直至醒来,发觉半身皆飘于水中。 为什么没死?落华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懊悔和无助。不能相爱的两人,今后该如何自处? 而夫余震则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没有任何表示。 直到落华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意识到的错误----由于半身早已浸湿,质地柔软、即使质量再好的衣料也不是无坚不摧的。湿濡的层纱经水抚慰,细腻伏贴在落华的身上,勾勒出无限美丽的婀娜春光...... 一个无声的轻呼浅呐,赶紧用双手遮挡住无意暴露的青春与稚嫩,羞涩的情绪不堪展现,不自然的向身后水潭退去。“看什么?女人的身体,你又不是没见过。听说渤海王三十五岁还身经百战了呢。”说这些只想提醒他自身尊严而退却。可是,他仍是不说话,只是静静而沉稳地看着她。微一迟疑,伸出一只手臂向她靠近,“过来,你会淹死的。” 落华没有了自信,没有勇敢和无惧。不似先前渴望与他的厮守,两国继承子孙的使命,无法冲破的障碍,终究是不可违背,也没有好的结果。 然而她却失策了。正是这么一句话,更令夫余震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和轻视,为什么会这样?三十五岁,还没与这样美丽无瑕的她有过一段爱的经历,而她身边的人,却都守在她身边,陪伴她的成长走过了近二十年!是嫉妒啊。此刻的自己,只想更进一步的将嫉妒与不甘的情欲带到她的青涩未染尘埃的灵魂与生命里。 哦,他为什么依然向她走来?眼里失去了一贯温文有礼的光泽,只有失控而深邃的眸色。 不,不,落华已无处可躲。即使知道自己身后那一汪池水,却不能退却。“求你了,别过来。我害怕。”泪流满面,似是令他心痛的哭诉:“我们是没有结局的!我们不能够背叛自己的责任!我们没有未来!我们,我们不能够在一起......”说着不自觉向后的一步,竟是陷空了池与岸的界限,深深落入不见天日窒息的地方,睁不开双眼,鼻息也被陷入了为她带来酸涩的水流,落华的身体同心灵的世界一样陷入了无比的黑暗...... 悠悠转醒,身体有些发凉。鼻子腔过眼睛的地方酸涩极了,胃不舒服的翻出了很多水,真像是死过一回似的。天色已经微凉。感觉得到有人正在按压她的腹部,排出更多的水,她很难受,几乎是被动着救助自己的人来给自己一些舒服通畅的新鲜空气。 不知道了多久,轻喘得说不出话来,缓缓睁开眼睛。正想说声谢谢起身,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唇上依然留着淡淡的余温,哦,她刚才被人吻过才救活的吗?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唇。由于溺水,此时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水红色唇被她的抚触之下,显得那样美丽诱人。 哦,为什么?是政贤的手臂压在自己的身体之上,是他救了自己的吗? 双肩被他有力的握着,加上体虚动也动不了。由于害怕、惊惧、他的身体带给自己的压迫,缓不过气来的落华急剧的需要着氧气,以及颤抖。轻喘,咽喉的哽噎、胸脯上下的剧烈起伏......衣服被打得更湿了。夫余震竟然还把她的身体放置在水与草丛之间----下半身在水里,只有腹部以上露出水面。 湿透的衣衫,在挣扎和救命之间已凌乱得不堪,犹如美丽半开的水晶芙蓉!水珠的光泽停留在凝脂之端,璀璨盈玉,闪烁阳光下晶莹剔透的肌肤成色。夫余震向她投来赞美的目光。“你美的就像是一条美人鱼。”说罢向她压了过来,以至于挡住了落华头顶上空的所有光线。 说来奇怪,夫余震也很难控制。在漫漫三十五年的残酷生命里,还从未对如此一具美丽的身体如此的动过心。他顾不得了,现在的他只想来爱她。 “不,不要......”无力的抗争,体虚与残余感情的契机,落华完全推不动他。 再开不了一次口,不想再忍耐的夫余震吻向她的清唇、芙面。这是落华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身体、脑下皆半浸在水里,感觉得到温柔的水线沿着身体、脑后轻轻起伏的抚慰,以及下身漫扬在水里的柔润感受,是最舒服的错觉;而夫余震的双手在亲吻之余,将她贴在两颊长长的发丝拨回耳后,温柔的慢慢剥离了她颈间的衣衫褪至肩膀,甚至抚向了她的背部腰间,腰间系带剥离时是冒险与害怕的......这感觉很舒服,也很奇妙,仅仅是没有预兆的、突然之间的刺痛,一切都令落华陌生。然后,落华颤抖着的身躯与这个胜于自己生命般珍贵的夫余震进升到灵魂与身体的融合...... 这个早晨,身边的池水特别的静谧,散落的花瓣撒在两人身上、飘落在水间,这个地方,仿佛是别样的美丽而迷人...... 当落华再次醒来的时候,夫余震已不在自己身旁了。 在这美丽无人的地方,落华慢慢端详。逐渐大起胆子,慢慢站起身来。任由长长的秀发披在身间,双肩的赤润如此圣洁,而漂亮的锁骨和有致的身体之上,只有胸前夫余震的两颗五色夜明珠挂坠其间闪闪烁烁,漂亮的绿色光辉,与水光相应成趣的美丽。享受着赤足和小腿在水下漫步的悠闲自在,偶尔发出自然而欢愉的笑颜。 落华从不知道,被夫余震的爱意抚过的肌肤是这般的润泽柔软,而身心是这样的舒适,即使有着些微的酸楚和痛感,却也那样自在而愉悦。 直到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在山石上已经晾干、叠得很是整齐的衣裙时,落华才注意到:这是夫余震帮自己晾干并叠好的衣物,哎呀丢死人了,不自觉地将衣服全部都按在胸前,埋着头,发丝垂到了面前也不能挡住她此时的羞怯。落华将它们紧紧抱在怀里,头低了下来,下巴贴在其上。忽而又抬起,轻轻在微张的口中吸入一些没有声音的气息,然后依然是这样将气吐出,像叹息一样。神色变得忧虑,这是成为女人之后的感受吗? 这幅光景,真是美丽。四处寻找出口和食物回来的夫余震不禁看得呆了。 “呀!你闭上眼睛,转过身去。”这女人终于还是发怒了。不论是羞涩还是尴尬。 由于昨日感情的不能自禁,所以夫余震也是好尴尬、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难得的乖乖听从她摆布。 结果这一举动,害的落华反而感觉像是自己犯了错似的内疚起来。两人的尴尬,看来得持续一阵。 那种感觉是很特别的。那就是爱情吗?人性之间同与不同的交融、温柔而细密的契合...... 在落华故意遗忘,过分支使夫余震当小工修房舍移花摘露的某一时刻。仰望桃源洞天般的地形,四面峭壁陡峻仿佛直插入云。左右反正是出不去,落华摸摸脖颈上好看的珠子,寻个话题来聊聊,“对了,那天你给我这个夜明珠时很犹豫啊;很名贵吗?有什么说道?抠门儿可不像是你的作为。” “嗯。”他在回想那遥远的故事,“它全名叫作五色夜明珠,是渤海王室的祖先传下来的。凡是在渤海嫡系王族出生的那一刻起,由血亲亲自为我们选择并佩戴在身上。”同时,取过落华手中的一颗,充满着敬意与尊贵的神态端详着,“然后刻上取好的名字。它,就代表着我们王室的象征、尊贵的身份,一如它美丽纯粹的模样。” “哎哎!那还是还给你好了,恕我胡闹。”吓得落华说着就把另一颗也倒在他的掌心。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还是送你玩呗。反正,我也不打算有更多的孩子。” “为什么?” “现在满朝遍野尽是妃嫔夫人的身家党羽。不论将来是谁有了皇子,其母妃习性教导,亦是我族不幸。” “那你不会自己来教?”落华开始为小孩儿们的出谋划策。 “根儿不正谁教都一样。而且一直以来,六年了,我心里只有尘雪的位置,你让我如何允许其他女人有我子嗣?也正因如此,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看到我渤海王旗的真正形貌。” 落华不由得噘起了嘴,“那就麻烦了。” 没防备夫余震突然身子倾了过来,做出很危险的动作:“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想要你的孩子。” “哈?我突然、我瞬间又不喜欢你了,对不起啊。”说着使出全身的力气踹开他,转身像是逃跑一般的飞速离开。真是瞬间,不见人影。 这里真是漂亮!施展轻功徜徉在这山水之间,物我两两相忘。 与落华一前一后落下地来,夫余震突然严肃地说:“这几天的观察和分析,我怀疑你们的国玺失窃,和内部人有关。” 还未见过他这样不展悠闲的样子,落华也凝神认真下来:“你是说是我们中原皇室之人所为?” “怎么?不信?” “我可还没有完全相信你是无辜的,王爷。”故意用这个称呼,让他明白自己的立场。 “我连命都给你了,还不信吗?公主。” 知道他骨子里是幽默与善良的,这样接了自己的话还没有生气。“那是两回事,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