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奇怪的村子
书迷正在阅读:魔道头子她绝地狂飙、开局遭遇裂口女,反手召唤白无常、开局继承一家雇佣兵集团、汉末子珪、斗罗御兽收服小舞当兔女仆、有个领主大爹,只想抽卡怎么了?、大武朝小郎君、全球进化:我能进入游戏、落跑王妃:彪悍王爷请抓牢、重生03,我为中国智造代言
朱家祖宅内 朱祖余坐在主位,吩咐村子里一位后生给楚阳三人端上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轻抚了一下茶盖,朱祖余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楚阳三人。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古水县府的人来干什么,往日间虽有公门中人往来,多数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嘉奖与慰问,可那都是州府的人。 且按照以往惯例,那些州府之人,都是站在村外遥遥诵读一些拗口的文字后就离开,连村子都不会进的。 一来村子众人本就排外,二来……想到什么,朱祖余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半藏的左手,有一抹痛意微不可察的闪过,他掩藏的很好。 今日这古水县府三人,来的时候不仅没有携带什么东西,反而直接开口进村,这也是他惊讶所在,恐怕眼前这三人不好相与啊,朱祖余的心里升起一丝戒备。 “不知三位小大人来此?”朱祖余认真想了想,缓缓开口。 “哈哈哈,我方才陪老丈进村,看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烧制用的灶窑,村里人人都擅长此道?”楚阳打着哈哈,略过了朱祖余的询问,聊起心中疑惑。 朱祖余略感诧异的看了楚阳一眼,这话进村时已经问过一次了吗?怎么还问。虽是不解,但耐心回应:“可以算作人人擅长。” “人人擅长吗?”楚阳低头呢喃了一句,早已知道的答案,再次经过验证,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若人人都擅长,那那瓷碗…… “话说我刚进来时看见村里似乎青壮比较少,他们都是出村谋生了吗?可有什么需要县府照应的地方?”就在楚阳沉思间,张显儿紧接着他出声,也问出了自己心间的疑惑。 “咔嚓……” 朱祖余手中的茶碗猛然一颤,茶盖失手落在上面,发出一声脆响。只见他猛然抬头,双目中精光毕露,只是片刻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明明是一垂垂老者,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股怖人的气息,死死盯着张显儿。 甚至于就连那原本呆站在大厅的侍候的少年,也是一脸仇视的盯着张显儿。 此般景象,让张显儿有些愣神,她只是觉得这村子在人口这一块儿有一些奇怪,方才出神询问,怎料这朱祖余和少年的反应会如此大。 久盯张显儿许久,见她依旧一脸愕然与不解,神色未曾多变,朱祖余周身那股狂暴的气息缓缓散去,重新拿起了桌几上的茶碗,躺在椅子上,又是一副垂暮老人的形象,仿似刚才一切都未曾发生一般。 “不得无礼!”对着下方的少年呵斥了一声,朱祖余打量了一下楚阳三人,开口道:“以前村子出了一些事,折了我许多男儿,是以三位来村子时见到的青壮会少一些。” 果然有古怪,楚阳看到朱祖余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敷衍,已经失去了再次开口的兴致。 “敢问老丈方便告知什么事吗?”朱祖余失去了开口的兴致,楚阳却不能,这村子太奇怪了。 “你这人未免太过无礼了吧!”朱祖余慢悠悠的喝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下方端站的少年先是受不了,怒骂出声。 “几位小大人,此行到底所为何来?老人有些乏累,不想绕弯子了。”轻放茶碗,朱祖余也不打算和楚阳绕圈子了。 “大德村属古水治下,张大人派我等过来巡察,此乃第一。”楚阳沉思半刻,觉得还是挑明为好,至于什么乏累之语,那就是开玩笑的,他可一点也不敢把方才露出如此气息的老人,当作普通垂暮之人看待。 “其二……”说着楚阳从怀中掏出了半只瓷碗,轻轻放在了桌子上,双目紧盯着朱祖余道:“其二,想问下老丈,这只瓷碗可是出自村内?” 少年将楚阳身边的瓷碗捧给了朱祖余,只见他端详片刻,重新放下,神色不动地道:“我大德村多年以来一直以铸瓷为生,流出村子的不可计数,还真说不上是不是村里制作的。怎么,小大人,这瓷碗有古怪?” “不敢相瞒老丈。”既已不打算隐瞒,楚阳便也坦诚相告道:“这只瓷碗牵扯到一桩人命案,有人烧尸为瓷。受害者魂飞魄散之前,托一孩童在张大人跟前鸣冤!” “几位原为查案而来啊!”抚须点头,朱祖余算是认可了楚阳所说,继而道:“村里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想来应当不会做出这种折损阴寿的行为,但既是公门中事,身为古水境人,我等自然也会配合。” “我等能否在老丈家借住一两日。”楚阳适时开口,既然朱祖余已经知晓了此行目的。那么顺理成章的,他便提出了如此要求。 朱祖余的眼神转动,神色间有着一丝不快,终是忍了下来,只是在临出门的时候,回头嘱咐道:“别乱跑,村子里的人不太欢迎陌生人。” …… 日头横移,一天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就将近晚饭时刻。 陪同朱祖余的那少年,早早的就将朱家那两间略显简陋的空房收拾了出来,言说这原本是以前朱祖余儿孙所住的房间。 推开院门走了出去,夕阳的一缕斜光洒在了楚阳的身上,这地儿倒是一个居人的好地方,虽则偏远,对比世俗多了一份宁静。 缕缕炊烟斜飘而起,丝丝饭香窜入口鼻,楚阳看着远处踢毯子的三个小孩嘴角不由地露出几分笑意。 “哎呦!” 一声惊呼,就见一孩子失手,将毯子踢向了楚阳的方向。 玩心大起的楚阳,用膝盖稳稳当当的接了下来,拿在了手中,对着远处的孩子招了招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远处几个孩子,看着蹲在朱家的楚阳,一个推一个,似乎谁也不愿意过来。最终一孩子咬着牙,攥起拳头,如同下定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浑身鼓着劲走来,朝着楚阳伸出了手。 楚阳有些哑然,自己又不是什么吃人巨兽,有那么恐怖,需要几个做出如此姿态吗? “给,小心点哦!”轻声嘱咐了一句,楚阳将手中的毯子放入眼前的小孩手中。 就在这孩童转身的一瞬间,楚阳愣在了当场,如同被人当头灌下了一盆凉水,寒风轻吹,一股凉意自他心底涌现。
恨,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恨。这孩童拿到毯子转身时不经意间下意识的眼中透出了一种让人心惊的恨意。 孩子应当是最为心思单纯的人,小孩子的眼睛也多为纯洁,到底为何,一个小孩子在面对他时,眼神中能流露出此等让他一个成人都恐惧的恨意。 “瑶姑娘!” 还没等楚阳回过神,身后遥遥传来张显儿的声音,不知何时,她已出现在了楚阳身后,对着远处一身白衫,抱盆而来的女人,轻轻打了个招呼。 轻轻点头,瑶姑娘那冷若冰霜的面容未见丝毫变化,一如他们刚进村所见一般,世间事与她无关。 “你们无事,就早点离开村子吧!”路过朱家门口时,瑶姑娘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对着门口二人,这么没来由的嘱咐了一句。 “瑶姑娘,求教……” 楚阳及时开口,想要多问几句,瑶姑娘就这么和他与张显儿擦身而过,身形没有一丝迟缓,留下一个背影,对着不远处推开不远处的院门走了进去。 “还真是一群奇怪的人啊!”楚阳尴尬的摸了摸头。 白了他一眼,但是对于楚阳所说的奇怪,张显儿也是下意识的认同,这村子处处正常,却又处处不正常。 不大一户功夫,村子里多数人家开始有人走出,端着饭食,此刻的楚阳方才注意到,这村子十之八九的人家,人人门前泥塑着一只碗在门口。 这走出之人,一个个的朝着那碗里扒入了一些饭食,然后重新回家。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齐的风俗,只有家里有人走后,才会如此行事啊,求一个为亡灵添一口饭食之说。 心念通达间,再看这村子的人家,感觉又不一样,只见家家院落都略大一些,合四五口之家,但是透开院门看,明显那些人家人丁并不充实。 联想到那少年临走对他与张显儿,郭尧尧三人所说的,原本他们住的那几间房是朱祖余儿孙住的,心下有些骇然。 到底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村子,壮年层近乎缺失了一大半。 朱家院落后方,有间屋子常年紧闭,楚阳等人入住时,也注意到了,当时朱祖余说是家里祠堂,他们也多未在意。此刻随着一只老如枝干的手探出,祠堂门应声而开。 数只灵牌陈列其中,其中有三只,根据牌位所书,竟是朱祖余的儿子一家,手里捏着几只香端正的插于牌位之前的香炉里。 朱家祠堂中的这灵牌与一般灵牌略有差别,上面竟画着一种不知名的兽类,件件如此。 佝偻着身子,闭上眼睛,在祠堂里站了好长时间,朱祖余叹了口气,用那绷带缠满的左手,对着灵牌之上的兽形摩擦了许久,终是无奈的转身。 伴着一声轻响,朱家那原本紧闭的祠堂门,再度合上。